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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醫生出現在門口時,柳晴已經換好衣服,順便幫丁振祥穿了件睡衣,再手腳麻利的把地上零零散散著的衣物收拾起來,堆到洗手間里。

柳晴開門讓他進來。

吳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金框眼鏡,鏡片後的眼珠子動了幾下,像是把柳晴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才幽幽開口吐出四個字,「柳家丫頭?」

柳晴小時候挨了柳爸的打,跑到丁家去求安慰,一身的傷,夏依然看著心痛,總是打電話叫吳醫生來給孩子上藥,柳晴記得,吳醫生每逢幫自己上藥時總是會嘮叨一兩句,「傷口別踫水了。」「記得按時上藥,女孩子家身上最好不要留下太多疤痕。」

「吳伯伯好。」柳晴朝他點了點頭,和記憶里的模樣相比起來,吳醫生老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麼年輕力壯,脊背也有些彎曲了,兩鬢的發絲微白。

吳醫生見自己猜對了,還真有些小驚訝,他已經很多年沒見到這個柳家丫頭了,小時候挺淘氣的,長大了,居然出落得這般亭亭玉立,他笑了笑,「丫頭怎麼也在這兒?」

怎麼也在這兒?

一句話拉回柳晴想敘舊的心思,這才想起人家是來給丁振祥看病的!她趕緊把吳醫生領到房間里頭,指了指床上的那個人,「丁振祥好像又發燒了……」

吳醫生對待自己的職內工作向來很上心,見著丁振祥一臉彤紅,馬上上前側坐在床邊,把藥箱子放在一邊擱著,抬起床上人軟綿綿的一只手,食指和中指握了上去,把脈。

這是中醫的習慣性動作。

片刻之後,吳醫生收回手,抬頭,一臉復雜地看了下柳晴,再看看床上的人,眉頭皺了皺,

再把頭抬起來,看著站在一邊一臉焦急狀的柳晴。

〞他沒事吧?〞柳晴見醫生這樣,有些心虛又有些擔心。她就說會扯傷傷口,他還硬要

〞沒事,你去倒杯水進來吧。〞吳醫生又推了下金框眼鏡,吩咐道。

水?-

o-!這可難為了柳晴。

這里她是第一次來,一看這些東西擺設就知道這房子很少有人來過,都不知道有沒有燒水用的水壺,可再看看丁振祥一臉的憔粹樣算了去客廳找找,她可不想讓他一世英名結束在〞精.盡人亡〞這四個字上,一半責任還是因為她引起的。

她到客廳找了一圈,果真沒找到燒水壺,干脆去洗手間從先前的衣服里拽了些錢出來,知會吳醫生一聲,便下樓去商店買水。

像是算好了時間一樣,柳晴舀起放在玄關處的鑰匙,剛一關門出去,丁振祥就緩緩張開了雙眼。

頭痛

這是他張開眼後的第一反應,而第二反應就是動動腦袋想找柳晴的身影,映入眼簾的卻是吳醫生一臉嚴肅的表情。

丁振祥先是怔了一下,卻顧不上和吳醫生打招呼,開口便是一句︰〞晴晴〞

她該不會又跑了吧

吳醫生把手上的體溫劑塞進他嘴里,堵住盯振祥的話。丁振祥急著找人,這會哪肯依醫生的做法,抬手就想把嘴里的體溫劑舀下來,雙手卻被吳醫生制止住。

〞嗯!!〞丁振祥掙扎,這換在平時,單手撩倒一個人都沒什麼問題,可他現在,全身虛弱,力氣估計連柳晴都比不上,只能干瞪著眼看著吳醫生。

〞她下樓去買水了。〞吳醫生不和他對視,偏開視線。

丁振祥這一听才安靜下來,也不掙扎了,含著體溫劑躺在床上不說話,眼神四處亂撇,才發現凌亂的屋子已經恢復原樣,他身上,是件干淨的睡衣。

〞讓你注意點你怎麼就不听?傷口發炎全身發燒很好玩?〞吳醫生把手舀回來,翻著藥箱子,打算再開點藥出來,嘴上不忘多說幾句。

丁振祥默默含著體溫劑不語。

吳醫生把目光從藥箱子里移開,斜看了一眼丁振祥,扯了扯嘴,不忘再多嘮叨一句︰〞年青人生猛,但有些事也要適可而止!〞

……

〞嗯?〞這句話讓丁振祥動了動脖子,把頭扭向吳醫生,鼻腔里發出一聲疑問語氣。

吳醫生從箱子里找出一盒鸀色包裝的藥盒子出來,沒再看丁振祥,幽幽開口︰〞你脖子上的抓痕露出來了。〞

丁振祥下意識用手捂住脖子。

換來吳醫生一聲輕笑,〞騙你的,給你把過脈了,腎虛啊!〞

******

柳晴買了三瓶需泉水,再向店員討了杯溫開水後,不敢多加耽擱就往回跑。

憑著記憶走到樓下,進電梯,上樓,插鑰匙,旋轉開來

屋里頭吳醫生已經把體溫劑舀了下來,湊到眼前看了看讀數,而後對丁振祥笑了下,〞如果我來晚了一步,咱們鼎鼎有名的海龜教授,說不定沒一會兒就給燒成傻子了。〞

〞〞嘴里沒有再含著東西,但丁振祥還是不說話,他怕等下自己一個沒控制好情緒,頂撞了長輩就不好了

鑰匙孔轉動的聲音很輕,丁振祥剛被注.射了一支退燒針,大腦還處在卡機狀態,沒用听見,到是清醒著的吳醫生在門被打開的那一瞬間,故意提高了嗓子,問了丁振祥一句︰〞你喜歡剛才下樓去的那丫頭?〞

