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之所以想把馨蕊拉到對門茶舍去說話,也是想避免一會兒華碩回來了,會讓她們措手不及。
其實秦玉話里話外的鋒芒和心機馨蕊豈能听不出來呢?她本就是個聰明的人,一旦找回了自信,其展的態勢絕對是不容小覷的。
再說,她們二人畢竟是華碩最親近的人,出于這一點,馨蕊也會應允她們的。想到這里,馨蕊嫣然一笑,頗為禮貌地說道︰「沒關系,秦女乃女乃,周阿姨向來是有口無心的,我豈會跟長輩計較這些?好吧,您二位遠來是客,怎麼說我這個做主人的也要顧及一下客人的感受。」
馨蕊這一番滴水不漏的話,大方得體,禮貌周到,而又悄然地彰顯了她絕不放手的決心。沒听人家說嘛,她江馨蕊儼然已經是這個家的女主人,而男主人是誰,任憑秦玉周雲芳用腳趾頭想也想的出來,而她們兩個對于馨蕊和華碩來講只能算是一個外來的客人而已。
秦玉顯然听出了馨蕊的言外之意,不自然地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只是貌似親熱的拉著馨蕊的手就往外走。
這一路上,秦玉只是一個勁兒地快走,只怕踫到華碩回來。其實明知道自己的這份擔心也是多余的,派去的人一直跟著華碩,華碩那邊若有什麼動靜會即刻來報的,而且剛才在她們去找馨蕊之前也打來電話,告知,華碩那邊是優哉游哉地逛市場,很明顯是在消磨時間,她們這里自不必著急。可就算如此,她秦玉卻還是有點害怕。上一次,背著華碩把馨蕊趕走,已經讓華碩傷痛不已,精神幾近崩潰,而這一次,她實在不能對自己這樣的決定有過多的信心。華碩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最受不了的還是她自己。
馨蕊明顯感到了秦玉拉著自己匆忙而走的用意,還不是想趁著碩哥哥沒回來讓她急流勇退,自己提出離開碩哥哥。心中是如此地了然,由此也更是平添了幾分自信。輕輕地挽住秦玉的手,淡然說道︰「秦女乃女乃,你這麼大年紀了,不要走得這麼急,仔細摔著了。」
滿是關懷的話語,可在秦玉听來怎麼那麼像是一種即將開戰前充滿必勝信心的宣言呢。
「沒事兒,女乃女乃我雖然年紀大了,但這腿腳也還算靈便的。」平淡如水地回了一句。馨蕊與以往相比,的確是大有不同,但她這素有鐵娘子之稱的長輩,豈能開始就在氣勢上輸掉呢?
從小區出來到那個茶舍也不過幾十米的路程,三人落座後,店員把店里的頂級龍井茶端了上來,地道做了一通茶道,這才彬彬彬有禮地下去了。
在店員一道道做著洗茶、沏茶的程序時,秦玉一直在靜心思忖,她猜想該用如何的話語說服馨蕊。而馨蕊呢,心中因著那裊裊升起的茶香,愈地平靜起來。今天這開場一戰,她一定要打得漂亮。為了日後和碩哥哥的幸福,她這一戰只能勝不能敗。
馨蕊很清楚,雖然秦玉這次來得匆忙,但也絕對是做了充足準備的。她根本不必猜想秦玉一會兒將會說出什麼樣的話來,她只需以不變應萬變就好了。而周雲芳呢,雖然對這次的談話沒有什麼譜兒,一急起來就會對馨蕊口無遮攔的人身攻擊,但她最大的優點就是相信自己的婆婆,總覺得只要婆婆出馬,就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
「馨蕊,先喝杯茶吧。記得你小時候,每當我喝茶的時候,你都要充滿好奇地湊過來,還天真地說等長大了也要這樣一道道地為我沏茶。」秦玉親手將一杯茶遞到馨蕊的手中。要知道這可真是馨蕊極大的殊榮,像她這位鐵娘子式的人物,即便後來不過問生意上的事,在家里也是說一不二的,上官明軒也總是對她恭敬有加,印象里可從來沒有如此見她主動給別人敬過茶,服待過人。這舉動著實驚著了周雲芳。也多多少少讓她明白了,今天婆婆打算采取什麼樣的措施了。
「謝謝女乃女乃。」馨蕊真是寵辱不驚了,大大方方,不卑不亢地接過了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茶,「嗯,的確是茶中的極品,入口醇香無比,而接下來又自有一種甘甜四溢的味道。」由衷卻又那麼平靜地贊了一句,輕輕頷之間,彰顯出她對品茶是頗有一番研究的,從小就總跟爸爸一起品茶,這使得馨蕊對于品茶還是頗有一些建樹的。
