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馬路對面的小然看到坐在車里的司徒薊流露出來的真情,她緊緊捏著手中的礦泉水。那一刻,眼里充滿了怒火。
夏綿綿只要有你在的一天,我就永遠無法走進他的心里。
我發誓,一定要你消失在這個世界,唯有如此我才能霸佔這個男人的心。
收拾好情緒,她朝著車子停靠的位置走去。
就在此時,她想到了一個絕妙的辦法。打算回家和司徒戴秀玲商量一下,假若有她的支持,小然想做起事情來會方便很多。
司徒薊發現了小然的蹤影,他快速收斂自己的小情緒。
搖下車窗,讓車內的煙味散去。
小然打開車門坐進了車內,把買來的礦泉水遞給了司徒薊。
「阿薊,我剛才在路上看到有家婚紗店里面的婚紗好漂亮。我們就安排在三天後結婚,時間上會不會太趕?」小然假裝體貼的問坐在身旁的司徒薊。
司徒薊卻沒有任何回答,他的雙眼望著馬路前方,心里還想著夏綿綿。
看得出來他在沉思,一定是在想夏綿綿,小然心里有說不出來痛恨。他們明明要結婚了,可司徒薊還放不下夏綿綿,七年前她若是不離開的話,身邊的男人是屬于她的。
光是想到這些,小然的心十分不舒服。
「阿薊,你在想什麼?」小然又出聲喚著司徒薊的名字。
他其實有听到小然話說的聲音,只是不想開口說話。
不回答小然的話,司徒薊發動引摯離開了醫院附近。
一路沉默無語,直至到家門,小然才覺得解月兌,不說話的司徒薊有些嚇人。兩人之間的氣氛降到了冰點,這是她最無法接受的。
走進大宅內,司徒薊一聲招呼都沒有打,徑自往樓上走去。
司徒戴秀玲本想喊住兒子,看到他拉長著一張臉,索性做罷。小然走到她面前,對她做了個眼色。兩人走進了客廳,小然委屈的哭了出來。
「媽,我突然覺得害怕。」她哭著撲到了司徒戴秀玲身上。
這又是為何?好端端的,怎麼會害怕?
「你先別急著哭,和媽好好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司徒戴秀玲耐著性子安慰哭泣的小然。
出去的時候兩人明明好好的,怎麼才幾個小時就變了樣。
小然抬起頭,從放在茶幾上的紙巾盒內抽出紙巾擦著眼淚。「就因為夏綿綿,今天阿薊帶著我去醫院了。告訴夏綿綿他簽署了離婚協議書,還把我們結婚的請帖都給了。」
「這不是好事兒嗎?你哭什麼,我就不明白了。」司徒戴秀玲听著小然的話,心中有些責怪起來。
兒子都同意和夏綿綿那個女人離婚了,何況連請帖都給了,這不是明擺著宣布司徒家的少女乃女乃易主了。
擦完眼淚的小然又接著說,「從醫院出來的時候,阿薊叫我去買瓶水。當我買完水回去的時候,看見阿薊在車里哭。」
這下司徒戴秀玲算是明白了,她擔心的是兒子還沒徹底放下夏綿綿,所以才會委屈的哭了起來。說到底,兒子能做出離婚的決定,司徒戴秀玲認為已經不容易了。至于他放不下,這也是在所難免的。
畢竟那個女人兒子愛過,結婚幾個月的時間,就算是沒有感情也會有灰塵。
「那你想要媽怎麼幫你?」司徒戴秀玲知道小然說這番話,不會是無緣無故。
說穿了,她想要自己幫忙出手,幫她徹底的解決掉夏綿綿這個麻煩。
有了司徒戴秀玲這句話,小然頓時心里開心不已,這才是她想要達到的目的。
她把剛才想到的那個辦法告訴了司徒戴秀玲,司徒戴秀玲听完後,先是沉默,然後終于放聲笑了起來。
看著大笑的司徒戴秀玲,小然有些擔心,怕她不同意。
