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喊︰「那你帶傘沒有啊?干嘛站在那里淋雨啊?」
他一個箭步上前,也不管此刻身上的濕,就一把抱住她嬌小的身子。
孟伊蕊沒有動彈,只這一抱,也感覺到他身上的冷。
心重重地往下沉,一直墜落到谷底。
沒有听到他在自己的耳邊說了些什麼,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卻還是猜想得到。
他……跟沈伊夏已經結婚。
******
她要他送她回家,在小家附近的商場前停下來,她側頭說︰「你等著,我下去買點東西!」
他在她打開車門的一瞬伸手過來拽她,「買什麼?」
候伊伊得。她抬起另外一只小手在他濕漉漉的頭頂一拂,「別人的老公,你管不著!」
他被她一句話刺在原地沒有動彈,她已經就著這間隙打開車門奔了下去。
不到一會回來,手中多了兩把小傘和一塊毛巾。這樣一來一回地跑,她的頭頂和身上也濕得厲害。
她把其中一把傘往他手里面塞,說︰「紀晨睿,你拿著,自己是醫生,不知道這樣淋雨會感冒嗎?」
他一怔,沒去接她遞過來的傘,「你下車就為了買這種東西?」
「這種東西是哪種東西?我只是不想你感冒生病了,最後還要來怪我,你生病跟我沒有關系!」
他皺眉,「孟伊蕊,你以前從來不會這麼跟我說話的。」
她說︰「那我以前怎麼跟你說話了?」
「至少,不像現在這麼沖,句句話都傷我的心。」
「那你以前傷我的心呢?我以前那麼那麼喜歡你,可是你不要我的喜歡也不要我的心!現在我不想同你一起了,我想放下你說的執拗,我想簡簡單單一點,可不放過我的人是你!」
他一把握住她的小手,「我不會放!我永遠都不會放!孟伊蕊你最好給我听好了,休想跑到我看不見你的地方去!如果你敢這麼做,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拿你什麼所有的朋友開刀我都在所不惜!」
她盯著他惡狠狠的模樣,突然就有些想笑,「當初要離婚的人是你,現在不甘心的人也是你,晨睿,我真的弄不懂你的心。」
「……我跟伊夏結婚了。」他沉默了好久,終于還是出聲,「她的孩子沒了,與我有關。當初同你離婚的時候我也只是想給她一個名份,她跟了我十年,十年,一個女人一生能有幾個十年,這些都是我欠她的,所以我必須還給她,你能懂嗎?」
「我懂。」孟伊蕊笑笑,抓過手上的那塊新毛巾胡亂去擦他頭上的水漬,「你跟她合該就是一對,你們應該在一起,現在你應該很高興。」
他被她的那句「高興」刺傷得胸口猛疼,他緊緊抓著她,「那你高興嗎?」
孟伊蕊點頭,「高興!我為你高興!」
他突然就覺得自己想笑,想笑又笑不出來,整個胸腔沉郁得都快噴出血來。
她擦完了他的頭發又湊上了身,臉頰貼著他的臉頰,雙唇湊在他的耳邊︰「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結果嗎?你高興,所以我替你高興!」
他雙手一把箍住她的小臉逼她正視自己的眼楮,她眼里的那點認真和完全澄澈的模樣,確是再再顯示出她最真實的情緒--她是真的高興。
忍不住撲身上前狠狠咬了一記她的唇。
他一咬她,她就笑了。
開開心心地摟住他脖頸,「既然你們都結婚了,那什麼時候擺酒席,要不要請我去參加婚禮?」
她越這樣說他的心思越是沉郁,一邊惡狠狠咬著她的雙唇,一邊湊在她的耳邊沉悶著嗓子低吼︰「孟伊蕊你休想!你休想就這樣置身事外!」
車里的溫度開始急劇上升,他將她惡狠狠壓在副駕駛座上,又調低了座位,不管不顧撲身上前用力扯開她身上衣衫,舉槍就沖了進去。
孟伊蕊在車內起起伏伏,在車內嬌聲細語。
車窗外的暴雨愈烈,車內的兩個人卻是兩種心情。
他一邊用力在她身內挺進,一邊用力攬住她的腰身。
他想,也許這次,只是這一次,她的肚子里亦會擁有一個讓他安心的小東西。
她想,這是最後一次,從此以後,各奔東西……
******
鬧得滿城風雨的紀六少娶親事件,一直從財商版鬧到了八卦版雜志。
孟伊蕊坐在機場候機室里等待飛機落地,旁邊兩個同樣在候機室里候機的小姑娘一邊認真翻著手上的雜志一邊討論︰
「我看這什麼夏的還真是一名痴情的女子,豪門之外衷心守候自己心愛的男人十幾年,又玩地下情這麼多年,到現在才守得雲開見月明,她真的好像英國的卡米拉王妃啊!」
