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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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耶律濬就看到一份昨晚陳曉冰言行記錄，他有些費解地看著手上記錄。他怎麼也想不通這個高級細作怎麼會問出這樣問題，即使陳曉冰看出他是試探她，她也不會問出這樣問題，而且那樣行為，就是他大遼女子也不能毫無顧忌做出來，那麼她是從哪里來？
「把她帶來，順道把前日抓到幾個宋國流民也帶來。」他對旁邊蕭明遠吩咐道。
「是。」
……
胡思亂想中，囚室外天已經蒙蒙亮了，一縷陽光透過狹小窗**了進來。陳曉冰模著饑腸轆轆肚子，已經不奢望有早餐了，只想問獄卒要點清水潤潤幾近干裂嘴唇。她站起身來，想敲敲門，看門外是否有人能應她。
當她剛剛準備敲門時候，獄門「 當」一聲被打開了，進來兩個獄卒，看到她就門口，不由分說一扯她手上鐵鏈，她一個不留意，被拉了一個趔趄。
「你們要干什麼？」她戒備看著他們。
「少廢話，走吧！」兩個獄卒連拖帶拽把她帶出了囚室，囚室里三個男人連動都沒動。
出了囚室，陳曉冰就被蒙上了眼楮，一路被拖拽著走了約半個多小時。身邊獄卒連一句話也不和她說，她也沒敢詢問自己將被帶到哪里。等剛停下來時候，突然後面被踢了一腳，她雙膝一軟，跪了下來。之後立刻她便被人按住了肩膀，眼上黑布被人扯了下來。
陳曉冰有些不適應眨了眨眼，她發現她被人帶到了一個院子，像是影視劇里後花園，陳設布局倒是雅致很。院子中間坐了幾個男人，中間仍然是昨天那個男人，旁邊隨從還是昨天那個。
「昨天睡得怎麼樣？」耶律濬有些戲謔看著她狼狽樣。
「廢話！你去試試就知道了！」陳曉冰沒好氣回道。
「脾氣不小嘛！行，有脾氣就行，本宮就喜歡有脾氣人，把人帶上來！」他轉頭向蕭明遠吩咐道。
「是。」蕭明遠應道，隨後拍了拍手，後門處又被帶進來七個人。這幾人有男有女，小大約只有**歲，老足有六十來歲，從服飾上看，這些都是宋人。
「跪下！」這些人雖然被人強壓著跪著，但兩三個人眼中仍帶著深深憤恨。
「你認識他們嗎？」耶律濬向陳曉冰問道。
「不認識！」她硬邦邦回道。
「不認識好！本宮告訴你，他們都是近日被抓到幾個宋國流民。你知道宋遼常年征戰，我大遼對待這些流民向來不是很友好。」耶律濬慢條斯理把玩著手中折扇。「本宮再問你，你是什麼人，來我大遼有什麼目，是如何進入清風樓？「
「我是誰我昨天已經告訴你了，至于其他，我真不知道！」她對于這些問題，有些抓狂。她本來就說不出來，硬要她說，只能瞎編，而她對現局勢基本上是一片空白，那將會錯漏百出。
「非常好，那你們還等什麼？」耶律濬向站著士兵吩咐道。
「你要干什麼？」陳曉冰警戒看著他，那種冰冷笑容讓她不寒而栗。
沒人答她，只見士兵們將那幾個宋人中拉了一個三十幾歲婦人出來，推到她面前，硬壓著跪下。
「你們要干什麼？欺負女人算什麼英雄好漢，有種沖著老子來！」人群里一個老漢努力掙扎著站起來，卻被士兵強壓地上。
「大爺饒命啊！我家上有老……」那婦人話還沒喊完，就被一個士兵手起刀落砍了下來，鮮血噴了陳曉冰一身，頭顱也掉了下來，骨碌碌滾到了她身旁，那頭顱上眼楮還圓睜著，眼神中流露著對人世間眷戀與憤恨。
「你們這些畜生！畜生！」老漢撕心裂肺大喊著。
轟一聲，她腦袋一片空白，耳鼻間彌漫著令人作嘔血腥味。她是學醫出身，幾年歷練讓她對于鮮血和人體器官恐懼已經比普通人強了很多。可是一條鮮活生命就因為她一句話她面前消失了。
一種糅合著恐懼、不安、憤怒、負罪感覺瞬間沖破了她底線，一時間她腦子里沒有任何反應。以前影視作品中看到有人求饒幾乎都說著統一台詞︰英雄，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小娃。她都覺得無比做作，可是現場面是那樣真實，真實得讓她無法面對那雙控訴眼神。
