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9章 預兆之于暗臨 (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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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一道火光，通風管道里的一團黑糊糊的東西被點燃，開始持續燃燒起來。那些圖圖揚卡留下的怪物卵本來就極度易燃，又因為被冷風長時間吹過而表面變干變硬，減少了水分，變得更加易燃了。結果當然是一點就燃，而且一燒就是一整片。火災本來應該在通風管道里蔓延起來，而且災情十分猛烈。但因為伊芙已經事先設置好了氣流的方向，整個通風管道里從剛才起就一直有一道強烈的氣流沿著一邊的入口吹到另一邊，經歷過九曲十八彎之後從船的某處隱藏排氣口噴出。結果火災也在這氣流的控制之下變成一道可控的火焰洪流，伴隨著空氣一同沖了出去，在船的排氣口外形成一道沖天的火柱。
就這樣燒了大概二十分鐘，貝迪維爾感到逐漸彌漫的那股焦灼氣味已經有所平息了，才問道︰〞都處理好了嗎？〞
〞船內入侵體的死亡率為98%，並有持續下降的趨勢。〞伊芙道。
火槍手納特全程圍觀，用探測器觀察著那些怪物卵被破壞的勢頭。在高溫灼燒之下怪物卵成片地燃燒並死亡，他探測到通風管道里的生命跡象也以驚人的趨勢一個個減少，幾乎可以說是已經把圖圖揚卡的怪物卵全滅了。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剩下的怪物卵還在垂死掙扎著，但無濟于事，通風管道里現在依然是烤爐般的高溫，即使沒有把所有怪物卵徹底點燃，這種高溫都足夠把那些為孵化的怪物烤熟了。
真是亂來。
〞船內入侵體的死亡率為100%，淨化完畢。〞沒多久，伊芙再次報告道︰〞船內未發現有更多入侵體的生命跡象。〞
〞很好，損害報告？〞貝迪維爾于是問。
〞通風管道A至F區中度破損，排氣系統因為長時間的高溫而出現異常，需要修復。管道內存在大量碳化殘余物，需要清理。〞船的人工智能導航系統不帶感情地答道。
〞這些都是小問題，只要把那些惡心的怪物從我的船上趕盡殺絕就足夠了。〞貝迪維爾也不帶感情地說，〞等通風管道里的溫度穩定下來以後，盡快安排聖甲蟲魔像去清理現場。就這樣吧。〞
〞遵命，船長大人。〞
〞那麼——〞納特轉身打算走人，〞我會到處走走，在掃描一下，保證船內各個角落里沒有藏著更多的圖圖揚卡卵。〞
〞你還沒看夠？〞貝迪維爾警惕地看著火槍手納特︰〞我以為維吉爾博士做出來的探測器性能很高，探測範圍可以覆蓋整艘船？〞
〞理論上是。但天知道呢？小心使得萬年船。〞納特找了個借口道。
貝迪維爾知道納特這家伙心里在做什麼打算，于是他皺了皺眉︰〞船內有些限制區域可不能讓你這種閑人隨意進出。如果你堅持要把整艘船掃描過一遍，那麼請務必在我的陪同下進行。〞
〞當然，船長大人。〞納特充滿諷刺地答道。
其實船內不能讓外人看到的地方並沒有特別多。偏要說的話只有一處，就是曙光號被棄用的舊動力爐。那東西曾經差一點失控爆炸，而且據說爆炸的威力驚人，一旦炸了可以把半個非洲夷平，隨後引發的連鎖反應也不是鬧著玩的，所以貝迪維爾在動力爐這件事上十分謹慎。即使現在那個動力爐已經完全處于棄用停機的狀態了，也不是說它完全沒有危險性。它危險到連大不列顛的專家們都不敢隨意把它移走，只能繼續放在曙光號內任其擱置。這個舊動力爐所在的動力室也是被嚴格限制進出的，整艘船里除了貝迪維爾一人以外，任何人都無法進入那個被深鎖並嚴加守衛起來的動力室。
鑒于貝迪維爾仍然不清楚納特的真正意圖，他有點怕納特是沖著那個動力室去的，所以他認為必須盯緊了火槍手納特，即使貝迪維爾現在又累又髒渾身難受，巴不得趕緊去洗澡睡覺。
不過貝迪維爾也不是完全不清除納特的真正意圖。說白了納特其實就是不相信貝迪維爾之前的說法，認為[映奇寶珠]還藏在這艘曙光號內的某處吧。那家伙想要〞尋寶〞，找到藏在船內的映奇寶珠，哪怕映奇寶珠實際根本就不在這里。
貝迪維爾也知道就這樣跟納特解釋，那家伙也不會輕易相信的。〞映奇寶珠在這艘船內並通過貝迪維爾身上的鑰匙來連接〞，比起〞映奇寶珠在法老王的古墓內並通過貝迪維爾身上的鑰匙來連接〞，更容易讓人信服一些。納特到處搜索全是徒勞無益，而且這家伙以後恐怕一有機會就會在貝迪維爾的船內閑逛，這一點才是最讓人擔心的。最怕就是納特以為封鎖起來的舊動力室是藏著映奇寶珠的房間，還找到方法瞞騙過伊芙闖進去了。而且根據貝迪維爾對納特的評價，這家伙說不定真的能夠做到！
