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晉洲郡守府內。
「恭喜郡守,郡守府庫的庫銀比去年增長了八成。」一個穿著官府的中年男人高興地向段如景稟報著喜訊。
段如景看著他搖了搖頭︰「張執守你覺得這有何可恭喜的?」
起王王上。張執守微微一愣,原以為郡守會很高興,沒想到卻看到的是他這副表情。
「國仇家恨都未報,庫銀再多又如何?再多的錢也養不到兵,隱忍五年卻也見不到半點報仇的希望。」段如景緊蹙著眉,背負著國仇家恨的他就算過得再好心里也不會安心,他的心里只剩仇恨。
「夫君忍了這麼些年了為何要說這樣的喪氣話,別說看不到希望,希望已經出現了。」側王妃跨進大堂銳利地看著段如景,不過才五年,他居然就沒了耐心!
段如景從坐位上站了起來,俊俏的臉上露出驚喜︰「詩詩你的意思是已經有消息了?」
任詩詩冷艷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絲許得意的笑容︰「我五年前種下的種子終于要花開結果了。」
段如景見她如此說,心急地問︰「她在哪?我們一定要搶在隴上雲之前找到她,這是我們現在唯一能對付隴上雲的方法。」
「夫君不必如此著急,我養在她體內的導蟲已經成熟了,只要巫術生效就能讓引蟲找到她。」任詩詩對他寬慰一笑,她也明白自己夫君心里有多著急。「五年我們都等了,不在乎多這麼幾天,等引蟲喂飽了定能找出王後娘娘。」
段如景高興地把任詩詩拉到高位上坐了下來贊嘆地說︰「多虧詩詩你五年前深謀遠慮,要不然我這郡守也是個沒有翅膀的鳥,怎麼也飛不起來。」
「夫君你廖贊了,詩詩也不過是嘗試著使了一離間之計,沒想到王後娘娘真的就信了。可能她對我的巫術深信不疑。我其實也沒想到那個殘冷的大王竟會如此衷情于王後娘娘。看來那具身子真的是別具魅力,竟讓你和大王都如此著迷。」任詩詩有些吃味地說,她知道夫君喜愛夜井桃,但做為一個側妃,頂多吃吃醋,但不會對夫君有何抱怨。
她在王後娘娘面前表現的厭惡不過是為了讓她信任她,能離間成功,讓王後娘娘逃宮而走,她也有些意外,而更讓她意外的是王後娘娘竟真的是大王的死穴!
為了不被發現,任詩詩在五年前最後一次見夜井桃早就在她身上下了巫蟲,但是是一個未成形的種子,所以即使隴上雲小心翼翼地把夜井桃檢查了一遍也未發現,導蟲經過五年已經成年並且要發情,他一定會向她手中的引蟲發生訊息要求交配。
引蟲和導蟲從養成起就是一對,不管多遠都能收到對方發出的訊號。這一次她們一定會在大王之前抓到王後娘娘。
段如景如畫的面容黯淡下來,垂下眼瞼低低地說︰「詩詩,人已不在,何必再提,徒增我傷悲。」
「對不起夫君,只要王後娘娘死去,夫君便可拿回桃妞的尸體。」任詩詩這麼說便不代表她大方,但是她高興的是夫君沒有喜歡上換了靈魂的桃妞,這就足夠了,她想一個死人而已,她不必介懷,反正現在夫君身邊就她一個妻子了。她終于成了正室。
大海彼岸的夜井桃完全不知道有暗涌開始朝她奔來。
而皇城里的隴上雲也得到了夜南訊息。
「大王,微臣也許大概知道王後娘娘的下落,她並未在瑾周國,而是在大海對面的大和國。」夜南肯定的說出自己的佔卜。五年了,感知盤竟然黯淡了五年,而在前天卻突然閃耀在東方的位置,瑾周國的東方只有一個大和國。
隴上雲激動地站了起來︰「能確定到她的具體位置?」這幾年在瑾周國找不到人,他也早就想過也許在大和國,于是派人去找過,但那畢竟是不是自己的地盤,總是無功而返。
「感知盤突然恢復了反應,找到具體位置可能有點困難,但是大概位置應該沒有問題。」
「本王要親自去。」等了這麼多年,他終于有了她的信息,一定要親自去把她帶回來,他有些興奮,又有些擔心,這麼長的時間了,妲姬會不會早已忘了自己,又或許愛上別的人。
不過無論如何,不管什麼方法他也要把她留在身邊,哪怕她怨恨自己一輩子,他也不要再受這般痛苦的相思之痛。他不知道如何愛人,但是他卻可以肯定妲姬走的時候是愛他的,她留下了他們的骨肉,一個女人不愛你,怎麼會在乎骨肉。
