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走後,韓初夏臉上一直偽裝的笑容隨即垮了下來,她的目光再次投向薛睿辦公室的方向,心里不由得胡思亂想起來,他們現在在里面會做些什麼呢?
一直到下班,那個女人都沒有從薛睿的辦公室里出來,而韓初夏發現,自己在這一段時間內竟然什麼都沒有做。公司里的人一個一個的離開,最後只剩下她一個人,依舊對著電腦發呆,猶豫著到底要不要進去。
但是她又擔心,萬一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一幕該怎麼辦?她能坦然的面對嗎?她早該想到,像薛睿這種男人,身邊的女人又怎麼會只有她一個人?
心里有些悶,韓初夏最後看了一眼辦公室的方向,然後垂下眼眸,將心底的那抹哀傷極力掩藏,最後假裝若無其事的拎起包,走了出去。
獨自走在路邊,任思緒徘徊,這時,一輛熟悉的車子從她的身邊擦過,她認得那是薛睿的車子,而坐在副駕駛位子上的就是剛才在公司看到的女人。
雖然只是瞥到了一眼,韓初夏的心還是狠狠地抽痛起來,耳邊不斷回響著那個男人曾經跟她說過的甜言蜜語,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不禁反問,同樣的話,他是不是跟不同的女人說過?
心情不是很好,韓初夏並沒有直接回到自己的住處,她在外面漫無目的的游蕩著,身體仿若被抽走了靈魂一般。夜幕降臨,她孤獨的坐在路燈下,微弱的光芒,將她瘦小的身子在地上投下一片陰影。
「初夏,是你嗎?」耳邊突然傳來一聲久違而又熟悉的聲音,有著仿如隔世般的感覺。
韓初夏愕然抬眸,清亮的眸子里閃過一絲錯愕,一眼不眨的望著站在她面前的男人,而他正用一種擔憂的眼神,深深的望著她。
「初夏,真的是你,你怎麼一個人呆在這里?這麼晚了還不回去?」
看見她,韓初夏的心里莫名的產生一種酸澀,分開之後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了吧,她曾經在心里發誓,一定要過得比他好,可是如今卻讓他看到了自己如此落魄的一幕。
酸澀在心中蔓延,她的喉嚨糾結著,許久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眼淚卻不爭氣的流了下來,一滴一滴,越流越急,仿若斷了線的珍珠,不受控制的往下落。
她將頭埋在兩膝之間,不讓他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看著她的樣子,王浩的心里更加著急了,他坐在韓初夏的旁邊,關心的問道,「初夏,到底出什麼事了?你跟我說,我一定會幫你的。」
韓初夏並不回答,卻只是一直無聲的抽泣著,王浩突然伸出手,攬著她一直抖動的肩膀,輕輕的將她拉入懷中,安撫似的拍著她的後背,「初夏,別難過,有我在,你有什麼困難就跟我說。」
韓初夏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在見到他的時候,就控制不住的想要哭出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眼淚究竟是為了薛睿還是王浩。
哭了很久,似乎將心中所有的煩悶和不快都發泄掉,韓初夏抬起濕潤的眼眸,看了一眼王浩胸前濕的一片,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起,把你的衣服弄髒了。」
她客氣而又疏離的話語讓王浩的心里一陣抽痛,曾經他們是親密無間的戀人,他甚至可以毫不介意的幫她洗內衣和襪子,如今卻生疏到這種地步了嗎?
「謝謝你陪了我這麼長時間,已經很晚了,我該回去了。」依然是淡淡的語氣,沒有摻雜著任何的感情,韓初夏說完便要站起來。
由于在那里坐了太久,小腿已經發麻,韓初夏站起來的瞬間,身體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王浩迅速扶住她,擔心的說道,「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韓初夏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她松開他,兀自向前面走去,而王浩一直跟在她的身後,與她保持著一米的距離,一路上兩人寂寞無聲,只有地上的兩道身影,在一前一後的向前延伸著。
來到韓初夏所住的地方,韓初夏抬眸看了一眼四樓黑漆漆的窗戶,心里不由得一沉,他也沒有回來嗎?她這麼晚沒有回去,他連一個問候的電話都沒有嗎?他就那麼忙?
