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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一個喜歡隨便跟人表達情緒的男人,哪怕是現在與他最親近的自己,可他似乎什麼事情都只喜歡藏在心里,哪怕心里的一點小事都不願意與她分擔。

這一年里,無論她怎麼挑逗,他在她的面前就是硬不起來。漫長的時間折磨她已經要開始懷疑他不行,想要勸他去看看醫生,可他自己就是醫生,她仰仗著他過更好的生活,有些傷人的話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出口。

看到容光煥發又美麗更甚從前的孟伊蕊,她自是氣不打一處來。

見前者要走,她趕忙快步跟上,「這一年多你一定過得很痛快吧!看你現在這樣我都覺得好笑,外頭估計沒幾個人曉得你結過婚又離過婚吧?可是我就跟你完全不一樣,我坐紀太太的位置比你要合適得多了!晨睿愛我,還有我們的軍軍,對了,軍軍你一定沒有見過吧!是我跟他的兒子,長得可漂亮了!所以到現在我都記著你的成全,要是沒有你,我們也不好生活得這麼幸福這麼開心啊!」

「說完了嗎?」孟伊蕊站定側頭,看著她微笑,「你的幸福與開心跟我有什麼關系呢?如果真的這麼幸福,你用得著跟我強調嗎?」

沈伊夏咬了牙,直覺現在看到的這小姑娘已經不是個好對付的主,「總之我告訴你了孟伊蕊,做人至少得有點起碼的廉恥!是晨睿不要你!是他要跟你離婚!我勸你最好有那麼點自覺,別做無謂的事情!」

孟伊蕊皺了眉,「這句話我認為在理,可是……現在是你老公要爬上我的床,我也無奈得很。」跟可可都。

「你說什麼?!」一句話驚起千層浪,沈伊夏的面色霎時一片慘白,「不可能!晨睿他愛的人是我!」

「我也這麼認為!」孟伊蕊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湊上前來到她耳邊,「可能你的卵巢保養真的沒有什麼效果,他還是更喜歡我的,你說,這可怎麼辦啊?」

沈伊夏怒極了揚手打人,剛抬起手就被孟伊蕊抓了個正著,緊接著反手就是一記巴掌。

「啪」的一聲巴掌聲在整間會所的門口都清晰起來,先前同沈伊夏在一起的那幾名富太太更是一驚,慌忙想要上前看個究竟,了又怕惹禍上身,都是站在一旁看熱鬧的人多。

現場安靜不過幾秒。

「你打我?!」捂著臉頰的沈伊夏的側頭,滿目的紅與怒,看著孟伊蕊的模樣簡直恨不能將她生吞活剝了。

也就這說話的當頭,孟伊蕊反手又是一記巴掌。

短時間之內的兩記巴掌,當真讓整個場面瞬間安靜得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孟伊蕊打完了沈伊夏,掏出手機就開始打電話。

她的電話還沒有接通,模樣卻是對著沈伊夏的,「忘了跟你說了,我現在脾氣不好,誰惹我我打誰,真是對不住了!」

「孟伊蕊你是不是瘋了!」沈伊夏叫囂著又要顧念著自己上流社會太太的身份,側頭對著會所里的其他人大喊︰「你們是不是瞎了啊?保安!快點叫保安!這里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啊?怎麼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敢放進來!」

會所里頭已經有保安開始朝這邊靠近了,孟伊蕊拽在手里的電話接通,她直接進入正題,「晨睿,怎麼辦?我闖禍了!」

那頭正在叫囂的沈伊夏在听到「晨睿」兩個字時,明顯就是一怔。

那頭的紀晨睿似乎正在交代幾個實習醫生如何給病人做腦部檢查,接到她的電話走到長廊上,這才問她︰「什麼事情?」

孟伊蕊對著沈伊夏的方向笑了笑,一派沒事的模樣,「我打了你老婆!而且是兩巴掌!」

******

紀晨睿趕到電話里所說的地址時,就在會所單獨為這次事件騰出來的一間VIP休息室里,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旁邊一臉委屈的沈伊夏,和坐在另外一邊面無表情的孟伊蕊。