「哪啊!哪是什麼卡米拉啊!人卡米拉還經過了戴安娜王妃這一樁事後,又熬了幾年才得到現在的位置,那什麼夏的可比她好多了,做了那麼多年的地下夫人終于一招翻身,這下終于得償所願了!」
孟伊蕊听著就是一笑,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登機牌,竟沒想到原來他消失了半個多月,說是為了籌備婚禮,卻沒想到連報紙新聞都刊登了去。
她還記得他同她說過,他雖然同沈伊夏結了婚,但並不想將婚禮辦得太過大肆。
這半個月里他天天待在望江花園小區的房子里頭,照顧著因為落了孩子而身心疲憊的女人,卻也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給她一個電話,听听她的聲音,問她在做什麼事情,滿嘴都是愛護與關心。
有時候她是剛從夜場里出來,帶著滿身的疲憊。同他說話的時候全是嬌聲細語,听得他在電話那邊也激動半天,多時她對他的態度一切正常,還像從前一樣喚他晨睿,他發短信她就回。
大廳里有人通知,說前往北京的某航班已經落地,請要前往北京的旅客準備登機。
孟伊蕊捏了捏手上的登機牌起身,排隊等待驗票的時候又听到背後的聲音︰
「我覺得這事是不是鬧得有點夸張了啊?這紀六少家雖然是個豪門,但他低調了這麼多年,一直都在做他自己的事情,從來沒上過報紙新聞,這一下結婚卻被報道出這麼多事情,還有那麼多雜志描寫他們倆人這麼多年的鶼鰈情深,像生怕什麼人不知道他們兩個有多恩愛似的!」
另一個拿著雜志的小姑娘也點了點頭,「我覺著吧!這什麼夏要真是卡米拉,一個沒有來頭的小女人想要嫁進豪門,不靠這些要靠什麼東西?」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什麼事情做得太過你就不覺得很有問題?這雜志上每張照片拍得給人的感覺都好刻意!哪有那麼巧,還有人躲在小區門口拍下他們同進同出的照片?還把兩個人從學生時代到現在的感情寫得那麼詳細?」Pxxf。
「啊!你這樣一說我也是覺得,好像看了這麼久以來的新聞,全是在說他們這麼多年的感情有多好有多堅定,他們對彼此又有多痴心,細節詳細得好像就是躲在人家床底下似的。」
「所以吧!我覺得這事就有可能是人紀六少干的,不是說之前他們家都不同意他娶門不當戶不對的女人過門嗎?他不制造這麼些輿論壓力,不把這什麼夏弄得跟灰姑娘似的,他們家的人還有社會上的壓力能同意嗎?」
站在前頭的孟伊蕊听著就是一笑,那些關于他與她的新聞自己也有看,卻沒想到這之中,原來還有這一層關系。
他為了娶那個女人,竟在背後做了這麼多事情。
當真是用心良苦,也確實是如願以償。
撕完登機牌,走過長長的空中走廊準備登機,包包里的電話正好響了起來。
她低頭一看,是紀晨睿的號碼,不慌不忙地站在走廊前接起。
「蕊蕊。」
「嗯?」
「婚禮定在下個禮拜,屆時我們不會在K城舉行,就找間國外的小教堂把事情辦了,很快就會回來。」
「嗯,好的。」
「……我知道所了也許你不會相信,但是這次報紙雜志上刊登的事情跟我沒有關系,我已經在找人查了,也許是這環節當中的誰走漏了消息,我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
「我明白的,我懂,我都懂,這幾天你可還辛苦,有沒有好好吃東西?」
他听著她的關心也覺得寬慰了幾分,「吃東西到還好,就是你不在身邊,有時夜里會睡不著。」
她看著空中走廊上透明的牆壁,看偌大機場里起起落落的飛機,「那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做東西給你吃?」
他終于笑出了聲,「你想做什麼?你做什麼我都喜歡吃。」
身後有要關閘的空姐過來輕聲提醒,說走廊上不能滯留,她必須繼續向前。孟伊蕊用手捂住話筒,同空姐說了幾句。轉身邁步向前,驗票,找到位置坐下,對著話筒那端的聲音輕柔,說︰「好啊!那就麻辣火鍋,還要最麻醉辣的那種,弄到你的嘴像蓋了個圖章那才罷休!」
他的聲音似乎放柔了許多,也跟著笑了半天,「你這小壞蛋,明明知道我不能吃太辣的東西。」
她說︰「晨睿,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多想用辣椒辣死你,所以就做麻辣火鍋,我要辣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