或許現在就跟這家伙攤牌，說明白了船內有什麼以及沒有什麼，讓納特死了這條心比較好？
不，他肯定不會簡單地相信吧。納特這家伙就和貝迪維爾想象之中一樣地頑固，更不會輕易地信任陌生人——特別是前天才剛和他拿著刀槍互相廝殺的貝迪維爾。
該怎樣才能讓他信服呢。貝迪維爾一邊跟著納特在船內到處走，一邊思索道。最簡單的方法當然是帶著納特去法老王美尼斯的古墓里，讓這家伙親眼看一看真正的映奇寶珠。但古墓現在是被封鎖的狀態，受到埃及政府的嚴格監控，可不是那麼簡單就能進去的。而且要貝迪維爾再重新走一遍那不滿重重死亡機關的古墓，狼人青年實在是不太願意。
好頭疼。到底有什麼好方法？
〞所以，〞雖然只是四處查探，氣氛卻沉寂得尷尬，納特突然主動開口問貝迪維爾︰〞我听說你也有失散的妻兒要找。我猜你參加圓桌試煉的目的就是想靠大不列顛的情報網幫你找到失散的妻兒，對吧？〞
〞嗯〞還在為要如何勸服納特而頭疼不已的貝迪維爾，敷衍地答道。
〞但你也說了，你手上有映奇寶珠的鑰匙，可以透過這件神器看到世上一切。〞納特又說︰〞但你到現在仍然沒能達成你的願望，找到你想找的人。我猜是因為你根本控制不了映奇寶珠的力量？〞
〞你這樣說也沒錯。〞貝迪維爾哼道︰〞那件神器並不是你想象中那麼好駕馭的。你可以理解它為一個巨大的監控裝置，可以映出從古到今每個世界角落的每一個畫面。但可以映出的畫面太多了，反而礙事。身處于映奇寶珠的房間之內，你會被幾十幾百億個不斷變換著的畫面所包圍，除了看得眼花繚亂之外便一無所獲。除非你運氣好得難以想象，一舉找到了正確的監控畫面；否則，想得到對你有用的情報，那可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但那不是偶然，〞火槍手納特突然說。
〞啥？〞
〞我說的是前天和你在擂台賽上對戰中，看到的那個畫面碎片。〞納特補充道︰〞世界那麼大，古今中外有那麼多可以映出來的隨機的畫面，卻偏偏在和我對戰的過程中映出我過往妻兒的影像，那個概率到底有多低？我可以肯定那不是偶然，而是因為你和我戰斗的時候觸發了什麼東西，關鍵的線索，導致映奇寶珠根據那個線索而給出對應的景色。〞
〞是不是想的太多〞
〞我認為，〞火槍手不管狼人青年的吐槽，馬上打斷道︰〞既然有這樣一件工具，就必然有與之對應的，[正確的用法]。你會看到一大堆讓你眼花繚亂、無關的影像，只是因為你還沒有掌握這顆映奇寶珠的正確用法而已。〞
〞對，你還相信古代神人族的遺產可以被我們這些人簡單地利用。真是自大。〞貝迪維爾于是挖苦道︰〞也許那東西就是古代神人族專用的道具呢？也許他們從一開始就不打算讓這件道具被其他種族簡單地利用呢。〞
〞那也是其中一種可能性。〞納特不搭理貝迪維爾的挖苦，輕描淡寫地一句帶過。
〞前方是一級管制區域。〞而就在這時，納特已經走到了被封鎖的舊動力室前，如無意外地，伊芙警告了納特一句︰〞除了船長意外，任何人不得進入一級管制區域。〞
〞呵我猜這里面有什麼？〞
〞不用猜，里面是一個曾經失控過的舊動力爐，現在已經棄用了。〞貝迪維爾選擇直接跟納特攤牌，哪怕對方不一定會相信︰〞同樣是古代神人族留下來的危險品。上次它差點失控爆炸了，而且它一旦爆炸，會把半個非洲夷平。〞
〞這是真事？〞
〞我知道你很好奇，我也知道你不會相信我的話，但這都是真事。〞貝迪維爾略帶厭煩地說︰〞里面可沒有你想要的映奇寶珠。我求你別想辦法進去，哪怕我清楚伊芙不一定能阻止得了你。這東西一旦爆炸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是嗎。那就暫時如此相信好了。〞納特哼道。
〞這麼簡單就相信我？〞貝迪維爾不禁有點意外。
〞你剛才說話的時候心率就和平常一樣穩定，因此我初步推測你沒有在說謊？〞納特抖出一個機械般的冷笑︰〞當然，也不排除你是個說謊能手，能面不改色地把謊話說出口。這個嘛，我會在以後更多的觀察里得出結論的。〞
〞所以你這家伙還有辦法探測我的心跳？真是太棒了。〞貝迪維爾想起格林薇兒王後，她就是憑借著自己超越常人的靈敏听覺而變成一台人肉測謊機的。貝迪維爾現在就感覺到有點壓力了，他簡直難以想象亞瑟王這些年來都是怎樣過日子的。
〞好吧，這邊似乎沒有什麼可以看的了。〞納特沒有設法進入那個舊動力室，簡單地放棄了︰〞那麼——〞
轟隆！！
他剛想離開，整艘船卻突然劇烈地晃動了一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