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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辯駁些什麼,欲言又止的時間,已經夠她歡快轉身同她的姐妹們一起,商量待會吃什麼早餐。

阿坤哥送了一行人到三義機場準備候機離開,臨去前遞了孟伊蕊的小皮箱過來,「下次,等你不是現在的身份,歡迎你再到麗江。」

孟伊蕊怔怔望著阿坤哥,想起他說的住在瀘沽湖的小妹妹,知道他是真的關心自己,所以感激地沖他點了點頭,「謝謝你。」

他說︰「小蕊,你會找到只屬于你的阿郎,你是我心中的好阿夏。」

直到坐上回麗江的飛機,紀晨睿一直都在她的手機。

孟伊蕊低了頭去看,不過幾秒,取出UIM卡,扔進一旁的垃圾桶。

趙慕青在安檢前回過頭來看她,「怎麼了?」

她沖上前從後面抱著她,歡快笑著,「沒什麼,小青你知不知道哪里有便宜房子租?我想租房子!」

飛機在跑道上滑行、加速,再到火箭似的沖上了天邊。

她坐在窗邊望著越來越遠的麗江古城,六年的思念,六年的歡喜,便都,留在這里。

******

回到K城已經三個多月。

孟伊蕊沒再回過曾經跟他一起的大房子,也不再去他們曾經一起去過的地方,而是在趙慕青的幫助下重新租了一套房子。

從麗江回到K城的那天,一行人剛出機場就被突然而至的紀凌寒給攔了個正著。

她站在人群中盯著紀凌寒看了良久,紀凌寒勾唇沖她一笑,「嫂子。」

「是紀晨睿讓你來的?」她早該猜到,紀晨睿沒那麼容易相信自己不會跑的事實。

哪曉得紀凌寒只是點了頭微笑,「是我哥讓我過來,但也有可能,他所托非人了,我現在正堵車在高速路上,或者突然听到什麼消息,又沒頭沒腦地跑到泰國去了,總之不管是這之中的哪一種,我都有可能都沒看到你從里面走出來。」

孟伊蕊一怔,還在不明所以。

待得拖著自己的小皮箱與他錯身而過的時候還是感激,「凌寒哥,謝謝你。」得回回蕊。Pxxf。

「別謝我,我不是個好孫子也不是個好弟弟,女乃女乃的心願我辦不到,我哥的……我什麼都沒听到。」

*******

孟伊蕊踏著水花走在水泥地上,這幾日的K城悶熱難當,積聚了幾天暴熱的天氣,終于在今天的一場大雨中暫時消停下去。

開始在趙慕青介紹的夜場里面上班,不是陪客,也不喝酒,只是每周兩到三次的膝上舞,正好賺得她平常生活所需,還能再存一些錢下來。

趙慕青當真是個極好的朋友,她說︰「你在麗江的事情,尤其是你跟你前夫之間的事情,其實豪哥早就看出來了。他那人比你表面上看到的心機都要重得多,早在我把這次出行的姐妹名單報給他時,他就找人查過我們每一個人了。」

「他那時候一到晚上就不回客棧,其實早就看出你前夫到晚上就會過來。他抓著這事讓你前夫幫點小忙,結果兩邊鬧崩了,到現在都不消停。」

孟伊蕊听的時候只是覺得難怪,沈俊豪那樣的男人,時常掛笑的臉,卻根本沒幾個人能看透幾分。

趙慕青又說︰「豪哥後來回到K城,也四處向別人打听起你的消息。我認識他在先,可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麼沒人清楚,夜場里的妞他大都查過,所以我會找人教你跳膝上舞,舞的時候你記得戴面具就是了,你跟我們不同,你還有機會重新開始,所以千萬別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情。」

她知道趙慕青是真正仗義的朋友,租住在了她為自己找的一室一廳,開始白天看書學習和繼續在網上申請出國深造的機會,夜晚,就跟著老師學舞,再到夜場里去表演賺錢。

那天從夜場里回來已是半夜,那夜場離她住的地方不是很遠,才走了半個小時,便已經看到自己住的大廈。

孟伊蕊吐了口氣,盯著地面,手指緊緊地抓住傘柄,一口氣跨過眼前的水坑,嘴角揚起淺淡的笑容,將傘抬高,目光與前邊依靠著樹木站在那里的人不期而遇。

風吹過,撩起那人凌亂的襯衫,雨水順著他的發絲、臉頰,直到被那早就濕潤不堪的衣服吸收。

「你不要命了!」孟伊蕊之間泛白,愣愣望著站在前方的男人,這一別已是三月有余,她已不懼了再與他相見的一切,卻不曾想,在這里會遇上狼狽不堪的男人。

「我……我……」紀晨睿看著孟伊蕊因為激動而泛白的小臉,他拖很多人打听過她的消息,也因為她的事情,跟紀凌寒開始鬧不愉快的情緒。

這三個月他一天都沒有睡過一場好覺,跟沈伊夏之間的關系似乎只到那里了,麗江之行回來,他滿腦子裝的都是那小女人,想她的態度轉變,她的或嬌或嗔,回來之後馬不停蹄地到處找她,卻是好不容易才讓他發現她住在這附近的房子。

