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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假面具(上)

()當天,車隊離開了泰平鎮。不是所有小說網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看書網你就知道了。劉謹州留下來收拾殘局。派人調查了下韓家墓地。果然是一片狼藉。有兩座墳墓被挖掘開了,盜走了金銀陪葬品。大陰宅里供奉金銀盆盞等制品也被搶走了一批。賊人還似有幫手。把不知道從哪個墳墓里挖掘出來紫檀木棺材也折開,偷走了上面瓖嵌紫金銅飾品,偷不走紫檀木板子就隨意地丟到了坡地上,里面尸體也不見了。把整個韓家墓地搞得亂糟糟。氣得韓家族人放聲大哭。

好盜墓賊還沒太囂張,偷都是中等人家小墳墓,沒去挖韓家氣派官員和富戶墳陵,才沒有引起眾怒。韓家族長韓老者和公主車隊各自拿出一些錢安撫他們,命令他們重選吉日吉地再厚葬罷了。

另一方面眾人也感嘆著,與範小姐話對照來看,她醉酒後夢到是真事。是真遇到了盜墓賊。幸好她醉酒睡著了,只被搶走了首飾,人沒事。她既然眾人面前說出了這事,小梁王也表明不介意了,其他人自然不敢多說什麼。只感慨著這位小姐運氣真好啊。

***

晚上,車隊行到前方某個大莊園就早早地安頓了,讓人們也緩緩勁。

半夜,梁王獨自住西偏院院門一響,張靈妙便神不知鬼不覺地鑽進了梁王院子。

正房里,小梁王臉色黑青,面沉如水,坐紫木太師椅上,目光洞洞地看著手里龍泉寶劍。寶劍劍鋒像一汪藍瓦瓦水似,映得他臉一片紫黑。顯得眉目凶頑殘暴至極。室角侍立著王芝王提督和孔仁志孔老先生,都是神情肅穆。兩人用眼角掃一眼張靈妙,張靈妙立刻放下了坐下打算,規規矩矩地站室角。

小梁王眉眼深重,俊臉扭曲著,凶相畢露,竟然是一幅怒不可遏,煞氣騰騰模樣。像一只暴怒猛虎。如果公主車隊人看見他,肯定會嚇一大跳,這完全就不是平日里客氣矜持守誠守規矩藩鎮小藩王了,而是一個凶神惡煞狂徒。他猛然從椅上躍起,抽出劍,狂劈亂斬,把面前茶幾和上面插花瓷瓶都劈成了粉末。劍勢迅猛,利刃鋒利,將木茶幾和插花瓷瓶濺射出去,「  啪啪」地落了一地。

緊接著,他勢如瘋虎,揮寶劍把室內博物架、古董、書桌、字畫等一切擺設物品都劈成了碎屑。室內一陣「砰砰磅磅」,木屑飛揚,桌椅亂砸,濺射得屋里三個人都掩面後退。三個人卻神色平靜,顯然習以為常了。室內鴉雀無聲,只听見小梁王怒喝聲。劉靜臣等侍衛們房外廊下侍立,充耳不聞。他們自然都清楚小梁王這種「暴戾狂妄」真面目。

梁王大發雷霆地把室內陳設都砍光砸碎了後,猛然間旋身一劍直刺向張靈妙面門。張靈妙早有防備,急忙閃身躲開。他躲閃得,一劍直直刺入他脖頸右旁木屏風。

「說!是不是你干?」梁王咬牙切齒地喝道。

張靈妙又慌亂又無奈地叫︰「不是我!表哥,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別叫我表哥!」小梁王臉色凶惡,怒氣勃發︰「你再叫我表哥,我就一劍劈了你!說,是不是你猜出了我們計策,帶著盜墓賊挖出了她?」

「不是我!大帥。」張靈妙神色嚴峻地說︰「絕對不是下官干,我可以對天發誓。」

梁王又惡狠狠地抽劍捅去︰「那是你派了別人去干?」

張靈妙往左邊扭身,躲開了一劍。苦笑了︰「大帥息怒,我真不是武候轉世。您和王提督、孔先生背地里商議計策,就是怕泄露風聲,連我都沒告訴。我怎麼會憑空猜到?我若猜到了你們要下手,昨晚怎麼還會來你這兒找她呢?自找苦頭,自惹嫌疑嗎?再說了,出了院子後我和劉靜臣喝了半夜酒,哪有時間安排劫墓啊。真不是我干。」

孔老先生有點贊同地點點頭。

梁王臉色烏黑,俊美臉都直顫抖︰「那是你通知了崔憫!你猜出計謀,他去挖墳。他不是跟範明前關系很好嗎?你這個混蛋!」

猜對啦!小天師心里贊了聲,目光卻哀怨地看他︰「大帥,昨晚我就跟您說過,崔憫欺侮得我好慘,讓大帥出手收拾他。我怎麼還會幫他呢?」

「你!」梁王差點又砍他一劍。心里不信,一時間又反駁不得他話。他說得前後嚴密,毫無破綻。氣得梁王手持寶劍,死死瞪著張靈妙︰「好。我記得你有兩枚療傷聖藥‘金丹翠柱’,哪兒呢?拿出來。」

