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如同夏落所料,紅楊綠柳在倉促之間,弄出來的蠱蟲是最簡單的。乾坤袋里面,不僅僅有蠱毒,更有各種解蠱毒的藥引,玉芷然看著從乾坤袋里面掏出來的東西,嘴角不斷的抽搐,難怪,難怪紅楊綠柳要追殺小落。
把他們的老底兒都掏光了,從蠱毒,到解蠱藥引,從劇毒,到解藥,更別說各種金銀珠寶,全部都取過來了,別說是紅楊綠柳這種只準別人吃虧,不能自己吃虧的人了,就算是平常一個人,遭遇到這麼毀滅性的洗劫,泥人都會沖出三分火性來!
紫河撈出其中一瓶藥水,這噬魂蠱是控制人的最常用的蠱毒,解蠱也很簡單,只要把那藥水喝下去,蠱蟲就自然的在身體內消融,而被下蠱的人只是喪失了這期間的記憶,其他的不會有任何的影響。
玉芷然將解藥交給環兒,讓她和翡綠兩人去替客棧里面的人解蠱,而自己則拉著夏落,還未問出口,夏落已經先行說了。
「是紅楊,但是,被他逃掉了。」
將他們出去後的過程說給玉芷然听了之後,玉芷然眉頭皺了皺,「紅楊為人比綠柳多疑,漏算了你會功夫這一項,依照他的性格肯定是要將你們徹底模清之後再來,這次,只能說他是被嚇走的。」
夏落點了點頭,諸葛亮唱空城計嚇走曹操,她雖然沒有唱空城計,但是,人是被嚇走的是不真的事實,如果紅楊真的放手和他們一搏,再加上他那詭異的蠱,對付起來,恐怕也夠他們兩個喝一壺了。
「主子,舞文弄墨兄弟有消息傳回來。」正說著,葉總管手拿著一張紙條過來,滿臉的慎重。
舞文弄墨昨天出發,按照時間來算,他們應該是剛到,才剛到馬上就傳消息回來,恐怕不是什麼好消息。
君滄暮伸接過,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柳家人已經知道這次偷襲的失敗,又有了行動,由柳家長女柳如夢親自率領五人前來,另外,他們特別的提到柳家還有幾人往京都方向而去。」
「柳如夢!她居然親自來?」玉芷然難掩訝異,面色也跟著凝重起來。
柳如夢是柳家的長女,最擅長的就是馭蛇和控制之術,不過一般都是隱居幕後,很少親自出手,柳家的馭蛇人就是她一手教出來的。這人,算是柳家最難纏的人之一。
夏落眉頭擰了擰,這柳家人還真是和水蛭同宗了,不見血還真不知道收手了!
「柳家的人為什麼會往京都去?」
君滄暮注意的卻是這個信息,他和玉芷然不同,玉芷然對江湖上的信息敏感,而他出生在帝王之家,雖然整日閑在家中做了個閑散王爺,但是該有的政治嗅覺和危機性還是有的。
「葉總管,傳信息回京都,讓十三注意著。」
「你擔心柳家人會用你們的親人來牽制你們?」玉芷然听到他的話,轉瞬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眼里,更多的是對君滄暮的詫異,在她的調查里面,君滄暮是個整日閑在家里不管事的王爺,胸無大志,居然會有這麼敏銳的反應力。
「小心點總是好的。」君滄暮笑了笑,面上看不出什麼特別的意思。
夏落卻明白他心中所想,雙胞胎特別提到了這個事情,肯定是有一定的關聯,一支人馬來對付他們,另外一支人馬則是二手準備,在京城隨時準備動作,只是,柳家一個江湖之家怎麼敢斗上朝廷?而且這一斗就直接找最大尾的去?
「主子,他們居然敢……」葉總管也大為震驚,柳家再怎麼厲害,那也只是一個江湖家族,王爺和王妃的親人一個是皇族,一個是當朝丞相,柳家人怎麼敢?
「我們在這坐等別人出手,不如打上門去!」夏落眯著眼,手指摩挲著下巴,坐著等挨打向來就不是她的作風,等人家來打,不如先去端了他們老窩!
