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妲姬,你只有活著才是王後,你若離去,本王立刻讓玲瓶做王後,你堅持啊,你給本王堅持啊。」隴上雲用力地搖晃著閉上眼毫無生氣的夜井桃,流下了滾燙的淚水。
被復覺風解開穴道的夫柏顏執起夜井桃的手腕焦急地說︰「大王,娘娘還有最後一口氣,冽箭已進入五髒六腑,需要趕緊把王後娘娘送去冰窖里,快,大王,晚了就來不及了。」
隴上雲立即反應過來,抱起夜井桃狠戾地對著底下早已驚慌不已的人群說︰「妲姬若有意外,所有的後宮嬪妃準備好一起陪葬。」
隴上雲說完,迅速地抱著夜井桃飛往宮庭冷藏冰塊的冰窖。復覺風扣著夫柏顏跟在其後,王燁華跪坐在地上沉痛地呼吸著,蘇城清二傷感地搖著頭︰「怎麼會這樣,為了防止萬一,大王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為什麼還會出現這事。」
「我一定會找出傷害王後娘娘的人。」王燁華閉上眼咽下在眼淚,站了起來,如果傷害她的是自己的父親,他該怎麼辦。蘇城清二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只能等待,風侍衛抓到了刺客,我們去處理下。」Pxxf。
集靈台下已經慌亂成一片,所有的嬪妃都花容失色,大王竟然要她們所有的人都給王後娘娘陪葬,他是不是瘋了。可就算是他瘋了,他也絕對有權利這樣做,嬪妃們個個害怕自己被殉葬,有些已經忍不住對霽華和魅姬說︰「如若是你們兩位娘娘做的,拜托把解藥交出來,怎麼能忍心害大家都一起死。」
王霽華和蕭魅盈也早已被嚇得害怕,卻仍鎮定地說︰「關本宮何事。」心里卻害怕地想,會不會是自己父親派人干的,誰也沒料到隴上雲會瘋了似的下這種命令。
這種狀況讓長生殿的所有人都高興不起來,嬪妃里有多數是文武百官的人,大王這一碗端的計使得真夠狠。可是在長生殿的某處陰暗的角落里,有一個人卻揚起了得意的笑,都死了好,後宮將是她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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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也也下。離皇城最近的西苑冰窖里,夜井桃躺在巨大的冰床之上,冰窖在地下三米處,全是冬天存進來的大塊冰,在這嚴熱的夏天,冰窖里卻冷得人哆嗦。
「大王,你先到一邊,微臣要給娘娘施針保住她這一口氣。」夫柏顏一改平時溫文的態度,把不願放手的隴上雲擠到一邊。
隴上雲蒼白著臉站在一邊,復覺風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保住氣就有希望,大王別太難過。」
「風,本王絕對不能失去妲姬,不管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沒了她什麼都完了,你應該明白。」隴上雲緊捂著胸口,胸口又開始悶著疼起來。但他卻咬著牙堅持著。
復覺風怎會不知他的害怕,拋開感情不說,王後娘娘是唯一能治愈大王九命連反噬的人,為了得到她舉兵侵入南晉國才搶來,何況現在大王對王後娘娘疼到骨子里,不只是大王害怕,他也害怕,只願娘娘能活下來,就算要他的生命換他也願意。
夫柏顏哆嗦著扎針,生怕把穴位給扎偏差,冷,冰窖里太冷了,費了好一翻功夫終于把毒性的蔓延控制下來,在冰冷的冰窖里還能出滿頭大汗,他可是第一次經歷。
夫柏顏大松一口氣,還未來得急轉身稟報,隴上雲已經先一步探夜井桃的鼻息,感覺到那絲極微的溫熱氣息,緊繃的神經終于得了一口緩解,跌坐在冰床旁邊拍著悶疼的胸口問︰「該怎麼辦?」
「回大王,冰窖極寒的地方可以延緩毒性的擴散,可是王後娘娘的毒性早已深入五髒六腑,現在多半是靠娘娘的意志支撐著,三天之內找不到解毒的方法也許就……」
「不要說了,三天之內一定要給本王找到解藥。」夫柏顏的話還未說完,隴上雲抬起手制止了他,他不想听到那幾個字,永遠不要。
夫柏顏張了張嘴,又合上,想著應不應該告訴大王。
隴上雲撫模著夜井桃的臉頰仿佛腦後長了眼地說︰「有什麼直說。」
「大王,這冽箭之毒沒有任何解藥。」夫柏顏一口氣說了出來。
隴上雲回過頭來懾人的看著他︰「你的意思是妲姬根本不可能救活。」
夫柏顏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就如大王的九命連一樣,沒有解藥,但未必沒有其他的解毒方法,只是只有三天的時間,微臣希望大王有心理準備,切莫太過傷心。」