「好,這個辦法甚好,這件事由媽出面去搞定,你就美美的當你的新娘子就好。」她伸手拍拍小然的手背。Pxxf。
她真是沒預料到這個準兒媳婦想出來的辦法千奇百怪,卻十分頂用,這麼一來,可謂是一箭雙雕。
得到了司徒戴秀玲的同意,小然原本的擔心終于放下。她不會再給司徒薊和夏綿綿舊情復燃的機會,總之有她在的一日,夏綿綿再休想踏進司徒家大門一步。
上了樓的司徒薊走進了原本的臥室,這里充滿了太多他和夏綿綿之間的回憶。
要是真的和小然結婚了,他不會住在這里,而這間房間也要鎖起來,永久性的,不會再開放。
躺在醫院的夏綿綿在渾身的痛之中驚醒,醒來的她看到坐在對面沙發上的安杰。
那一刻她整個人有些放松戒備,安杰看到醒來的夏綿綿,馬上放下手中拿著的醫學雜志,走到了她的病床前。「你感覺如何?」
她苦笑一下,「還好,只是有些痛。」
安杰能明白夏綿綿說的所謂的痛是什麼意思,他拉過椅子坐在了夏綿綿面前。
「你剛動完手術,小腿被玻璃碎割傷了,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傷到了動脈,以後會影響你走路的姿勢。」安杰有些遺憾的告訴她。
不知為何听到腿會落下毛病,夏綿綿一點點都不在乎。她現在和死了沒差別,只要還活著,其他的根本不在乎。
事情既然發展到這個地步,一切是咎由自取的。
想起司徒薊臨走前丟給她的結婚請帖,她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那麼唯有迎面而上。
看了一眼坐在她面前的安杰,「你可否幫我一個忙?」
安杰听到夏綿綿說要他幫忙,以為是想離開英國。
「你如果是想離開英國的話,我可以幫助你。」他誠懇的說著。
夏綿綿搖搖頭,虛弱的笑了起來。「不是的,我想你幫我準備一件貼身的禮服,記住是黑色的。」
出席婚禮是沒有人穿黑色的,她就喜歡黑色,已經不在乎了。
安杰沒料到夏綿綿要自己幫忙的卻是這件事,他有收到消息,三天後是司徒薊娶小然的結婚日子。
「你可以把你的尺寸告訴我,我會安排設計幫你設計的。這件禮服算是我送給你加油打氣的禮物。」安杰知道夏綿綿不會平白無故接受自己的好意。
她已經走投無路了,安杰對她的好意,唯有等離開後再報答了。
「好的,那就麻煩你了。」有了安杰的幫助,她再也不用擔心出席前夫婚禮會很狼狽。
兩人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安杰看到夏綿綿醒來,他就無需再陪著她。
她看得出來安杰有些著急的樣子,「你不如先去忙自己的事!我沒事了,真的。」
有些事總有一人面對的時候,旁人是無法永遠一直陪著我們。
听到夏綿綿的話,安杰為難的點點頭。「那你先休息下,到時候瑪拉也該過來了。」
目送著安杰離開病房後,夏綿綿臉上的笑容終于收斂。
三天的時間,她不想走路一瘸一拐的樣子去參加司徒薊的婚禮。趁著安杰離開,她掀開被子下了病床。拔掉了點滴輸液的針頭,不顧剛做完手術的腿。
下了病床,她扶著牆壁,開始練習走路。腿傷比她想象中要來的嚴重,她咬著牙,直到額頭有汗水流下來,也不足以令她放棄行走。
瑪拉推開病房的門,看到夏綿綿正在練習行走。
她放下帶來的食物,走到了夏綿綿面前。「太太,求求你別這樣,快躺倒床上去吧!」
夏綿綿也不知是哪里來的力氣,推開了瑪拉。
