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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訓斥

()小雨和兩個書僮也跑散了。特麼對于看書網我只有一句話,速度領先其他站n倍,廣告少兩個小書僮徑直地跑向荀園外面荀家老宅求助。這時候,除了荀家族長和荀大公子外,一般人都無法阻止七公子瘋癲了。小雨則驚慌失措得一口氣跑回了她們住偏院,才鎮定下來。發現自己慌得失態了。

現怎麼辦?是找人阻止荀公子表白?還是當做不知道把事情蓋住呢?如果找車隊里關公公和大管事們幫忙,那麼荀公子跟小姐表白話,就會鬧滿園皆知了。如果找範府管事範凌雁幫忙,他卻陪著李執山、陳參將他們打獵去了。真是。

只把她急得她團團亂轉,渾身冒虛汗。而且,她又立刻發現自己辦了件蠢事,居然把明前一個人丟了後園,獨自面對那種尷尬境地。一時間小雨又是沮喪,又是焦急,腦子里亂哄哄,不知道該想些什麼做些什麼了。

養娘李氏正拿著雨具,準備去接明前。見到小雨一個人失魂落魄地跑回來。驚訝極了︰「小雨,小姐呢?」

小雨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正躊躇間,偏院門口,有人走了進來。兩人一看都大喜。是明前冒著紛飛細雨疾步走進來。李氏忙撐著傘迎上去,小雨也急忙趕上前,撩起門簾,讓明前進屋。明前衣裙全淋濕了,臉上也沾滿了雨珠。臉色比平常稍顯蒼白,神態還算鎮定,步履從容地走進正房。

平靜如水,靜憩如山,安之若素。只是一雙漆黑眼楮顯得深沉了。如果說她人以前像深潭靜水,波瀾不驚。那麼現就好像一把出了鞘刀。堅韌,危險,帶著一股銳氣。

發生了什麼?

小雨有些心驚膽戰。她一邊幫小姐擦拭著頭發換衣服,一邊憋不住心里焦急,低聲問︰「荀公子後來說了些什麼?小姐是怎麼打算?」

「打算?」明前訝然地看她一眼︰「沒有什麼打算,我已經跟荀公子告別了。」

「什麼?」小雨驚愕地叫道︰「你不打算答應荀公子求婚嗎?荀公子好像是說真,我覺得他是真心求婚。」

一句話出,李氏大驚失色地看著兩人,臉都變色了。這是什麼意思?

明前忽然激靈靈打了個冷顫,不知道是被雨淋濕了全身,還是小雨話使她打了個寒顫。她覺得全身有些發冷。她微微仰起臉,一雙眼楮犀利地注視著小雨面容,仔細分辨著她表情。

這話不對,不該是她說出來。她為什麼要這麼說?

明前提著心,語氣卻溫柔地回答︰「這怎麼可能呢?我已經定過親,荀公子也只是開個玩笑。你千萬別當真。」

小雨神色大變,仿佛被一道焦雷凌空劈中了。她滿臉焦急,沖口而出︰「這怎麼不可能呢!姐姐看錯了吧。荀公子說都是實話啊。他說對,北方就是個豺狼窩,又貧瘠又混亂,還有戰爭危險。而且誰知道梁王千歲願不願意娶你呢?如果對方拒絕迎娶,你該怎麼辦啊?還不如就此答應了荀公子求婚,才是穩妥辦法。荀公子長相英俊,有有才華,對你也是真心,還願意去公主那兒求恩典,解決掉後面麻煩事。你怎麼能輕易地拒絕他呢?這一路上,再也沒有這麼合適男人向你求婚,救你出火坑了。我看著你樣子也不討厭荀公子……」

你們不是聊得很投機嗎?連公主女官們都偷偷議論你們呢。

「夠了!你說什麼傻話?」明前猛然站起來,一聲斷喝,截住小雨話。她面如寒霜,長眉倒豎,明眸圓睜,臉上竟然是一派鄭重肅穆,是一種從未見過聲色俱厲。這煞氣嚇得小雨李氏都全身微顫,閉住了嘴。明前高聲說道︰「我說過了,荀公子只是開玩笑。他性格豪放,口無遮攔,愛說一些驚人之語。這種人說話怎麼能當真?你平時是多麼機靈人,怎麼看不透這種假話!」