張靈妙心中咯 一下,真苦笑了,不敢說謊︰「金丹我替範小姐丫環治病了。翠柱麼,確實是被範小姐拿去了。沒想到她機靈至極,昨晚吃了。」

梁王暴怒地又當頭砍了他一劍,力道很大,準頭卻奇差。張靈妙又躲得,撲到他面前,緊緊抱著他大腿。沒砍中。孔老先生和王芝忙上前擋住梁王。梁王怒意如潮地罵道︰「好極了。翠柱是可以鎮壓萬毒珍藥。我專門給你防身,你卻送給了女人。還送給了我們要對付女人。難怪她不死又活過來了。你干得好啊。」

張靈妙趁勢逃開,連連鞠躬道歉︰「這是我錯。其他算是陰差陽錯吧。誰知道她心眼那麼多,跟你約會也要先吃解藥。要怪也只怪表哥你演技太差了,演得太深情了。被她看出來,有所防備才吃下翠柱。」

梁王怒形于色,卻無言以對。他停住長劍,神色陰晴不定,似乎真懷疑了。他演得不像是正常未婚夫行為嗎?被範明前看出了破綻,吃下解藥防著他?他本來就不喜這種「痴情郎」角色,謀臣們還非要他假扮成情深似海未婚夫,他扮演成另一種人連自已都厭煩得不得了。旁邊孔老先生尷尬模模鼻子。

但他還是眼光存疑,冷笑著說︰「這麼說與你無關了?那伙盜墓賊是不是崔憫他們?王芝親自下手埋棺材,怎麼可能被一伙山賊發現了。」

這時候,張靈妙抖抖衣服站穩當了。恢復了西京知府本色,站旁邊想了想,才說︰「我覺得不像是崔憫。錦衣衛同知下手怎麼會這麼毛糙?肯定會干得漂漂亮亮,把結尾活兒收拾妥當。會不會真是附近大泰嶺山賊強盜?看到了王提督半夜去埋好棺材,跟著來發筆橫財。他們挖出棺材,搶走了陪葬金冠玉珠,把範小姐尸體丟出來。她見了風,又透過活氣,活過來了。」

朱原顯這會兒也發泄完了,消除了暴怒,鎮定下來。又轉瞬間變回了高深莫測藩王。他冷靜下來便覺得里面端倪太多,完全不能相信。狐疑著看著靈妙︰「小鳳,你話里話外都像是為她說話啊。你還欠著她人情嗎?」

張靈妙卻面容一整,肅穆地說︰「已經還完了。而且欠她小人情跟主君大事比起來算什麼?您是主君,我是臣子,她是潛大麻煩。我食君祿忠君事。這種遠近、輕重、親疏,我還是能分得清。殿下請放心。」

他開始替梁王分析著事︰「這件事確實有很大疑點。範明前話真假莫辯。一種情況就是她說真,她確實是酒醉後,又吃下翠柱,處于假死狀態。後來被盜墓賊陰差陽錯挖出來,以為是死人就丟到路旁,就醒來回家了。她不知道事情經過。二是她說全是假話,提前吃下解藥備好人馬防範著你們。你們下了手,他們就把她挖出來。回到了韓宅。她已經確定我們是敵人了。但是,這種真話假話又有什麼區別呢?她目前勢弱,不敢與我們翻臉,這就是結果,目前這件事是個平局。」

「這件事真與假都是五五分。我們不必太介意。也不用往復雜里想,就往簡單里想就行了。殿下處理方法很好,就當做相信她先壓下此事。她說是真才好辦,如果她說話全是假話,才是棘手呢!」

「就證明她太有城府了,能壓住仇恨和恐懼跟我們周旋。而且她這樣處理也是聰明了。一舉三得,一是不用與我們明著翻臉,暫時安全。二是‘敲山震虎’,讓我們自我懷疑並警告我們她知道了。三是讓公主等外人懷疑,如果下次我們再動手殺她,就會被人懷疑,被人聯系到兩樁事再整個揭發出來。相當厲害,相當有心機。恭喜表哥,你未婚妻是個跟你旗鼓相當,有著大智大勇人啊……嘖嘖,相愛相殺,你們是天生一對啊。」他開著玩笑。

梁王沒理他混話。只是盯著張靈妙,幽幽地笑了︰「小鳳,你還替她說話……你與她一路同行,相遇相知,是不是日久生情,喜歡上她了?跟表哥說實話,我會為你做主。」

張靈妙臉一下子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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