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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紅顏

()南宮靈蜷縮坐涼亭邊上,雙手抱著膝蓋,背靠亭柱,下巴有一下沒一下撞著膝蓋,有些興致缺缺,隨手采了一朵邊上冒出來野花,捻手里一瓣一瓣扯下花瓣。看書網言情內容速度比火箭還,你敢不信麼?

柳絮隨風亂飛,舞動中,亦夾帶幾人細碎腳步聲傳來,再近了,身上佩戴玉飾清脆撞擊聲可聞。南宮靈保持姿勢不動,平視望去,看見一抹妖嬈人影,身後侍從數人。

原來是黎妃,南宮靈懶得應付人,何況是心眼比針尖還小妃嬪們,女人怕是這世上麻煩動物。心中想她們可別往她這邊走來,奈何天不隨人意,卻是越離越近。南宮靈一躍,從坐台跳下來,手中被撕扯不像樣野花隨地一扔,考慮這會兒閃人是不是來得及。不等她有所動作,就听見一個女子聲音,清脆響亮,「娘娘,那邊好像有人。」

南宮靈兀自翻了個白眼,人家既然都看見了,再走也不好,便移步走了出去,行萬福禮,「黎妃娘娘安。」

黎子嫻由貼身侍女扶著,雙眸掃了南宮靈一眼,絲絲縷縷淌出淡淡嫵媚,嘴角掛著淺笑,笑不急眼底,「喲,本宮道是誰呢,原來是丞相千金,皇上跟前大紅人呢,」抬手將鬢邊碎發繞至耳後,慵懶一笑,眸中卻是增添幾許冷漠,「這麼多禮做什麼,指不定明兒個還姐妹相稱了。」

南宮靈听她語帶諷意,守著沉默是金原則不輕易開口,心中微微嘆氣,所以說,她討厭和女人打交道!

黎子嫻做作嘆了口氣,「婉心,你可說呢,平日本本分分人,也不見得哪里好,哪里不好,誰知道一眨眼又會變成什麼,本宮這皇宮里也待了幾年,卻仍是看不透,有些人吶,笑臉上,這心卻藏肚子里,深很。」

南宮靈覺得再不開口,讓她一直唱獨角戲下去也不好,指不定來個惱羞成怒,就淺笑道︰「黎妃娘娘說笑了,臣女身如一抹綠,襯得紅花三春輝,不敢與之爭艷。」

「原來南宮小姐不止貌美傾城,還巧舌如簧,難怪討得皇上歡喜,」眉菲抬起,臉色冷然,嘴角揚起笑也冰冰涼,「就說嘛,越是有些身份地位,就越發懂都分寸,不像那些個奴才,別以為主子給點好臉色,就能蹬鼻子上臉,以為攀上高枝成鳳凰了,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

南宮靈覺得自己真冤枉,她要說自己不想入宮和她爭寵,她也不信吧?難道自己該怪南宮軒他們兩口子把女兒生太好看,讓別女人膈應了,還是怪自己不該強出頭,惹了一身騷。不過,她知道自己是不能得罪這個黎妃,只能賠笑道︰「娘娘說是,燕雀焉知鴻鵠之志,不過低頭啄米命,實不值得娘娘記掛生氣,」說著,南宮靈忽然身子一顫,手指掐著喉嚨,一副上不來氣樣子,臉色也白如紙片。

「你…你怎麼了,」黎妃被嚇了一跳,她可什麼還沒干,到時候傳出去說她為難丞相他女兒,抓住侍女手臂,催促道︰「婉心,你去看看,她怎麼了。」

南宮靈不停顫抖著身子,差點摔倒地,婉心堪堪扶住,「南宮小姐,你怎麼了,沒事吧?」婉心問她,哪兒會得到回復,焦急看自家娘娘,揣測道︰「她不是有羊癲瘋吧?」

黎子嫻不耐煩道︰「誰知道,真晦氣,來人,去叫御醫來。」

「不…不用了,」南宮靈終于困難發出低低嗓音,「懷里…我懷里有…有藥…」

婉心抬頭看黎妃,請示她該如何,黎妃呼喝道︰「她不是說藥麼,還不拿出來喂給她吃啊。」

「哦…好,好,」婉心南宮靈懷里掏了半天,找了個白底藍花瓷瓶,「是這個麼?」南宮靈虛弱點點頭,婉心取了一顆出來給她吃。

片刻後,南宮靈停止了顫抖,深呼吸幾口氣,呼吸漸漸平穩下來,扯起個笑容,力不從心道︰「謝謝,我這是老毛病犯了,沒事。」

「你有病?」黎妃猶疑問道。

「嗯,」南宮靈被婉心扶著站起來,她點頭微笑表示感謝,才接著回道︰「從小就有,怕是這一生都看不好,所以父親總不大管教我太緊,不知什麼時候,死了也不定,」南宮靈拿絲絹擦了擦眼角,紅唇漫開略顯苦澀笑容,「還請娘娘體諒臣女孝心,為今日之事保密,臣女不想父親知曉了難過。「

黎子嫻美眸轉了轉,心里打著主意,難怪南宮靈二八年華了未進宮,也未許配人家,感情是有隱疾身啊,南宮那老頭瞞也挺緊,外面愣是一點風聲也沒傳出來。黎子嫻這般一想,頓時覺得南宮靈對自己威脅消除了,畢竟皇宮是不會讓身患疾病女子進宮。

于是,冰一般笑容慢慢融化,「難為你一番孝心,本宮就應了,不過你這身子骨不行,平日該好好修養,別到處亂跑了。」

南宮靈微微福禮,「娘娘說是,臣女記住了。」

「嗯,」黎子嫻淡淡點個頭,「瞧你這樣弱不禁風,本宮讓人送你出宮吧。」

南宮靈婉拒道︰「多謝娘娘,不過臣女是等父親一同出宮。」

黎子嫻沒有再說什麼,認真審視南宮靈一圈,沒有之前刻薄涼意,眼眸里盛了點輕視與得意,嘴畔勾勒出一抹絕美弧度,「那如此你就留著等吧,婉心,回宮。」

「恭送娘娘,」南宮靈微頓身子,低頭垂眸,話音恭敬道。

等人走遠了,南宮靈將手中瓷瓶拋入空中,又接住,得意笑著,自語道︰「這樣可算是除了後患,」又到了一顆放入嘴里,酸酸甜甜,分明是早晨街市上買糖果。

南宮靈知道這樣一來,一方面可以消除黎子嫻莫名其妙敵意,二來下次皇帝保不齊真讓她進宮,她事先發作一次,讓黎子嫻作個證人什麼,下次戲才好做足啊。

邊想著,忍不住為自己聰明才智點贊。

又一炷香時間,南宮靈等煩躁,踮起腳尖張望,心里月復誹,到底談些什麼,好幾個鐘頭了也休息一下麼,萬一哪個大臣想上個洗手間什麼,是不是還得憋著。

這般胡思亂想著,忽而听到背後傳來一聲不輕不重呼喚,「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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