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1章 斬黯之于瞬光 (四十三)
感到事情不太對勁，貝迪維爾匆匆到達曙光號的甲板上和艾爾伯特匯合。而在那里，除了艾爾伯特以外，還有好幾個人在等著。
一直跟在艾爾伯特身邊的穆特自不用說，當然在場。可是，為什麼連康士坦丁也跟過來了？還有一旁的不就是亞瑟嗎？——雖然現在他帶著面具隱藏身份，但這家伙在難以掩飾地偷笑，真不知道在圖謀什麼。
〞我大致能猜到醫生為什麼會在。但你為什麼在這里？〞于是貝迪維爾最先問亞瑟。
〞別問我，我只是過來湊熱鬧的。〞騎士王狡猾地答道。
貝迪維爾也知道從亞瑟那里不可能問出個所以然來，于是他轉而正視艾爾伯特︰〞所以艾爾，這次你又想做什麼？〞
〞找你決斗，當然。〞虎人青年也直白地回答道。
〞認真的？〞
〞認真的。我這不是連見證人和醫生都叫來了喵。〞艾爾伯特瞥了一眼旁邊的康士坦丁等人，同時又問身旁的豹人青年︰〞賽格萊德，之前拜托你幫忙做的那個，做出來了喵？〞
〞當然喵。〞似乎真的是和艾爾伯特約好了的，豹子從納物口袋里取出兩柄劍。不過那並不是實戰用的開鋒的劍，只是訓練用的鈍鐵劍而已，與其說是鐵劍還不如說是鐵棍，劍刃上還包裹著一層果凍似的霧白色物質。
〞總感覺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啊？〞艾爾伯特吐槽道。
〞當然了。你說要做訓練用的月神鋼木劍，但那種東西怎麼可能做得出來喵。這個就是替代品喵。〞賽格萊德答道，〞刃上包裹了一層月神 膠，里面已經吸滿了紅色的顏料喵。用這個的劍刃擊中對手，沖擊會被 膠吸收，對方不會受傷，但月神 膠里儲存的顏料會飛濺出來，看起來就像真正的血一樣喵。用顏料黏在身上的面積來判定勝負，應該很公平喵。〞
〞公平姑且這樣認為吧。〞艾爾伯特若有所思地哼道。
〞你該不會真的打算用這種東西和我決勝負吧？〞貝迪維爾納悶道。那兩柄劍看起來就兒戲的很，一如艾爾伯特如今的行動。
〞我本來是打算用真劍和你決勝負的，但我知道你絕對不會同意，就折衷了一下。〞虎人青年答道︰〞拿著吧。一人一把，就用這個攻擊對手。你可以用上你一切的技能和武器和我對戰，但真正用作攻擊的只能是這把訓練用劍，其他技能武器只做輔助手段。而我也會這樣做的。〞
貝迪維爾一皺眉。艾爾伯特這家伙果然是認真的。平時不怎麼愛動腦子的艾爾伯特也居然把計劃安排到這個份上，怎麼可能不是認真的。
〞但是，為什麼？〞貝迪維爾沉住氣問。
虎人青年擺出一副正經臉︰〞為了擊敗你。為了讓你承認我是足夠強大的對手。如此一來我才能夠從你這個無形的枷鎖中掙月兌，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怎麼就成了你的枷鎖？〞狼人青年委屈地反問。
〞哼。〞艾爾伯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一手拿起賽格萊德給他的訓練用鈍鐵劍，另一手把另一把訓練用鐵劍扔給貝迪維爾︰〞廢話少說。決斗吧。〞
道理其實貝迪維爾也是懂的，但這家伙太固執，一直裝作不懂。既然如此，多說無益，直接用武力讓這頭頑固的笨狼屈服好了。
〞你真的〞貝迪維爾下意識地一手接住了訓練用劍。
〞規則很簡單，除了這訓練用劍之外其他一切攻擊手段都不能用。先用這個劍敲中對手十次的人就是勝利者。〞艾爾伯特繼續道︰〞就這樣一言為定吧。你有什喵想補充的？就這樣在甲板上和你對決，還是換個場地？〞
貝迪維爾一皺眉︰〞甲板上人多，誤傷旁人就不好了。換場地吧——我相信你們早就準備好場地了？〞
仿佛從一開始就等著貝迪維爾說出這句話，一旁的鐵面人九號（亞瑟王）哼笑著走向運輸艇︰〞呼呼呼。都過來吧。〞
貝迪維爾于是滿臉不高興地主動跟了上去，和亞瑟王一同先上了運輸艇。其他人還沒有跟上來，狼人青年就低聲對鐵面人抱怨道︰〞你為什麼要慫恿那頭笨老虎，干這種蠢事？〞
〞我可沒慫恿他。是他主動跟大不列顛提出的要求。〞騎士王卻說︰〞他想在離開之前最後跟你好好決斗一次。〞
〞離開指的是？〞