這一下,輪到秦玉被驚著了。驚著的倒不是馨蕊對品茶的研究,而是驚于她這鎮定自若的一番話。看來,這個丫頭還蠻不好對付的。靜靜地思忖片刻︰看來要好好地調整一下戰術了。
「女乃女乃,其實只要您願意,我也會照著剛才那個服務員的樣子給你一道道地沏茶。我相信,我只會做的比他好。」既然秦玉默不作聲,那她就先展開攻勢吧。而且此時,她把秦玉的姓已經去掉,直接稱呼了女乃女乃,而話里話外的意思更是不言自明,我江馨蕊可是誠心誠意想做你的孫媳婦的,一切就看你是否能夠點頭肯了。
周雲芳听出了這話茬的走向,可看婆婆還是不說話,心下又有點急了,剛要開口,卻被秦玉一個警告的眼色將後面的話給堵了回去。
「是嗎?那要是有機會,我可就有勞江小姐為我們表演一下嘍!」既然你江馨蕊大膽出擊,在稱呼上做起了文章,那我秦玉也只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女乃女乃,您客氣了,叫了我這麼多年的馨蕊,怎麼這會兒又外道地稱呼我江小姐了呢?」馨蕊溫婉地一笑,裝作不理解這話里的意思,直接把球踢了回來。
「咳咳。」秦玉沒有搭腔,而是力圖優雅沉靜地端起茶喝了一口,隨即裝作嗆著了咳嗽起來。與此同時朝著周雲芳使了個眼色。
「哎呀,女乃女乃,您不要緊的吧?」馨蕊趕緊放下杯子,要給秦玉捶背。
「江小姐還是閃在一旁吧,這事兒哪輪得上你?」周雲芳會意了婆婆遞過來的那個眼色,一把推開了馨蕊,自己走的秦玉身後輕輕捶了起來。
「好了,我好多了。只是剛才喝的有點急了。」秦玉長舒了一口氣,嘴里這麼說著,可眼楮卻一直打量著馨蕊臉上的神情。後者還是一副大方乖巧的模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注視著她,眼中流露出來的確是關切的神情。心頭即刻掠過了一絲感嘆︰馨蕊這孩子的確是個善良的好孩子,若她三年前不出那個事……也許,唉,,說到底,我還是要利用一下她的善良吧!
「女乃女乃,您再喝的時候慢點兒吧。」馨蕊乖巧有禮地又沏了一杯茶送到秦玉的手邊。
「哼,我看女乃女乃都是被你氣的。馨蕊呀,你怎麼就不明白呢?華碩現在是已經有妻子的人了,你怎麼就那麼甘心破壞他的家庭呢?我不知你對他使了什麼手段,就讓他背著我們來找你私會,且不說她如何地傷害了她的結妻子月琪,也讓我和女乃女乃食不知味,寢不安眠,更不消說撇下了公司的那麼一攤子事務。你怎麼就那麼心安理得接受這一切呢?你這不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嗎?」周雲芳這回說的話可謂是經過了一番思慮了,也算是說的有理有據。
「周阿姨,我沒有對碩哥哥使用任何的手段。相反,使手段拆散我們的是丁月琪。」馨蕊絲毫也沒有被周雲芳這頂大帽子扣住,而是據理力爭。
「你這是什麼意思?」這次輪到秦玉沉不住氣了,今天談話的展態勢好像一直就不由她掌控似的。
「女乃女乃,我現在並沒有什麼證據,但對于丁月琪的為人我絕對有言權。當年我們一群孩子一起玩耍的時候,丁月琪就處處顯現出了那種完全不同于同年齡段的孩子該有的心機,她總是想出多種的花樣來吸引碩哥哥的注意,可謂是處心積慮。當時我還小,並不能將她看得很透,現在回想起來,她的確是太過于用心機了。」其實馨蕊說的一點也不夸張,不用說過去,單說丁月琪在馨蕊剛出獄後的那幾次咄咄逼人,就足見她是什麼用心了。
「馨蕊,你這麼說也未免太沒良心了吧?據我所知,丁月琪原來還是你的知心姐妹呢,那些女孩子里,就屬你們兩個走得最近。現在她嫁給了華碩,你就可以這麼詆毀她嗎?」周雲芳立刻氣得反唇相譏,聲調也提高了幾分。頭腦簡單的她,已經徹底被丁月琪蒙昏了頭腦。
「周阿姨,我請您仔細回憶一下,遠的不說,單說她和碩哥哥結婚以來的事情,難道您就不覺得她過于逆來順受了嗎?她也是一個千金小姐,如此的表現難道還說明不了她異于常人的心機嗎?」馨蕊本來就三年前車禍的事情就對丁月琪有所懷疑,但苦于沒有證據只能隱忍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