和君滄暮對視一眼,眼里都閃動著相同的疑惑,以柳家一個江湖家族,絕對是不敢對上朝廷的,但是他們這次十有**又是對著他們的親人而去,誰給了柳家這麼大的膽子!
「行!我們就先打上門去!」
玉芷然想了想,同意夏落,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
「不,芷然姐姐,你們繼續往下走,迷惑他們的視線,同時你也可以跟葉總管熟悉那些產業。就我和夫君兩人去!」
夏落卻搖了搖頭,她沒有準備讓眾人跟著一起去。人在精不在多,如果他們一票人都往柳家去,不就是明擺著告訴他們,他們來了,來打吧!
只有讓他們繼續的往下走,柳家人就根本不會知道還有他們倆會來回馬槍,等偷襲上門,她和君滄暮的實力,暗中放冷箭一個個的陰死柳家人絕對沒問題,就算發現,他們兩人自保也沒問題。
「不行,小落,這樣太危險。」一听夏落的話,玉芷然立馬就反對,柳家不是尋常小家,整個凌金城都是他們的勢力範圍,就她和王爺兩個去,不是羊入虎口嘛嗎?
「你的功夫勝在詭異,自保沒有問題,但是王爺……還是我陪著你去好一點。」玉芷然沒有說完,不過,誰都知道她的意思是什麼,意思是帶著王爺去,反而是危險,雖然君滄暮的功夫還行,但是畢竟缺少臨場搏殺經驗,到時候,反而是個負擔,還不如她跟著小落一起去。
「呵呵,芷然姐姐,不用擔心,夫君沒問題的。」夏落暗笑著,君滄暮這家伙隱藏的果然夠深,玉芷然把她的老底兒都模清了,卻沒有把君滄暮的老底兒模清。不過這樣,她挖掘起來不是更有意義。
「沒問題?」
玉芷然琢磨著她這句話,夏落不是空口說白話的人,會這麼說,難道……?
面紗後的眼疑惑的看向君滄暮,看著他那嘴角始終溫潤如一的淺笑,以及那沒有絲毫變化的溫謙眼神,好半晌,有了點明白。
看向君滄暮的眼變得怪異,看來,第一個沒有讓她模清底的,不是耶瑢薺,而是面前這人!
「既然小落這樣說了,那就這麼做吧。」一手背到身後,眼楮沒有從君滄暮的面上移開,她居然陰溝里面翻了船了!而且比耶瑢薺的還可氣,耶瑢薺是除了讓外界知道他是個男的,還未婚之外,其他的什麼都沒有透露出來,而面前這位,明明看似把什麼都透露出來,生活就好像一張白紙一般的單純,到最後才會發現,那白紙壓根兒就只是遮掩在無底黑洞上面的遮蓋物!
「夏落。」
平緩的沒有起伏的聲音傳來,夏落轉頭看去。
「小師傅。」
從乾坤袋中模出解藥給他們後,又提著她的乾坤袋回到房間里的紫河,這會兒居然又出現了。
「我要離開些天。」
「現在?」夏落疑惑著,好端端的,怎麼要離開?
