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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拔劍

()明前睜大眼楮,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言情穿越書首發,你只來看書網來人是小梁王朱原顯!她下意識地閃避崔憫身後,不讓他看到她。她驚恐萬分地緊抓住崔憫衣服,渾身搖晃,站都站不穩當了。

崔憫臉月光下也顯得青白冷酷,渾身僵直。他轉過臉與明前面面相覷,兩個人眼楮都是驚疑不定。

真是見鬼了!小梁王怎麼會這里?他知道了什麼?又懷疑什麼?怎麼會恰到好處地阻截芙蓉池外?一連串問題閃過心頭,他們沒時間深究,但有一點卻牢牢地佔據了他們心頭。無論如何,都絕不能讓小梁王這里截住他們倆!明前和崔憫兩個人不該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這里出現。

——這根本無法解釋!

明前躲崔憫身後,駭得魂飛魄散。崔憫也神色慎重,眼珠子都泛紅了,伸開雙臂擋住了明前,身體僵直地一步步後退,而前方梁王還一步步地走上前。

月光下,梁王臉皎潔美麗得像個假人,身形高大,五官深邃,眼珠子烏黑發光,緊勾勾地盯著一丈開外黑暗處兩人,臉上還帶著得體微笑,一步步地逼過來。

黑夜降臨,天色暈暗,月芽兒也躲進了雲朵。小梁王看不清遠處黑暗處兩個人,一步步地走近看去,口氣淡薄地說︰「崔兄,你怎麼步步後退呢?你怕什麼,你背後那個人是誰?」

他肯定听說了什麼。明前嚇得頭皮都麻了,她明知道自己沒干什麼壞事錯事,卻也被這種「當場抓獲」絕境嚇壞了。腦子像泥潭般轉不動,只剩下了一個念頭。絕不能被梁王看到她這里!如果被他當場抓住她,她就得羞愧地撞石而死了!而且是被活活冤枉死。她沒干什麼錯事,卻要被扣上私會男人不守規矩大帽子活活地污蔑死了。崔憫也會被她連累,被誣陷,被追責,被朝庭罷官棄置靠邊站吧。

不行。明前死死地抓住崔憫背,長指甲幾乎陷進他背上肌膚,死命拉著他後退。忽然她腳下一沉,半邊身子下沉了。是她退到小溪流邊,半條腿踏進了溫泉小溪里。兩個人背後就是小河流。

不能再退了!崔憫振腕暗嘆,臉面烏黑,伸右手拔下了腰中佩帶長刀,擋身前。

小梁王借著月光看到他動作,神色微變。停下腳步,怪異地問︰「崔兄,你拔刀是什麼意思?想跟我動手嗎?你想保護身後那個人嗎?」

崔憫側身持刀,鄭重地道︰「梁王請留步!崔憫不敢拔刀對殿下,請殿下不要再靠前了。」

「哦?」梁王輕描淡寫地應了聲,卻又往前踏了一步。他臉圓月下泛著光,眼眸肅穆地瞪著崔憫和他身後人影,低沉地笑了︰「看來我是打攏了崔同知與佳人約會了?我並無惡意,只是好奇地看一眼。」

崔憫狠狠地閉上眼楮︰「不是梁王想得那樣子。請梁王先走一步,崔憫一會兒就去請罪。」

小梁王姿容秀麗,安步當車,一手扶劍,又慢慢地往前踏了一步,距他們不到一丈距離︰「不必請罪。少年慕艾,人之常情。崔同知和喜歡女人月夜幽會又不是丑聞。不過,能否給我介紹一下這位佳人?」

他已經心生疑雲了,步步緊逼,不打算放過他們。崔憫心里暗嘆,眼瞳收縮,心底發涼。用言語嚇不退這位久經沙場北疆之王。小梁王是經歷過萬人廝殺,血流成河北方軍大帥,是出生入死、血性凶猛人。他不知道他如果誤會了未婚妻與其他男人約會是什麼結果?匹夫之怒,血濺五步。那麼一軍大帥疆主之怒呢?

崔憫微微轉頭,看一眼明前。見明前面色死灰地望著他,眼里是從未見過驚恐悲憤。她沒有做錯什麼,不能讓梁王誤會到她,否則就完了。崔憫伸開左臂用長袖遮住了她身影,無聲無息地對她說︰「我數三聲,你就潛進小河,游進芙蓉池對面再出來!一。」

明前陡然睜大了眼楮,緊張地抓住了崔憫胳膊。他想干什麼?

崔憫回身邁前了一步。拔刀出鞘,一手將刀鞘丟地上,一手持著雪練繡春刀直指梁王,聲音暗啞啞︰「請梁王止步!崔憫與外人有要事要談,請不要打擾。一會兒崔憫自會前去請罪。」

梁王笑了。高大身影遮住了兩人,俊秀臉月光下顯得冰冷鐵青,笑起來露出了雪白牙齒。他憂郁地笑著說︰「我果然猜得沒錯,崔兄你和佳人‘約會黃昏後’。我是不該來打擾。可是我太好奇了,很想見她一面。」

崔憫堅拒︰「不必!她性格內向不想見殿下,請梁王退後。」。

小梁王狐疑了。他冷森森地一笑,挽起了長袖。摘下了腰中懸掛龍泉寶劍,拔出長劍。一片碧藍色如泉水般清洌劍鋒閃現出來,映得他臉如藍玉,眼珠子也微藍,周圍亮如藍火。他陰雲覆面道︰「如果我一定要見呢!崔憫,你讓開,這天底下沒有我朱原顯不能見人!」