只是那個孩子還在嗎?有沒有健康的成長。想到這隴上雲內心滑過一絲內疚,如果他不考慮那麼多,不太在乎九命連的反噬,他和妲姬也許根本不會這樣,老天爺對他進了懲罰,但是這懲罰應該要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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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對面的南宮郡太宰寺內,轟轟鬧鬧地舉辦著大型酒宴,夜上花開坐在美艷的白晉樓身邊朝太宰乖巧地叫了聲︰「花開見過太宰大人。」
太宰大人模了模長長的白胡須呵呵地笑︰「早就听聞南宮郡有個最美蘿莉,今日一見果然是個小美人,老夫看得甚為喜歡,不知這小可愛是否有訂上婚事。」
「回太宰爺爺,花開還未訂上婚事,花開娘就花開一個女兒,實在舍不得這麼早就把花開訂給別人家。」白晉樓剛想回答,卻听夜上花開不著痕跡地拒絕了太宰的心思。
他是听聞太宰的小孫子今年已經十歲,平日里也經常會繞著開兒一起玩,若太宰開口,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拒絕,沒想到這丫頭自己把這難題給解決了。
真是人小鬼大,白晉樓模了模她的頭,給她眨了眨贊許的眼光。
「哦,原來如此,難怪听說府上拒絕了許多提親之人。」
白晉樓這才點了點頭︰「是的太宰大人,開兒的娘辛苦把她帶大,很舍不得這麼早就許人家,所以一直在抗拒,而且婚姻乃大事,還得開兒的爹同意。」
「白俠士和雪夫人都是瑾周國人,不知有沒有想過要帶蘿莉回瑾周國,老夫最近托人好不容易買通了船可以通關的大帆船,準備去瑾周國見識見識,可以帶你們一同回去。」
白晉樓站起來很恭敬地說︰「非常感謝太宰大人的相邀,我們也想回去,只是最近脂兒她身體有些抱恙不方便遠途航海,所以只能謝過太宰的美意了,但願下次還有這樣的機會。」
「既是這樣,老夫就下次再邀你們同行,還想讓你們給老夫領領路呢。」太宰對白晉樓是十分欣賞,對他的話並無過多懷疑……
夜上花開悄悄地瞥了一眼白晉樓,白哥哥說起謊來還真是臉不紅心不跳,明明是怕回去之後娘被爹搶了。她湊過去在白晉樓的耳邊說︰「你當著我的面說謊,下次我說謊就是你教的。」Pxxf。
白晉樓微皺著眉小聲求饒︰「我錯了我錯了,你就當剛剛什麼也沒看見,說謊不是好事,一定不能說謊,再說我也沒全說謊,你娘最近老是說頭暈,確實是有些不舒服。」
夜上花開朝他做了做鬼臉認真地吃起了壽司。娘和白哥哥不回去,她可就要自己一個人回去了,怎麼也得見一見那未見過面的爹,應該有些本事才會讓娘那麼念念不忘吧,而且如果她回到了爹那里,娘和白哥哥之間就沒了阻礙,應該可以放心在一起了。
爹得到她這個女兒,白哥哥得到娘,這樣應該公平了。
大人們喝著酒聊著天,夜上花開吃飽了坐了一會覺得無聊了,便向白晉樓說了聲到太宰寺四處走走。因為她功夫不錯,又有九命連護體,白晉樓也就放心她去了,只是叮囑她一刻鐘之後要回來,要不然不禮貌。
夜上花開剛走出大殿,就听到角落里有兩個聲音在小聲地議論︰「那個就是大家所說的那個會控制煙霧的小女孩?」
「是啊,不但會控制煙霧,她的脖子處還塊莫名其妙的青痕,長得又那麼標致,真不知道是不是個妖孽。」
「誰知道呢,你看她們那一家,不是夫妻的兩人住在一起,還帶了個孩子,也不怕別人閑言碎語的還到處張揚,也就是太宰喜歡他們。」
「真是夠傷風敗俗的,她們還自我感覺良好,听說那雪夫人是夫君的孩子與白公子私奔到我們大和國,兩人早就睡一起了,只是怕給這孩子造成不好的影響,所以一直瞞著,也不想想大家的眼楮都是雪亮的,當真以為沒人知道他們這些丑事。」
夜上花開慢慢地移了過去,突然跳到兩個議論的婦女面前︰「唉呀,兩位大媽對我們家如此關心啊,連我們家那點丑事都讓你們知道了,你們說花開是殺你們滅口呢還是殺你們滅口呢?」
「你……你……」兩個逞口舌之快的婦人被她突然的出現嚇了一大跳,指著她半天說不出話來,臉上流露出害怕,雖然她只是個四歲大的孩子,可是全南宮郡的人都知道她有多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