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夜井桃不听他的話,隴上雲伸出一只掌把她給吸了過去,你妹的,這掌不但能隔空打人,還能隔空取人。夜井桃跌進隴上雲的懷里,卻听到隴上雲悶哼一聲,臉色表情痛苦。
這是夜井桃從未見過的,她有些心驚,擔心地問︰「大王怎麼了?」
然後她見到隴上雲的胸口流出殷紅的鮮血來,印染了胸前絲綢的面料。夜井桃大叫︰「風,快叫御醫來。這是怎麼回事。」夜井桃想也不想地扒開他的袍子,看到一條條觸目驚心的刀痕,其中那兩條正滲出血來。
夜井桃捂住嘴想要離開他的身子,怕再踫到他出更多的血,可是隴上雲卻一只手緊扣著她,讓她動彈不得。
「大王!」夜井桃不解地看著隴上雲恢復了平靜的面容。原來昨晚自己做的夢是真的,他只是裝做沒事,這麼多的鋒利的刀傷哪兒來的,他武功高,又有復覺風保護,誰能把他傷成這樣?
「別動。」隴上雲淡定地看了他一眼。復覺風暗嘆一口氣走了過來,從腰間掏出藥瓶遞給夜井桃︰「你來。」明知不能動真氣,還使用掌風,大王真是讓他有些無語。出子子王。
夜井桃狐疑地接過小白瓶︰「這個是止血的?」她拉開塞聞了聞,一股濃烈的藥味,反正復覺風應該不會害隴上雲,夜井桃睜大著眼楮,小心翼翼地把藥粉灑在隴上雲的傷口,明顯感覺到隴上雲胸膛的肌肉在僵硬顫抖,估計這藥粉灑上去也不好受。
夜井桃灑一下,就感覺隴上雲顫抖一下,夜井桃沉著氣,長痛不如短痛,一口氣把藥粉灑了過去,听到隴上雲憋著的痛苦悶聲,夜井桃嚇得把藥瓶扔到地上。
復覺風趕緊撿了起來︰「這藥粉沒有多余的,不能浪費。」
夜井桃穩定著情緒低頭道歉︰「對不起。」能讓復覺風緊張的東西必定是很重要的東西,她抬起眼看著隴上雲疑惑的問︰「誰敢把大王傷著這樣?」
隴上雲深邃的眼楮看著她幽幽地說︰「你。」
夜井桃心兒一抖,驚恐地說︰「奴婢哪有這樣的本事,大王你別嚇奴婢。」
「如果你在,大王就不用受這麼痛苦。」復覺風站在一旁冷冷的開口。
「什麼意思?」夜井桃看著隴上雲,可能因為身體的痛苦,他的俊顏之上沒了往日的冷漠。
「該死的,本王也不知道什麼意思!總之你給本王趕緊滾回妲姬身上去。」隴上雲突然狂躁起來,沖著夜井桃大聲吼。夜井桃嚇得捂住了耳朵,媽的,這人的變態果然升級了!
