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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童年趣事已惘然 大慈大悲度今生

()還是老時間老地方,豬肉大叔還在村里的時候,當時的酒鬼叔叔也經常會帶著阿杰前來關顧豬肉攤,只不過那是前幾年的春節前夕,趁著酒鬼叔叔不在,于是豬肉大叔就開始調侃著阿杰。

「阿杰啊,怎麼不見你阿爸出來呢?他不是喜歡喝酒嗎?這里有上等的豬頭肉可以叫他趕緊過來買啊…!」,只見大叔手正忙活著,隨手將幾塊肥肉殘渣丟在地上,恰好被老母狗撞見了,于是很快就被叼走了,其他幾條土狗見到這樣的情形,都迅速地過來搶食。

「…我阿爸一大早就出去了,不知道什麼什麼時候回來啊…?我阿母在家呢!」,此時的阿杰看上去有些難堪,磨蹭了幾下便轉身回家去了,老母狗已經將那些肥肉殘渣消滅掉了,還在剛才的位置上回味著。

大叔很生氣地大聲叱喝著周邊的幾條土狗,只見它們一下子就散開了,剛好經過幾只雞鴨,也被嚇得撲騰著翅膀,老母狗這回有些害怕,她眼睜睜地望著大叔,誰料大叔竟然猛地一垛腳,這回老母狗才奮力地跑了幾步,然後又回頭看了看,阿杰此時也在家門口呼喚著,于是老母狗終于徹底地離開了豬肉攤,朝著阿杰的方向奔去。

「嘟嘟…嘟嘟…」,大叔再次吹響了號角,小巷子里不再那麼熱鬧了,于是大叔便開動摩托車的引擎,朝著小賣部開過去。

小賣部還是和往常一樣,為了許多前來購買早點的村民,小賣部的老伴正坐在是石條抽著悠閑地抽著香煙,偶爾進去幾個村民叫喚著,他便起身忙碌著買賣。

「源生啊,這麼早就在門口站著…趕緊刷牙洗臉,待會吃些瘦肉和豬肝面線…」,源生回頭看著祖母這是也起來了,父親估計還在睡覺。

祖母準備好了掃把開始不停地打理著院子里的衛生,然後將關了一個晚上的雞鴨全都釋放出來透氣,那雞鴨都養的十分彪壯,家里每天都會有足夠的飼料喂養,一天吃上四五頓,那是其他農戶人家的雞鴨都求之不得的。

「這些菜鴨子長得真快,前幾個月剛買來的種苗,如今都這麼大了,春節那幾天,你哥哥也都會回家過年的,我和你阿母商量好了,到時候宰了全家人好好吃上一頓…呵呵!」,祖母一邊打掃著院子一邊很是會心地說到,源生在水池旁一邊刷牙一邊听著……

源生不知道祖母的話是否會傳到那些雞鴨的耳朵里,它們各自梳理著絨毛,時不時地撲騰著雙翅,歡快地吟唱著,在這寒冬的清晨,它們只懂得盡情地享受著陽光的柔和,哪里會擔憂死神的降臨。

「阿嬤…它們听不懂你說的話,你看它們一個晚上在子里呆著,一放出來就想著要吃飼料…」

「呵呵…這些養到現在的雞鴨,除了幾只是留種的,其他都是要在過節的時候殺掉的,這樣源生們就不用去外面花錢買了…」,祖母笑著說,于是又準備端起食槽添加飼料了,那些雞鴨不停地跟在她後面來回跳躍。

作為年輕時代的源生他們,還未真正體會人世間的愛恨情仇和生死離別,老一輩的倒是看得比較淡了些,或許是幾度輪回過後的情感變得不再那麼激烈,或許是人們常說的天命難違。

小學堂放寒假的這段時間,源生在家里過的還算是很滋潤的,除夕的前一天,阿蘭就將那幾只較肥的雞鴨殺掉了,看著碗里盛滿了它們的鮮血,心里還是有些感慨。

終于等到了除夕的那一天了,源生的哥哥也正好趕回家里過年,村里的小巷子里到處都是販賣年貨的村民,源生和祖母連同母親三人都擠在那里看熱鬧,哥哥又回到了父親的身邊幫忙。

