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宮殿里,伊魚追著一個調皮的半妖少年。
「安,你給我站住!」伊魚氣喘吁吁地道,昨晚上太累了,要不然怎麼可能追不上這個家伙?他好不容易掌握了一種隱蔽身影的方法,而半妖少年居然把他的行蹤告訴男人,要不是這樣,要不是這樣,嗚嗚~~~~~他這幾天就不會那麼慘了。
「伊魚大人,我不是故意的。拜托你饒過我吧。」因為喝酒誤事而後又無比後悔的安苦著臉道。
但怒火三丈的人又怎麼會因為一小句話而放棄復仇呢?
兩人一追一跑,距離倒也一直保持平衡,若是沒有意外,他們最後的結果該是一同筋疲力盡癱倒在地。
但意外常常在不經意間生,伊魚因為跑得太急,時常撞到一些物品,那些物品都是四方妖怪收集送予男人的,男人東西太多,即使是在外人看來稀奇無比的珍品,在宮殿里的命運依舊是隨意地擺放在倉庫上,倉庫堆滿了,便又放在了廢舊的大廳上。
當再一次踫到一個東西後,東西逸放出一股香味,伊魚躲閃不及,鼻子已吸入了一大部分。瞬即,他軟倒睡下。
「大人,你怎麼了?」安惶恐。
「嗚嗚嗚,大人,你不要嚇我啊。」叫了幾聲,現伊魚沒有動靜的安哭喊起來。
一個身穿白袍的少年隨著半妖少年的哭聲進入了大廳,安一眼就看到少年清冷的眼眸、因為噪音皺著的眉頭。他下意識地停止了哭聲,道,「小樂,大人他……」
「安靜。」少年看似不耐的語氣帶著令人安心的感覺,他檢查了一下伊魚的脈象,隱約松了口氣,「只是睡著了,稍後就會醒,先把大人帶回雲諾宮休息吧。」
安似乎放下了一小半心,但依他凡事喜歡把錯誤放大或糾結,這次的事可能會給他帶來很長一段時間的影響。想及此,名叫小樂的少年把手放在了安的頭上,揉了揉,輕聲道,「無事,有我。」
安的眼眶有些熱。小樂不僅外貌看起來跟殺生丸大人一個樣,感覺也是一樣內斂的溫柔呢,只不過,不知為何,在這個世界上,他只對小樂的溫柔深深眷戀。
「嗯。」
安用術將伊魚凌空托起,此刻,他全部身心都放在伊魚身上,竭力保持空中人的身體平衡,儼然是想彌補一下自己的過錯。
緊步跟上的白袍少年抿了一會兒嘴,還是把地上的罪魁禍——一個香爐,收到了袖子里,到時問問這爐子是何用處。
——
「嗯。這里是?」伊魚眼楮緩緩睜開,下意識閉上的時候有條件反射地立即睜開了眼,「啊!這里不是西國王宮嗎?」
他沒有料到自己只是意識被迫沉睡一會兒,便來到了這里,曾經以為,再也不會出現在這個時空、這個地方。
他和男人,自從去到那里後,便再也找不到回來的時空鑰匙。
西國王宮,殺生丸帶他來過一次。
那時,他不明白殺生丸對他的溫柔,明白後,又不明白原因。
「殺生丸,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對我那麼好?」他沒說出口的是,為什麼,感覺你看我的眼神好像有著愛意?
離別時,殺生丸卻意有所指地說︰「我愛的人,不是伊魚,是伊岩。」
他的雙眼睜得極大,卻又有著不解,不過,最後,他還是選擇離開西國。雖然在那之後,心里埋下了一個大大的疑惑,但不知為何,不想解開。
只因殺生丸那一句,「時間會告訴你答案的,你會明白。」
思緒一邊回憶著從前,再一遍遍對照著現在,猛地,在一片櫻花林里,他看到了一個小小的少年身影。
剎那間,記憶的光片侵襲而來。
殺生丸。
——
為什麼選擇背叛?為什麼選擇背叛?
血液沸騰、叫囂,他的眼早已是殷紅一片。
當他人告訴自己父親的背叛時,他,沒有在意。
但在父親莫名消失多日後的某一天,在他人面前永遠高貴美麗的母親,懷抱住他,「殺生丸,以後只有我們倆個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成為西國的王,尊貴的王。」
父親是個小兵,母親是一國之主。
因為愛情及對父親的賞識,母親不顧他人反對,義無反顧地站在了父親身旁。父親說要建立一個人與妖怪能夠和平相處的國家,母親就默默地站在她愛的男人身後。多年來,西國逐漸昌盛,可他們的愛情卻枯萎了。
因為一個人類?
人類!
「啊~~~呀呀~~~~」他的力量太弱了!
