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8章 斬黯之于瞬光 (六十)
〞果然，你那些防御法術再強，也只是自動對高速接近的物體有反應。我緩慢出手，它們就察覺不了。〞艾爾伯特冷笑︰〞等你好久了。你以為打贏了，就可以站著不動喘氣？真是白給的偷襲機會。〞
〞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萊恩哈特不甘地問︰〞是先把我那兩名同伴擱倒，再在他們身邊施放幻術騙過我，在逃離冰牢術的影響區域嗎？你的速度到底能有多快？！〞
〞亂想什喵呢。那兩個全是真實存在的分身。〞艾爾伯特卻說︰〞剛才也是他們動手擱倒了你的同伴。〞
〞啥？！〞
〞記得喵？我是獸人，獸人沒法用法術。〞艾爾伯特嘲諷道︰〞這些分身自然不是法術，而是[奇跡]。你們這些法師只會用法師的邏輯來思考，以為眼前一切非自然現象都是法術帶來的結果，自然贏不了我。〞
〞奇跡嗎——〞萊恩哈特只听說過[奇跡]能無中生有地變出[光子]、[質能]和[時空]，但從[第一奇跡]到[第三奇跡]，都不可能讓艾爾伯特這種有實際質量的[分身術]成為現實，而且還能像真人那樣受控制。
想讓分身術徹底成為現實，只有唯一一種可能。
[第四奇跡]——一個只在法師們之間流傳，幾乎沒有人會去認真相信的謠言，居然是真事？
〞嗯哈哈哈哈哈！！〞萊恩哈特突然大笑起來。這名年輕的金發青年大笑時，一如他那副英俊的面孔那樣，充滿了毫無虛假的爽朗。
〞明白了。我就這樣認為好了。你是超越者，是超越常理之人。用常理來戰斗，必然是贏不了你的。〞他說︰〞所以——我就放棄[常理]吧！〞
不等艾爾伯特動手把他敲暈，法師已經快速地用法杖隱藏起來的小匕首，在自己的手臂上劃了一下。這狠狠地一劃下去，自然是鮮.血.四.濺，噴涌出來的鮮紅之物甚至像燃料那樣染紅了他半個袖子。
然後，猩紅的血霧開始在周圍蔓延，勢頭極快。
〞你在干什喵？！〞艾爾伯特本想直接把對手敲暈，但他生怕萊恩哈特會施放什麼危險的惡咒，便多問了一句。
〞這叫做[冰之血霧]。〞對方答道︰〞抱歉，現在你想躲也太遲了。這血霧不僅能把周圍的一切迅速冰凍起來，還能影響周圍生物的神經，讓人動彈不得。哪怕只是皮膚沾到一丁點，你就已經輸了。〞
艾爾伯特一皺眉。確實，他想躲已經太遲了。他畢竟就站在萊恩哈特身後，幾乎零距離地和對方接觸。那個急速蔓延的冰之血霧早就踫到了他的手。一股酸麻的感覺從被踫觸到的地方快速蔓延而至，比血霧本身的寒冷還要深入骨髓。
〞這不是普通的魔術。你到底！〞
〞在下全名 萊恩哈特.F.伽爾南。在加入大.法師協會之前，是一名咒術師。〞對方答道。
他知道用常理無法贏艾爾伯特，所以他放棄了常理，用非常的手段去戰斗。即使被魔術師們深深厭惡著的咒術，他也拿出來用了，而且還是，帶著連自己都凍起來、傷敵傷己的覺悟，用冰之血霧把艾爾伯特和他自身封印起來！
周圍的空氣都在凝固，憑空結出粉紅色的冰花，這些由血霧構成的奇妙冰花很快就相互聯接，變成一種稀松的絮狀結構，然後吸收空氣中的水蒸汽，繼續蔓延。這時候艾爾伯特已經覺得自己全身都不听使喚。那個血霧以施術者的血為媒介，制造出強力的麻醉效果，不管是從物理上還是從精神上，都開始侵蝕冰之血霧範圍內的一切生物。
又是咒術。果然是一段孽緣。強大的咒術師可不像艾爾伯特認識的那條笨狼那樣，只知道用咒術攻擊。真正強大的咒術師，會給咒術施加〞命令〞。只要滿足某種特定條件，咒術甚至能直接扭曲對手的意志。
讓艾爾伯特踫觸到那個血霧，恐怕就是條件之一。但即使如此，咒術也本不應有這種程度的強大。咒術能有如此強大的效力，大概是因為作為施術者的萊恩哈特把自己也〞獻祭〞了。
〞可惡但這樣一來，你也不可能沒事〞艾爾伯特吃力地說著，他感到自己的舌頭都有點麻了，無法流利地說話。
〞我會和你一起凍在這里。然而這樣就好。〞同樣被困在冰之血霧中的萊恩哈特七竅都在滲著血水，話語卻仍然流利︰〞即使我沒法打贏你，馬上就會趕到的[第三合唱團]也會接手我的工作。即使你有辦法從這團冰之血霧中逃離，由上百人的[合唱團]施展的集團組合魔術，必然能把你制服。認輸吧！〞