這一天,幾乎所有的年輕人也都回到了村子里,個個都打扮的十分朝氣,女孩子家也都是姿色萬分的樣子,听說酒鬼叔叔前兩天就出院了,今天源生就看見他母親帶著小妹和阿杰在小巷子里買菜呢,小妹也打扮得特別漂亮,緊跟在她祖母的後面這里轉轉那里瞧瞧。

小巷子里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蔬菜和海鮮之類的,還有賣灌腸,特別誘人,那是源生比較喜歡的,平日里大家都不舍得買的,今天通通搶著要,真是挺有趣的。

源生看見小鳳手里提著好多東西,特別是那一大袋面粉,那是三嬸用來包餃子的,因為她是北方人。

大叔今天天也在小巷子里賣起了豬肉,祖母和阿蘭都有過去,源生和阿杰他們都不想去那里,他倒想著和阿杰會會面,不過他正忙著和一群小伙伴耍弄著玩具槍, 里啪啦的,在小巷子里來回奔跑著。

這里還其他賣豬肉的,都是隔壁村過來的,大叔今天顯得有些尷尬,不再像平日里那樣粗狂吆喝著,他賣的豬肉也比較少,閑著沒事的時候還跟小賣部的老板抽幾根香煙,拉拉家常。

大約過了一個多鐘頭,小巷子里的村民少了很多,商販們也都紛紛收攤走人了,這時候又有摩托車的聲音,還是那幾個年輕人,好想喝了些酒,只見它們有說有笑的,準備開車去兜風了,有幾個後座上還載有打扮的非常漂亮的女孩子,他們車速開得非常快,大叔還在小賣部里,只留下自己的豬肉攤還在小巷子里,祖母帶著小妹和阿杰在回家的路上踫巧遇見了,他們相互看了幾眼,老人的表情有些嚴肅。

大叔這時候也走了過來,笑呵呵地說道︰「年輕人,就是年輕人,這都帶女朋友回家過年了…」,只見其他的村民幾個也跟著在議論著,看著這些摩托車賽手似的風景,在源生的直覺里卻產生了不祥的預感,阿蘭告訴源生千萬別跟他們來往,那些都是已經不在學校里讀書的。

中午的時候,源生的祖母為家里煮了一大鍋米粉,里面放了許多雞鴨的內髒和血塊,放了些韭菜,聞起來特別香,她一直往家里三個孩子的碗里加餐,自己卻舍不得吃些,阿榮胃口也挺好的,他說很久都沒吃到這樣的大餐了,也許一年當中就有這麼一次,其實除夕之夜還有更好的大餐在等著源生他們。

午飯過後,院子大門有人在喊著阿蘭的名字,原來是小鳳和阿杰帶著些魚干和烤鴨肉過來了,小鳳說大伯一家人剛從縣里回來,帶了許多這樣的食品,想到源生他們家里應該沒有,就捎了些過來,讓源生感到很欣慰的是老母狗也跟了過來,她似乎也很開心的樣子,源生想很久都沒有親自喂她點什麼,于是毫不猶豫從餐桌上取些鴨肉丟給她,阿蘭和祖母都在一旁笑著說︰「應該給她家的狗也過上新年,呵呵…」,當時源生的哥哥也出來,看著小鳳和阿杰都長這麼大了,也都很高興地和他們聊上了幾句。

不過一會兒,阿榮就包了紅包給他們,小鳳有些害羞的樣子,她委婉地推挪著,阿蘭客氣地哄著她們說︰「阿伯紅包要給你們就收下吧…呵呵…以後要好好上學,像你大哥哥一樣將來有出息的…叫你叔叔別再喝酒了,有空還要去廟里拜拜…」,小鳳听著不時地怕打著阿杰的肩膀,然後姐弟倆人興致勃勃地和源生他們揮手告別了。

