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4章 獵魔之于寂夜 (十七)
面對艾爾伯特的質問，魔獸獵人協會副會長卡斯特羅先是露出一個微笑，然後突然出擊，雙掌一夾！
啪！！——清脆而響亮的一聲，卡斯特羅的兩只大手緊緊地夾住艾爾伯特的貓臉，嚇得小老虎額角冒汗。
〞卡、卡斯特羅副會長？〞艾爾伯特又戰戰兢兢地重復了一遍。
〞為什麼我會來找你？你問我為什麼會來找你！？〞卡斯特羅滿臉怒容︰〞艾爾伯特，你小子真有種啊！！半句話都不交代就突然玩失蹤，讓整個獵人協會在東歐的荒野里瘋了似的找了你一個多月後，你丫卻突然出現在埃及的電視直播上？這是什麼國際玩笑？！〞
〞呃〞更多的冷汗從艾爾伯特額角冒出，不，可能是從他全身冒出，他覺得內褲都有點濕了，和突如涌出的幾升汗液一起，粘膩在他的皮毛上。
〞我們還以為你被魔獸干掉了，心想即使沒能找回著的你，也至少該把你的尸體帶回家厚葬呢！〞卡斯特羅繼續說，邊說邊把艾爾伯特的貓揉得扭曲︰〞你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嗎？！〞
〞可、可是——〞
〞快告訴我，你這該死的小老虎！〞卡斯特羅的眼中噴射出怒火，那灼熱的火焰能把人融化︰〞你是想被油炸呢，還是想被香煎？我該先把你炖了吃好，還是拔光貓毛，做成烤全老虎？〞
〞我不想死，謝謝——〞艾爾伯特無奈地說。
〞那你解釋一下為什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副會長憤怒地吼道，那如同滾雷般的重低音撕裂著艾爾伯特的耳膜︰〞所以你突然辭職不當魔獸獵人了，跑來參加什麼圓桌騎士的考試？！你擅自參加考試就算了，就不能至少給協會梢個口信報報平安嗎？哈？！你辦事怎能這樣馬虎？！〞
〞可、可是我真的給你們梢過口信了〞艾爾伯特只覺得好無辜，〞第七十二號信鴿，那只灰色額頭上帶白斑紋的家伙，它沒有把信送到本部喵？〞
〞你有？〞卡斯特羅的怒氣突然收起，就如同他突然爆發怒氣般快︰〞但本部真的從沒有收到過——等等，七十二號信鴿嗎？那只又老有不中用的家伙——？〞
老虎慌忙點了點頭。
〞噢，該死，我們已經把它吃呃不，讓它退休了〞卡斯特羅放開艾爾伯特︰〞它似乎確實想飛回去撿什麼東西的樣子，但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那只該死的鴿子把信落在半途了？〞老虎拉長了臉。
〞或許——但你小子還是做得不對！！〞卡斯特羅副會長再次一手抓住艾爾伯特的腦袋，用那巨大的手掌重重地壓在老虎頭上，氣勢頗為嚇人地吼道︰〞既然本部沒有回應，你為什麼不再送一次信以確認？你辦事怎能這樣馬虎？！〞
〞但、但是自從到了大不列顛以後我就一直在忙，根本沒有時間去送信耶〞艾爾伯特裝出一臉的無辜，用水汪汪的大眼楮看著卡斯特羅︰〞考試開始後就更加不可能了，他們把每位考生的私人物品全部沒收了。〞
〞哼——〞副會長半信半疑地瞪著小老虎︰〞很好，你這樣也能硬掰過去〞
〞但這真的不是硬掰！〞艾爾伯特哭笑不得。
〞也罷。〞卡斯特羅這次才真正地放開了艾爾伯特︰〞我就暫且相信你的鬼話，把你的死刑延後吧。你的鬼話最好別讓我拆穿，否則我就要把你做成紅燒老虎了。〞
〞啊哈哈哈——〞艾爾伯特苦笑著，用鑰卡打開酒店房間的門︰〞總之先進來坐坐吧。如果還有什喵東西需要我報告的話，盡管問。〞
（問完以後請你盡快消失吧。）
〞好，我就喝杯茶再走！〞卡斯特羅跟著踏進門內，他突然又意識到什麼，馬上嗅了嗅自己的雙掌。
〞哼嗯，香味。女人的。還是全新的。洗發水還有潤唇膏？——哇哦，你小子最近的生活過得挺滋潤嘛！剛和哪個女人廝混過？〞
〞才不是！〞艾爾伯特氣得直冒煙，就連吐槽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一個吻而已，別的什喵都沒干！！〞
沒想到副會長馬上無情地戳穿道︰〞你下半身的氣味可不是這樣告訴我的。〞
艾爾伯特好想找塊牛油撞死自己。
大約是二十分鐘後，客廳中。
艾爾伯特把這一個多月來的經驗向卡斯特羅副會長簡短地報告了一下，然後松了一口氣，自顧喝起他的果汁。
〞很有趣。〞卡斯特也呷了一口紅茶︰〞所以你決定不回來獵人協會了，專心完成你的考試？〞
虎人青年點了點頭。
〞拜托，艾爾伯特，你自己應該比誰都更清楚才對的，這種考試不適合你。作為一名優秀的獵人，以狩獵魔獸為生，為曙光地域帶來安寧，這才是你的本職工作。難道你還想成為什麼圓桌騎士，去追逐什麼騎士的榮耀嗎？〞