「不要,我不要躺在床上像個廢物一樣。我的腳廢了,以後我還要怎麼生活?」她說話的太子很強硬,不容許瑪拉再上前一步。
忍耐的極限終于到了頂,她剛要行走,整個人摔在了地上。重重一下摔在地上後,震得整個心髒都痛了起來。她想從地上起身,雙手支撐在地面上。因為剛才扶著牆壁手臂用力過度,現在她根本無法自己從地上站起身來。
連續嘗試了幾下,她終于承受不住挫敗哭了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連老天都要玩弄我。偏偏在這個時候讓我的小腿出現了狀況。為什麼受傷的不是他們,為什麼啊!」她無助的靠著牆根哭著。
瑪拉走上前蹲抱住了夏綿綿,「如果走不了,以後瑪拉照顧你好不好?現在雪莉都不在了,就讓我照顧你。太太不是一個人的對不對?」
听著瑪拉的話,夏綿綿撲在了她的懷中,雙手反剪抱住她,沉聲痛哭。
她不要成為廢人,更加不要別人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她。她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了孩子,沒有了司徒薊,現在連健康都沒有了。
「太太,你要相信以後的生活會更加美好!希望在明天,你如果放棄了,那就什麼都沒有了。」瑪拉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在一時之間變得那麼堅強,能做到安慰別人,特別是夏綿綿。
靠在瑪拉身上,夏綿綿不再說話。
我還有什麼?什麼都沒有了,找不到承杰哥哥,失去了司徒薊,他甚至要娶小然,和自己離婚。好不容易懷孕,孩子也流產了。她怎麼會活的那麼慘,能夠遭遇的全部都遭遇了。
「瑪拉,以後不要再叫我太太,這個稱呼已經不適合我了,你可以叫我小姐。」她靠在瑪拉身上,抱著瑪拉不能讓她的心舒服很多。
這種溫暖甚至在媽媽的身上都未曾享受過,夏綿綿緊緊抱著瑪拉。
國內夏宅內在這個午後顯得一片安詳,蘇坐在庭院中喝著下午茶,夏宇軒坐在她的對面。母子倆聊著天,整個人庭院綠草如茵,令人心曠神怡。
「媽,你怎麼不去接回綿綿呢?」夏宇軒想到上次在英國和司徒薊的見面,擔心妹妹的安危。
蘇喝了一口紅茶,然後把端在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她在司徒家生活的好好的,我為什麼要去接她回來呢?好歹,現在她也是司徒家的少女乃女乃。這是她的榮耀,你難道不認為嗎?」蘇笑著挑起眼角,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面的兒子,
說然然這。夏宇軒在心底冷笑,這是哪門子母親,女兒不是心甘情願嫁給司徒薊她也知道,居然那麼放心把女兒一個人留在人生地不熟的陌生國家。
為了不讓蘇生氣,夏宇軒也不再提夏綿綿的事。
「最近爸的身體越來越差了,我看應該帶他出去走走。」夏宇軒對夏清修懷著一種尊敬。
這二十幾年來,自從進入夏家開始,他沒有一天忘記過自己的身份。
夏清修的病情蘇都有了解,她摘下戴在手腕上的佛珠手鏈。一邊捻著佛珠,一邊對兒子開口。「他的身體是老毛病了,不根本不用擔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紀越大,男人就越像個孩子。看看他現在,每天起來就在書房坐著,這一坐就是一整天。」