沈伊夏看到休息室的門開了,望著紀晨睿的方向趕忙抬手揩了下眼楮,嬌滴滴一聲「晨睿……」听得坐在對面的孟伊蕊都快吐了。

他听到了那小女人冷哼的聲音,哼完了她看也不去看他,低頭「噠噠」跟什麼人發著短信,一點要搭理他的意思都沒有,甚至抬頭打聲招呼的情緒都無。

他看著她的方向心就會不自覺地攪擰。

他跟她這麼多天的情分,在床上越是熱情,在生活中她對他就越冷。這種忽冷忽熱的情緒他自己都快琢磨不定。他喜歡她為他呼吸,喜歡看見她因為他而潮紅了臉。情動的時候他也有逼她說過喜歡,她在愈發迷亂的情緒里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敢做,但那哪一樣的情緒都不是現在這種。

她完全不甚在意兩個人之間比任何人都親密的關系。

她說過,他不是她的唯一。

所以她恣意跟他上著床,又恣意對他冷淡得要死。

她與他下了床就各奔東西。她與他下了床,就沒有任何關系。

沈伊夏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他好像一句都沒有听清。

他一副心思看著面無表情的她發完短信,又看著她起身沖他微笑,「怎麼樣,紀先生,要不要幫你太太把那兩巴掌打回來?來!」她大無畏湊臉到他跟前的模樣,還有她人前喚他「紀先生」三個字都讓他疼。

疼得太多整個神經都有些麻木,他听到自己聲音的顫抖︰「為什麼要打人?」

「因為腦殘!」她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想起曾經的某個時候,高曦說起過她的腦殘。

「我們就不能好好說話?」

「我們不就在好好說話嗎?其實你現在完全不用糾結,我把臉頰都獻給你了,來,只要兩巴掌,你打吧!打了以後,從此我們老死不相往來!」

他忍不住一把箍住她下頜,雙眸死死盯住她眼楮,「我說過,只要你乖乖听話……」

「可我一直都不喜歡听話!我也不喜歡這樣當你的情人!你太太可能還不知道吧!這些天你都跟我一起,咱們不是接吻就是做/愛,你一定沒有告訴過她吧!」

他狠一動手,想要捂住她的嘴都已是來不及。

她不大不小的聲音正好讓包間里的三個人都听得到。

本來哭得淚涕交加的沈伊夏一怔,猛然側頭望著擋在自己身前的男人。

紀晨睿箍著孟伊蕊下頜的動作更緊了幾分,模樣都像是要嗜出血來。

孟伊蕊似乎嫌這把火燒得還不夠大,繼續火上澆油︰「而且我還拍了我們兩個上/床時的視頻,誰不相信誰拿去看啊!尤其是你那個寶貝到極點的太太,自己不是覺得自己很了不起麼,那拿去看啊!看個夠啊!」

