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9章 傀儡之王 (二十)
第二天早上。
〞這樣可以嗎？那麼我就先帶大狗狗出去逛一下了。〞凡爾納笑道。
〞哦，去吧。〞亞瑟把算作零用錢的五枚銀幣塞到那小鬼的手心，順帶看著貝迪維爾道︰〞貝迪，看緊這小子，別讓他在城里迷路了。〞
〞汪哦。〞大白狼明顯對自己成為凡爾納的保姆這件事很不滿，但是不這樣做的話就沒法把凡爾納這小鬼從亞瑟身邊支開，這樣亞瑟就沒法和默林聯絡了。為了大局著想，貝迪維爾想不當保姆都不行。
〞順便去佣兵工會那邊把文件遞一下。〞亞瑟又道︰〞讓昨天的事情有個交代。〞
〞好吧，〞凡爾納拿到了零用錢很高興，跑腿的事情也就順理成章地答應下來︰〞但你不親自去一下嗎？〞
〞不去了，太麻煩。〞亞瑟哼道。他對聘請佣兵這件事其實還是很不滿的，昨天的戰斗實際上大部分都是他一手包辦的，佣兵們就沒幫上多少忙。雖然昨天的情況確實比較特殊，也不怪新月佣兵團那群佣兵，但花了那麼多錢卻沒看到佣兵們在戰斗中的實際效用，亞瑟心里就是憋屈。
也罷。反正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靠那群佣兵，聘請佣兵的事情還是在希爾南特公爵的要求下，亞瑟才半推半就地完成的。佣兵們那邊只要給公爵和工會提交足夠〞好看〞的報告就行了，這事只要公爵滿意一切就好辦。
那麼接下來果然還是先跟默林談談《深淵魔典》的事情，再過去希爾南特堡和公爵見面，商討截下來的方針吧。
〞默林？〞等貝迪維爾帶著凡爾納出門之後，亞瑟才開口問道。
〞我在。〞旅店房梁上，一個黑色的鴉影答道。當然，它的回答沒有發出聲音，用的是傳心術。
〞關于朕昨天拿到的那本《深淵魔典︰萬界維度》，你有什麼看法？〞騎士王于是問。
〞確實是很危險的書。〞默林答道︰〞可以看作深淵勢力對這個世界的一種影響。而且這種影響還是負面的。〞
〞你說的這個[深淵]和我們以前踫到過的那個深淵，是同一個深淵嗎？〞
〞深淵就是深淵，它存在于所有的時間線里，不分過去現在或未來。所以是的，陛下。那本書把你帶到的，就是那個深淵的一部分，或者說是其中一個分支。[深淵]作為一個超空間，它可以有無數的區域或領域。同理，深淵之中的那些生物，甚至有可能各自統治著屬于他們的領域。陛下你到達的應該剛好就是深淵之中某個強大的生物所屬的領域。〞
〞原來如此。〞亞瑟哼道。他還記得那個說話慢得讓人著急的聲音的主人，〞深淵書館〞的主人，深淵之候——莫比烏斯.麥由。那家伙一直沒有露面，亞瑟在深淵書館之中也只是听見它的聲音而已。不過從那片空間、那個圖書館的扭曲程度看來，這深淵之候莫比烏斯肯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默林，如果朕想毀掉這本魔典，該怎麼做？〞
〞大概，根本沒法毀掉吧。〞默林卻答道︰〞魔典本身是類似于傳送門的東西，它也是深淵的一部分，是那個超空間往外延伸的產物。它並不是這個世界的物質，它所屬的空間甚至比我們的世界維度還高。這種更高維度的存在無法以我們這個世界的方法毀掉，即使用上整個宇宙的能量的總和，也毀不掉一個超空間。〞
〞嘖。〞亞瑟一皺眉︰〞毀不掉的話封印起來總可以吧？比如說，封印在勇士墳墓最深處，任何人都無法到達的隱秘場所里。〞
〞那听起來是個好辦法，陛下。〞
〞那麼就決定這樣辦了。〞亞瑟深吸一口氣︰〞看來近期還得過去勇士墳墓一趟。〞
〞帶著那個叫做凡爾納的孩子去？〞
〞當然不帶，怎麼可能帶。〞亞瑟淡然笑道︰〞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這本魔典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應該踫觸之物。那小鬼隨便找個理由支開就行了，甚至連貝迪維爾也可以不跟過去。反正進出勇士墳墓的路朕還記得。〞
〞如果陛下認為這樣做妥切的話〞默林沒有反對的意思。當然他也沒有明確地表示贊成。亞瑟王一個人深入勇士墳墓，還是有一定危險性的。