蘇說起夏清修的時候,仿若有種深惡痛絕,當然原因是為何,只怕也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夏宇軒擔心公司的事,「媽,爸的身體那麼差,不然公司的事你暫時代管著?」
他是在試探蘇,其實夏清修私底下找過自己,想要他代管公司的事。一切的權利都交給了他,還帶著他出去安排了公司幾位重要的董事給他認識。無非是想他進去公司的時候,做事能方便些,這些蘇統統都不知道。
「這個就不用你來操心了,今天你要是沒事的話,就在家陪著你爸下下棋,用完晚餐再回去。」蘇繼續捻著佛珠。
夏宇軒在成人之後,用一筆自己賺來的錢在外面買了一套單身公寓。那之後就搬出了夏宅,他不是很喜歡和蘇相處。總覺得,在家里渾身不自在。
那之後,每周都會過來一趟夏宅,陪夏清修和蘇用餐。
蘇起初不想兒子搬出去,久而久之她也就習慣了,這個家沒人更好。
「好,今天我用完餐再走。」夏宇軒對蘇笑著點頭,答應了她的挽留。
樓上書房,夏清修坐在書房另外一個房間內。這間書房有兩個房間,最外面的是用來辦公,里面那間從未有人進去過,這個家也只有夏清修能進去。
他坐在躺椅上,面朝著窗外,手中捧著一個相框。當年溫文爾雅的紳士,經過歲月流逝,當年意氣風發的男子,如今看上去已有了滄桑的印記,他那兩鬢出現了銀絲。
午後的陽光從玻璃窗照射進來,光束斑斑點點的落在他的身上,手背上,溫暖不了他那顆孤獨的心。
承杰,你在哪里,爸爸好想你。當年我實在太不應該,就算你不是我的親生兒子也不用趕走你。起碼,養你養了十年,也是有感情了。我當初為什麼那麼傻,偏偏把你趕出了家門呢?
躺椅上的夏清修眼角冒出了淚光,那抱著相框的雙手微微抖動了一下。
這些都過去了,你怎麼沒想過回來找爸爸呢?我的身體越來越差,恐怕是時日無多了。可是孩子,就算你再怨恨我,也該回來看看我不是嗎?
他在心底獨白著,那顆想念夏承杰的心一刻都沒平靜過。
突然書房外面傳來腳步聲,夏清修從躺椅上起身。轉身走出了那個小房間,誰也不知道,那個小房間里面掛滿了夏承杰的照片。有很多是後期合成的,大大小小,總之整間屋子每個角落都是他的相片。
走出小房間後,夏清修看到了夏宇軒。
他走上前扶住了夏清修,聞到夏清修身上有淡淡的陽光味道。「爸,你又去小房間了?」
夏清修對著兒子笑了笑,「不礙事的,爸年紀大了,能做的事情少之又少。」
當年他就是太專注自己的事業,才會導致妻子離奇死亡,就連尸體都沒找到。這些他都沒有告訴兒子,而是隱瞞了下來。在失去妻子後,他才娶了蘇。
蘇來到夏家的時候帶著和前夫所生的女兒,孩子才會跟著夏清修改姓為夏。
扶著夏清修坐下後,夏宇軒為他到了一杯熱茶,放在了夏清修面前。他知道夏清修沒有什麼愛好,就是喜歡喝茶,下下棋。
「爸,明天我有空,不如我陪你去釣魚。」夏宇軒和一般的公子哥不同,他對夏家公司的事不太關心。
並非是他游手好閑,不務正業。公司那麼大,他想要插手只怕很難。畢竟有蘇在,事關夏氏集團的事,他無權過問。
當年被蘇從孤兒院帶回來,夏宇軒一直很感激這些年來蘇對他的栽培。至于他究竟是不是夏清修的親生兒子,這些他都不去調查。
現在這樣的生活足夠平靜,他不想再給眼前的夏清修增添不必要的麻煩。他失去了一個兒子已經夠心痛了,夏宇軒不想夏清修在有生之年再失去另外一個兒子。
