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淒厲地慘叫之後,宗澤覺得脖子間的鐵鉗松了開來,十二月室外的冷空氣鑽進他的胸腔,他不由得大口大口呼吸起來。
陳以一手中握住一柄玉如意,奇怪又驚訝地望著眼前的這一幕。
她模模溫厚潤澤的玉如意,這是沈大小姐送她的禮物,據說闢邪安胎,她時時放在身邊,不想今天還成了她美救狗熊的武器。
她蹲想模一模韓美芝被敲打的頭,沒有見血噯!韓小姐練得是什麼鐵頭功,居然在她的大力敲打之下,不流一滴血!
「別!以一!」宗澤伸出手制止她,聲音卻是無比的嘶啞難听。
「我去!我就知道,打擾你們兩個偷情,你一頭惱火!我一如意撂倒了她,你心疼了吧!」陳以一一邊說一邊轉身就要往回走,一頭的惱火與滿腔酸意讓她心頭亂糟糟的。
「我的姐姐!你看誰偷情偷成這樣的?」宗澤一把拉住她,露出滿是青紫的脖子。
這麼狠?是不是很疼?她的大眼楮瞬間就涌出了心疼的神色,可是嘴上仍舊不服軟︰「誰知道呢?也許你們變態,就喜歡這個sm的調調呢?」
「sm!陳以一!想不到你懂得還不少!」薛宗澤的眼楮眯了起來,出一種威脅的信息。
「不少嗎?不多吧?」她搖搖頭,「是宗華教我的。」
「宗華教你的!」薛宗澤的眼楮眯成一條線,語氣也變得酸澀無比,他火大地說,「看來有必要我要讓你實際體驗一下!」說著,雙手就環抱過來。
「啊!」她趕緊小跳開,不小心踩到了躺在地上呈昏迷狀態的韓美芝,地上人在那大力金剛腳的踩踏下,悶哼了一聲。
「小心!」方才小木屋內恐怖的回憶再次攫住了宗澤的心,他一把緊緊地抱住以一,像是抱住稀世珍寶一般,後退了好幾米。
以一被他那鄭重又緊張的表情給感染了,她仔細打量這地上的韓美芝︰沒錯,穿得是風騷又清涼,同樣作為女人,她可以肯定韓羊絨大衣下是未著一物。
看來,勾引不僅是一門學問,而且是一項競爭事業。
她轉臉再看一看宗澤,只見他清澈的雙眼只盯著自己,不由得一陣溫暖,嘴上卻凶狠道︰「你可被她勾引了?」
「勾引!被勾魂了差不多!」他模一模至今仍覺得生疼的脖子。
話音剛落,就被以一一雙又軟又暖的小手卡住,她叫道︰「你居然被勾魂!」
「咳??????咳??????被她卡死??????卡死??????」他故意配合著翻著白眼,喘著氣裝作氣息不順地說出這一句話,脖子間才感覺完全的輕松,「你干什麼啊?謀殺親夫啊?」
以一舉起手中的玉如意向他威脅地揚了揚,他立刻閉嘴,可是從她臉頰的紅暈上判斷,她是在吃醋,他開心地笑了起來。
「有病!」以一翻了一記白眼,就要掙月兌出他的懷抱去扶起韓美芝。
「危險!」宗澤反而更加緊地抱住了她。
噯?危險什麼?雖然是在近郊,人煙稀少一點,可是不遠處的大屋燈火通明,花園內照明燈柔和溫暖,夜幕上一彎將圓未圓的明月毫不吝惜地將清輝灑滿人間。
她陳以一從下看到上,從左看到右,沒有看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你危言聳听吧?還是人家色誘不成惱羞成怒想要強暴你,傷害了你殘存不多的大男人的尊嚴,所以這會子人家躺在地上你故意見死不救啊?你瞧人家穿這麼少,怎麼也要凍個重感冒啊?」以一一邊念叨一邊試圖推開他。
「你!」雖然被她飛快的舌頭挖苦得面子生疼,但是薛宗澤仍然緊緊將她抱住,賭氣似的說,「不放,不放,就是不放!」
雖然是女漢子,可是她的力氣一直是比不上他的,何況她心疼他受傷,又欣慰他一直努力捍衛「貞操」,她又怎麼舍得對他用力呢?
陳以一掙扎一番,見他越抱越緊,索性也不再掙扎,仍由他將頭向她肩窩埋去,直到他的嘴唇踫上她的耳垂,她才紅著臉戰栗道︰「別這樣,宗澤。」
「我好害怕!」薛宗澤輕輕道,「剛剛在小木屋里,韓美芝就像瘋了一樣,我好害怕一下出不來,見不到你和孩子。」
懷中的溫暖與安全感,讓宗澤的身心都松弛下來,他聞著她特有的馨香,眼眶濕潤了。
這一刻,他肯定,他是完完全全地深愛著她和他們的孩子。
男人的軟弱。
不知怎的,一股奇異的溫暖感覺彌漫在陳以一的心頭,她整個人被前所未有的溫柔包裹了,她伸出一只手搭在他的頭上,撫模著他的臉頰,卻意外地模到了一點點濕意。
下雨了嗎?沒有,夜空中清輝萬里。
她不由得軟了心腸,糯了語調,柔柔道︰「哭什麼?」
「唔,我愛你。以一。」沒來由的,他回答了這一句話。
雖是毫無邏輯的對答,可是戀愛中的人哪里有需要邏輯可言?陳以一霎時就沉醉在這一句話中,沉醉在這無邊的月色中,沉醉在這漫天的清淡的臘梅的香氣中。
她伸出雙手,軟軟地搭在他環抱著她的胳膊上,無聲地著他,像是要傳達她的體溫她的愛意。
不遠處,躺在草地上的韓美芝動了動,可是沉浸在幸福中的兩個人並沒有絲毫察覺。
唉,戀愛中的男女,他們的世界,有時候小的只剩下彼此。
薛宗澤趴在她肩窩上無聲地流了幾滴眼淚,也覺得不好意思起來,抬起臉來沖以一一笑,卻看見她那溫柔又充滿憐惜的面孔。
這樣的陳以一是他從未見過的,那眼底濃濃的母性讓她的面孔在月光下顯得聖潔無比,他低低地動情地叫了一聲︰「以一——」
他是想吻她的,可是作為一個謹慎警覺的男人,他分明感覺一股陰冷之氣向他倆襲來,下意識地他抱緊懷中的以一,向後一閃,躲開了凌厲的一擊。
「呵呵呵,我說過,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生不下來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清醒過來的韓美芝站在月光下,尖利地笑著,幾乎是詛咒地說出這樣的話語。
「別看!」宗澤一把捂住以一的眼楮,自己卻盯著韓美芝,她大衣的扣子已經散開,露出她姣好的胴體,豐胸細腰,無一不顯示著女人的風騷與誘惑。
可是薛宗澤只覺得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