這話很明顯,他已經確定自己是妲姬了,他從哪知道的這事,還是說他從一開始就懷疑了?這人智商真的超兩百了。
「你吼什麼吼啊,等下血又流出來了,你他媽真以為自己是金軀!你知不知道給你上藥也是煎熬!」夜井桃捂著耳朵沖著隴上雲吼了回去。
夜南和煙凡塵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隴上雲一手扣著夜井桃的腰,兩眼瞪著夜井桃,而夜井桃正朝著隴大王大聲吼。
煙凡塵高興地跑了過去︰「妹子,妹子,你終于出現了,你再不出現,隴大王就要死了。」
他這話引得隴上雲一記白眼,臉上有些掛不住面子的尷尬。夜井桃嘴角抽了抽,他們到底是怎麼確定自己是妲姬的,如果是夜南說的,那也不對,夜南直到現在才見到她。
夜井桃好奇地看著夜南,沒有想象中的一副高深目測,只是一個長得俊朗的中年男人,多了幾分仙風道骨。
夜南也看著她,那眼神里絲毫沒有驚慌和害怕,是自己的桃妞完全不具備的,大王是何等精明的人,自然會懷疑。失憶不可能人的性子都完全變了。
「要看多久?」兩人的對視讓隴上雲很不爽地開口,他可不確定他倆是父女。
「草民知罪,草民一時見到女兒丟失的魂有時感嘆不可思議而失神,草民也是第一次遇見此等現象。」夜南立即移開眼去,低頭認錯。
「什麼女兒丟失的魂,是你女兒把我給趕走的!」夜井桃掙月兌隴上雲的懷抱,站了起來很郁悶地看著夜南,他的話讓她極其不爽,她就知道他會站在他女兒那邊。
「你只是被嚇走的,不是趕走的,請盡快回到那身軀上去。「夜南抬起頭帶著乞求地看著她,眼神里發出先不要亂說的求助。
夜井桃想了想,以後他就是她父親,還是先暗地里听听他怎麼說。
「要怎麼回?」夜井桃配合著他問道。
「草民會施咒術讓你回到原身,不過施術之時需要安靜,外人不得在場。還請大王允許。」夜南看了看隴上雲胸膛上的刀痕,那干涸在刀痕口上的鮮血讓他聞到了一股邪惡的味道。
「大王這傷……是否邪功所致?」夜南疑惑地問。
隴上雲面無表情地拉上自己的袍子,冷冷地說︰「果然是夜王,不過瞧見點傷口就能看出來。」
夜南知曉他不願說,便低下頭說︰「大王過獎。由于妲姬娘娘現在身子過于虛弱,這部魂回體最好在妲姬娘娘身子稍微穩定之後。」
「給她吃續靈丸,保管她一個時辰身子變強壯。」隴上雲無所謂地說,經過昨晚的再次痛苦,他已經不能等了,他要盡快解決掉九命連的反噬效果。
「既然丟失的魂已經找到,大王何需這麼著急,身子如若有問題只怕召魂之時出錯,那將是無法挽回的。」夜南說的是實話,他現在怕的是桃妞自己不願走,那麼召魂就會大亂,害人害己。他必須有時間去勸桃妞,而這勸必須要這個原魂去,只有她的允諾才會讓桃妞甘願離去。
因為桃妞始終掛心的是段王,就連他這個爹也不及段王。
「要多久?」隴上雲想了想問。
「最多兩天,草民這兩天好好調理一下妲姬娘娘的生命感知力。只要稍強一點,能讓感知盤識別便可。還需要丟失的魂去見一見原體,多熟悉,那麼便可很好融和,所以請大王允許草民帶這位姑娘去見妲姬娘娘。」
隴上雲「嗯」了聲,沒有反對。
看著夜井桃跟著夜南出了臻宮,隴上雲陷入沉思。煙凡塵在旁笑著說︰「隴大王這次也算因禍得福。」
「何來福?」隴上雲白眼地看著他。他從痛苦中醒過來,看到自己還是如以往一樣受盡折磨時,內心是多麼的失落,失敗了,兩體未能結合,因為他抗拒,他為什麼抗拒,他也不知道,他壓根沒有意識,是潛意識的自己在抗拒。
「福就是你知道你離不開那個人了。你要的不是身子,你要的是人。不過走了一部分靈魂你就如此抗拒,你這麼著急的想讓丟失的魂回去是為了什麼,你有沒有想過,經過了三次了,就算你被噬心咒控著,也應該明白這是什麼原因,你喜歡她,要的也是她。」煙凡塵嘻笑著說,是時候隴大王看清一切了。
「自己好好想想,我功德圓滿,等一切回位,我要陪我家小蓓雲游四海,你的事就不再用我操心了。」煙凡塵一臉輕松,因為跪著求饒的回來,什麼事都變得簡單了。
他們為什麼能確定跪著求饒就是妲姬走失的魂,因為痛苦不堪的隴上雲在听到跪著求饒回來了的時候奇跡般的全身傷口都停止了流血,如果跪著求饒不是原魂,怎麼會帶給隴上雲如此大的異常,只有歷法上認定的那個王後才會有如此的本事。