端起夏宇軒為自己倒的那杯熱茶,夏清修微微呷了一口,然後端在了手中。
「你似乎有話想和我說?」他洞察到兒子的心思,徑自開口打破了兒子的猶豫。
真是什麼都瞞不了眼前的人,夏宇軒樣子有些認真。「爸,我想接綿綿回家。她現在還在英國,我總覺得有些不妥。」
關于女兒的事夏清修略知一二,蘇說她會處理,他也沒干涉太多。
這幾年他身體越來越不好,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全部是蘇在打理,夏清修自認她能夠妥善處理。
今天听兒子一提,他倒覺得事情有些不簡單。
「噢?那你的意思是,司徒薊對綿綿不好了?」夏清修當初也想不明白,為何司徒薊和女兒結婚不邀請他們過去。
後來蘇解釋了一番,他這才作罷。
夏宇軒知道這背後蘇肯定說了不少,他前往英國的時候見過司徒薊,懂得此人是什麼樣的人。
「爸,有件事我想和你坦白。」夏宇軒決定告訴夏清修上次去英國見司徒薊的事。
看兒子一臉嚴肅的樣子,夏清修知道這件事會和女兒有關系。
在這個家里,兒子和女兒的感情最好。盡管夏綿綿不是他親生的,可他從沒當夏綿綿是個外人,相反疼愛她勝過親生女兒那般。
夏清修放下了端在手中的茶杯,「你說說看,只要你說的是對的,爸都會支持你。」
有了夏清修的保證,夏宇軒這才敢開口。
「上次我去英國私底下見了司徒薊一面,我們談話的過程中綿綿沒有參與。我看的出來司徒薊絕非普通人,他的手段恐怕連司徒諒都及不上。青出于藍而勝于藍,要這麼評價他都不過分。」夏宇軒想到那天司徒薊與他的談話內容,到至今都心有余悸。
停頓了一下,夏宇軒偷偷關注了下夏清修的臉色。
「司徒薊說不是真心娶綿綿的,他不愛綿綿,娶她不過是為了夏承杰的一句承諾。」夏宇軒這句話,夏清修想去端茶杯的手打翻了茶杯。
夏宇軒急忙從紙盒中抽出紙巾,擦著濺到夏清修身上的茶水。
「爸,你怎麼樣?」他關心的問著夏清修的情況。
可夏清修並不關心自己是否有燙傷,而是抓住了夏宇軒的手。「你剛才說司徒薊娶綿綿為的是和承杰之間一個約定。他提及了承杰的名字是不是,你快點告訴我。」
看來這麼多年過去了,爸依然沒有放下夏承杰,要不然他這麼會不關心綿綿,反而先關心的是夏承杰的名字呢?
「是真的,司徒薊說出夏承杰的名字是真的。爸你先別激動,要是你想見他的話,我就馬上去訂機票。」夏宇軒知道事關于夏承杰的,夏清修寧可弄錯也不會放過。
就在夏宇軒要起身的時候,夏清修抓住了他的手。「不必了,我想等,等司徒薊來到這里,到時候再上門去找他也不遲。」
這一次,夏清修有強烈的感覺,有些人他要踫面了。但願,這個強烈的感覺沒有錯。
拗不過夏清修的意思,夏宇軒只好同意。
「這件事不要和你媽說,我不希望除了我之外還有其他人知道。」夏清修要兒子做好保密工作,不可以把剛才和他之間的談話泄露出去。
夏宇軒同意夏清修的話,「放心吧爸,我不會說出去的。再說,媽現在很忙,也沒空听我說這些。」
夏清修很明白眼前的兒子,他的性格從小就好,懂事又有禮貌。
回到國內的司徒諒在下榻酒店住了一天,第二天起了大早自己開車去了一個墓園。
把車子開到墓園的下面,下了車的他打開車門把放在車內的黃玫瑰抱起來。
然後亦步亦趨的朝墓園走去,這座墓園看上去十分幽靜,每座墳墓看上去很氣派又不失格調。
終于他走到了一座墳墓前,把拿在手中的黃色玫瑰放在了墓碑前。
蹲掏出西裝袋內的手巾,擰開帶來的礦泉水,沾濕手巾,開始擦拭墓碑上堆積的灰塵。
