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一……」輕輕的呼喚從身後傳來。
小一回頭不意外看到那張溫潤的臉，「穆穆。」
「在看什麼？」靳穆順著她剛才的方向看去，平靜的眸泛起了漣漪，很快又歸于平靜。
南宮泉和龐境炎……這下有趣了……看來計劃要稍稍改變了。
小一搖頭，不想牽扯更多的人，便指著那木窗道︰「穆穆，這窗子倒是特別呢。」
靳穆眼神微閃，卻沒有繼續追問。
「小一喜歡？」
「嗯，可以隔音。」小一戳了戳木格子中間那層光滑堅硬的材質。
俏皮的模樣讓靳穆失笑。
靳穆笑著說道，「回頭我讓人給小閣樓換上。」小閣樓是小一在靳府鎖住的地方，是一棟獨立的樓閣嗝。
「嗯。」小一頷首，眼里劃過一抹失落，在靳府的日子雖然要練功，但是生活卻是平靜安寧，如今，小閣樓人去樓空，她都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到那個地方。
于是，兩人很有默契的保持了沉默，心里各有所思。
「咚咚——」有人敲門。
「進來。」靳穆的嗓音永遠保持溫和優雅，讓人感到毫無距離，但是在他屬下看來卻暗藏著讓人畏懼的力量。
掌櫃的哈著腰進來，臉色畢恭畢敬，眼里的畏懼掩藏得很好，他手里拿著托盤，精致的碟子里裝著的點心正是杏仁佛手。
小一眸中閃光，淡然的表情也舒緩了些許，眸里的喜悅的光芒感染了屋里的兩人閘。
掌櫃因那絕美的容顏驚愣了半晌，最終在靳穆逐漸變冷的眸子里，將托盤放到桌子上便慌亂地退了下去，心里擔憂著，主人的女人，他竟然看呆了，希望主人不要懲罰他才好。
一盤子的杏仁佛手很快被消滅，靳穆坐在她對面，習慣性地要伸手拂去她嘴角的碎屑，像以前無數次那樣。
小一卻抿唇而笑，比他更快地擦拭了下嘴角。
她不能夠太依賴穆穆。
這個場景讓靳穆的心抽痛了一下，好像有什麼正在遠離他，本來屬于他的，而今握在了另外一個人手里。
就好像從來不曾屬于他，手中這種空虛感，讓他陌生。
他嘴角的笑不變，探回了手。
「軒轅陌怎麼會讓你出來？」他以為他會把她永遠囚禁在身邊才是。
「不知道。」小一蹙著眉搖頭，她是真的不知道。
而且，她說過不要侍衛不要丫鬟，他就真的放心地讓她一個人出了門，甚至，她繞著大街逛了幾圈都沒有發現暗中有人跟著。
不是她自負，以她的武功，若有人跟著，她定會知曉的。
靳穆心里難得出現疑惑，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麼。就這樣放心讓小一一個人出來，就不怕她發生意外或是進入更大的陰謀？
以他的縝密的心思，不會不知道小一身後隱藏的秘密才對。
拋開那個話題，靳穆笑著問道，「小一在辰王府可有照顧好自己？」
小一腦海里涌出某人充滿寵溺的眸子，清澈透亮的黑眸閃爍了一下，點頭。
「軒轅陌對我很好。」說完後發現不對勁，輕輕瞥了眼靳穆，見他淡淡的表情，才放了心。
「那小一的心還一如當初嗎？」他問，直直地鎖著她的眸，仿佛看進了她的心里。
當初……當初她是那麼堅決想要向軒轅陌報仇，為穆穆，為自己，也為她未出世的孩子，如今，很顯然，她動搖了這個念頭。
「穆穆，我好像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恨他。」甚至根本不恨他。她忽然說道，聲音有些急，最後一句並沒有說出來。
靳穆面不改色，但是內心洶涌澎湃的情緒卻無法得到壓抑。
他對自己說，這也是他猜到的一種結果不是麼，一切事情都沒有離開過他設定的軌道。
他抿了抿唇，神色不再溫和，而是帶上了慎重和無奈。
「小一，我會尊重你的選擇。」
「對不起，穆穆。」她需要時間來消化自己對軒轅陌的感情。
她知道，穆穆身上定是有著一個不為人知的故事，但是他從來不曾提及。
那定是埋藏得很深的痛吧，她想。
小一答應了軒轅陌要在午時回府，所以在房里呆了一會便離開了。
看著小一從房里出來，解語凝了她的背影許久，才進了房去。
「主人，尹未泯已經決定听從您的吩咐，不過，他似乎想要親自找小一一趟，估計這幾天會去辰王府。」
「別管他，只要他不破壞我的計劃便好。」靳穆听罷，淡淡地說，眸子一直望在別處。
「是，主人。」解語應著，杏眸出神地望著他的側臉。
「還有事麼？」靳穆警告地瞥她一眼。
解語心里一陣酸澀，搖頭，「解語告退。」
辰王府，南宮臨一直在軒轅陌面前晃悠，當他听到小落兒一個人出府，並且沒有帶任何人，甚至陌還沒有派人跟著的時候，訝然之極。
「陌，你竟然沒有派人跟著小落兒？」
「她的武功恢復了，不會出事。」軒轅陌安靜地看著案上一張精致的瓖邊硬質紙張，淡淡地應著。
「可是，陌，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就不怕小落兒這一出去，回來一不小心就要了你的命？」南宮臨無奈地撫額，陌是不是太過放縱小落兒了，如果……
「我說太子爺，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就研究一下眼前這紙張吧。」軒轅陌打斷了他的思緒，把那張紙以內力丟到他面前，難得說出一句那麼長的話。
南宮臨及時接住，不屑地瞄了眼，妖魅的鳳眸上挑，「這不是多倫國送來的信麼，這文字倒是奇怪……」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