「嗯。有幾株藥草要出現了。」
破天荒的,紫河居然開口解釋了為什麼要離開。
「哦。那小師傅你多久回來?」
「快則半月,慢則一兩個月。」主要就要看他那幾株藥草出現的時間了。
「嗯,小師傅路上多加小心。」听紫河說的口氣,應該不是尋常藥材,珍貴之物要得到,可能不會那麼容易。
本來只是習慣性的一句叮囑,卻讓紫河無波的心湖波動了一下,手一抬,將乾坤袋還給夏落,同時,還多了一本小冊子。
「對照你袋子里的東西。」
夏落疑惑的接過,將小冊子和乾坤袋里面的東西對照一遍,發現,紫河在小冊子上面清楚的將袋子里面的東西都寫了出來,那是什麼毒,有什麼反應,要用什麼來解,這又是什麼蠱,中蠱有什麼反應,用什麼來滅蠱,所有的,一目了然,就算夏落是個完全不懂蠱的,也看的一清二楚。
心中稍動,這個小師傅,其實就是面冷心熱,說不會幫她什麼,還會隨時取走她的性命來煉丹,但是,卻已經默默的替她做的不少的事情,自己要離開一段時間,還幫她將乾坤袋里面那一堆她不清楚的東西全部分類好了,免得她的誤用。以後紅楊綠柳再來用什麼毒啊蠱的,可以依照小冊子上面的來救命。
接著,紫河又遞過來兩個瓷瓶,「一瓶解毒,一瓶療傷。」
他說的簡單,解毒,療傷,但是,從他手里遞過來的東西,怎麼可能是凡品,那是避免他不在的時候,有了個什麼萬一,要是她袋子里面那一堆解決不了的,這兩瓶就可以救命。
「多謝小師傅。」
夏落趕緊接過來,很慎重的道謝,紫河的東西基本上是不送人,而她,卻問他拿了很多了,這小師傅,其實是很大方的!而且,還是很關心她的。
「不要丟了我的臉。」紫河面無表情的拋下這一句,然後飄然而去。
夏落手中端著那兩瓷瓶兒,看著紫河翩然而去的背影,心中的感激立馬如同熱火遇上冷水一樣嘩啦一下的熄滅,敢情,她小師傅是怕她萬一傷重不治,丟了他的臉啊。
「我們也行動吧!」玉芷然同情的拍了拍夏落的肩頭,名人脾氣怪,好東西到手就行了,管他說的什麼話。
「行……行動吧。」機械的把兩瓷瓶放進乾坤袋里面,夏落抬頭有些可憐兮兮的看向君滄暮,小師傅咋能這樣糟蹋我對他的一片孺慕之情。
君滄暮也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娘子,滿足吧,紫河向來是動手多過說話的人,你要理解他的語言殘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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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行動就行動,很快的,所有人的東西再度收拾好,直接打包走人,而小二的傷勢在紫河的親自治療下,已無大礙,只需要療養些日子就可以了,也正好,讓他和小丫兩個在馬車內,假裝君滄暮和夏落兩人迷惑柳家人的視線。
臨走時,夏落遠遠的看著玉芷然揮了揮手,「芷然姐姐,咱們的金三角可就靠你了。」
「……」
提起這個,玉芷然就只想呸一聲,靠她?不能動用武林盟的人,還只給她一個人,現在還是個病號,靠她?好一個靠她!
「小落妹妹,過來一下。」聲音含笑的對著夏落招了招手,讓她過來
夏落一見那好比惡毒皇後的和善笑容,听那如同狼外婆一樣親切的語氣,不僅僅不過來,反而護住自己臉蛋兒往後面一跳,「芷然姐姐,咱們都忙,那就……就此別過啊,別送了,不用送了。」
翻身上馬,一夾馬肚子,和喬裝打扮了的君滄暮飛馳而去,留下兩串清脆的馬蹄聲給玉芷然。
「這小狐狸!」想捏捏那妮子臉蛋兒出氣沒捏著的玉芷然,笑罵一聲,也轉身上馬,同葉總管他們一同而去。
兩邊都走了,客棧前卻又出現了三個男人,正是齊耶和他的兩個屬下。
看著兩邊離去的方向,齊耶灰眸閃動了一下,唇角緩緩勾起。
「我們要找的人,原來是她的師傅,小落,看來我們還真有緣。」
「主子?」塞頓疑問著。
「我們也去湊湊熱鬧。」灰色寬袖一擺,跟在夏落他們的身後而去。
夏落和君滄暮兩人都喬裝打扮了,而且又是快馬,第二日上午,就到了凌金城。
凌金城比不上金庭城的大氣,也比不上緋翠城的委婉,充其量只能算一個中等城鎮,但是,卻有一股彪悍的民風,以及一股排外性。
從他們進城之後,就不時的可以看到一雙雙盯著他們看的眼楮,那種眼神,夏落有種自己是肥羊隨時等著他們宰的感覺。
君滄暮帶著她往自家的一處制衣坊走去。