「這都二十幾年了,你在這里還好嗎?對不起,一直沒有機會來拜祭你。自從你出事後,我就帶著秀秀離開了這里,定居英國。我今天來看望你,是來向你懺悔的。秀秀對你死的事耿耿于懷,發誓一定要蘇付出代價。現在我已經痛失了一個長孫,上一代的恩怨真的不該牽扯到下一代。」司徒諒說著,眼眶變得濕潤。
這座墓碑里沒有尸體,不過是衣冠冢。
死的人就是夏清修的妻子,夏承杰的親生母親。
司徒諒從口袋里掏出一堆照片,放在了墓碑前。「這是承杰小時候的照片,對不起,我沒有盡力照顧好他。他在十歲那年就被趕出了夏家。秀秀知道這件事後,氣得差點要回到國內找夏清修算賬。」
回憶起當年,司徒諒只有無力。
回答他的只有緩緩而過的微風,還有樹葉沙沙的聲音。
他看著照片里的夏承杰,那些小時候的照片也是他派人暗中拍攝的。畢竟夏清修不知道蘇當年究竟做了什麼事,夏家可以說是四分五裂。
想到這些,司徒諒倒也不是很失望妻子做的那些事。可說到底,夏綿綿沒有錯。在這一點上他還是無法認同妻子的作法,甚至為了報仇不惜害死了司徒家的長孫。
「我打算回來了,悶的時候來看看你,和你說說話。我多希望下次來看你的時候,秀秀已經想開了,而不是繼續為你報仇。這種走火入魔的狠心,有時候我都不忍心看下去。她這是慢慢地在墮落,我多怕有天她突然覺醒的時候,會發現自己錯的有多離譜而感到悔恨不已。」司徒諒無奈的傾訴著,希望能有人听懂他的心聲。
沒坐多久,他已經起身。「這些黃玫瑰是你當年喜歡的花,下次我來的時候還會帶給你新鮮的黃玫瑰。」說著,他對著墳墓深深地鞠躬。
完事後,走下了山。
司徒薊和小然三天的婚期轉眼就到,邀請的賓客全部都聚集在教堂內。
徐向前和凱子也一起到了現場,他們當司徒薊的伴郎。
司徒戴秀玲則是笑得合不攏嘴,招呼著前來的名人能士,政界要員。
此時還在醫院內的夏綿綿在瑪拉的幫助下換上了安杰為她準備的禮服,這時間紅色長禮服。禮服的長下擺設計遮住了她的傷口,後背采取深V的設計。雙肩的位置用鑽石瓖嵌。前身的腰間是一個蝴蝶結,將她的身材勾勒的玲瓏有致。
她站在鏡子前,望著穿著紅色禮服,白皙的皮膚,蒼白的臉色,粉嘟嘟的唇,長發高高挽起,耳鬢有碎發隨意散落著,不受拘束卻又不失優雅。
安杰周到的連首飾都為她準備好了,碎鑽耳釘,細致的鑽石項鏈,包括一條手鏈。
腳下是一雙黑色細帶高跟涼鞋,她在出門前安杰以為她打了一支止痛針。以防她傷口發痛而出洋相,全程他會陪著她進場。
瑪拉站在夏綿綿身後,望著鏡子里那張絕艷的美貌。那一刻瑪拉發現夏綿綿在經歷和司徒薊的離婚事件,孩子流產的事件中。她整個人猶如一只破繭而出的蝴蝶。蛻變之後留下的是炫目的燦爛,經歷傷痛變得更加成熟。
「小姐,你好美。」瑪拉不由贊嘆道。
病房的門被推開,進來的安杰換掉了白大褂,此時的他穿著一套合身的白色西裝。優雅如王子,充滿了紳士風度。
「漂亮的小姐可以走了嗎?」他彎下腰對夏綿綿做了個邀請的姿勢。
她優雅的轉過身,對安杰展露微笑。「可以了。」
瑪拉笑著為夏綿綿的勇敢拍手,還不忘記把請帖交到了她手中。
接過瑪拉遞來的請帖,夏綿綿臉上的笑依舊維持著。
她知道失去的是無法言說的痛,這道傷口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時間才能夠愈合。這三天她都沒有睡好,每一晚都睜著眼楮到天明。那不再屬于她的男人,從今以後和她再也沒有任何關系。