說到廟里,源生又想起阿公,大過年的,一個老人家不知道有沒有親人過來看他,不過傍晚的時候估計會有村里的人去廟里燒香的,到時候源生想到得去看看那里的情況。

那天正好是晴天,很少遇到過除夕這一天的天氣是萬里無雲的,如果是雨天,那將會是陰冷而又潮濕的。

源生家里準備許多貢品和紙金銀,還有幾大卷鞭炮,這些都是很村里的每家每戶一樣的。

「源生,準備一張桌子,待會要去廟里,就拿那張小的…!」,阿蘭這時候也都準備好了,一大籮筐的菜肴,加上手里提著些紙金銀和香火,還有一卷大鞭炮,于是他們很快就出發了。

源生的祖母說自己也要去村里的許多地方祭拜,包括祠堂和其他自家的宅基地。和她同行的還有阿杰他家的幾個老人,這樣也有個伴。

在通往廟宇的小路上,婦女們都會帶著小孩一同前往,三嬸也出現了,還有阿杰的伯母,小鳳也來了,阿杰很早就和幾個小伙伴跑到了廟里。

阿蘭和她們有說有笑地聊著自家準備的飯菜,源生和小鳳一樣手里提著小桌子,倆人感覺都比較輕松。

小鳳的母親給她買了一條新的裙子,今天下午就穿了出來,鞋子也是新的,阿杰好像也是,酒鬼叔叔和三嬸都很少外出,這回都是他家大伯出錢一起買回來的。

那年春節源生家里都沒有買什麼新衣裳,阿榮都說能穿就行,舊的也沒關系,其實他們一家人這一天穿的都是源生的姑媽親手為他們做的幾件新衣裳,不過外套都是家里本來就有的,一直放在衣櫃里,還有鞋子,都擱著好幾年了,平日里是不會去踫的,源生的姑媽還為兄弟倆織了一件新毛衣,穿在身上夠暖和的。

大榕樹底下早有人在那里放著鞭炮, 里啪啦的,紙金銀在爐塔里冒著青煙,估計我們都來得比較晚,剛來到廟宇門口,婦女們大多收拾好準備回家了。

「阿杰,你又要跟人打架…」,只見他正在和那群孩子們爭搶著玩具槍單,他們見大人們過來勸阻,才不約而同地散開來,源生發現阿杰被比他稍大的幾個孩子欺負,三嬸和小鳳的母親也都斥罵他們一頓,而後阿杰一個人得意地站在大榕樹底下撿起了一根木棍在那邊劃著。

「阿公…我阿母回來了…你看看!」,小鳳十分高興地拉著母親的手說著。

「哦,是美娟啊…過年了,你們一家也都回來圍爐了,來來…進來拜拜…」

阿公今天算讓看上去不是那麼有精神,也許是廟里一整天都比較忙碌,不過話說回來,阿公年紀也大了,頭發基本上也都發白了,大煙筒一直都是不離手的。

「阿公,你一個人在這里,我們在縣城里打工,都很少回來看看你,來…我這里有兩包香煙,拿去過個年…」,小鳳的母親應該也知道,阿公平常連最便宜的香煙都不買,總是從小賣部里要些散裝的煙草,那些品質都比較差,質地更是粗糙,不過阿公都抽了好幾十年了。

「呦…美娟你還專程帶這些回來,不要這麼客氣啦…我老人家抽不慣的…還是拿回去給家里人用,這大過年的,客人也比較多…」,阿公一臉嚴肅地說著,轉身回避了一下。

「我說阿公你怎麼這樣呢?也就兩包而已,你看我們都很少回來,今天好不容踫見…」

這時阿蘭也在一旁看著,她覺得應該有這個必要,給阿公帶點東西的。

「阿公,你就拿去吧,你看我都沒帶什麼東西給你,待會祭拜完後,也給你弄些家里做的菜…呵呵」,阿蘭跟阿公比較有話說,因為阿公年紀大了,遇到陰雨天氣,經常來源生家里拿些藥緩解病痛,阿蘭也都會很關照著。

只見阿公笑了笑,一時也招架不住我們幾個熱情地招待,于是便收下了兩盒香煙放在了茶幾上。然後幫著大家一起準備好祭拜的儀式。

源生和小鳳在大人的指導下應付著他們交與的任務,三嬸也將阿杰換了過來,手持香火拜了幾拜又跑到大榕樹地下玩耍。

等待儀式結束,大概還得等上半個鐘頭,源生見阿杰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那邊劃來劃去的,不由自主地走到他跟前,小鳳也跟過來了。

