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勾搭我家小姑娘的臭小子,滾粗~
枕黑沒有義氣的拋下她家蠢萌主人。粑粑麻麻吵架什麼的,小孩子只要躲旁邊就好了咩~機智的喵星人為自己按了一個爪,點了三十二個贊。
然後,枕黑就像一個小圓球一樣,飛速的滾到了門外。得益于沈慕白堅持不懈的跳躍訓練,成年男人小腿高的門檻對于小姑娘來說,也不算是什麼難事。
後腿用力,騰空而起,平穩落地。小姑娘肥嘟嘟的身體非常的矯健的落在了袁不破寢宮門外的青石板上。青石板上有一層細軟的白雪,小姑娘落在地上,就像是一個小丸子一樣,揚起了一層細雪,粘在他純黑的細軟的毛上,泛出星星的晶瑩。
小姑娘抖了抖渾身的細雪,幾個躍身,在潔白的雪地上印下幾個梅花印。小姑娘倒是不是害怕袁不破,而是帶著幾分看熱鬧的壞心的跑了出來,所以,自然是散漫的。何況,在整個流雲峰,僕人婢女都是訓練有素,每邁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把他們的大小姐一腳踩成肉餅餅。長此以往,枕黑也便沒有了看道的習慣。
小姑娘冷不防撞到一個毛茸茸的物體,被彈了回來。那個不明生物起身抖了抖身體,轉了一個方向,又窩了下去。
大概還沒有被這樣嫌棄過,小姑娘有些委屈的「喵~」的叫了出來。然後向後退了幾步,伸出一只雪白的小爪子謹慎而小心的扒拉扒拉那東西的長長的毛。
被枕黑擾了清夢的,自然是佛戡。他這些日子正在積蓄力量,所以,總是昏沉欲睡。索性袁不破不待見他,他也不會自討沒趣,在流雲峰的一棵粗壯的石榴樹下一窩,就能睡過一日。
不知道是流雲峰的僕人都是乖覺,還是沈慕白囑咐過,總之,這是天來,沒有人過來打攪他。佛戡被一個小肉球冷不丁撞了一下,其實是有些不悅的,但他還記得這是沈慕白和袁不破的地界,也並沒有發作。
骨子里,佛戡其實是很驕傲的人,這樣的待遇,對于佛戡來說,已經是折辱了。
如今,枕黑仿佛不知收斂,鍥而不舍的用小爪子騷擾著佛戡。佛戡這些日來很是疲累,意識也總是昏昏沉沉,被枕黑細軟的小爪子輕輕抓撓著身上的長毛,窸窸窣窣的癢意讓佛戡不堪其擾。
驀然站起來,佛戡沖著枕黑低聲吼了一聲。雖然此刻,佛戡是縮小版的饕餮,但是,物種的碾壓,仍舊是存在的。枕黑是噬惡貓和冥豹的骨血,莫說如今她的噬惡貓的血脈顯現得比較多,就是她是純種的冥豹,在饕餮面前,依舊是弱勢的。
小姑娘被嚇得一抖。
然而,被沈慕白嬌縱著長大,除了偶爾被「後媽」欺負一下,小姑娘幾乎是被哄著長大,所以,枕黑只是本能的抖了一下,然後,又湊近了佛戡一下,有些疑惑的「喵喵~」出聲。
枕黑沒有接觸過什麼動物,除卻自家的蠢佷子,枕黑接觸最多的就是人。流雲峰鐵桶一般,枕黑接觸到野獸的機會基本是零。所以,小動物的本能什麼的,她幾乎是沒有。也就是說,在人類或者修仙者面前,枕黑撒嬌賣萌,很容易游刃有余。可是,在真正的野獸面前,她甚至不知道害怕。
初生牛犢不怕虎,大抵就是如此。
不怕死的又靠近了佛戡一些,小姑娘謹慎的停下,然後觀察了佛戡一會兒,發現他只是懶洋洋的抬起眼皮,瞥了她一眼,並沒有什麼動作,小姑娘仿佛受到了某種鼓勵,鍥而不舍的一寸一寸的向佛戡靠近。
佛戡閉著眼楮,沖著枕黑呲了呲牙,想要讓小姑娘靠近他的腳步。小姑娘卻仿佛發現了什麼好玩的游戲,也照樣學樣的沖著他呲了呲小乳牙,可惜長相不夠威猛,怎麼看,都像是小姑娘在賣萌。
身邊的小貓一直在堅持不懈的騷擾,佛戡終于被惹毛,驟然從石榴樹下站了起來,撲到在枕黑身上。小饕餮雖然屬于縮小版,但是高度大概也有成年男人的小腿高,而小姑娘只是拳頭大小,被佛戡一撲,就湮滅在他長長的白毛下面。
佛戡也沒打算真的傷害枕黑,只是嚇唬她一下,讓她離他遠一點,不再驚擾他修行。所以,佛戡實際上並沒有實誠的壓在枕黑身上,而是用身上的毛將她覆蓋起來。一般被一個「龐然大物」壓在身下,尋常的小動物早該尖叫逃竄了,可是枕黑下意識的閉上眼楮,在沒有察覺到身上的疼痛之後,還饒有興味的將一顆小腦袋從佛戡的肚子下面鑽出來,又驟然縮回去,樂此不疲。
佛戡簡直要被這個小姑娘打敗了。用尖尖的牙齒噙住枕黑頸間的一點皮肉,將她整個人從身下拖拽出來。牙齒壓在皮肉上,有一點尖銳的疼痛,小姑娘哪里受過這樣的委屈,不由尖聲尖叫起來。