剛進店門,就馬上有跑堂伙計熱情的迎接了上來,「兩位客官,小店剛進了一批新貨,絕對適合兩位的氣質,需要我拿來給兩位看看嗎?」
「呵呵,謝謝,不用了。」夏落笑著擺了擺手,熱情洋溢的招呼讓人心情愉快,特別是在剛剛一路過來經歷了那些不友善的眼神之後。
「沒關系,兩位可以隨意看。」听到客人說不需要,伙計的笑臉依舊沒有拉下,還是一臉熱情。
「我找金貴。」君滄暮淺笑的說了一聲。
金貴,正是負責凌金這一片的總掌櫃。
小二一听,愣了一下,很快又揚著笑問道︰「請問客人找掌櫃的何事?」
「告訴他,六爺找,他就知道了。」君滄暮繼續帶笑的說著。
「六爺?客人您稍等。」小二眼里帶著疑惑,不過還是進內去通報了一聲。
很快的,一個個子不高,微胖,滿面紅光一臉和氣的中年人快步的走了出來,卻在看到君滄暮的樣子時,愣了一下,上前,拱了拱手,「老朽就是金貴,請問客人是?」
六爺,他只知道一位六爺,但是眼前這位,還真不是。
「金貴。」君滄暮看著他那樣子,笑了笑,右手,緩緩的抬起。
只見那大拇指上,不知何時帶上了一個盤龍黑玉扳指。
金貴一見,面色稍變,眼里閃過驚喜,拱手正要請安。
君滄暮忙抬手攔下,「金掌櫃,里面說話。」
「是!」金貴也意識到自己在外面櫃台處,隨時都有客人進來,將君滄暮和夏落往里面引去,同時,招呼著剛剛那跑堂伙計注意著外面。
「屬下金貴,參見王爺。」
一入內,金貴立刻就跪下給君滄暮行禮請安。
「這是王妃。」君滄暮指著坐在他身旁的夏落說著。
「屬下參見王妃。」
「金掌櫃毋須多禮,請起。」夏落站起將金掌櫃扶起,讓比她大這麼多的人跪在她面前,她還是挺不習慣的,同時也明白,君滄暮是在將她介紹給他的屬下,也給她一個親和他們的機會。
「多謝王爺王妃!」金貴站起來,對于這個小王妃,他只是略有耳聞,知道是丞相府的小姐,今日一見,這通身的氣質以及謙和的態度,立刻就獲得了他的好感。
「金掌櫃,舞文和弄墨呢?」君滄暮看了看左右,從他們來,雙胞胎都沒有出現。
「佘兄弟他們出去了,柳家最近動作挺多的,佘兄弟他們要晚上才會回來。」金貴站在一旁,恭謹的回答著,同時,對王爺,他還是有些許的好奇心在其中,這麼多年來,巡查他們的都是王爺府的大總管,這次王爺居然親自來了,而且還是在這個敏感的時候。
「柳家最近有什麼動靜?」夏落問著,難道,柳家又要出什麼妖蛾子?
「今天一早柳家花大價錢從外地請來了戲班子,現在就住在隔壁客棧,听說是晚上進柳家,而且,大清早的下人進進出出的,購買了不少的東西,很大部分是用來裝飾房間的東西,那架勢,仿佛是要把柳家煥然一新一樣。還在我們這定了五十多匹新布,過會兒就來取了。」
「柳家有人過壽?還是有什麼喜事?」夏落問著,這麼大張旗鼓,肯定是有什麼重大的事情。
「沒有,既沒有人過壽也沒有喜事。」
「難道……」沉吟一下,看向君滄暮,只怕,和他們猜測的相差無幾,是有什麼大人物要來,而且,查清楚誰是背後給他們撐腰的人,也是他們這次會來的主要原因。
「喲,秦總管,您親自來,請坐,請坐!喝茶!布匹已經準備好了,全是這一季最新的花色,我這就去取出來。」
正說著,外面,傳來了剛剛那店伙計熱情的聲音。
「嗯。」一個略沉的聲音應著伙計。
「總管,這次訂這麼多布,是有什麼喜事吧?」伙計一邊快手快腳的將已經準備好的布匹拿過來讓秦總管帶來的人裝車,一遍滿面笑容不經意的問著。
「多事,裝好你的布。」秦總管的聲音沉悶,顯然,不想多說。
「咳(hai)……是小的多事了,小的是想著,柳爺這麼多訂幾次,掌櫃的一高興,就會多給我點餉銀,小的好早點娶個娘子了。」對于秦總管的不耐,店伙計沒有在意,依舊笑容滿面又帶著點傻氣的說著,渾身是勁的模樣顯然,這次柳家訂的多,掌櫃的就多給了他點賞錢。
這明顯的小民心思,讓秦總管的戒心放了不少,見布匹也沒有那麼快裝完,帶著高傲的也開始回了店小二的話,「你也就這麼點出息,放心吧,以後還有你賺的。」
「那小的就多謝您勒。柳爺可真是豪氣,這些布匹,可以做好多件新衣裳呢。」、
「嗯,你動作再快點,滿城的裁縫都等著。」秦總管邊搭話著,邊讓那伙計的動作再快點。
「滿城的裁縫都等著?總管,您這是馬上要做新衣啊,這麼急啊。」店伙計順著他的要求,動作更快,但是嘴里也沒閑著,熱情的撈著秦總管繼續說話。
內室中,幾人卻對看了一眼,滿城的裁縫等著,顯然是要馬上做成衣服,什麼事情,這麼急?