紀晨睿定定望著孟伊蕊的方向,原本有很多話想要跟她說,可現在真的看見不見了三個月的小女人,現在卻一句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看著孟伊蕊沉著臉一步步走向自己,口中還念著「要死也別死在這里」之類的話。

紀晨睿的心就一陣陣的不舒服,換做是從前,她根本不可能這樣對自己。

擰眉,盯著她的眼楮吼道︰「我要吃飯!」

孟伊蕊听到紀晨睿的話楞了三秒,反應過來,感情她還沒有從做飯還他住院費的行列當中掙月兌出來。

她回身瞥了一眼那邊臉色蒼白的人,也不知道他在雨里站了多久,只是覺得他身體全部的重量都壓在了那顆樹上,仿佛那顆樹就是他全部的依靠,看得孟伊蕊心中一酸,但還是偏過頭說道︰「那就去餐廳吃,不要來找我!」

「我就是想吃你煮的飯了!」紀晨睿也來了脾氣,不就是吃頓飯麼,這幾日他吃不好睡不好,到處找她日夜難受,沈伊夏懷了孕待在家里,每日有鐘點工過來給她做東西吃。她吃的時候他偶爾也會隨著她吃,就算兩個人已經相對無言到了極點,可那些飯菜……還是會讓他不由自主就想到她曾經為他做過的東西。

「你以為到了今天,我還會做飯給你吃嗎,紀先生?」孟伊蕊面無表情地看著紀晨睿,那之前種種,她決定放下並重新開始的時候,全部全部都不會想要回頭。

紀晨睿听完孟伊蕊的話,臉色變了又變,自從那天他拖紀凌寒到K城國際機場去攔截她又沒攔截到,而她也並沒有遵守約定回到兩個人的房子里去之後,他就猜到她可能會拒絕他,只是沒想到她會拒絕的這麼直接,心也跟著狠狠痛了起來。

沉默了半晌,孟伊蕊轉身掠過紀晨睿,紀晨睿只覺得眼前藍色閃過,那是孟伊蕊拿著的小花傘的顏色。

擰眉,快步上前,孟伊蕊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握住,回過頭看到紀晨睿正眼神復雜地望著自己,手腕處傳來冰涼的觸感,更是听他啟動凍得有些發紫的嘴唇說到︰「我冷!孟伊蕊,我現在很冷!」

沒有她,每天每夜都看不見她卻也不知道她在做什麼的自己,當真是冷!

「你冷就應該回家!回到你的女人還有你們即將出世的孩子身邊,而不是莫名其妙地跑到我這里來,我會很困擾,紀先生!」

「孟伊蕊你以前不會這樣對我!」

「那是因為我以前還愛著你,可是我現在累了倦了不想再去爭了,你不愛我就放就放了我行不行?我已經不想再去愛你了!」

她的一句「不想」好像給了他莫大的勇氣。

紀晨睿快步上前將她更緊地拽在自己懷里,「不想?那也就是說,你現在還是愛我的,對不對?」

「你走吧!晨睿,我听過一些關于你的她的事情,也明白你想要承擔起責任照顧她一生,所以不要再來招惹我了好嗎?我現在不管做什麼事都是我自己選的,不是因為你!我的人生是我自己的,我不會隨意亂對待的!所以我已經不是你的責任了,也從來都沒有是過!我的今天跟你沒有關系,以後,也更沒有!」

他拽著她胳膊的力道極大,不願意放手,恨不能從臉上就看穿她的真心,他焦急難耐大腦又一片空白,听不清楚她在說什麼東西,卻只能緊緊抓著她不能讓她離開。

孟伊蕊掙扎了幾下,本來好好拿在手里的小傘就這樣落在了地上。

兩個狼狽的人影站在那里,一刻不停的雨水,最終讓他們全身都濕了個徹底。

「伊蕊……」他出聲看她,看她還是曾經模樣,可是為什麼這三個月的光景,好像比之前的六年都要長很多。

六年前他從不曾認真看過她的小臉,六年後再去看她容顏,每一刻的冷漠或是出口的惡言,都像一把鋒利的尖刀,一遍遍劃得他心底巨疼。

他說︰「我沒想讓伊夏他懷孕……」

「可她還是有了不是嗎?」她打斷他說的話,似乎過去的曾經與現在的自己再沒有任何關系,「晨睿,如果是在麗江的那段日子讓你誤會了些什麼,我很抱歉。抱歉我不該出現在你可能出現的地方,抱歉我不該跟你上/床。可是,跟你上/床我一點都不覺得後悔,因為不是跟你,就是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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