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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陌路

()笠日,人們離開了謹州繼續北行。友情提示這本書第一網站,百度請搜索看書網劉謹州帶著兵馬送行送出了五十里,還戀戀不舍地跟隨著,不舍得小梁王走。這次謹州地界,他與梁王「不打不相識」,對小梁王很欽佩。朱原顯精明又豁達,極有膽識豪氣,是位名副其實北方疆主。而且他對「中原之虎」劉正陽也大贊勇猛豪爽。兩個人平時多聊一些兵法政見,很是投緣。這次送行,劉謹州非要送梁王送到百里外大泰嶺邊緣才作罷。小梁王推辭不掉,也就隨他去了。

于是,謹州官兵們氣勢昂揚地恭送梁王和公主出城北行了。劉夫人等女眷送別後,都心里念了聲佛,終于平安地送走了這些煞星般藩王公主。

出城後,小梁王騎著赤輝寶馬,放開疆繩,飛馳車隊前端。年青人氣宇軒昂,美貌蓋世,騎著暗金色寶馬,成了一道絢爛動人風景。而崔憫也騎著馬與梁王並轡而行。美少年絳紅長袍,縴細秀美,面容精致,如飄渺舞動紅霞。與黑衣玄冠佩金劍藩王並駕齊驅,真有些「寶石映美玉」,「彩霞伴明月」絕世風姿了。一時間路人百姓們人人喝彩,仰慕不已。若不是官兵們攔著,真要投花擲果滿盈車了。一個已是風流倜儻王候,怎麼又出現一位秀麗雅靜高官呢?同時出現兩位精彩人物,真有些「既生瑜,何生亮「意思呢。

但是那兩人沒有相互輕視別苗頭樣子,而是相談甚歡,很和諧默契。

車隊大公主鳳輦上,益陽公主一只縴手撩開紅綢窗簾。向外望去,遙遙地看到這幅影像,也不由得痴了。

公主身旁是範明前範小姐,她被邀請來一同坐鳳輦上。她也順著公主視線望出去,心神微微撼動。眼前這幅陽光明媚、男人們和睦策馬情景,對比著那晚芙蓉池畔兩人對峙、劍拔弩張情景,真像是一場夢。她已經分不清自己是夢境還是現實中了,心里也不知是喜是悲、是怒是驚了。她不敢多想,怕想得越多越清楚就越心驚。明前靜靜地垂下頭,恭謹地端坐著,不再多看多想了。

公主也深深地看一眼那兩人,收回了視線。她並不知道芙蓉池詳細過程,只是隱約地覺得崔憫掩蓋了整件事。嗯,好個知情識趣收拾殘局錦衣衛同知。益陽靠窗欞上,手緊緊絞著帕子,內心又痛苦又甜蜜。她也不願多想多看,怕自己想得越多美夢就越易碎。人生痛苦不是對方不愛自己,而是原本有希望漸漸逝去,有感情人慢慢走遠,終成為了「陌路」。她低眉垂目,仿佛听到了自己心正一片片碎裂,撒了這條陌路上。

兩個人並排坐著,各懷心事,黯然無語。沒心情玩心機,也沒有心情理睬對方,沉浸自己痛苦里了。這條北行路有頭,她們衷心與鐘情頭又哪里呢?

山路上兩位策馬馳騁男人沒有女人們細膩心思,還瀟灑地縱馬狂奔,放聲大笑。笑聲撒滿了山路。崔憫陪著梁王騎了會馬,就直接騎馬跑向了開路陳虎成那兒詢問落腳處了。而小梁王則調轉馬頭,派人來邀請明前騎馬。明前很喜悅地答應了。她也想抓緊時間北行路上學會騎馬。她換了衣裳,騎著梁王送她那匹暗金寶馬「金隻果」,放開疆繩跑遠了。

不長一會兒,明前就嫻熟地駕馭著馬,平穩地小跑山綠水秀路上。她臉露微笑,精神奕奕,消除了昨天病弱模樣,充滿了活力。

小梁王也一掃昨日陰霾心情。心情愉悅地跟她並駕齊驅,還教著她說︰「……騎馬可以鍛煉身體,還能使人振奮精神。範小姐你每天都騎一會兒,就會增加些體力,心情也會好些。」

明前感激地輕聲道謝。他知道她和公主同乘鳳輦不自,特意叫她出來。他主動地表示關心,是個有品格守規矩人。幸好那夜沒有被他親眼看到並誤會……明前極力地驅散那件事,不再多想了。專心致志地騎著馬。

清風撲面,陽光暖洋洋,兩旁樹影急速地後退著。她騎了一會兒馬,身體冒汗,心情也果然變好了些。

忽然,她無意中看到山道兩旁山林野樹上結滿了野桑椹,眼前一亮,咦了一聲。但又迅速地移開視線不看了。小梁王她身側,瞥到她模樣,不禁笑了。命人去路旁摘下一些桑椹送給了明前。明前被他看破心事,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著嘗了一顆。這種野桑椹酸甜可口,但吃多了會讓人嘴唇口舌泛紫。她小時候經常和妹妹去大青山樹林里偷摘了當零食吃,吃得嘴唇發紫才回家。又被娘大罵一頓。她們姐妹倆都愛那種酸甜味道和偷嘴吃感覺。

她讓人送給一些給後面馬車雨前。雨前神情復雜地看著紫紅桑椹,也默默地吃了一顆。真是「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啊。物是人非,桑椹仍紅,令人唏噓不已。

明前也讓人送給小天師張靈妙一些桑椹。張靈妙從他乘坐馬車車窗里懶洋洋地伸出手揮了揮。還是一幅賴痞樣子。他近「閉車」謝客,不太露面了。

這時候,兩幫人馬,小梁王手下劉靜臣和王芝帶著侍衛們,正跟錦衣衛千戶百戶們不服氣地賽馬。兩群人大呼小叫地策馬揚鞭而去,引得車隊官員們和太監宮女們一陣竊笑喝彩了。很是熱鬧。倒是減輕了人們離開謹州離別愁緒。

下午,天色暈黃,山路上大風呼嘯,熱浪撲面,看樣子要下暴雨了。車隊及時地停了大泰嶺山脈一側小城鎮「泰平鎮」上。泰平鎮依山而建,青石頭砌屋鋪路,有一條小街,很繁華熱鬧。陳虎成將軍借用了鎮上大韓姓鄉紳大宅院,來安置藩王公主等人。這戶韓姓人家當家是一位花白胡子、精神矍鑠七旬老者。他帶領著家人熱情地來到鎮前,接待了這京城來某位大官子女一行。

梁王公主等人進入鎮子時,看到了鎮子遠處山腳下有一大片整齊壯觀墓地,修建很堂皇氣派。韓老者自豪地指著跟客人們說,他們祖上是春秋戰國韓非子一脈傳下來旁枝,大泰嶺附近繁衍生息了兩千年,所以祖宗先輩們陵墓多得連成了山,宗祠也特別廣大氣派。有空了請諸位京城來公子小姐們去瞻仰下。

人們贊美感嘆了幾句,跟著韓老者進了泰平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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