他們原以為歷法上說的是這個人擁有的靈性身子,直到昨晚煙凡塵連夜找顧圓大師說明情況之後,他們才得出一個結論,歷法指的不是身子,是靈魂。這個可以牽動大王的靈魂,才是瑾周國未來的希望。
「如果真如你所說,為何本王的噬心咒對妲姬沒有反應了,如果喜歡,噬心咒會反噬才對。」隴上雲也許是個淡漠的人,但是他不是個愚蠢的人,自己的心里是怎麼想的,他其實非常明白,自己為何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對妲姬包容,又為何會對一只鳥一個侍婢有興趣,都緣于那一個魂。
不需要任何漂亮光鮮的身子就能吸引到他的注意力,這是極其危險的事情,可是他卻知道自己樂在其中,可是要他承認自己喜歡一個女人,他怎麼也辦不到。
他想過這一輩子就這樣無欲無求的無聊地過著,突然生命中多了一個掛心的人,這讓他有些彷徨。Pxxf。
「別以噬心咒來定你自己,大王你的心是你自己的,別被噬心咒困住。」煙凡塵真誠地說︰「你喜歡她,這是事實,別再抗拒,老天不會給你更多的機會,我還是那句話,要懂得珍惜。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但我相信你能做到。」
他能做到嗎?被一個女人控制著心情,為她喜為她怒,甘願為她犧牲自己,這種陌生的情感怎麼會找上他。
隴上雲站了起來,他如果真的放開心去喜歡她的話,會不會像染娘娘一樣,最後落得仇恨收場。不管是政治還是感情上他都輸不起,他只能是最強大的王,感情會讓他變得膽怯,懦弱。但他內心有個聲音告訴他,他該去嘗試,他是如此地渴望感情。
煙凡塵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隴大王你也不用這麼苦惱,感情這種事,自然而然就會了,不需要學習,也不需要特地為之,漸漸地你會發現你對她越來越包容,她笑你笑,她哭你哭,她撒野你善後,你只需要乖乖地接受這份來自內心的感受就行了。」
「你對愈小蓓也是這樣?」隴上雲看著他疑惑地問。
「不一樣,我對小蓓和對姬妲妹子一樣,是疼愛,不是情愛。她心里只有蕭幸興,可蕭幸興把她傷得太深了,說來都是因為我們派她去離間蕭幸興惹的禍,所以我只能對她好。」煙凡塵聳了聳肩,又感嘆地說。
「那你說的也不過紙上談兵。」隴上雲欠扁地說。
「喂,隴大王,你當我煙公子在江湖上是白混的,看過多少愛恨情仇,連這事都不懂,我還混什麼。」煙凡塵被鄙視得很不爽。
「本王覺得你對愈小蓓絕非是疼愛,旁觀者清,你能說這麼多,卻不懂自己。」隴上雲白了他一眼,他雖然不懂什麼情愛,但是也能看出煙凡塵對愈小蓓絕非他所說光只是疼愛。
「喂,現在怎麼變成你來教導我了,你能懂什麼啊。」煙凡塵不以為意,他才不信隴雲這感情白痴的話。
「我至少懂得自己喜歡的一定要留在身邊。傷害我喜歡的一定會付出代價。」隴上雲抬起頭很認真地看著他說,就算失去多少次,就算不知道那就是所謂的喜歡,但他每次都會堅持把她找回來,每次會讓傷害她的人以死謝罪。
「好吧,你贏了,你現在懂得控制自己心了,就開始狂妄了。」煙凡塵拍拍氣沖沖走了,隴大王以後肯定是個妻奴,他要教導妹子如何看管他。
第一步,就是要把他的後宮給廢了,大王憑什麼就能擁有那麼多女人。讓那些該死的權利結合見鬼去吧。其實隴上雲能看清楚自己他是最高興的,他這一輩子啊活到現在,最心疼的就是隴大王,他能幸福,他才能去放手找尋自己的幸福,否則他真會被他拖一輩子。
「大王,煙凡塵怎麼氣沖沖地走了。」復覺風不解地問,對于感情他才是真正的完全白痴。
「被本王說中心事。」隴上雲淺笑,煙凡塵懂得教導別人,自己的事卻死不承認。看他能撐到什麼時候。可是愈小蓓與蕭幸興該怎麼辦,莫胡來會不會因此受到傷害?
煙凡塵是他這一生極其重要的人,誰傷害他,他都會不惜代價討回來,愈小蓓最好清楚這一點。隴上雲根本不知道愛不是威迫就能得到的,從這一點看,他還極需要開發。
夜井桃能擔起大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