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鬼醫和小天兩人很早便在書房等候軒轅陌,卻發現他遲遲沒有來。
兩人困惑不已,這些天,他們都是在書房等他,以方便觀察蠱蟲的狀況,如今卻是怎麼一回事?
小半個時辰後,兩人終于看到了軒轅陌的身影,只是他身邊此時卻黏著一個礙眼的人,雅瑪公主。
就是這個女人給主上下的蠱蟲,竟然還敢這般堂而皇之地出現在書房,真是讓人憤懣不已,如果可以真想剖開那女人,看看到底那蠱蟲長什麼樣。鬼醫狠狠地想著,表面上卻嚴肅地跟小天一同行了禮。
「嗯。」軒轅陌面無表情地看了兩人一眼,只是輕輕嗯了聲。擁著雅瑪公主坐到了鏤空椅背的暗紅木椅上,雅瑪公主倚在軒轅陌身上,唇角掛著媚笑,一時間嚴謹的書房變得痴纏起來。
「王爺,屬下有事稟告。」鬼醫說著的時候,瞟了一眼雅瑪公主,向軒轅陌示意有外人在場。
沒想到軒轅陌卻絲毫沒有避諱的意思,淡淡地道︰「如是說便是,雅兒不是外人。茆」
「王爺,可否讓草民一下脈?」小天搶先問了一句。
軒轅陌一揮手,「不用了,本王的身體無礙。」
這話一出,兩人心下一驚,齊齊抬頭看他,只見他依舊冷淡,眸里多了一抹不耐煩和不滿。
主上已經完全受到蠱蟲的控制了麼?!是他們來遲了。
小天不想鬼醫那般猶豫,直接便道,「王爺身上所中的蠱蟲來自于西域皇室,喚‘獨情蠱’是是西域先皇為留住自己心愛之人所喂養的蠱蟲,配與他們特釀的酒‘情惑’,便會引發蠱蟲,蠱蟲會瞬間侵蝕中了子蠱的那人的記憶,從而使得那人失去自己所愛之人的記憶,而愛上母蠱所在的人,這是書上所記載的內容,至今仍舊沒有一個人能夠解除這蠱蟲。」
「王爺,就是這個女人給你下的蠱!」鬼醫實在不願看到他心中猶如神一般的主上被眼前那奸詐的女人蒙蔽了心,提醒道蚊。
「陌,你要相信雅兒。」盈盈的寶藍色眸光射向軒轅陌,仿佛一下子便牽住了他的心。
「夠了,你們退下吧。」軒轅陌皺著眉,冷冷開聲,絲毫沒有責備雅瑪公主的意念。
小天暗嘆一口氣,右手扯了扯旁邊鬼醫的衣袖,兩人對視一眼,其中的無奈可想而知。
他們已經派人前往西域,調查關于蠱蟲的事,只是,這事還是暫時瞞著罷。
雅瑪公主斜睨了兩人一眼,嘴角微勾,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妖媚,此時染上了幾分得意和思量。這兩個人竟有本事查到那時她西域的皇室蠱蟲,還真有兩下子,不過,一切都太遲了。她也不允許在出現任何差錯。
「以後莫要再本王面前提那些有的沒的。」軒轅陌想了想,囑咐了一句。
「是,王爺。」
鬼醫和小天走出了書房後,並沒有回到藥房,而是往輕塵苑的方向行了去。
伊落很驚訝兩人的到來,煙兒趕緊倒茶招呼,許久沒有人來著院落了,如今倒是添了幾分熱鬧。
礙于煙兒在場,小天仍舊是一副痴兒模樣,鬼醫貼心地先給伊落把了脈,孩子很健康,但還是需要精心養胎,畢竟她的身體的毒素仍舊沒有解除。
煙兒被伊落打發去買藥,小天才不再裝瘋買傻。
「哈哈,小天裝起傻子來到還真是入木三分呢。」鬼醫沉重的心情被小天那痴兒模樣打破,不顧形象地笑起來,小天只是無奈地聳肩。其實,裝與不裝都一樣了,放在在書房,雅瑪公主在場,他也沒有裝傻。
伊落忽然想起靳穆昨晚跟她講的事,心下有些擔憂,「小天,靳穆似乎已經知道了你裝傻的事,以後還是要謹慎些,你父親的事…」伊落為難地皺眉,若是以前,她還可以求陌幫忙,如今她不過是眾人眼中被拋棄的人,還真的幫不了什麼了。
小天看出了她的心思,釋然地說,「王妃不必煩惱,靳穆還不敢怎麼樣,這事我會處理好的。」如此看來,日後真的也沒必要裝傻了。
伊落微微點頭,隨後裝作隨意地問道︰「他,怎樣了?」她知道兩人一直在為陌身上的蠱蟲煩惱,只是不知道現在如何了。
「王妃終是問到了王爺,」小天低眉收拾著藥箱,「王爺身上的蠱蟲似乎發生了變化,只是王爺不再相信我們,甚至對雅瑪公主言听計從,這不是什麼好苗頭。」
「據說,昨晚主上和雅瑪公主,同房了。」鬼醫觀察著伊落神情,說得小心翼翼。這是他們兩人走過來時听到的,那人正是雅瑪的貼身丫鬟,自然不會有假。
伊落放置在桌上的手,猛地一縮,掃過了一盞茶杯,瞬時,茶水飛濺,潔白的袖子染上了幾點暗黃,透過薄薄的衣衫沁入到了肌|膚,格外燙人。
小天眼疾手快,穩住了滾動的茶杯,才不至于摔破。
伊落怔怔地望著袖子上的污點,仿佛心里某個地方也被染上了污點,再也無法驅除那一塊陰暗。
一生一世一雙人,原來那只是她的永遠不可觸模的夢境。
她是他的妃,只是妃而已。
即便是知道他是中了蠱蟲,才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可是,她的心還是會痛,還是會空。
「王妃…」小天打斷了她的沉思。
「我們會想辦法讓主上恢復正常的,王妃莫要擔憂了。」鬼醫懊悔,剛才那件事本就不該跟她講的。兩人好不容易修成正果,不想卻還有那麼多的波折。主上的事恐怕要趕緊通知太子才行。
「我沒有那麼脆弱,只是辛苦你們了。」伊落抿出一個笑,本就白皙的臉色,如今更是蒼白。
「王妃,王妃——」還未進門,煙兒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听起來甚是著急,一進門便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