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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嗤笑了一聲,狹長明秀的雙目中隱匿著不可透光的黑色。

「笑……笑……什麼?」眼前的男人顫抖著腿,一臉想哭又不敢哭、想反抗又不敢反抗的表情,

這讓他覺得好笑,哪知他還真笑了出來,只不過,即使是笑,也被他帶上了一絲戾色。

暴戾恣睢,殘酷得不像人類,這就是他——鬼蜘蛛給人留下的印象。

剛剛還抖著腿的男人一下子被嚇得癱軟在地,鬼蜘蛛的殘忍早已在許多人心里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哪怕他只是一笑,這也會讓男人聯想到那些反抗他的人的悲慘下場。即使男人身後有無數人在看著,但他還是在怕,為什麼,他那麼的弱小,他的妻子兒女父母都是死在這個山賊手里啊,為什麼他卻連直面這個凶手的勇氣都沒有。蒼天啊,為什麼,你就不給他一條活路呢?男人用雙手捂住了痛苦中夾雜著恐懼的神色,眼淚早已從指縫里肆意流淌。

「鬼蜘蛛,你死到臨頭了還敢笑。」另一男人趕緊出來打破了僵局。

「鬼蜘蛛,你這個暴徒,惡魔頭子,那麼多人在這,你以為你還能逃走嗎」

「鬼蜘蛛,你殺了我們全村人,還燒光了我們的房子糧食,你……你……」悲憤嗎?痛苦嗎?不甘?那干嘛不拿穩你的武器?總是這麼的弱小卑微地乞求有用嗎?

鬼蜘蛛的眼神一變,剎那間,剛剛還有勇氣大叫的人們一下子不由退到後邊。

沒有人知道鬼蜘蛛的原名,更別說他的出處了。他們只知道,一般的強盜山賊僅僅是殺夠了搶夠了就走,唯有鬼蜘蛛,他所到之地無一生靈,除非極個別幸運的逃跑者。

「啊。」鬼蜘蛛隨意地將佩刀一揮,剛才還在哭泣無助的男人立刻出了令人耳朵麻的慘叫聲。男人的雙手被斬斷了。鮮血濺到還未淚干的臉上,似乎染上的是血淚。

「我真是厭倦了人類這種東西。」鬼蜘蛛臉上猙獰地沖進了一片逃竄的人群,每一刀,每一橫豎,都沾上了罪孽的血,耳朵里是人們的哀嚎哭喊,一時之間竟無一人想要反抗,就連偶然遇到的一次抵抗也是那麼的微弱無力。

力量弱!生命弱!意志弱!就連臨死前的反抗也弱爆了!可悲可憎的人類啊,既然有勇氣有力量去抱怨,那為什麼不拿起你們的刀殺了我?

「噗。」他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驚愕,轉頭一看,那是一個女人,他剛剛沒有在意或是說沒有注意到的女人,四周的人死的死傷的傷,地上一片殘肢殘殼。唯有女人害怕而又帶著興奮些許復仇快感的神情在他的眼中放大。

他竟然忘了最重要的一點,在深深厭惡著人類的同時,他也是個人類,真是可恨啊,居然這樣就死了嗎?他鬼蜘蛛可還沒活夠呢。

剛剛還在逃竄的人們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他們停止了一切動作,全都微睜著眼楮,滿臉都是不相信,似乎是詫異。這麼一個惡貫滿盈的惡徒,殺了那麼多人,被那麼多人追殺都沒死,反而比誰都活得好的人,居然能被一個女人給殺死了?因為這樣,一時之間竟無人走近那被無數人注視的中央地帶。

「啪。」的一聲,女人跪在了地上,一陣痴笑後是一陣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終于報了這仇,她被這喜悅沖昏了頭,卻沒想到樂極生悲。

突如其來的一刀,使女人的笑戛然而止。

鬼蜘蛛的眼終究還是不甘的閉上了,在完全合上之前,被夕陽染紅的雲斗,被血沖刷著的大地,畏縮不敢前進的人類,都印在腦海里,以及肆意掠殺的人生。

戰亂,壓迫,金錢,掠殺,殘酷,鮮血,獰笑,這所有的詞融合在一起就是三個字--鬼蜘蛛。從破敗凋敝的農村走出來,帶著質樸和固執來到這里,也許他也曾有過天真的笑吧,但那早已被他遺忘。曾經的夢,「像個鬼影,永遠抓不牢,而空受那些辛苦與委屈。(選自《駱駝祥子》)」「雨下給富人,也下給窮人;下給義人,也下給不義的人。其實雨並不公道,因為落在一個沒有公道的世界上。(選自《駱駝祥子》)」整個世界都是烏煙瘴氣。用盡了所有的力,也吃盡了所有的苦,但卻依然落了個兩手空空。

錢會把人引進惡劣的社會中去,把高尚的理想撇開,而甘心走入地獄中去。

笑容慢慢凝結。

當幻想和現實面對時總是很痛苦的。要麼你被痛苦擊倒,要麼你把痛苦踩在腳下。可是人類啊,力量還是太渺小了啊。

人們仍在交頭接耳著,卻絲毫沒想到鬼蜘蛛早已毫無反抗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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