「怎麼，還不說？下一個！」耶律濬見她沒什麼反應，繼續對士兵吩咐道。士兵熟練地又從人群中拉出那個個老漢。
「你們這些遼狗，不得好死！」老漢眼見不活，也沒有求饒意思，索性放開嗓子大罵起來。老漢這一罵，倒是把她從恍惚中驚醒，她眼見那士兵舉起佩刀準備砍將下去。
「不要！」她用全身力氣大喊了一聲。
「停！」耶律濬見她有反應了，便制止了準備行刑士兵。這些流民雖說他眼里不算什麼，但是是準備送到采石場做苦力，這殺一個就少一個。
他走近她，用扇子抬起她下顎，無比溫柔問道︰「怎麼，現願意回答本宮問題了？」
「我、我……」陳曉冰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問題。
「還猶豫，本宮幫幫你，下……！」耶律濬舉起了手。
「不要！」眼見他又要命令士兵殺人，她向前一撲，抓住了耶律濬衣角，一臉祈求看向他。「求求你不要，我真不知道，你要我說什麼？你告訴我怎麼說，我就怎麼說！」她看向他，連日來恐懼、委屈就像決堤洪水一般宣泄出來，她哭得泣不成聲。
耶律濬有些傻眼看著腳下女孩，他一番舉動嚇得她瑟瑟發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毫無形象可言。這顯然已經突破了她底線，卻仍然問不出有價值東西，她只給了他這樣一個近乎耍賴答案。現情況就好像幼時他逗弄他小妹妹們，那些女孩子抓狂地耍賴一般。這讓他多少有些無力，顯得他欺負小女孩那般惡劣。
「你、你放開！」他氣悶開口。
「我不放！」陳曉冰雙手死死地攥住了耶律濬衣角。
「你放開！」耶律濬猛地一拉，終于把衣角從她手里解救出來，她向前一撲，險些撲倒，哭反而壯烈了。
「太子殿下，您看？」蕭明遠忍俊不禁看向有些不知所措太子殿下，這種百年難得一遇奇景可少見啊。
「還看什麼！從哪帶來，帶回哪去！」，看見蕭明遠詢問眼神中捎帶著幾分笑意，耶律濬有些狼狽。
「是！」蕭明遠向士兵們一揮手，那些士兵便推推搡搡把地上這些跪成一地犯人們拉了起來，準備帶回去，還包括哭稀里嘩啦陳曉冰。
「等等」，耶律濬叫住了他們，看向她「你就這麼走了？」哪有這麼便宜事？
「你還想怎樣？」這人有些反復無常，是他把她硬拖過來，也是他讓那些士兵們把她帶回去，現又想出什麼辦法來折騰她了？
「這些人本來是要到上京郊外采石場去服勞役，這死了一個便少了一個，要是影響工程進度可不好啊！」耶律濬有些不懷好意看著她。
「那你想怎樣？」人是他下令殺，看樣子這筆賬估計要算到她頭上了，陳曉冰有些郁悶猜測。
「不想怎樣，這少一個便頂一個上去唄，牢里沒那多閑米養那麼多閑人。」
閑米？他還好意思說，從醒來到現她滴水未進。什麼服勞役，不就是干活嘛，讓自己勞碌些總比牢里提心吊膽擔心他下一步怎麼玩她強。
「隨便你！我餓了，到現我連一口水都沒喝過，你不想我餓死渴死半道上吧！」陳曉冰有些挑釁看向耶律濬，皇帝不差餓兵，想讓她干活至少不能讓她餓死吧！
耶律濬有些玩味看著氣勢並不比他弱陳曉冰，這個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去采石場意味著什麼啊！
「讓她吃飽喝足，再隨那些人一起帶到采石場去，另外，把這個給她換上。」耶律濬從案台上拿起一個精致盒子轉身遞給蕭明遠，對于她，他不能掉以輕心。
「是。」蕭明遠有些驚訝接過盒子，他知道里面裝是什麼，看來耶律濬對這女子重視得很。
蕭明遠打開盒蓋，里面裝是一副打造精良手銬腳鐐。這副鐐銬是朝廷專門讓大遼頂級鎖匠師傅打造，被鎖過人無一不是危險重犯，而且，為安全起見，沒有設計鑰匙……
蕭明遠讓士兵去掉了陳曉冰手腳上鐐銬，然後戴上了這副。陳曉冰顯然比較滿意這副，至少這副比較長些，只要不跑步，還是不怎麼影響日常行動，尤其是比之前那副輕便多了。她正研究這副手銬時，不經意一抬頭，正好對上蕭明遠那略帶幾分憐憫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