「你住在這里?」看見韓初夏定在那里,王浩開口問道。
「嗯。」韓初夏回過頭,努力沖他擠出一個笑容,依舊很客氣的說道,「謝謝你送我回來,我……」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王浩便將她摟進了懷里。他的眼里閃過一絲傷痛,眉頭深鎖著,喃喃的說道,「初夏,不要和我說謝謝或者對不起之類的話,我的心會痛,我知道我們已經回不去了,但做朋友不可以嗎?」
韓初夏沒有動,只是任由他抱著,一句話也沒有說。暗夜中,停著一輛銀灰色的寶馬車,車上的主人正用一雙鷹眸盯著不遠處緊緊依偎在一起的兩個人,在車子的下方,地面上散落一地的煙頭。
王浩走後,韓初夏失神般的走回自己的住處,就在她即將關門的時候,一個人突然躋身而入,她回眸看了一眼男人,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多少的變化,淡淡的。
「剛才那個男人是誰?」薛睿冷冷的眸子,似乎能夠沁出冰來。他身上的煙味太重,韓初夏覺得不舒服,她沒有回答,徑直走向臥室。
也得得著。薛睿一路跟隨,依然不放過她,「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報復我?」
「你在說什麼,我听不懂。」韓初夏說話的時候,依舊沒有看他,她放下手中的包,月兌掉外套,很自然的做著自己的事,仿佛房間里只有她一個人。
薛睿受不了她的冷落,直接將她推到牆邊,右手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的眼神與他對視。他這才注意到她紅腫的雙眼,心里不由得一軟,眼神也黯淡了一些。
他的手撫上她的眼角,語氣陡然變得溫柔起來,「怎麼哭了?為了誰?」
「你說呢?」韓初夏沒有回答,將問題扔給了他,意思是他明知故問。事實上,薛睿知道她心里為什麼難過,當他透過後視鏡看到她一個人孤獨的站在那邊,眼里的那抹受傷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他也想下車,然後將她摟在懷里,但他也有很多的無奈。
四周的空氣忽然變得壓抑,薛睿悶悶的呼了一口氣,松開了韓初夏,然後轉過身背對著她,說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那個女人是誰?」
「我知道她是誰。」韓初夏故意說得沒心沒肺,毫不在意,她以為自己可以看得很開。Pxxf。
「你不知道,她是我的妻子。」沉默了一會兒,薛睿才緩緩說出後面那句。
韓初夏如同的那個頭中了一錘,心隨即跌落萬丈深淵,她呢喃的重復著,「你的妻子?」明亮的眼眸里閃著晶瑩的光芒,這一刻她覺得很諷刺,上一秒還以為自己可以肆無忌憚的吃醋生氣,這一刻她發現自己連生氣的權力都沒有。
「初夏,我無意隱瞞你,我只是還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和你說。」
韓初夏慘淡的笑著,豆大的淚珠啪嗒啪嗒的往下落,「你既然有了妻子,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在你的心里,我究竟算什麼?」她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成了破壞別人婚姻的第三者,成為最見不得人的小三。
「你是我這輩子唯一動心的女人,是我最愛的女人。」看著她的情緒有些激動,薛睿鄭重的說道。
還是那句話,可是韓初夏听在耳里,卻沒有了當初心動的感覺,她只覺得很可笑,「那你的妻子呢?你不愛她嗎?那為何要娶她?」
「那一切都是家里的決定,我並不愛她。初夏,除了妻子這個名分,我可以給你我所有的一切。」末了,他將她摟在懷中,低低的說道。
韓初夏反感似的推開了他,冷笑道,「你以為我和你在一起是為了什麼?我只是希望有一個男人這輩子只愛我一個人,完完全全屬于我一個人,我不喜歡和別的女人分享同一個男人,我更加做不到。」
「那你希望我怎麼辦?」
「分手,我們分手吧,在我們還沒有陷入太深之前分手吧。」沉默了一會兒,韓初夏淡淡的說著,天知道她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里有多麼的痛,心仿佛被絞碎了。
「不,我已經陷得太深了,我不會和你分手的,初夏,我要你,我這輩子都要你。」薛睿不顧一切的宣示著。韓初夏蜷縮在牆角,用手捂著耳朵,不想再听他說這樣的話,干干脆脆的分手不好嗎?為何要如此這般糾纏?
「初夏,你是我的女人,這輩子都是我的女人,這輩子你逃不掉的。」薛睿走過去,將她抱在懷中,霸道而又柔情的說道。
「可是我不想做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我也渴望一場風風觀光的婚禮,那是每一個女孩心中的夢,我希望無論何時何地,只要我想說我愛你,就能可以毫無顧忌的說出來。而我要的,你給不了我,你為什麼不放過我?」
薛睿深如潭的眼眸閃著暗黑的光澤,他的眉頭深深的糾結在一起,摟著她,一句話也沒有說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