〞開玩笑！〞艾爾伯特吃力地答道。他想使用聖靈白虎的力量空間轉移到別處，以逃離這種血霧。但可能是對方的咒術在影響，空間轉移居然無法生效。他也想用聖靈白虎的力量在自己身體表面形成一層亞空間膜，把冷氣隔絕在外。可是這也失敗了，咒術的影響果然深入骨髓，在抑制著、干涉著他的所有行動。
霧越來越濃，周圍的粉紅色棉絮狀結構也越發致密，並且紅色在不斷加深。不難想象，這片鮮紅都是來自萊恩哈特的血。那家伙七孔流血，為這咒術不斷獻祭出自己的生命力，也是夠拼的。
分身術更加不能用。要是在這種情況下變出分身，冰之血霧的咒術效果會連他的分身都侵蝕，艾爾伯特豈不是要承受雙倍的侵蝕？即使冒險讓分身從他自己身後拉他一把，也沒法保證艾爾伯特的本尊能順利地逃離這片影響範圍巨大的冰之血霧啊！
束手無策。意識開始模糊。這下可是真的玩月兌了。
轟隆隆隆隆隆—— 虎人青年隱約听見高空中有什麼東西飛過，一邊飛一邊發出引擎的嘈雜之聲。
鐵騎？
虎人青年用他逐漸僵停的腦子思考著，但腦子好像有點不夠用了
敵人的增援嗎？
情況很糟糕。沒法集中精神去思考。
可是不對。法師們要增援，可以用舞空術的，也可以用傳送術，從來就沒听說過會有法師駕駛鐵騎趕到某處增援的。
萊恩哈特說過，[第四合唱團]有上百人。也就是說他們趕來的時候必然會有很大的動靜。如果每個法師都駕駛鐵騎過來，動靜就更大了，不會是現在這副模樣。
只能說有誰來了，但那人是單獨行動的，並不是[合唱團]的一員。
艾爾伯特用他逐漸停轉的腦子思索著，盡管再怎麼思考也無法讓他月兌離困境。
又或許不。
一股暴風迎面而至，強大的沖擊力在數秒內就吹散了冰之血霧！
〞什麼？〞本來也被困在血霧中，因大失血而變得虛弱的萊恩哈特，被這突然的變故搞懵了。
血霧散去，艾爾伯特也緩慢地恢復了一些知覺。出現在他眼前的，居然是一架變成人形的鐵騎！
沒錯，是鐵騎。雖然它現在看上去一點都不像鐵騎，反而像某種全副武裝的巨大鐵人。
然而艾爾伯特和龍騎士多哈對決，領教過他那會變身成鋼鐵巨人的鐵騎。所以老虎早已對這副古怪的光景有所熟知，一眼就認出了這是變身之後的鐵騎。那個叫做什麼來著？[龍騎兵系統]？
問題是，駕駛這東西的人到底是誰？應該是友軍吧？不然他也不會用沖擊波把血霧吹散，救了艾爾伯特。這輛鐵騎里面的人，難道是龍騎士多哈？
〞不，猜錯了。〞仿佛知道艾爾伯特在想什麼，駕駛艙里的人打開它厚重的艙門，上來就說。
對方露了個臉，並略帶嘲諷地問︰〞你的下一句是︰[你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額，不。〞艾爾伯特看著對方的臉發愣︰〞我的下一句是，你是誰啊？〞
他一時間完全認不出對方。艾爾伯特感覺自己的腦子被冰之血霧影響而凍傻了，有點痴呆癥的樣子。
策士埃里克于是拉長了臉︰〞真是薄情的家伙。虧我還特地趕過來救你。〞
〞但我和你真的不熟啊〞艾爾伯特繼續吐槽。這時候他的記憶才總算復蘇，記起了策士埃里克。這家伙之前好像一直在找機會上貝迪維爾的船，和那條笨狼套近乎。但艾爾伯特和埃里克是真的不熟，都沒聊過幾次。為什麼埃里克會在這種時候出現在這種地方，及時地為艾爾伯特救場，真是個迷。
〞可惡〞這時萊恩哈特也倒在他自己的血泊之中。大部分血霧被吹散，但還有不少變成絮狀的血絲落在地上變成一灘薄薄紅色——如果那能被叫做血泊的話。
虎人青年活動一下手腳，感覺好多了。咒術的效果似乎需要那種血霧來續航，血霧消散自然就沒有了後續。而萊恩哈特獻祭自身了不少鮮.血，這時貧血倒下自是理所當然。
這時艾爾伯特也突然感覺到有大量人員接近的氣息。他抬頭一看，已經看見五百碼開外天空中一群法師飛近。
人數大概破百，多得數不過來。如無意外，這群正用舞空術接近的法師們，就是萊恩哈特所說的[合唱團]——那擅長組合施放大魔術的法師團隊。
被這群人纏上，可不是件有趣的事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