回憶。
(跟母親作離別後,父親一個轉身,看到了他。
不到半秒的短暫驚訝後是慈父的笑容,「殺生丸,你母親就拜托你好好照顧了,西國也是。」然而他不知道他的笑容在此時此刻給殺生丸帶來的只有屈辱。
為了一個人類和尚未出世的半妖,拋棄了他們。
可笑自己一直以他為尊崇的目標。
擁有這樣愛著人類的心的父親,不再是他的榜樣。
他義無反顧地轉身離去,絲毫沒有去想父親當時的心情。)
回憶結束。
他看著眼前的櫻花被他打散。
他嚎叫,無論怎麼樣竭力在他人面前維持自己的冷靜,他都不能截止自己內心的迷茫。
有什麼珍貴的事物離他而去了嗎?
沒關系,只要過了今天,殺生丸還是那個高貴冷靜的殺生丸,他會變得越來越強!直到打敗那個男人,讓他知道,他失去的,是一個多珍貴的兒子!
只是沒想到,這樣的一面會讓他人看到。
「啪。」
「是誰?」當看清眼前的人,他瞳孔放大了幾分,「人類?」
——
他本想殺掉那人,卻因為自己的妖力過弱,打不過。
那人類看他的眼神很怪,似乎是在透過他在看某一個人,讓他很不爽。
而且,人類還現了他剛剛的窘迫泄。
後來,人類突然消失了。
第二天,卻成為了他的師傅。是母親的命令。
父親在時,也是常年征戰在外,大多數時候,他都與母親一塊生活,而母親,一直做的都是嚴父的角色,「西國不需要弱小的王。既然你被這個人類打敗了,那你就得拜他為師,直至打敗他。」那話,不是商量,而是命令,身在高位,享有特權,卻也必有不得已之事。
「你就住在我的宮殿吧。「他不耐地說。
男人笑著看他,沒有答應也未否決,「殺生丸,今後請多多關照哦。」
從那以後,男人入住了宮殿的同時也入住了他的心。他也是那時候才知道,笑容似乎也是
一個武器,因為只要男人一笑,他所有的防備,便消失無蹤。
男人最喜歡做的事情是睡覺,然後便是看他練武。
其實,男人從未教過他任何武技,人類的身體畢竟與妖怪不一樣,一打便已經知道,雙方修煉的是相反的技能,男人修靈力,他修妖力,還是加持身體強度的妖力。除了第一次見面的戰斗外,他們未再戰,像普通的陌生人一樣,各做各的,他不會再去理會男人時不時看他的舉動。他心里明白,母親任意讓一個人類陪著他的目的,不是表面說的那麼冷漠無情,而是因為母親想消除他心里對人類的怨,西國是人與妖怪共同建築的國,他們的王不需要漠視人類性命的王。但殺生丸努力嘗試,還是僅能將自己對人類的怨恨化為淡漠。幸好人類的壽命短暫得可憐,他也不必糾結。
只是,那一天,當僕從稟報,犬大將(他的父親)為了保護那個人類女子生產順利而戰死的消息,他的劍還是出現了滯意。
在旁的男人一眼看穿他的瘋狂,「來,殺生丸,戰一場吧。」男人揮了揮衣袖,讓僕從退下。
僕從看了一眼殺生丸,殺生丸點頭。
于是,一夜戰斗,瘋狂的他將櫻花林毀滅掉,那是父親為喜愛櫻花的母親而親手一顆顆種植的,而他,卻借由這次搏斗毀了它。
男人似乎是唯一一個明白他的人。
他年少瘋狂,打起來失去理智,不要命。
他實力高強,開始時束手束腳,有所顧忌,最後看出妖怪身體的強悍,還是放開了打,卻度慢,也因為防御力低下、不願傷他太重的緣故,一時之間,倒是斗得旗鼓相當。
「你叫什麼名字?」滿身鮮血,少年卻笑,問。
男人看著天空泛起的魚肚白,晨光照在迷惘了片刻的臉,男人忽然答,「我叫伊岩,單人旁的伊,岩石的岩!我叫伊岩!」
「好,伊岩,我承認你了。」他認真地答道。
果然,男人給了他個白眼,這是第一個給他白眼的人,還是個人類,唯一在他身邊的人類,一個不惹人厭的人類。
又是幾年。
「你去看那個女人了嗎?怎麼樣?」
「那個半妖,叫犬夜叉。」他眼神不明地道。
他人都以為他是想去殺掉那個恥辱,男人的想法卻不同,「那你覺得怎麼樣?還健康嗎?」
「嗯。」
毫無邏輯的問題,他一下子沒有帶上防備,猝不及防地應了。
男人一笑。
「你不想殺他吧?」
「……」
「你重視親情,哪怕你怨著犬大將,但你還是打從心里尊敬著他,你不可能會讓他最後守護的生命結晶消失掉。」
他沉默。
一把抱住男人。
別再說。
伊岩說的都對,但他不知道,他不安的還有著另外一個原因。
在回程,一個妖怪在守著一個墓,他看到,妖怪的手里還抱著一個孩子。他立即皺眉,那孩子,是個半妖。那麼說,墓碑上的是~~~~~
人妖戀的悲劇永遠不可避免。
伊岩,如果我說,你不要離開我,你可不可以答應?