明前臉色蒼白,嚴辭痛斥道︰「而且,像荀公子這種性格豪放,不拘小節人,對女子表白,還會被人當做風流瀟灑真名士,被當做風流韻事到處傳揚。我們這些普通人怎麼能跟他學呢?把他胡言亂語當真,跟他真回應了,可是要鬧出大笑話。人和人不同。有些事他能做,別人就不能做,做了只能徒增笑料,變成了被人嘲笑唾棄大悲劇。所以,這件事就是‘他開了個玩笑,絕不是跟我表白,我也絕不會接受。’——你看錯了,想錯了,也意會錯了!」

「小雨你怎麼了?你急什麼慌什麼?」明前眼如利椎,一下子刺入小雨心,仿佛看透了她內心恐懼︰「天塌下來由我撐著呢,我就算拼全力也會保護你和養娘都平平安安。你不要先自亂了陣腳。你以後好謹言慎行,少說渾話。」

這一番訓斥真是風雲突變,陡然就改變了天地。

明前從未說過這麼重責備話,也從未這麼嚴厲地訓斥過小雨。這會兒訓斥起她,竟然是威風凜然煞氣騰騰。兼她話冠冕堂皇,充滿了禮義規矩大道理,直斥小雨想歪了,不守規矩。嚇得小雨臉色煞白,張口結舌,說不出一句囫圇話了。李氏也嚇得心驚肉跳。

明前沉著臉,極力保持著鎮定。心里卻狂跳著,內心恐懼地幾乎要叫了出來。

小雨干什麼啊,她開玩笑吧?且不論荀余是不是真心地表白,這種接受男子表白、另結婚約事,就太驚險難為了。這種明顯是把柄大禍事怎麼往自己身上攬呢?何況,範相討宦大事就禍到臨頭,她又怎麼能丟下父親自己月兌身。如果真嫁了荀余就只能力保全自己活命了,父親卻死定了。這些內情小雨全知道,為什麼還要勸自己嫁荀余月兌身呢。她是怎麼想?

她不急中生智,用一番暴風驟雨式「痛斥」震住她,她還會說出什麼混亂沒腦子話?

這個世界上,到處都冰刀雪劍,步步皆兵。她就像面臨著四面楚歌。她極力地想法子救父親和養娘妹妹,怎麼自己身邊人還愚蠢地落井下石?!是小妹妹太天真爛漫,看不透這里面陷阱。還是妹妹長大了心變了,故意地推她下井?

沒時間了。

明前極力地穩住情緒,不露出惶恐之態。心里暗自焦慮著。她沒時間去揣摩妹妹用心了。她只有兩個月時間使自己逃往北方,嫁入藩王家,為父親翻盤。她沒時間跟小雨解釋太多,教她看透世間險惡,教她成長了。

小雨臉色慘白,像是滿月復赤誠都被人捅了一刀。噎得她臉像走馬燈般變幻著紅黑各種顏色,幾乎羞憤欲死。她呆楞那兒,又驚恐又羞愧得看著明前,仿佛被嚇呆了。好像不明白這件事怎麼變成這樣子?

明前注視著她臉,心中忽然一痛。這場「訓斥」就像一把刀。這一刀下去,會砍出一道無法擬合裂痕?會使兩姐妹心生節芥?或者會使她幡然醒悟想通道理嗎?她不知道。她現已經夠難為了,小雨就別再添亂了。

明前閉上眼楮,放緩了口氣,輕聲說︰「事情已經過去,不必再提了。下去吧。」

小雨羞愧難當,「哇」地一聲哭著跑出去了。李氏一臉憂愁,沖著她背影罵了幾聲死丫頭,忙向明前陪罪。明前隨意地擺擺手,徑直去沐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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