「今天晚上就要穿,你說急不急。那位爺來的太突然了。快點!快點!」秦總管不耐的呵斥著,店伙計問到了想知道的事情,也跟著閉嘴,快手快腳的將所有的布匹幫著那些下人搬到馬車上,綁好。
「秦總管,您慢走!」
等送走了秦總管,君滄暮他們從後堂出來,店伙計在外說了聲︰「今日做了單大買賣,可以關門不做事了。」
然後走進店里,將店門關上,這才轉身面向著君滄暮和夏落恭謹的行了一個禮。
「這是主子和夫人。」
「見過主子,見過夫人。」小二一反剛剛的和氣團團,變的一臉的尊敬。
「六爺,夫人,這是我佷子,金順。」金貴笑呵呵的給夏落他們介紹著剛剛的店伙計。
「呵呵,金順挺厲害的。」夏落夸獎著,不知不覺就已經將秦總管的口風給套出來了。
「夫人夸獎了。」
「主子,看來今天晚上柳家要接待一個重要的客人,那我們該怎麼辦?」
「柳家的布置怎麼樣?夜探有沒有可能?」君滄暮沉吟了一下,問道,他們剛來,畢竟不知道柳家的布置怎麼樣。
「可能性不大,柳家佔地數里,分為外家和內家兩部分,外家是一些旁系子孫,內家則是本家的子孫,以及外家每年考核進去的優秀子弟,防守極為的嚴密,幾乎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機關毒藥密布,而且,外家和內家之間,有一堵極高的圍牆,一般人很難從上面通過,這也是為了防範外家弟子未經考核就進入內家,也禁止內家弟子未經同意而出來,所以,夜探的話,不僅僅找不到他們的具體所在,還很容易驚動他們。」
金貴想了想,否決了這個可行性。
「這樣的話,只有一個辦法了。戲班子。」夏落眼楮一轉,確實,柳家佔地數里,找人不好找,雖然對她來說,這個問題不算什麼問題,但是,現在有一個更簡單的法子。
「夫君,你就留下,今晚我去看看。」戲班子,男人少,女人多,所以,君滄暮要跟著混進去就不容易。
「不行,太危險。」君滄暮卻搖了搖頭,柳家的大本營不比其他,那一個不小心,機關,劇毒,毒蛇什麼的就來了。
「我只是進去看看,又不是去打架,沒危險。就在這等我好消息啊。」說完,身形一晃,從店樓上的窗戶就掠了出去。
金貴和金順滿眼的詫異,這個夫人,有點意思,這麼跟自己的夫君說話,而且,小小年紀,居然有這麼好的功夫,難得,難得啊。
君滄暮則無奈的笑了笑,听話的在這等著……
夏落快速的從窗口掠出,用上風之力出來,根本就沒有人瞧見她的身形,在客棧後面的無人的巷子里面才停了下來,處理了一上的衣衫,往客棧中走去。
「小孩,去別處玩。」剛走進客棧門口,店小二就一臉嫌惡的過來趕人,因為,夏落身上那套衣服,被她剛剛自己給‘處理’了一下,看起來……有點破爛。
「我娘親讓我在這來等她,你讓我進去等她好不好?」可憐兮兮的說著,一雙水蒙蒙的眼楮看著店小二。
「走開走開,我們還要做生意呢。」店小二不為所動,這樣的人,他見多了。
「小二哥哥,您就讓我進去等我娘好不好,我保證不打擾你們的。」夏落的聲音帶上了哭腔,配合著一雙閃動著水霧的黑溜溜的眼楮,格外的能引起人的同情。
「走走走!我這又不是收容所,走開走開。」店小二繼續一臉不耐的趕著她,要是他放進去了,等會兒掌櫃又要罵人了。
「小二哥哥,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我要等娘,她說了一會兒就來的。」夏落拉著他的衣袖,可憐兮兮的求著。