「我不相信!」沈伊夏疾吼一聲,這一年多以來紀晨睿都是不行,怎麼可能還會跟面前這個女人做了那樣的事情。

她慌忙去奪孟伊蕊手上的手機,紀晨睿想要伸手去搶已經來不及,就見沈伊夏盯著手機屏幕不過一會,就淚濕了眼楮。

她一哭紀晨睿就有些內疚得情緒,趕忙松開了箍住孟伊蕊的大手,轉身去搶沈伊夏手中的手機。

也就是這當口,孟伊蕊面無表情推開他的大手就往休息室的大門口奔。

他明明是要伸手去撈手機,可是看著她從他的眼角余光里消失,他還是受不了地沖上前從身後抱住她的腰,「你去哪里?」

孟伊蕊本來想就趁這節骨眼遁了,哪曉得後背被他一撞,整個人根本就到了退無可退的境地。

沈伊夏瞪大了眼楮,哭著去喚紀晨睿,「晨睿……你說過不會騙我的,你這一年多以來一次都沒有踫過我,可你卻跟她……你怎麼對得起我?嗚……」

孟伊蕊使了力氣掙扎,可紀晨睿從身後箍著她的力道也是大到不行。

她發了狠咬他,用力撕扯拉拽,什麼破招數都使上了,可他就是不願意放開。

直到沈伊夏奪門奔了出去,她才覺得愈發的好笑。

「紀先生,你太太跑了,不去追嗎?這你可不對了啊!為了個小三害自己老婆傷心,你說你們男人到底是個多壞的東西?」

他用力拽著她一只胳膊逼她轉身,「孟伊蕊,我警告過你,做好你該做的事情,別的事情用不著你來操心!」

「我該做什麼事情?還像從前一樣老老實實待在家里等你回來嗎?紀晨睿我不是白痴!若說以前我你欺負我害我傷心,無非不就是仗著我愛你!可是現在你覺得我還會愛你嗎?我自己能夠掙錢養活自己,我用不著仰仗你什麼東西!就這樣的你憑什麼讓我要听你的?還想用強權來壓我嗎?我告訴你,我不怕你!」

這一下她確是使了蠻力,用力將他掙開,也不等他反應,已經拉開面前的休息室門急奔了出去。

紀晨睿被她那一推,裝著房間里的一張角幾,尖銳的稜角撞得他腿立時就有些疼,等到好不容易站穩去追,已經又沒了那小女人的蹤影。

沈母的電話掛了過來,不用猜也知道是為的什麼事情,沈伊夏大抵已經回到家里面去。

可是孟伊蕊呢?

那個打了人的人明明就是她,那個不再理的人也明明都是她。為什麼他從來都沒有發現到這小姑娘執拗起來會這麼倔?

她完全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拍了兩個人的視頻,也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打了沈伊夏甚至還落荒而逃。

他接到她的電話慌亂從醫院里趕出來的時候,就想著怎麼責怪她的不懂事以及其他。哪曉得到了現場看到她才發現自己是擔心多過其他。

那幾年沈伊夏干過的事情他心里其實全都明白全都清楚。只是一個男人對于一個女人的愧疚和忍讓讓他不想提也不想說。他承諾過會愛她護她一生,卻因為已經月兌離了軌道的心情,怎麼都拉不回來。

他可以忍讓沈伊夏的一切,卻見不得孟伊蕊就這樣從他的面前消失。

只是看著她從門邊消失的不見的瞬間,他覺得自己的心跳都要跟著停止。

大聲喊了她的名字,想起她常掛在嘴邊的「老死不相往來」。

他的大腦慌得一片空白,被撞得生疼的腿也再顧不上了。跌跌撞撞地從休息室里狂奔出來,奔出會所的大門,滿大街地看、滿大街地找。他心下一片恍然,他是不是……又丟了她了?