亞瑟沒有理會默林的暗示，而是把那個放有《深淵魔典》的布袋收好。他每次踫觸這個布袋的時候都十分小心，生怕布袋漏出任何的部分，導致他的手會在無意間和那本邪惡的書直接接觸到。天知道再一次踫到那本書，他是否又會被吸入那個異世界里？盡管充滿了嫌棄，亞瑟卻無法把這本書從自己身旁挪開。他昨晚睡覺的時候甚至都不得不把布袋藏在自己枕頭下，恐防凡爾納會因為好奇而過來拿書。總的來說，這本書放在他身旁一點都不安全，他必須盡快把書處理掉。
兩個小時後，希爾南特堡的會客室。
〞啊，我听說了昨晚的事。你做得不錯嘛。〞希爾南特公爵一邊叼著煙斗，一邊看著窗外，慢悠悠地說道。他似乎在在意什麼，說話的時候根本沒有往亞瑟這邊看。
〞所以，你決定支持我今後的行動了？〞亞瑟開門見山地問︰〞包括做我的擔保人，引薦我去見各地的領主嗎？〞
〞考慮到你的才能，是的，我認為值得在你身上投資我的信用。〞公爵道，這時候才轉過頭來看亞瑟︰〞凡爾納那小子也暫時跟你走，對吧？那就請你多加照顧了——話說回來，你昨晚在[拾骨者]盜賊團的山寨里，有發現什麼不尋常的寶物嗎？〞
〞哦？〞亞瑟突然眉頭一皺，感覺到事有蹊蹺︰〞例如？〞
〞例如，一本書之類的。〞公爵不帶感情地看著亞瑟，答道。
這個會客室是在堡壘的一個塔的塔頂，外面基本不可能有人偷听到，守在門外的衛兵還是公爵的親信，他說過在這里可以自由說話，不用擔心被偷听的問題。盡管如此，他說的還是挺隱晦，並沒有明擺著問亞瑟關于《深淵魔典》的事情。
〞書我倒是有見過一本，但那是一本相當邪異的書。邪異到藏著那本書就會導致教會過來找麻煩的那種程度。〞亞瑟也隱晦地答道︰〞公爵大人您是怎麼知道那本書的呢？難道說——〞
〞我不認為教會會過來找麻煩。〞談起教會，希爾南特公爵臉上卻毫無波瀾，依舊平靜地回應道︰〞那本書本來就是我家族的一本藏書，相傳是一本被詛咒的書。誰閱讀過那本書，都會馬上發瘋，最終在瘋狂之中慘死。那本被詛咒的魔書原本被封印在我家族的地下圖書館里，在重重保護之下封禁起來，不得讓任何人閱讀。然而半年前，[拾骨者]盜賊團的小賊們挖了個地下隧道打算搶劫我城堡內的財庫，卻意外地挖錯了方向，地道出口在地下圖書館那邊。結果他們把我書館里珍貴的藏書都偷走了，也包括那本被詛咒的魔書。〞
〞所以你這次要我去剿滅盜賊團，真正目的就是那本書嗎。〞亞瑟哼道︰〞可是為什麼？真想奪回那本書，直接派你手下的精兵強將去取不就好了嗎。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地讓我一個外人請了佣兵去取書？〞
〞原因有好幾個。最主要的原因是，我無法高調地派遣自己的部隊去取回那本詛咒之書，也不想讓那本書落在我手上的消息被更多人知道。〞公爵哼道︰〞你也說了，那本書相當邪門，擁有者可能會被教會的人找麻煩。這種邪異之物我根本不想踫，還是讓它的下一任擁有者去為之操心吧。〞
原來如此。希爾南特公爵從一開始就想把《深淵魔典》這個燙手的山芋塞給亞瑟嗎。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公爵又道︰〞以前我們家族里曾經有個踫觸過這本魔書的人，在他發瘋之前曾經這樣預言過︰[進出深淵而又能保持理智之人，將擁有成為王的器量]。所以其實我還挺期待的，想看看你踫觸深淵之後的結果。〞
該死的老狐狸。亞瑟不禁暗暗罵道。也就是說這事從一開始就是希爾南特公爵安排的局。他早就預料到亞瑟剿匪的過程中會和那本《深淵魔典︰萬界維度》有所接觸，並被拖入深淵書館。
如果亞瑟踫觸深淵之後變得瘋狂，自然就不具備成為王的器量，公爵也就省了不少事，沒有必要去支持一名已經發瘋的傻子；相反，如果亞瑟踫觸了深淵卻依然保持理智，便應驗了預言，他是擁有王者器量之人。那麼，公爵也可以更為放心地支持亞瑟今後的行動。這家伙的如意算盤倒是打得挺響。
〞那麼，書就送給你了。〞公爵道︰〞拿走它，藏好它，別讓它再出現在我眼前。然後接下來，這個拿好——〞
他遞給亞瑟一份文件，亞瑟拿到手也還沒有細看，只看到這是一份由公爵署名的介紹狀。
而文件的接收者，是目前在傀儡國王亨利六世背後操縱著整個英國之人，影子國王——沃里克伯爵，理查德?比徹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