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2章 預兆之于暗臨 (二十二)
〞嗯〞貝迪維爾坐在船長席上，听著這種變化的轟鳴聲，有點好奇外面到底是怎樣一副光景。
伊芙視乎知道貝迪維爾的心思，在他面前展現出一個全息的三維立體圖，實時地播報著曙光號的分離程序。那個藍色的半透明的船的模型就這樣浮在貝迪維爾眼前幾英尺外，它正從狼人青年熟悉的外形變成另一種他完全不認識的形態。
和貝迪維爾想象中的大有不同，曙光號的分離程序並不是簡單地從某處割分為[戰斗模塊] 和 [生活模塊] 這兩塊那麼簡單。分離程序實際復雜得很，戰斗模塊之中最重要的艦橋部分先從船的上層拆分出來，浮在空中，然後船的〞龍骨〞部分也拆分出來和艦橋對接，並順帶把發射傳送光束的傳送室也一並帶走了。
貝迪維爾記得曙光號原本是被古代神人族定義為一種運輸船的，其上並沒有任何實際的武裝，但運輸船最重要的主體，也就是這個可以使用傳送光束運送物資的傳送室，竟然不被歸類進[生活模塊]里，大概是為了方便讓曙光號這種後勤運輸船在戰斗途中更好地為其他戰艦配給物資吧。從來沒有任何人見過古代神人族的艦隊戰，也從來沒有人听說過古代神人族需要和哪個敵對勢力展開如此夸張的艦隊戰，但，貝迪維爾倒是可以稍微想象到古代神人族艦隊戰的一抹依稀的光景——在艦隊前面的戰艦組成陣營、瘋狂地和他們的對手對轟的同時，類似曙光號這種後勤運輸船則從後面不斷地用傳送光束負責補給工作，一道又一道沒有實際傷害只用于傳輸物資的傳送光束，從後勤船連接到戰艦里，把彈藥和能源補給過去，把傷員從戰艦里撤回來——那到底是多麼高效而合理的戰斗方法！
且不提這個。現在的曙光號既不是戰艦也不是後勤運輸船，它只是改造之後，屬于貝迪維爾的沙船而已。這船原本就不是用作戰爭的，現在它也不會是，然而它可以依靠傳送光束把特制的月神鋼魚叉發射出去，運氣好的話還能重創莫比.迪克，僅此而已。
這艘船日後的命運如何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在狼人青年心中百感交集不斷碎碎念的同時，他眼前的沙船的全息模型也幾乎完成了分離程序，船的兩側又拆分出了兩塊有長又寬的金屬板狀的大東西，和戰斗模塊結合到一起，然後貝迪維爾就再也沒見過分離程序繼續拆分了。曙光號的[戰斗模塊]體積比貝迪維爾想象中的要小，大概只是原本的船的三分之一。拆分之後余下的三分之二應該就是[生活模塊]了。這樣其實也很合理，作為一艘要上戰場的船，要麼就是用強力的護盾保護自身，要麼就是用嬌小的體積和靈活的移動來避過炮火，而曙光號明顯選擇了後者。
〞她是個美人。〞納特突然說。
〞哈？〞
〞你的船。那麼精密，那麼巧妙，即使不是真正的戰船，她也是個美人。〞火槍手納特進一步解釋道。
〞對，隨便了。〞貝迪維爾不想搭理納特，隨意敷衍道。
完成分體之後，曙光號的戰斗模塊也向前推進，開始朝開羅接近了。
〞額，伊芙？〞貝迪維爾于是問︰〞從這個距離用傳送光束發射魚叉不就好了嗎？你在干嘛？偏要靠近莫比迪克那麼危險的目標？！〞
〞距離太遠會削弱彈道的威力，船長大人。〞船的人工智能導航系統卻說︰〞建議投射物的有效攻擊距離為五百碼。〞
〞那未免有點危險？〞貝迪維爾額角冒出一滴汗。
〞本艦的規避性能足以回避目標的攻擊。〞伊芙卻不帶感情，卻又顯得很自信地答道。
貝迪維爾皺了皺眉，沒有多問了。
〞貝迪維爾先生喵。〞狼人青年耳邊話筒中傳來賽費爾和賽格萊德兩兄弟的聲音︰〞月神鋼魚叉的試作品已經運送到傳送室，總共有五枚，隨時可以發射喵。〞
〞然後呢？你們打算每發射一枚魚叉就搬過去另一枚魚叉，手動換彈嗎？〞貝迪維爾納悶地問︰〞手動換彈的速度有多慢？而且這五枚魚叉都用光了之後，又該怎麼辦？〞
〞如果魚叉的實戰效果和我們想象中的一樣，那麼，兩三發魚叉就能起到效果，裝填速度和備彈量都不是需要擔心的問題喵。〞不知道是賽費爾還是賽格萊德答道，反正貝迪維爾從通信器之中听不出差別。
〞你就相信他們吧。〞帕拉米迪斯這時候還在護著自己的兒子們︰〞他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嗯，如果五枚魚叉用光了也還沒能起到效果，我們就趕緊撤退唄？〞