〞他要從[圓桌試煉]之中自退。〞亞瑟王簡短地回答道︰〞大概是因為魔獸獵人那邊的[大狩獵祭]情勢越來越嚴峻了，他沒有繼續參與[圓桌試煉]的容余，只能申請自退了。〞
〞那笨蛋〞貝迪維爾悶哼道。
〞然而，他退出之前為什麼要找你最後再進行一次決斗，你自己心里就沒有數嗎？〞騎士王反過來質問道。
貝迪維爾沒有回答。
〞呼。反正這次的決斗你避無可避，你就好好跟他打一場吧。〞仿佛看透了一切的亞瑟王哼笑道。這種仿佛帶著嘲諷的哼笑，有時會讓貝迪維爾十分惱火。
這時候河蟹人也跳上了運輸艇。
貝迪維爾苦著臉︰〞酈先生也要來觀戰？〞
〞看起來很有趣，我應該可以觀戰吧？〞酈道元興致勃勃地答道。
〞當然可以。歡迎坐看貝迪維爾出丑。〞亞瑟王笑道。
〞為什麼是以我出丑為前提。混賬。〞貝迪維爾白了鐵面人一眼。
〞那喵，我去去就來。〞這時候的艾爾伯特也走向另一輛小型運輸艇，同時轉身對穆特說。
貓人少年這時候卻已經踏出了一步，原本是打算跟過去觀戰的。
〞不，你留在曙光號上吧。這邊安全些。〞艾爾伯特卻說。
〞可是——〞
〞你留在曙光號上吧。拜托了。〞艾爾伯特一臉認真地補上一句︰〞我打贏之後會回來接你的。我保證。〞
穆特于是一愣，停下了腳步。
〞要贏哦。〞貓人少年低聲囑咐道。
〞嗯。〞艾爾伯特簡短地回應了一句，轉身就走。
不管能不能打贏，艾爾伯特這次決斗都會為他的[圓桌試煉]之旅劃上句號。他決定這樣做，並不完全是因為艾爾伯特沒有精力和時間去完成[圓桌試煉]，而是因為——
他已經厭倦了，在不屬于他的地方，做他不該做的事情。
豹人賽格萊德也湊熱鬧般跳上了運輸艇。仿佛隱隱察覺到了什麼，連火槍手納特、大.法師羅根也跟上來了。
〞喂喂，你們這些家伙〞艾爾伯特郁悶地說。
〞這場決斗的見證者不是越多越好嗎？〞大.法師羅根厚著臉皮笑道，〞如果只有聊聊幾個觀眾，你們兩個也會寂寞吧？〞
〞才不。〞艾爾伯特額角冒出一滴汗，卻沒有把那些看戲的閑人趕下運輸艇。
而另一邊，與亞瑟王等人同乘一輛運輸艇的還有康士坦丁——他當然是為了防範未然，以醫療人員的身份跟過去的。運輸艇還沒有起飛，貝迪維爾開玩笑般拿起那柄訓練用鐵劍輕輕敲了亞瑟王的腦袋一下，鐵劍上的月神 膠馬上滲出紅色顏料，在亞瑟王的鐵面具上留下一道痕跡。
〞你在干什麼？〞騎士王白了狼人青年一眼。
〞沒有只是想試試這玩意能不能正常工作而已。〞貝迪維爾吐著舌頭說︰〞話說這顏料沾到衣服上，能洗得掉嗎〞
亞瑟王抹走面具上的顏料並怒視了貝迪維爾一眼，嚇得狼人青年連忙把那柄訓練用劍收好。
兩艘運輸艇也在這個時候起飛，朝著紅海石柱林的某根巨型石柱飛去。
一如貝迪維爾所料，這次準備好的〞戰場〞也是石柱林中某根巨型石柱的頂端。表面平坦且呈圓形的戰場可以說是十分開闊，僅供兩人決斗用似乎有點浪費。
〞我最後問一次，你就沒有回心轉意的可能嗎？〞貝迪維爾從運輸艇上跳下來，問艾爾伯特。
〞沒有。〞艾爾伯特也從運輸艇上跳下，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他一著地就是臨戰態勢，身後的聖靈白虎已經顯現出來，手中的劍更是直指貝迪維爾︰〞我會在這里打敗你，然後從[圓桌試煉]中抽身。這場鬧劇我已經受夠了，而你是把我束縛在其中的唯一理由。如果把你這個[理由]也除掉，我就再也不受這件破事束縛，可以去做我想做的事情了。〞
〞真的那麼不願意參加圓桌試煉嗎。〞貝迪維爾嘆了一口氣，〞我原本以為你還挺適合當圓桌騎士的。〞
〞別開玩笑了，誰稀罕那種東西！〞艾爾伯特咧嘴道，已經朝貝迪維爾沖了上來。
雖然手里拿著的只是訓練用的鈍劍，劍刃上甚至還包裹著柔軟的月神 膠，但是被這種東西全力敲中估計還是會疼的。貝迪維爾于是下意識地舉劍格擋，兩柄訓練用劍便相互踫撞在一起。
因為劍刃上包裹著 膠， 膠內部吸收了大量的紅色顏料，劍刃和劍刃相互踫撞的時候居然也把里面的顏料擠出來了，一時間紅色的顏料到處噴濺，兩人的身上都是。
〞哦，太棒了！〞貝迪維爾瞥了一眼自己被染紅的上衣，悶哼︰〞但願這顏料真的能夠洗掉。〞
〞嗦！〞艾爾伯特反手又擊出一劍，對準了貝迪維爾腦門拍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