走上前挽上安杰的胳膊,「走吧!」
安杰帶著夏綿綿走出了病房,她的腿走路的時候依舊是瘸的。這些她已經不在乎,傷痛已經造成,想再多也是于事無補。
此時坐在休息室的小然看著身上穿著的婚紗,她站在鏡子前整理有些發皺的婚紗。心里美滋滋的,這一天終于還是等到了,夢想實現的瞬間,她激動了三天沒有睡著。
「今天之後你就是司徒家的少女乃女乃了,如願以償的心情很激動吧?」司徒戴秀玲臉上堆滿了笑,走到了小然身後。
見到她,小然馬上轉過身。「媽,最開心的不是這件事。難道你忘記了,我們還邀請了神秘客人不是嗎?到時候,你和我就能大快人心了。」
兩人默契的相視一笑,這才是他們今天最想看到的一幕好戲。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司徒戴秀玲帶著小然走出了休息室。
此時外面的賓客全部落座,眼看婚禮就要開始。司徒薊不斷向大門外張望著,臉上寫滿了期待的神色。
一旁當伴郎的徐向前和凱子心中有數,他在等夏綿綿,傷了別人又何必還期待她會到場呢?今天可是他結婚,不是夏綿綿結婚。
就在此時一輛邁巴赫開了進來,司徒薊的雙眼不由眯起。幾天不見,她又認識了誰?明明在他離開前哭的那麼傷心,才三天難道她就沒事了嗎?
車子停下後下車的是安杰,他走到了車門的另外一邊,打開車門後扶著夏綿綿下車。
一系列的動作在別人眼里看上去很是曖昧,只有安杰知道夏綿綿的事,她現在小腿受傷,行動上不是很方便而已。
司徒薊的一雙眼像要噴出怒火來,徐向前伸出手臂搭在了凱子的肩膀上。眼楮看著夏綿綿和安杰,朝著他們的方向吹了個響亮的口哨。
舉動中有多半是看好戲的成分,看的這場好戲不是夏綿綿,而是司徒薊。
那麼漂亮的老婆他不要,白白送給那個操刀的書呆子,真虧他想的出來。徐向前在心底感嘆著,活該明艷動人的老婆現在挽著別人的胳膊。
兩人極慢的朝著司徒薊的方向走來,夏綿綿來到司徒薊面前時,把準備好的禮金放到了一旁。
「恭喜你和小然有情人終成眷屬。」她笑著對上司徒薊的雙眼,眼眸里一點點憂傷都看不到。
徐向前和凱子兩人異口同聲的起哄著,夏綿綿笑著靠在了安杰身上。「親愛的,帶我進場吧!太陽好大,曬的我有些頭暈。」
她撒嬌的樣子更是迷人,安杰不怕死的摟上夏綿綿的香肩,兩人走進了教堂。
司徒薊的眼神變得灼熱,緊盯著夏綿綿的背影。
夏綿綿知道司徒薊在盯著她看,她不想回頭,也不想好不容易堆起來的自信被他擊敗。
來參加婚禮,她早已預料到了事情不會那麼平順。在安杰的攙扶下她坐在了椅子上,剛坐下她的眉頭皺了起來。打的那支止痛針已經失去了療效,安杰看出了夏綿綿在強撐。
「實在撐不住你告訴我,我送你回醫院。」他靠近她耳畔體貼的說著。
夏綿綿微微一笑,「不礙事,還撐得住。」
就在她坐下剛不久,司徒薊走了過來,二話不說拉起了坐在位置上的夏綿綿。
安杰起身阻攔,「阿薊,做人要適可而止,別不要臉的再來招惹她,你們已經離婚了。」他的膽量突然暴增。
夏綿綿輕呼一聲,她狠狠咬住了壓根。小腿的痛在不斷發作,肌肉抽搐的厲害。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司徒薊冷冷的問著橫亙在他和夏綿綿面前的安杰。
不滿司徒薊的強人所難,安杰也學著他的樣子。「你如果還愛她,就不該在今天這個場面為難她。」