******

蹲在路邊不知道該去哪里的時候,孟伊蕊只覺得自己像是個迷了路的小孩。

有車燈在她面前的空地上亮了起來,然後又暗下去,接著有人從車子里走出來,撫了撫她的頭頂,「小朋友,你是不是迷路了?這里深山老林的,你就不怕遇見大灰狼嗎?」

她張開雙臂一把抱住面前的人的肩頭,不說話也沒有反應,就是那樣抱著。

高曦輕聲笑了起來,「不是吧!想我都想成這樣了?早嫁給我不就完了?」

她不說話,閉著眼楮靠在他肩上搖頭。

他拍了拍她的背脊,說︰「你起來,這樣蹲著被你抱我難受……」Pxxf。

「我干壞事了!高曦,我干壞事了!」她搶先一步把話說完。

「嗯!我听慧珍說了,白天你在她會所里頭打人,可真夠驚天動地的,原來你現在已經變成小辣椒一枚!」

她悠悠睜開眼楮,「你是因為我干壞事了所以才提前回來的嗎?」

「我是在你徹底迷路、找不到回家的路以前回來給你指路的。」

她「呲」一聲,推開他,抬手揩了揩自己被風拂得有些凌亂的碎發。

他蹲不住,索性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所以呢?這下干了壞事,你開心了?」

她雙手捂著自己的臉,搖了搖頭。

他湊上前來對著她耳朵,「那我這麼跟你說吧!如果到現在你還在介意那個孩子的事情,你這輩子都沒辦法從陰影里面走出來!你跟我都知道,你剛到北京面簽的時候暈倒,是我送你去的醫院!醫生檢查出你懷孕四十多天,你也試圖為了那個孩子留在北京不走!」

「可是結果呢?我跟你去機場拿你不準備帶走的行李,可你卻在機場里摔了一跤!所以人生有時候就是有這麼多的‘冥冥之中’。冥冥之中你要去倫敦!冥冥之中,你會因為心里放不下的結而回來!」

「現在我一切都依你隨你了,就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都這樣了,為什麼你還是不開心呢?」

「我回來,只是想要看看他們過得好不好!我有時候真的真的好討厭自己,明明早就告訴過自己不要再想不要在意,可還是會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過去,想到自己都會痛得沒有辦法呼吸!我想過回來看看,如果他們之間的感情並沒有表面上那麼好那麼牢固,那我就再添一把火,攪得他們不得安寧!」

「嗯,那所以呢?他們現在已經不得安寧了,至少是讓你看到,他們之間的關系也並不是那麼好的!」

「……可是,沈伊夏說,他已經一年多沒有踫過她了。我不明白她們之間是什麼意思,只是她那樣說的時候,我頓時覺得自己做了很無聊的事情!我……很難過……」

孟伊蕊淚濕了眼楮,說著便捂著小臉靠在了他的肩頭。

******

結果紀晨睿再收到「天星」打造的那枚戒指時,那小女人已經沒在這里上班了。

他焦急詢問她的去處,整間公司里的人全都支支吾吾的。

「也許她是跳槽,也許她是升值,不過最為廣為流傳的版本是,孟經理她要嫁人了,不想干了所以才會辭職。」

紀晨睿听著整個神經都是一緊,「她嫁什麼人?她想嫁什麼人?」

「沒听說過她一個剛剛學成歸來的小女人怎麼那麼快就坐上高級定制部經理的傳聞嗎?‘天星’的其中一位大股東就是她的未婚夫來著!他們兩個在國外就已經定過婚了,這次大概也只是回去結婚而已!」

紀晨睿听著都覺得整個人開始犯昏,最難受的時候回到望江花園小區的房子里,拼了命地給所有拖得上關系的朋友打電話,只為尋上她一絲半點的蹤跡。

他在打電話,沈伊夏就泱泱抓著門框貼在那里。

她咬唇看著里頭的男人,自從上次的事情發生了之後,他非但沒有半點要安慰的意思,更是繼續將她無視。

她氣不過,想要上前找他理論,卻被沈母拽住胳膊,示意她去看看軍軍,別在這里瞎鬧騰。

「我說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呢!你也不看看晨睿是什麼背景什麼身份,他在外頭有個把女人是件多稀奇的事?他要沒有,那才是不正常的表現!」

「可是媽!」沈伊夏輕叫,「他現在越來越變本加厲,寧願踫外面那個小妖精也不願意踫我,這日子到底讓我要怎麼過!」

「總之男人的事情你管不了這麼多,听媽一句勸,反正該發生的事都已經發生了,你現在所能做的,是想辦法再給他懷上一個寶寶,流著你倆血脈的寶寶。這樣,不管以後發生了什麼事情,至少你跟他的骨肉,都是他割舍不下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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