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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九章 夢耶非耶

()席榮濤蘇醒的時候,天邊已經大亮,可他睜開眼楮的時候,並沒感受到宿醉引發的頭疼不適,反倒神清氣爽,頭腦前所未有的清明,但這不是重點,此刻他的全副心神仍然沉浸在昨夜的夢境里,一點一滴回味著,心中充滿了太多震撼!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做到這麼一個夢,夢里,他化身為另一個世界里的人物,從小小的縣長做起,一直做到國家高層決策者,悠悠歲月三十年,從改革開放之初的八十年代,一直到二十一世紀互聯網時代,美國因化學武器事件宣布對某國實行制裁。

期間,大到蘇聯解體、恐怖襲擊、局部戰爭、領土摩擦,小到房價飆高、嚴懲醉駕,每件事,在夢里就那麼慢慢發生著,他經歷、他生活,他看著國家逐漸繁榮強盛內心欣喜,又看著一些失誤的決策導致嚴重民生問題而心頭沉重……

這點點滴滴都是那麼真實,深入骨髓,仿佛他是真的在那里活了三十年!真實得他在夢里的時候並不覺得是夢,醒來也依然擁有夢里歷練得來的豐富經驗!他今年才三十二歲,但要算上夢里三十年經歷的話,他覺得需要的時候自己也能擁有六十歲人的沉穩和睿智,這,完全不像錯覺!

他就那麼躺著,腦子里將整個夢境梳理了一遍又一遍,他是想把這個夢死死記住,生怕自己忘掉,雖然夢中很多事醒來之後覺得很荒誕,比如蘇聯解體,比如九一一事件,比如兩伊戰爭……

而且那個世界跟現實也有很多不同之處,領導人的名字、相互關系,還有一些政策也不盡相同,高科技發展尤其夸張。沒多久呼機就變手機了,手機又變智能機了,電腦一兩年就更新換代,電視被液晶屏統治等等,夢中覺得理所當然,醒來方知是夢!

但這些,並不妨礙他從夢境的經歷中學到很多為官處事的經驗,也不妨礙他從中預見到哪些政策不錯、哪些政策不完善,從中汲取教訓,從中衡量出國家發展需要做到的方方面面。

他甚至有種沖動。想要就夢中所有相關的政策法規寫份詳盡的分析報告,交給父親,交給祖父。並且身體力行,讓好的法規更好的推行,不妥的、失誤的政策力阻其實現。這個工作量可不小,無論如何今天來不及弄了!他深吸口氣,這才起身。讓自己回到了現實。

剛走到外面大堂,迎面就踫上幾個人,爭先恐後跟他打著招呼︰「席書記!」

席榮濤認出為首之人,是下面一個縣的縣委常委,不由詫異︰「老龔?你怎麼也在這里?」

「我們本來在省城參加一個工作會議,正要回陀山去。在這里歇著了,不想卻能踫到書記,呵呵!當真湊巧了!」那人笑呵呵的。很殷勤的表示有事匯報,並要請席榮濤吃早飯。

席榮濤還在想著昨夜的夢境,報告怎麼寫,沒有心思跟這些人應酬,便淡淡的表示自己要趕回去開會。沒時間吃早餐,快步趕到服務台辦理退房手續。那幾個人面面相覷,都沒敢再往前靠湊,在他們看來,必是書記在此偷情,不喜踫到認識的人,咳,這真讓人泄氣。

席榮濤依稀記得,這里好像有個服務員,長得特別像楊靈萱,但他注意掃了一圈,沒發現誰像,不由自嘲的想到,自己定是醉眼昏花了,說不定人家半點也不像,偏偏他喝醉了看錯!看來喝酒真不是好事,尤其是醉駕,從夢境里的情況來看,不但該禁,懲罰量刑還要更加重才行!

很快服務台把結賬後剩余的押金退了回來,席榮濤被要求簽字的時候,不由怔了一怔,開房人的姓名和證件號碼跳進他的眼簾,赫然正是楊靈萱三個字!

直到鑽進車子,引擎發動,席榮濤依然有夢幻般的感覺,昨夜真不是錯覺?真是楊靈萱送他入住,親自端茶倒水伺候了他一夜?他拼命回想著,偏偏,記憶缺失,什麼也想不起來,只有一個模糊的景象,似夢非夢︰他曾經將腦袋枕在美人膝上,享受著縴縴十指的按摩?

車載音響里傳出楊靈萱清甜沁人的歌聲︰「點點滴滴,往日雲煙往日花;天地悠悠,有情相守才是家,朝朝暮暮,只想踏遍紅塵路;纏纏綿綿你是風兒我是沙……」

熟悉的旋律,伴隨著香香公主的影像浮上心頭,使得席榮濤竟有些許失神,夢境中一位國家主席,所娶的第一夫人竟是著名歌唱家的事油然冒了出來,不可能!他立刻將這個念頭趕出了腦海,夢歸夢,現實歸現實,身為席家嫡傳的領軍人物,很多事情哪里由得他想怎樣就怎樣!