「滾開!」店小二不耐的一推。
本來看似沒怎麼用力的一推,卻不知怎麼的,夏落的身軀好像被大力推到一樣,踉蹌好幾步跌跌撞撞的就往其中一桌客人那跌倒過去。
本來沒怎麼注意這邊動靜的客人嚇了一跳,其中一個女子反射性的將夏落快要跌倒的身子扶住,看著手中小女孩可憐兮兮要哭的模樣,再看向店小二,柳眉一皺,「小二,這怎麼回事?」
「不好意思客官,我馬上趕她走!不好意思,您繼續用,繼續。」
小二點頭哈腰的道歉著,轉向夏落又是一臉的凶神惡煞,「你快點走,不然我就丟你出去!」
「小兒哥哥,您就讓我在這等我娘吧,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我會安安靜靜的不說話的,不打擾別人的。我娘說了,她一會兒就來了。」
要哭的哀求嗓音讓那一桌人都同情了起來,同時譴責的看向店小二,剛剛扶住夏落的那個女子甚至直接一拍桌子,「你這人怎麼這麼沒良心,人家一個小女孩這麼可憐,在你這等一下怎麼了?」
「客官,小的也不敢啊,我要是把她留下了,掌櫃非罵我不可。」店小二苦著臉解釋著。
「留下她,掌櫃要是有話說,你讓他來找我!」那姑娘眼楮一瞪,一手護住夏落,這閑事她就管定了。
客人是大爺,客人這麼說了,店小二還能說什麼,只能恨恨的瞪夏落一眼,然後離去。
那姑娘不屑的輕哼了一聲,然後又滿臉和善的笑意轉向夏落,「小姑娘,你就在這等你娘,別怕啊。」
「嗯,謝謝姐姐。」夏落禮貌的道著謝,滿面的感激。然後,自己走到角落一個少人的地方,安靜的坐下,等她的‘娘’。
臨近傍晚,客棧內的客人是來了又走,走了又來了好幾趟,角落中,夏落還是安靜的呆在那里,一雙眼楮,一直盯著門邊,滿臉的期待也在等待之中慢慢的變成了無措。
「你娘不會來了,趕緊走吧。」店小二,又過來趕人了。
「我娘會來的,她說了會來,一定就會來。」盡管眼里已經有了淚水,但是卻強忍著不讓掉下來,倔強的反駁著。
「你娘不要你了,隨便找了個借口把你丟了。」店小二嗤笑著,這種他見得多了。
「才不會,才不會,娘才不會不要我。」狠狠的瞪著店小二,他的話,惹怒了她。
「你這人說話怎麼這麼惡毒!怎麼老欺負人家小姑娘。」又是先前的那個姑娘,從樓上下來,發現那小女孩還在,而店小二又在欺負她。
「客官,小的怎麼會呢,只是這種小的見多了,很多沒法養活孩子的大人都是這樣把小孩給丟掉的,何況,她還是個賠錢貨。」小二先是對那姑娘討好的笑著,轉向夏落的時候就變成惡毒。
但是,他幸災樂禍說夏落是賠錢貨的時候卻忘了,打抱不平的姑娘也是女的,一罵,等于直接就罵了兩個。
「你怎麼說話的!」當即就怒了,橫眉豎眼的瞪向店小二。
「小的說錯了,小的說錯了,客官您就當小的糊涂,腦袋發懵了。」被人呵斥了,店小二才驚覺說錯了話,趕緊的賠罪。
「滾!」
一瞪眼,店小二急忙連滾帶爬的就離開,這人,他可得罪不氣,她可是柳家花錢請來的戲班班主的女兒,要是一個沒侍候好,到柳家告他們一狀,那他就別想混了。
「姐姐,我娘不會不要我對不對?」抬頭,拉住那姑娘的衣角,眼里,閃動著水光,仿佛,只要那姑娘點一下頭,就會馬上水漫金山。
那姑娘看著夏落那擔心的眼光,再想到自己也是從小沒有娘,當下拍了拍夏落的頭,「你娘不會不要你的,肯定是有事情耽誤了,所以才會沒有趕來。」
聞言,夏落笑了,「我就知道娘不會不要我。」