崔憫回頭向明前張口道︰「二。」

明前臉色煞白,此刻她已知道崔憫想法了。他要跟梁王實打實拼命!這樣會死人。明前嚇得嘴唇直顫,眼里蒙上了一層淚光,緊緊抓住崔憫衣棠,拼命地搖頭。不行,不用拼命啊。如果她被梁王親手抓住跟男人會面,也就是名譽掃地,被大明朝貴族階級驅逐或唾棄罷了,她就厚著臉皮退婚算了。大不了隱名埋姓地逃到天涯海角當個鄉野丫頭,她豁出去了,還能厚著臉皮活下去。她本來就覺得自己是個山村野丫頭,沒有做貴族小姐覺悟,就算是做了五年丞相小姐美夢被打回原形了。她不虧。可是,如果崔憫跟藩王翻臉動刀話,他身家性命就全完了。他是大明朝朝廷俊彥,身負厚望,前程遠大,他不能不按常理出牌啊。

——只不過是同搭公主車隊情份,他為她付出太多了,她還不了這份人情。明前眼里含著熱淚,幾乎哭出來了,死命抓住他胳膊搖著頭。別這樣干。

崔憫伸手推開她,又邁前一步,長刀直指著梁王︰「可是,我不想讓人看到誰也看不到。崔憫失禮了。」

一瞬間,兩個人刀劍相對,霍然緊張,全身戒備。

梁王手持藍汪汪龍泉寶劍,有點失笑了︰「你威脅我?崔憫,我是北疆藩王,這柄龍泉也是我朱姓開國皇帝賜予我尚方寶劍。你能打得贏我嗎?」

「打不贏。我從沒想過打贏北軍大帥。」崔憫冷冷地說︰「我只想臨死前斬掉你一條胳膊和腿腳。讓你受點傷!讓你知道別欺人太甚。不信就來吧!」

這是要以死相拼了。梁王神色大變,手持著御劍靜止住了。他滿臉慎重,圓睜雙目瞪視著崔憫,急速地判斷著他話是真是假。當他看到那個人面如鐵塑,全身蓄勁,眼楮如火如荼,放射出奪目殺意。如困獸如猛虎。猛然間醒悟了他是說真。

錦衣衛同知武技想打贏他這位千軍萬馬中磨礪出北方軍大帥可不夠,但他拼了命做困獸之爭,還能使他身負重傷。常言說「不與哀兵對陣,不與困獸為敵」,這就是哀兵和困獸,他要跟他拼命了!為了一個不能確定女人,小梁王狠狠地盯了眼他身後女人。而「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朱原顯身為北疆之王,身家性命關系到北疆和大明未來局勢,卻不能跟人拼性命。何況是與皇帝心月復未來錦衣衛指揮使拼命,就可笑了。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梁王心頭微冷,又注目盯了眼藏陰影里女人,還是看不清楚她是誰,他攔著路使他走不過去看不清!

呵呵,錦衣衛指揮使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與藩王拼命。他格局眼光也不過如此。他本事也就是如此……梁王心中暗笑,他藩王命當然比錦衣衛指揮使命值錢多了,他龍泉寶劍也只斬國主和王者……

梁王稍微泄勁了,慢慢地收起氣勢,慎重地收回劍。又恢復成了精明又規矩小藩王,和藹客氣地微笑道︰「不看也罷。崔兄別介意……」

突然,他身形飛躍,去勢如虹,藍光暴閃,一劍就直刺向了崔憫!

崔憫大驚,一手推旁人,一面騰身躍起,揚刀還擊。「砰——」,兩柄刀劍擊一處,夜空里爆發出了眩目火花,金戈之聲大作。兩個人也對峙到一處,須臾間便捷得交手過了兩招,隨後兩個人又飛身交錯過,各自抽刀收劍,遠遠地跳開了。這場雷霆般「一擊」也結束了。

崔憫跳下地,臉色死灰,手掌微顫,手持繡春刀已經斷碎了碎片,胳膊上也被劃破了一道不深不淺傷口,外袍被劈成了兩半。

小梁王也如流水行雲般地躍到另一邊。金冠微顫,黑袍飛揚,他速地瞥了眼陰影處,方才崔憫擋住陰影已經順河飄遠了。哼,還是沒看清!該死崔憫。他挺直身軀,轉回身,慎重地收起龍泉寶劍,還劍入鞘。瑞麗面孔向他點頭微笑了︰「——這一劍,是為了懲罰你對本王無禮!我劍是削鐵如泥寶刃,只斬斷你刀,沒斬斷你頭,算你躲得。哼,即然崔兄不讓我看,我就不看了。這件事到此為止了。希望你們下回別再犯我手里,下一次,我絕不會讓崔兄再用死來威脅我了。朱原顯告辭。」說完,振衣正冠,理了理金帶和龍泉寶劍,神閑氣定地拂袖而去。

崔憫臉變了變色,沉吟了下,扯下了被劈成兩半外袍,也邁步地追上去,親自送小梁王出園。兩個人一前一後地含著笑走了。

明前順水漂流游向了芙蓉池方向。直到好半天後才浮出水面。身上臉上水淋淋,已然分不清是水還是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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