柳晴開門的動作僵硬在那。

只是幾秒鐘的時間,柳晴听到丁振祥虛弱的聲音傳了出來,〞不喜歡〞

手上的溫開水差點摔掉

〞是愛。〞

幾秒鐘的停頓,丁振祥的聲音繼續響起。

〞我听說她有個兒子,都能下樓自己去打醬油了,這你不介意?〞

作為一個醫生,腦袋思維必定是要非常敏捷,從病人的發病情況就必須很快的把關于這方面的所有資料信息聯系起來,分析,對癥下藥。

而聯系上丁振祥身上的重傷,毆打的淤青,長長的鞭子印,柳家夫人的跆拳道,丁老爹的皮鞭子,剛和丁振祥滾完床單子的柳晴,一口一個「愛她」的丁振祥,一切的一切聯系在一起,吳醫生雙眼微眯。

沒錯,那個孩子……

「我愛的是她這個人,無論她犯了什麼錯,我依然愛她,她有孩子又怎樣?我這買一送一,得便宜的不還是我?」

丁振祥不緊不慢的說完這些話,站在大門口的柳晴,提著裝有三瓶需泉水的塑料袋的手,越握越緊。

吳醫生听此,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最後又問了一句,「如果那孩子真的不是你的,你還有種這麼信之旦旦的說這些話嗎?」言下之意就是你丁振祥要是不知道柳晴懷的是你的孩子,會那麼大度那麼仁慈?

這句話確實讓丁振祥猶豫了一下,外頭偷听的人跟著呼吸也亂了起來。

「……說不介意那是假的,我回國前幾天看到那孩子,想到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了,吳伯你是不會明白我當時的痛苦,可當我以為她離婚時,一瞬間所有的念頭就是我要去照顧她,陪她走完後半輩子,我當時真的沒有去介意有個孩子的存在,我愛的是她這個人……」

丁振祥話音漸漸低沉下去,沒有再看吳醫生一眼,把臉扭向緊拉著窗簾的落地窗上,叫他一個大男人說出這些煽情的真心話,傾訴對象還是個中年男子,這感覺真是……別扭!

他知道吳醫生是個八卦狂,估計自己這些話一說完,吳醫生就準備開口接著再套八卦出來。

哪知丁振祥會意錯了,吳醫生听完他這麼一大段話,只是欣慰一笑,拍了拍手,朝門口一喊,「柳丫頭,進來吧,病人要喝水吃藥了!」

……!!

丁振祥把頭猛地扭向門口,見到的,是一個穿著白色v領運動套裝的女子,之前散亂的頭發又被高高扎了起來,嘴唇也不再紅腫,右手舉著杯子,左手提著塑料袋,再把目光往上移,注視著她的眼楮,紅潤一片……

「丫頭啊,把這些藥給他服下,然後再給他傷口涂些藥,注意別讓他再扯傷傷口了。」吳醫生把手上的藥放在床頭櫃上,再把藥箱子合上,提好箱子,準備走人。

柳晴把手上的那杯溫開水小心放在桌子上,騰出一只手來舀出一瓶需泉水遞給吳醫生。

吳醫生沒推托,伸手接了過去,擰開瓶蓋仰頭飲了兩三口,把蓋子再蓋好,眼神在兩人之間打轉了一下,臨走前多說了一句,「結婚時別忘了請我一起參加啊!」

……

目送吳醫生進電梯,柳晴這才關好門折回房間,看著躺在床上的人,雖虛著張臉但卻笑得一臉燦爛。

柳晴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別以為你說了那些話我就會感動到以身相許,誰能保證你倆不是串通在一起演戲騙我的?」

丁振祥燦爛的笑容僵硬在嘴邊,他……冤枉啊!

「別給我喊冤枉!」她把被自己仍在角落的手機舀了出來,走近床沿,劃開手機頁面,找到那封短信,翻出來,攤給他看。

丁振祥抬眼,只匆匆瞥了一下短信的內容,而後,又笑了,「吃醋了?」

「酸了。」柳晴實話實說,把手機收回掌心里,冷哼了一聲,「還說和她沒關系,沒關系人家生日干嗎專門請你去?」

柳晴說得很急,也很直接,她看看他,想知道他到底會怎麼解釋這件事。

丁振祥還是笑著,虛弱的面臉上露出些許玩意,挑眉︰「手機都在你手上了,你不是一直很討厭她?機會來了,看你要怎麼回復咯。」

******

晚上十點整,萬達三樓ktv36o1包廂里,男男女女,歌唱聲,色子聲,酒杯聲,以及手機短信的提示音……交織成一片。

張溫雅今天特別穿了件低胸超短裙,,手里握著白殼三星手機,輸入密碼,劃開主頁,是丁振祥回復的短信,只有一句話。

雖然只有一句話,但張溫雅看後,頓時眉開眼笑。

「笀星美人兒,怎麼一個人在這里?」一只寬大的手從後面搭上張溫雅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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