「傳本王令下去,誰能解妲姬的毒,本王可以答應他任何請求。哪怕是要本王的江山」隴上雲毫不猶豫地說,他沒法想像沒有妲姬的日子,昨晚的烏龍失蹤已經讓他受夠了。
妲姬經歷了這麼多次生死都堅強的活了下來,這一次也一定要平安無事,就算你的魂飛走也好,只要活著本王一定可以找到的。隴上雲突然想到了妲姬的魂是可以離開肉本的,激動地說︰「傳夜南進宮,萬一妲姬不行,就把她魂轉移到別處。」
「沒用的,大王,王後娘娘這次受傷的就是魂魄,並且一魂只能配一體,就算轉到別的**也不過延長幾天時間而已」夫柏顏殘忍地打斷隴上雲念頭,他不想看到大王抱著大希望最後失望,他的心里沒有半點把握王後娘娘能活下來。
「柏顏,本王不允許你說任何對妲姬不利的言語,就算是延長幾天,也有更多的可能性,查一下有這種冽箭毒藥的人的情況,看買賣給了誰,抓制藥的人來見本王。風,你快去辦。」
「是,大王。」復覺風領了令走出冰窖。夫柏顏被隴上雲的語氣給威懾得沉默起來,現在的大王是滿身荊棘的,誰要說一句王後娘娘的不好的話,他就會刺向誰,連他和風也不會例外。
「大王需要找人來幫王後娘娘松動肌肉,否則肌肉凍僵血液無法流動會……」夫柏顏冷得直打哆嗦。
「你回皇城把妲姬身邊的那幾個貼身宮婢醫好,帶過來伺候妲姬。」隴上雲伸出修長的手指撫掉凝結在夜井桃眉毛上的小冰晶,俯輕輕地吻著夜井桃冰冷的烏唇,妲姬,你放心,本王一定會讓傷你的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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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離言山的官道上,一輛馬車在官道上奔馳著。夜來瘋本來眯著打盹的眼楮忽然張開低聲地說︰「師父,那不是師妹的師妹出事了。」
「嗯。」夜南看著窗外的漆黑的夜景,今天星月慘淡,注定是個凶兆之日。
「我們要返回皇城嗎?」
「大王應該會來傳旨,但是不用我們回去,這一次只是小危難,會有人幫忙著渡過。」夜南雖然嘴里是這樣說,可額頭去擰結在一起,夜來瘋掀開馬車的珠簾看了下被烏雲遮密的月華擔憂地說︰「這只是剛開始吧。」
「這一次是導火線,以後的大難都是因為這一次而來。」夜南幽幽地說,他雖能知天象卻無法改變天象。
「要提醒一下那個瑾周王嗎?」夜來瘋轉過頭來問師父。
「提醒也沒用,該來的總會來,桃妞那身子的命運便是如此,有時候為師真的很感謝她能替桃妞承擔了這一切。」夜南面色凝重,不久天下格局又會動亂,可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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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榜發下去,條件十分誘人,卻沒有任何人敢接單,因為冽箭的毒全天下人都知道根本無解,這是一種制出來就要致人死地毫無還生機會的毒藥,世上僅有五瓶。
時間一分一秒的在過去,隴上雲已經一天一夜沒有睡覺,站在冰窖里隴上雲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就算擁有全天下也沒用,當一個人有了不能失去的東西,才會發現,擁有得再多也不能承受這份失去。
他該怎麼辦,隴上雲站在冰床前看著夜井桃那張愈加慘白的臉,感覺自己要瘋了。
「大王,去睡會吧。」復覺風關心地說,大王整天都守在這冰窖里,雖然穿著冬季厚實的衣物,但不休息可不行,何況他還一直抗著胸痙的痛苦。
「風,本王完全睡不著,眼瞼不敢閉上一下,本王擁有這麼多,可只能任憑妲姬躺在這冰寒地凍的地方束手無策,這種感覺很痛苦,已經纏了本王一天了,痛苦得好累,累得本王快要瘋了。」隴上雲把夜井桃抱起來放在懷里緊緊地擁吻著。
現在就算他願意用天下換,也有可能換不來妲姬的生命,三天的時間太短太短了,他很後悔昨晚在法台上就應該堅決地替妲姬吸出毒液,哪怕是自己死也比現在來得痛快,這種揪著心的擔心和害怕讓他撐得好累,好想也就此倒下陪著妲姬一起去,那樣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大王!」就在這時,顧西蟬狂奔著下了冰窖︰「大王,行刺的刺客招出了可以解冽箭的方法。」
「什麼方法?」陷入絕望的隴上雲終于見到了一絲曙光。
「以毒功毒,用絕頂毒藥綠母涂在王後娘娘的傷口,可以解了冽箭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