安杰護住了夏綿綿,讓她半靠在了自己身上。知道她已經支撐不住,光是發抖的身子就能感覺到。
司徒薊听到安杰這句話,終于松開了抓著夏綿綿胳膊的大手。
是啊,他們已經結束了,現在他要去別的女人為妻。夏綿綿是他的前妻,他們不會在有交集了。
站在司徒薊身後的徐向前和凱子交換了一個眼神,「你發現沒有綿綿有些不妥?」
「你怎麼那麼喜歡用肺說話呢?我看司徒根本不知道這件事,安杰倒是啞巴吃黃連了。」凱子笑的一臉妖媚。
就在他們僵持的時候,牧師走了出來。司徒薊在徐向前和凱子的帶領下離開了原地。
他走後,夏綿綿似乎得到了解月兌,一坐在了椅子上。
小腿的痛變得火辣辣,幾乎要了她的命,她倒抽了一口冷氣。安杰忍不住想起身,夏綿綿抓住了他的衣袖。「別……起碼等婚禮結束後再走也不遲。我不想別人認為我落荒而逃,他們不配我得到那樣的同情。」
這一次夏綿綿似乎很清醒,要安杰坐下來看完結婚儀式。
在婚禮進行曲奏響的時候,夏綿綿閉著眼楮回想著當初和司徒薊結婚的場面。那一刻,她的眼淚情難自控的落了下來。灼熱的淚珠刺痛了手背的皮膚,一樣刺痛了她脆弱的心弦。
安杰察覺到夏綿綿的難過,掏出紙巾遞給了她。
司徒薊挽著小然一步一步走向牧師所在的位置,他什麼都看不到,什麼也听不到。滿腦子只有過去和夏綿綿纏綿的那些畫面,還有在小島上和她度過的每一天。包括她不小心跌落谷底,他將她救出來的畫面。
三天,不過是短短三天,他們的結局和命運全盤逆轉。
既然要做就要做的狠,司徒薊你是個男人,就該拿出男人該有的魄力來。他在心底不斷提醒著自己,要自己不可以退縮。
就在這個時候,教堂的大門被推開,有位身穿白色套裝的女士走了進來。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然而卻沒有人能夠清楚的看到她的臉。因為她站在逆光的位置,那位女士不明所以朝著一對新人的方向走去。
夏綿綿痛的已經沒了興趣去知道來的是誰,坐在最前面第一排位置的司徒戴秀玲和小然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等那位女士走到小然面前時,她的臉色大變,司徒戴秀玲就在這個時候起身。
司徒薊根本不認識眼前的人,但他有點印象,不知道在哪里見過。
當他轉過頭看向夏綿綿的臉時,一切都來不及。
「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今天是我兒子的大婚日子,你女兒不再是司徒家的少女乃女乃。他已經被我兒子拋棄了,狠心到打掉自己孩子的女人我司徒家可要不起。」司徒戴秀玲先聲奪人,看著眼前二十幾年來未見面的仇敵,渾身舒爽。
這口惡氣出的實在痛快不已……
坐在位置上的夏綿綿看到出現的蘇,那一瞬間她的眼楮又看向了司徒薊。
原來,他和自己離婚了,還不忘記再在她身上捅上一刀。被滿座賓客指指點點,夏綿綿有些受不了。
推開安杰,提起裙擺大步跑出了教堂,不顧身後追逐她的安杰。
小腿已經失去了知覺,就在她要下台階的時候,已經看不清楚前方的路,痛到連視線都模糊了。
她整個人從台階上滾了下去,安杰想要抓住她手腕的時候已經來不及。
那艷麗的紅色長裙裙擺在空中飄揚,她的眼淚帶著淚,嘴角卻是苦澀的笑。
司徒薊,你真的好狠毒。我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