〞惹怒了莫比.迪克，想全身而退就很困難了。〞貝迪維爾低哼道。但他也實在沒有別的好方法，現在只能相信兩名豹人青年的計劃能行得通了。
〞往好的方面去想，我們的船能飛，那大鯨魚也沒法追到天空中來，我們總有辦法撤退的。〞帕拉米迪斯惡作劇般咧嘴笑道︰〞把他的注意力吸引走，讓他停止攻城，說不定也是一種策略呢？〞
〞對，那怪物不去攻城，反而追著我們的來咬，真是太好了。〞貝迪維爾吐槽道︰〞我不知道可能會被他報復到什麼地步。要是他認準了曙光號，以後還不斷過來襲擊呢？我們停泊在紅海也沒有片刻安寧，豈不是很麻煩。〞
〞我不認為會演變成那樣。〞帕拉米迪斯卻說︰〞那家伙似乎不能在水里活動。〞
〞什麼？〞貝迪維爾不禁笑了︰〞鯨魚不能在水里游，這是什麼原理？〞
〞是真的。〞火槍手納特也加了一句︰〞你看開羅的防御線基本都部署在沙漠這邊，沿地中海一帶的防守反而薄弱，而且也從來沒有听說過沙漠魔鮫會從地中海那邊過來襲擊城市的報告。我猜想這些魔獸的弱點就是水，而且是含鹽分的海水，它們或許根本進不去海里。〞
〞顯而易見。〞帕拉米迪斯也說。
想起來埃及，甚至非洲地中海沿海的各個國家和城市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強力的海防設施。以前為了防止獸人們入侵而設立的海防另說，而且這類已經撤掉了不少，可能是為了節省維護的經費。開羅面對沙漠那邊的防御比較嚴密，反倒是面海那一邊的防御工事簡陋到可以說是不對稱的地步，顯然埃及政府也知道些什麼。
他們從一開始就知道沙漠魔鮫不會從海的那邊襲擊開羅。
埃及政府本來就知道些什麼。會不會政府本身就和默罕默德商團有所勾結，甚至和學院有勾結，並且對莫比.迪克的事情知根知底？？
貝迪維爾于是眉頭深鎖起來，試圖擺月兌腦子里這個揮之不去的陰謀論。現在還不是擔心這個的時候，先集中精神想辦法擊退襲來沙漠魔鯨以及沙漠魔鮫大軍再說。
盡管貝迪維爾百般反對，曙光號還是漸漸駛近了開羅，已經接近到了即使不靠望遠鏡也能目視到莫比.迪克的地步。這樣湊近一看，那怪物還真是龐大而且霸氣，至今他還一刻不停地撞擊著開羅的城牆，然後稍微游遠點拉開距離，再一次撞擊。連續的震動造成接近是六級地震的災難，開羅城中早已是亂作一團，但是城中各種主要中心建築都是高度防震的，在這種程度地震沖擊之中依然屹立不倒。唯獨貧民區遭了殃，貝迪維爾遠遠能夠看到不少倒塌的民房被火災吞噬，冒起濃煙。
〞小伊萊恩好像還在開羅大酒店吧？希望他沒事。〞帕拉米迪斯不禁說。
〞這點程度的災害，殺不死那頭笨熊的。〞貝迪維爾卻毫不在意地說。而且他認為伊萊恩只要老實待在開羅大酒店里就不會有問題，畢竟大酒店是在沿海處，距離災難現場有一段距離。
即使在這種時候，埃及政府派出的那些軍機和戰斗機、以及大不列顛的鐵騎隊也仍然在不斷炮轟著莫比.迪克，但他們的攻擊對沙漠魔鯨而言幾乎就是撓癢癢，根本傷不到那體型龐大的怪物，甚至讓莫比迪克轉移注意力都做不到。那頭大怪物依然固執偏執地撞著城牆，完全無視那些炮轟。結界已經岌岌可危了，城牆隨時都有倒塌的危險，部署在城牆上的埃及軍隊已經撤離得差不多了。
〞很糟糕啊。伊芙小姐，就不能提升速度嗎？〞火槍手納特問。
〞目前已是本艦的最大戰速，在低電力狀況下必須對引擎耗電進行嚴格的管理，否則將會影響到接下來的作戰。〞伊芙道。
〞現在是晚上，僅依靠太陽能供電的曙光號沒法補充到能源。〞帕拉米迪斯低哼道︰〞隨意揮霍電力的話，接下來的戰斗要是處于不利，我們將會連逃跑的電力都沒有，那就徹底完蛋了。〞
所以你也是有考慮過打不過要逃跑的啊。貝迪維爾心里納悶道。
〞偏偏是晚上〞納特于是發出一聲悶哼︰〞偏偏是這種不中用的發電機〞
貝迪維爾的額角冒出一道青筋，感覺被極大地侮辱了，可他並沒有回話。
此時的曙光號也接近到足以被其他軍機目測到的地步，而且此時的曙光號並沒有開啟潛航模式，銀光閃閃的它並不算是一艘低調的船。埃及的軍機和大不列顛的鐵騎隊都讓出了一條路給曙光號過去，似乎是在期待著這艘船能夠扭轉敗局。
〞欸〞貝迪維爾長嘆一口氣，不太情願地說︰〞作戰開始。看看我們能做點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