更何況,楊靈萱是他弟弟喜歡的人,想到這個,席榮濤都有種微妙奇異的感覺,仿佛自己就是那乾隆皇帝,偏偏喜歡上弟弟所愛的女人,不同的是,他不是乾隆,他不可能去跟弟弟爭奪,相反,他願意為弟弟的幸福做點什麼,比如一力挑起家族的重擔,讓弟弟得以自由自在過他想過的生活。

弟弟更加不是陳家洛,他比陳家洛任性荒唐叛逆得多,居然不管不顧,借留學之機,瞞著家里人跑去入股做生意,把自己變成了她的合作伙伴,家里想要他聯姻,他干脆拒不回國……

念及弟弟,席榮濤額頭滲出了點冷汗,暗地慶幸自己酒品不錯,不曾醉後亂性弄出什麼不可收拾的事情來,要不然別說無法面對弟弟了,自己的身份地位也保不住!

「滴滴滴滴……」尋呼機的聲音把他神魂叫回了現實,他找了一下,竟在座位底下找到,這東西被他扔在車上一夜,上面積累了好些個號碼,他是一個也沒回。

下得高速,他將車子停靠在一家帶有公用電話的店鋪外面,先回了兩個較重要的手下的電話,最後才回了秘書的電話,告訴他自己即刻就到市委大院,會議照常舉行。

還有另一件事,他想了想,動手撥了另一個幾乎沒動用過的號碼,用低沉的語氣,吩咐那頭的人,到陀山高速服務站住宿區去,想辦法抹一下昨晚的入住記錄,得到承諾,才放心地掛了電話。

這一瞬間,那個冷峻穩重的市委書記又變了回來,甚至,變得更加沉穩和大氣。

…………

「不知道他能記得多少?」楊靈萱已經回到家里,一夜沒睡,又開車到天亮,她身體再年輕也疲了,吃過早餐就倒在了床上,臨睡放心不下,便追問了繆兒一句。

「這要看他的記憶力高低,記憶力越強記得越多!」繆兒給了個萬金油回答。

楊靈萱沒精神頭再去糾結什麼,點了點頭︰「嗯,但願他不會認為夢境荒唐,拋諸腦後才好!」

繆兒嘿嘿嘿笑︰「時空再扭曲也罷,超過單位定量的大事件卻不會太走樣,蘇聯解體就這幾年的事,到時候他就曉得這個夢境的了不起了!」

「可惜這個訊息傳遞的辦法不適用于科學技術!」楊靈萱又感慨了一句,能用夢境形式來傳遞的,只有影像人事等比較表層的東西,並不能靠讓人做夢來掌握深層的知識技能。

比如做夢的人在夢里,他可以學會筆記本電腦、智能手機的使用方法,卻不可能也學會修理這些東西的辦法,可以把另一個人的人生再經歷一遍,卻沒法也掌握另一個人所學會的知識精髓,這正如她能在夢里變成黛玉、寶琴,卻不表示她醒來也能擁有這兩人棋琴詩畫方面的才能。

不過不可避免的是,她能通過經歷另一個人物的生命歷程,得到閱歷的拓展,得到更多為人處事的不同方法方式,這跟演員演戲很有異曲同工之妙。

楊靈萱帶著對席榮濤將來會如何執政的期待入睡,卻在下午被謝小惠的電話給喚醒過來,還有點迷糊的她拿起電話隨意的「喂」了一聲,卻在下一秒鐘,被謝小惠給她的消息給弄得整個人都醒了過來!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楊靈萱連忙追問。

「是今早剛收到的來電,我確認過的,不是騷擾或騙局,真是京影發來的邀請,邀請董事長過去試鏡!」謝小惠如實回答︰「而且是合拍片,片名《末代皇帝》,試鏡文繡一角!」

《末代皇帝》!听到這個片名,楊靈萱驚訝得抓著話筒半天沒回神,她可是听說過,在原時空,這個片子奪走了好幾項奧斯卡大獎,也是它,將華夏最後一個王朝消亡瞬間的歷史故事展示在了世界眼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個時空中,竟然會將試鏡邀請發到了她身上?

謝小惠听不到她的回應,試探著問︰「要不要回絕掉?雖然是中外合拍的電影,片酬卻不會很高,而且是女二,戲份不多,就是有點可惜,以前您都演電視,這個卻是電影。」

楊靈萱回過神來,忙道︰「片酬不是問題!這個角色,我會努力把它拿下來!」開玩笑!著名電影大師世界名導執導的片子,明年的奧斯卡獎大片,她怎麼舍得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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