佛戡頓了頓,收起了牙齒,改用若軟多肉的嘴唇含住小姑娘的後頸,控制著用不傷害她的力道,將她拖出來,輕輕的放在了面前的地上。
佛戡對自己說,這是息事寧人。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而若干年後,當他在自己的居所淺眠,一個調皮搗蛋的小姑娘用他近乎拖地的銀白長發練習編麻花辮。在小姑娘女敕白柔軟的手指觸模到他的頭發的時候,佛戡其實就已經醒了,然而,他卻假裝還在睡,縱容了小姑娘偶爾的調皮。
那個時候,他已經不用息事寧人,而那是佛戡自己的地界,也不存在什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所以,所有的嬌縱和寵愛,都不是無端的。它們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為愛。
所謂的愛,就是在千萬年沉重的道德枷鎖下,無奈淪為享樂和**上的追逐的時候,卻有人固執的相信,它是存在的的東西。
而再將舊事提起,佛戡也需要承認,那些一開始就存在的小心和愛護,和外物無關。哪怕他對枕黑有一絲一毫的溫柔和呵護,那都是源于他的本心。這是一種偏愛,在最初情意未明的時刻。
枕黑被放到了佛戡身前的地上,可憐巴巴的忘了他一眼,然而佛戡卻冷艷高貴的又趴了回去,背對著枕黑,縮成了一團。
好吧,其實以佛戡現在的體形,那不應該是一「團」,而應該是一「坨」。
小姑娘在佛戡後面接連叫喚了好幾聲,佛戡沒有理會他。于是小姑娘只能暗搓搓的以為,她新交的朋友傲嬌了。既然互相咬後頸是表示友好,那她就勉為其難的咬一口他吧~害羞什麼的,這些小男生這樣真的好麼?
枕黑慢慢靠近佛戡,由于身形的嬌小,她瞄了很久才找到了佛戡的後頸。費力保持後退站立的姿勢,枕黑伸出兩個前爪巴住饕餮長長的毛,張開小嘴,嗷唔一口咬在了佛戡的……毛上。
小姑娘的自己都只有拳頭大,幼女敕的幾顆小牙更是只有珍珠般大小,小饕餮身上的毛毛又長又厚,小姑娘的牙完全對付不了它。
下意識的用上了爪子,在佛戡身上胡亂的扣抓挖撓。這樣的小把戲佛戡本來不打算理會,但是枕黑抓撓的過程中,兩個雪白的前爪,居然纏在了佛戡的長毛上。
場面一時間變得有些滑稽。一只似狗非狗的生物的上,掛著一只比他小很多的貓。下面的生物是純白的,而枕黑是全黑的,所以,就格外顯眼。
爪子被纏住的小姑娘登時急了,期期艾艾的叫了起來,剩下的兩只可以活動的後腿也毫無章法的在地上亂蹬。
佛戡是因為要修煉所以產生的意識昏沉。五感和平素相比,的確是沒有可比性的。可是,那不代表他死了一樣,對在身上作亂的人沒有感覺。所以,當他的後脖頸上傳來絲絲疼痛的時候,他下意識的抖了抖身子。
這一抖動作不輕,小姑娘順勢被甩飛了出去,饕餮的後頸上的長毛也幾乎禿了大半。被摔在地上的枕黑倒也沒有多疼,但是,顯然受了一些委屈。
佛戡雖然沒有動作,但是被生生拔去那麼多毛,他也疼得不清。
似乎,任性,是小姑娘的特權。不開心的枕黑開足馬力,向佛戡撞了上來。似乎想要把自己的身子變成炮彈,將佛戡轟出一個窟窿。
佛戡也有些怒意,伸出前爪,抵在枕黑的額頭上,小姑娘就只能在地上胡亂的刨著地,毫無章法的揮動著四只小爪子,自己以為很是凶惡,實際上卻仿佛在嚶嚶撒撒嬌的嚎叫著。
佛戡被小姑娘的叫聲擾得實在難過,用下巴把小姑娘攏了過來,用身上的長毛攏住,有些懲罰意味的咬了咬枕黑的小耳朵,換來小姑娘的一聲尖細的叫聲,然後擁著她在石榴樹下,沉沉睡去。
枕黑沒有在外面睡過,但是,饕餮周身的毛很軟,又很溫暖。佛戡將她攏在前肢和下巴之間,長長的毛將枕黑全收都罩住,隔絕了地上和空氣中的微涼。小姑娘鬧騰得夠了,也有些困倦。此刻被熱氣一燻,也開始沉沉欲睡。
當小姑娘乖乖的閉上玻璃球一樣的碧綠的眼楮的時候,佛戡將眼楮掀開一條小縫。本來想要將睡著了不再鬧騰的枕黑放在一旁的地上,但是試了試地上的溫度,有看了看那麼一小點的小姑娘,終于還是沒有動作。
一個大白團子擁著一個小黑丸子,在一樹石榴花下面沉沉睡去。溫馨美好的,仿佛能夠鐫刻進前世今生的記憶里。
即使,那個時候,他們之間一切都還沒有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