「不過,你娘現在沒來,小妹妹,你就先跟著姐姐吧。」那姑娘繼續的說著,心中,其實和小二想的差不多,這小姑娘的娘,恐怕不會來了。
「嗯。」乖巧的點了點頭。
「姐姐一會兒晚上要出去一會兒,你要乖乖的啊。」乖巧的模樣讓那姑娘對她更是喜愛。
「姐姐,你不會拋下我吧?」擔憂的語氣,渴望的眼神,讓那姑娘心中一顫,小孩是敏感的,恐怕,她自己也感覺到了自己的娘不會來了,怕自己也將她丟下。
當下,坐在夏落的旁邊,拍了拍她的頭,「你一會兒跟著姐姐一起去,姐姐不會把你丟下的。」
「嗯,謝謝姐姐。」重重的點了點頭,露出了一個笑顏,笑的眼兒彎彎。
「不好了,女兒,不好了。」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從樓上驚慌的跑了下來,滿頭的大汗,竟是被嚇的。
夏落身旁的姑娘站了起來,「爹,驚慌失措的干什麼?什麼不好了?」
「金花,金花不知道吃了什麼東西,一個下午都在月復瀉不止,晚上肯定是去不了了,怎麼辦?怎麼辦?」班主急的團團轉。
「什麼?客人點名的‘天女散花’,第四場只有她才能出台,這個節骨眼上怎麼就月復瀉了,她吃什麼東西了?」那姑娘一下也急了,這晚上就要去上台了,怎麼這個節骨眼上出問題。(注︰對于我這京劇白痴來說,表在這京劇與本文的合理性上較勁兒,切忌,這是架空滴,架空滴~~~~無限回音,為了寫這個,偶去惡補了下這京劇,話說,舞的挺有看頭的。原諒我這看不懂國粹的人,也就只能說,舞那彩綢看起來不錯。——)
「就只是中午吃的飯菜,肯定是這家店里的食物出問題了,我找他們去!」班主急沖沖的就要去找掌櫃的。
「爹你回來,現在去找有什麼用,先想想怎麼解決。」那姑娘雖然急,但是腦子還清楚,夏落看得出來,這個戲班,恐怕做主的還是這姑娘。
「怎麼解決?我們戲班里就金花能扮上,其他的人,壓根兒就不行。」班主急的直轉悠,手抓著頭發,恨不得再抓個金花來,眼看著就要進柳家了,他都快愁死了。
「祥雲冉冉波羅天,
離卻了眾香國遍歷大千,
諸世界好一似輕煙過眼……」
就在這時,一陣宛轉悠揚的曲兒傳來,急的如同火上螞蟻的兩人精神一震。
班主甚至猛的一跳,一拍大腿,驚喜的指著發聲的方向,高興的語無倫次起來,「天……天女散花,天!真的是天女散花!」
「還不快去把人請來!」班主女兒臉上也松了下來,急忙說道,這聲音,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從這唱腔上來听,絕對不會比金花差,甚至,比金花還唱的好,只是,不知道那身段怎麼樣?畢竟,這天女散花第四場‘雲路’對身段和唱腔的緊密配合度要求太高。
不用她說,班主早就沖了出去,順著那聲音就找了過去。
沒多久,班主回來了,不過,臉色,不是很好看。
「怎麼,沒找到人?」班主的女兒一見那臉色,一下又站了起來,急急問道。
「找到了。」找是找到了,但是,班主沒有半點的開心。
「找到了,你這表情做什麼?她不來?」轉瞬,又想到另外一個問題。
「來……來了……」班主頭垂了垂,來是來了,可是……
「來了你還不快點叫人家進來,還讓人家姑娘在外面等著!」班主的女兒一听,瞪了她老爹一眼,往客棧門口走去,都什麼時候了,還拖拖模模。
「女兒……」班主一臉為難,欲言又止。
就在這個時候,班主的女兒已經把唯一站在外面的一個人拉了進來。
夏落一看,愣了!