——
西國再次遭受豹貓一族攻擊,盡管他們的王被犬大將封印了,但他們仍然死不悔改,小打小鬧的騷擾時有生,母親派他出馬,伊岩不放心,偷偷跟著他,他知道,卻自大地以為自己能保護他。
最後,卻是,他被保護。
那次,是陰謀,是困死之獸的最後反撲。
伊岩為他擋了一箭,在化作光點時,他說,「殺生丸,能不能再笑一個給我看看?」
他笑,卻是在哭。
「別哭,我會再來找你的。」男人溫柔地笑道,突然靈光一閃,「那時的我,可能不是叫伊岩,叫小玲哦。相信殺生丸一定會認出來的對不對?」
他點頭,無論是不是謊言,他選擇相信。
他真的遇上了一個叫小玲的女孩,小玲的純真一步一步地叩開了他的心,但他知道,小玲不是伊岩。
在聖雪山,他似乎又看到了男人,那麼熟悉那麼陌生。
那個巫女叫伊魚。
他說他是個男人。
他跟伊岩擁有一樣的能力。
他們,外貌雖然有些不同,卻有著同樣的笑容。
~~~~~
慢慢地,他現,伊魚是伊岩,但伊魚也同時不是伊岩,因為那時的伊魚沒有和他在一起的記憶。
但分別時,伊魚還是按捺不住地問,「殺生丸,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對我那麼好?」
他卻道︰「我愛的人,不是伊魚,是伊岩。」
伊魚不懂,瞳孔中倒映的是他一如既往的冷,卻倒映不出他內心里的一片荒寂。
他沒有說太多,那句話,不是對伊魚而說,是對他自己說,只有這樣說,他才能忍住喉嚨里的哽咽聲,鼻尖的酸意,然後,學會放手。
「時間會告訴你答案的,你會明白。」
只有他懷抱著的記憶還是不完全,奈何那年的櫻花林也不再是那片。
他離去,心里莫地想起幾十年前的那夜——(他用一夜戰斗毀滅的櫻花林,被伊岩用靈力耗盡修養一個月的代價救活,他問為什麼,伊岩說︰「雖然知道不會再是以前的櫻花林,但人還是想要一個念想吧,所以,希望殺生丸以後傷心時還是有個去處啊。」)
他的淚,父親去世時未流下,伊岩化作光點時未流下,卻在回憶的此刻,不覺而流。
時光,還是帶走了他留戀的曾經,還是帶走了他。
男人說,「我會離開這個時空,到時候,我們應該不會再相見了。」
他和他,還是無緣。
夢中,他還是常常回到那時的櫻花林,男人的笑,是為他一個人而綻放的。
——
他緩緩睜開眼皮,果然,回來了嗎?
「嗚嗚嗚,大人,你怎麼突然睡著了啊?還一睡就是一天一夜。嗚嗚嗚~~~~~~我錯了。」安見他醒來,還是嗚嗚地哭個不停。
他精神有些恍惚。
夢中十年,醒來只是一剎那的一日。
「小魚,還好嗎?」男人不理會跪著的兩個少年,帶著溫柔的語氣對他道。
「奈落,讓他們回去吧,別~~~~呃,可以抄書什麼的,我頭暈。」伊魚想要為兩少年求情免罪的話忽地改口,只因他看見男人更加陰霾的臉。
清醒過來後,男人親自為他沐浴,喂食,而後,看他身體毫無問題,便是帶著懲罰性質的抵死纏綿。
「小魚,夢到什麼了?」男人問。那香爐據說有穿越時間空間的功能,並能帶人做十年人生夢,依男人死盯不咬的蒼蠅性格,現在才問也算是憋了許久。
「沒什麼,只是睡了一覺,然後,解了一個多年來的迷惑。」伊魚一笑,但這個笑容竟奇
異地帶有難得的魅惑,惹得男人**潮涌。
「那就是十年香有問題咯?」男人似乎看出了他的不想說,身下便泄似的大動作起來,如願地引來一聲聲抑制不住的申吟。
「你又在什麼瘋?我在這呢。」
他的嘴在下一秒堵住了男人的唇。
特別地開放了部分心音。
就算時間的力量再大,我都會在我力所能及之處,好好愛你,
男人的眼閉上,沉醉在這個不知何時結束的吻中。
男人在心里回應道,「時間再厲害,也無法使我屈從,只能乖乖地雕刻我們的愛情。因為,我只相信,我是王者。」
好,你是王者。
男人︰你是我一人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