大榕樹枝繁葉茂的,時不時地調些枯黃的落葉,還有散不去的牛糞的味道,那是村里人養了幾頭水牛,農忙過後偶爾會牽到這里拴著。

源生很愜意地撫模著垂下來的長須,小鳳也很好奇地觀賞著,然後湊到阿杰的身旁看著他在畫些什麼。想不到阿杰還真有天賦的,竟然很熟練地畫出幾個人物的模樣,源生對繪畫這類的玩意也到有幾分感興趣,加上學校里也有進修這一部分的課程,于是也就心血來潮地跟著畫了起來。

「哇…阿杰,你看…人家畫了只老虎耶…」,小鳳看著源生的手藝很特別,在一旁興奮地叫著。

「嘿嘿…那不是老虎…看起來像一只貓…老虎要花很大的…哈哈哈…」,阿杰頓時樂得拽著姐姐的肩膀搖晃了幾下,小鳳連忙躲閃著,她怕阿杰將她新買的裙子弄髒,于是又躲遠了幾步,站在那里向阿杰做了一個鬼臉,又笑了笑。

「我畫的就是一只貓,是我家里養的那只老公貓…呵呵…」,于是源生又添了幾筆,靈感一突發,他想再畫上他家的那條老母狗。

「你看,我現在要畫一條土狗,是你家養的老母狗,和我家的老公貓一起有個伴…不會打架的…放心…」,這時我看著小鳳捂著嘴巴笑個不停,阿杰也在專注地看著。

「哇…好像啊…我也畫一只小的,我知道了,貓抓老鼠,我就畫一只老鼠!」,阿杰一邊叫著一邊很認真地畫了起來。

不過時間也不早了,源生他們也將要回去了,阿杰好像不怎麼會畫老鼠,他只是簡單湊合勾勒幾下,于是源生幫他添上幾筆,總算有個模樣,這樣真是很有趣,阿杰說不要擦掉,讓其他人又過來的時候也可以看到,就說是自己畫的,看著它神氣的樣子,小鳳都說他很會吹牛,只見姐弟倆又開始打鬧著。

阿杰平常都喜歡說話的,也許是從小就有這樣的性格,其實他和阿祥一樣,有著不愉快的童年,或許只有這份看是微不足道的情趣可以帶給他更多的美好時光,如果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希望大人們能多檢點自己的行為,多給他們的童年創造更多的幸福,那才是值得後來人所要奉承的意志。

時過不久,阿蘭和阿杰的家人也都在收拾著貢品,準備離開廟里了,大人們呼喊源生他們一起過去幫忙,阿公正在打點著村民留給他的菜肴,估計也要準備晚飯了,源生想阿公還是一個人守在廟里,在大年三十的晚上一個人孤獨地過著,心里有些觸動。

「阿杰…你阿母都準備要回家了,趕緊過來幫忙,有好吃的…」,只見阿公手里拿著幾個大紅隻果,他先給阿杰一個比較大的,然後又將另外塞給了源生和小鳳,源生看著阿公布滿皺紋的臉,看上去還是那麼慈祥。

「阿公,我們走了,明天來我們家吃飯喝酒,要來哦…」,源生回過頭跟他問候著,他站在廟宇的門口默默地看著我們,頓時令人有一種親切的感覺,片刻過後,阿公也就默不作聲地轉身走進了廟里,門口只彌留下大煙筒的青煙。

大伙走在路上,太陽也快落山了,眼前的景象還是那樣,只是心里一直充滿著過年的喜氣,那種感覺相信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會有。

這個時候總會見到來回奔馳的摩托車,那些都是剛在親戚朋友家吃飽喝足的人們,也都要趕回家團聚了,摩托車上坐的大部分是青年男女,有幾個都認識,這一天也真夠折騰的,他們家里應該也都挺忙的,只不過父母累了點,年輕人只要懂得享受就好。

這一天最不想見到的就是不愉快的事情,可偏偏還是發生在了這個時候,听說孩子王的家里又出事,不知道又是鬧哪一出,源生回到家中的時候,也有空閑的時間,于是祖母和阿蘭又站在大廳的窗戶旁,守候著村民即將展開的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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