〞但我必須把開了頭的事情進行到底啊。〞艾爾伯特嘆道︰〞凡事不能半途而廢，這不就是你教我的道理喵？〞
〞我也教過你別盲目去追求那些你從不需要的東西。〞卡斯特羅哼道︰〞你本來就是個優秀的魔獸獵人，有名譽有地位，和大不列顛的騎士相比絲毫不差。然而你為了當上那個什麼鬼圓桌騎士，淪落到在電視上作秀。作秀也罷了，戰斗還打得那麼難堪，差一點沒輸掉。你小子的身手退步了嗎？〞
艾爾伯特臉上一陣難堪。卡斯特羅肯定已經看過來今天艾爾伯特的比賽了。
〞至少我贏了〞
〞對，幸好你贏了，否則魔獸獵人協會的臉都會被你丟光。〞卡斯特羅從椅子上站起來︰〞算了，我知道勸你回去也是沒有用的。但你也別在外面閑逛了，見好就收，盡快回獵人協會吧。東部地區最近很不安寧，魔獸出沒得比以往任一年都頻繁，協會已經嚴重人手不足了，真希望你能回來為我們減輕一點負擔。〞
〞我會試著抽時間——〞
〞這是你的本職工作，艾爾伯特！！〞卡斯特羅突然吼道，嚇得小老虎從座位上彈了起來︰〞你是專業人士，就該把自己的本職工作做好，而不是把它當成是某種可有可無的兼職！〞
〞但是我現在真的抽不開身——〞
〞那就退出考試啊！〞
〞我不能！〞艾爾伯特郁悶地答道︰〞至少不是現在！〞
〞很好，你就繼續這個愚蠢的考試好了！〞卡斯特羅副會長瞪了艾爾一眼，轉身走向門前，打算離開︰〞我對你很失望！〞
〞等等，〞艾爾伯特忙問︰〞有件事我想請教你。〞
〞快說，我在听著。〞卡爾斯特頭都沒有回。
〞呃，比方說，對于兩名貓人而言，如果他們的長相十分接近，那喵是否可以認為他們有著某種血緣關系呢？〞
〞長相接近？有多接近？〞
〞毛色相似，身上的虎紋相似，眼楮的顏色一樣。〞
〞那還用問嗎，二人肯定是近親了，甚至可能是血親。〞卡斯特羅理所當然地答道︰〞貓人族本來就是依附凶牙（虎人）族的一個小數族群，他們的基因多樣性本來就不大。如果兩名貓人連毛色和紋理都那麼相近，他們肯定有血緣關系。怎麼了，這點常識你應該也很清楚的，還需要來問我嗎？〞
〞我知道〞老虎于是鼓起勇氣問道︰〞那麼我問你，你還記得魯夫的事情喵？〞
〞魯夫？誰是魯夫？〞
〞我的助手，那只長得傻傻的小貓。〞艾爾伯特答道。
〞我的天——〞卡斯特羅不可思議地轉過頭來看著艾爾，痛心地說︰〞艾爾伯特，看來你真的病了。〞
〞什喵？！〞
〞這是某種幻視，或者人格分裂癥。〞副會長繼續說︰〞我們都很清楚，你作為魔獸獵人一向獨來獨往，從來不帶助手的。嘿，你還記得自己的稱號嗎？〔孤高的獵人艾爾伯特〕。如果你出外狩獵時帶著一名助手，這個稱號就該注銷了。〞
〞但是我魯夫他呃，〞艾爾伯特一時間啞口無言，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是那個神秘的紅色藥水。
與〔白雪凱神〕戰斗的時候，艾爾伯特從貝迪維爾哪里借了那種紅色藥水一用，因而戰勝了白雪凱神。然而正如貝迪維爾所言，使用那種紅色藥水的代價十分巨大，艾爾伯特可能會從此失去生命中某件重要的東西。
結果而然，艾爾伯特失去了他的助手，貓人魯夫。魯夫被流彈牽連而慘死，那孩子死之前甚至都不認得艾爾伯特了。
〞魯夫是艾爾伯特的助手〞這個事實，從那天起就被命運徹底地扭曲，變得從未存在過。所以獵人協會根本不知道艾爾伯特曾有過這個小助手，他們甚至不知道魯夫的存在！
〞你還好嗎？〞卡斯特羅有點擔心地看著艾爾伯特︰〞需要為你安排一個心理醫生嗎？獵人協會在埃及還是認識一些門路的。〞
〞我很好，很好，〞老虎過了好幾秒才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神來︰〞呃，這樣吧，我想你幫我查一下，獵人協會里到底是否存在一名叫做魯夫的見習獵人。魯夫.卡爾多羅夫，一名十四歲的貓人。〞
〞所以，這個魯夫不再是你的助手，而是一名見習獵人了？〞卡斯特羅笑道︰〞協會不可能準許見習獵人單獨行動——他到底是誰的助手？〞
〞別問太多，只管幫我查！〞
〞幫你查另一名獵人的助手的情報？這可有違協會的規條啊。〞
〞嗷——〞老虎咧起嘴。
〞好吧好吧，我幫你查就是了。〞副會長勉為其難地說︰〞你真是個怪人，艾爾伯特。突然跑去參加什麼圓桌騎士的試煉，丟下獵人的工作不管；又突然對一名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貓人見習獵人感興趣，要我冒著違規的風險去調查——你真是我認識的那個艾爾伯特嗎？難道發生了什麼事，把你的腦子燒壞了？〞
〞這個我們以後再聊。〞老虎忍住滿肚子氣，送走了卡斯特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