不為別的,只因為,那是……君滄暮!!!!
「姑……」班主女兒眼一瞪,接下來的話也卡在了嗓門口,不是姑娘嗎?怎麼是個男人!!!
一雙利眼看向她那老爹,希望得到一個解釋。
「女兒,我就是想說……他,他是個男的。」班主的腦袋低的更下去了,想死的心都有了,好不容易有了個會唱的,怎麼就是個男人,可以想象他興沖沖的跑過去,結果,發現唱的根本就是個男人,那種想撞牆的心理,本來是不想領回來,但是,不領回來的話,女兒這里交代不了,想來想去,還是弄回來,讓女兒決定。
「剛剛天女散花是你唱的?」班主女兒圍著君滄暮轉了兩圈,疑惑的問道。
「是的。」溫潤的嗓音,帶笑的臉,怎麼看,怎麼一副老實模樣。
「真是你?」班主女兒不信的再次確認了一次。
「是我。」君滄暮帶笑的點了點頭。
「再唱給我們听听。」
君滄暮雖然疑惑,但是,還是順從了她,張口……
「祥雲冉冉波羅天,
離卻了眾香國遍歷大千,
……」
一曲終。
「好!」一聲叫好聲夾雜著手猛拍大腿的聲音傳來,班主興奮的面冒紅光,唱的太棒了,太棒了!
班主的女兒又是利眼一瞪,班主那高亢的叫好聲立刻就低了下去,生硬的轉換著,「呃……好一般,一般。」
其實,最吃驚的,當屬夏落,她沒有料到君滄暮還是會混進來,恐怕,那什麼金花的吃壞肚子,就是他的杰作,但是,最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會唱!!這天女散花可是女聲啊,他居然能唱,還能唱還這麼好听,就連她這個不听曲兒的人,也听的陶醉了去,。
「行,就是你了,今晚跟著我們去!」對著君滄暮轉了幾圈之後,班主女兒點了點頭,一錘定音,就這麼的敲定了。
「女兒,他……他是男人啊。」班主弱弱的插jin一句,天女散花要女人啊,而且,女子那柔軟的身體才適合這曲的身段啊,男人……想想一個男人演天女,他有種反胃的沖動。
「你還能去給我找一個女人來?」班主女兒又是利眼一瞪,現在死馬當成活馬醫,只有這樣了,何況,她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這男人,扮女人絕對不會比女人差!
「請問,我能問問,拉我來到底是干什麼嗎?」君滄暮一臉無辜的問道,那班主,模到他那,咚咚咚的敲門之後,只問了一句,誰是剛剛唱曲兒的人,然後拉著他就往這邊來了,什麼都沒有跟他說。
夏落安靜的坐在角落,看著他明知故問,這會兒,他們倆可是‘素不相識’啊。
班主的女兒則又是一眼瞪向班主。
班主腦袋一縮,「這不是……急嘛。」
他女兒又是瞪他一眼,這才轉向君滄暮,然後替他解釋了一下,同時,請他幫這個忙。
君滄暮沉吟了起來,在班主和他女兒期待又緊張的目光下,最後,點了點頭,「好吧,江湖救急,我就幫這一次。」
「太好了!翠紅,綠柳,快,給扮上,時間快到了。」一敲定,立馬就叫人來給君滄暮扮上妝容,一是免得他自己臨場不會畫,到柳家後耽誤時間,二則是怕柳家的人發現不是金花本人,要知道,這臨場換人,可是戲班子的大忌。
等柳家派人來接的時候,夏落一身的破爛乞丐裝讓班主的女兒給她換成合身的衣服,跟著他們一起走,君滄暮也剛好畫好了妝容,從里面走了出來。
從君滄暮出來那一刻,嘈雜的大廳整個兒就這麼靜了下去,隱約听到很多吞口水的聲音,而夏落的眼楮,就直愣愣的停在了他的身上。
驚艷,震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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