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晨睿的大腦瞬間空白，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開來。
離婚協議書已經呈交，而他給她的那套房子里，早已人去樓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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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K城到麗江的飛機，在天際漫長悠游了接近兩個小時。
踩著超高跟涼鞋的趙慕青從後面的座位走上來，用手推了推斜靠在窗邊閉著眼楮的小女人，「伊蕊，到了，快收拾東西下飛機！」
窗邊的孟伊蕊睜開眼楮，沖趙慕青勾了下唇角便彎身去拿放在腳邊的東西。
四個粉雕細琢的漂亮女人一塊從機場里走出來，周圍到處都是欣賞打量她們的男男女女。
薇安首先上去排隊，打了一輛出租車便回身招手，「小青，這邊，快點！」
趙慕青拉著旁邊的孟伊蕊上前，「剛才看你一直坐在飛機上打瞌睡，到底是做了什麼好夢，空姐發東西給你都不要？」
孟伊蕊拉著手上的小皮箱跟著上前，「也沒有什麼，只是在想，希望這趟回去以後，那個城市的一切已經再與我無關。」
幾個人上了車便報地址，去的是麗江大研古城中心的半山觀景客棧，薇安說那里的氛圍很好，比住大酒店私家別墅什麼的來得更愜意幾分。
趙慕青一邊翻出自己包包里的小本子開始向各位報備行程，這一趟過來是預計要待整整一月，每個人都有自己要陪的人，最重要是自己提前幾天先熟悉一下周圍環境，這樣等老板來了才知道帶人家玩些什麼。
崔穎第一個側頭笑了起來，「伊蕊是第一次出來陪游，可不能跟我一組吧！我忙起來不一定照顧得了她的人！」
趙慕青撇嘴用手肘撞了她一下道︰「你跟薇安一組，我跟伊蕊一組，該玩玩你們的，沒人拖你們後腿。」
車到古城區外的街道上便再開不進去，幾個穿著高跟鞋的妙女郎只好拖著行李箱歪來倒去地跟在接車的人後面往前行。
孟伊蕊的鞋跟一崴，整個人正要摔倒，旁邊立馬有人伸出一只大手抓住她的胳膊。
她尷尬側頭，慌忙說著謝謝。
那拽著她胳膊的男人正好也挑了唇，一張干淨帥氣的容顏，「你就是小蕊？」
她一怔，走在前頭的趙慕青正好听聲音回頭，高高興興奔上前，「豪哥，這就是我跟你說要這次跟我們一塊到這來的新人，小蕊。小蕊，豪哥就是這次邀請我們到麗江來的大老板，姐妹幾個的衣食父母，往後可都指著他了。」
沈俊豪彎唇，「不敢，大老板談不上，最重要是這次的合作案能夠談成，讓投資方與收購方的人見個面把生意談成，再開開心心地把他們送走，這才是你們的工作任務和我所期許的事情。」
薇安和崔穎都上前來打過了招呼，這三個女人，包括趙慕青在內，似乎對于這個模樣好看，微笑的時候會有一邊唇角曖昧上揚的年輕人頗有好感。
他送了她們幾個進客棧，又拿了疊現金給趙慕青，說這是幾位姑娘這幾天在麗江的伙食開銷，第一筆定金款已經打到她們個人的帳上，等生意談成，後續款亦會跟著上。
趙慕青站在標準間的門口數錢，孟伊蕊正好拖著自己的小皮箱在床前整理東西。
「數目對嗎？」沈俊豪在門邊勾了唇，眼神卻不自覺飄向屋里的人，「你這小姐妹看上去是很單純。」
「那是肯定！」趙慕青忙不迭地點頭，「你都不知道我前前後後接觸過她幾回，這一下才總算把她搞定！人家家里原先可有錢了，如假包換的富家千金！要不是家道中落又正好丟了工作，她也不會想到跟我到這里來趟，所以，是你們賺了！」
沈俊豪笑得開懷，「你不也賺了嗎？以後指著她，只要能把這次兩邊的人都給我哄紅火了，什麼時候簽約成功，第二天我就往你的帳上打錢！」
趙慕青揚頭一應「當然」，關上門去望蹲在地上收拾東西的孟伊蕊，過去就撲在她一邊的床上，「伊蕊，你可記住了，在這千萬別告訴別人你真名，不然以後回到K城你想再抬起頭來做人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孟伊蕊認認真真收拾東西，頭也沒抬，「剛才你不是已經跟那俊哥說我是什麼家道中落的富家千金嗎？他們能不問我是誰？」
「問了你也別老實說，知道嗎？這一行沒人真的會關心你以前發生了什麼事情，最重要是，你現在當得起什麼身份！」
孟伊蕊低頭沒有說話，收拾完東西跟幾個姐妹一塊出去吃東西，第一頓就選在觀景客棧出來的沒多遠的古城小吃里。
薇安揚手要了店里極有名的雪山魚跟雞豆涼粉，孟伊蕊要了碗納西米線，趙慕青糾結得東張西望的時候正好就見沈俊豪在小吃店門口站著跟什麼人說話。
揚手一喊︰「豪哥，這邊！」
吵吵嚷嚷的小山路上有人回頭，是沈俊豪的臉。
他笑著進來同她們打了一聲招呼，「正好在這里踫上你們，不用我上去叫人，我有一朋友過來，你們要是沒事，待會就跟我到四方街旁邊的‘神話’坐坐去！」
薇安就著旁邊木制的扶手側了一下頭，半天看不到站在門外的所謂「朋友」，「你那朋友是誰？吃過午飯沒有，要不跟我們一塊吃點，再接著去玩？」
沈俊豪擺了下手，「阿坤他是老江湖，擱麗江待過好幾年，比你們都熟，肯定是吃過飯過來了的，正好這幾天你們熟悉一下周圍環境，就他給你們當導游。」
崔穎扭扭捏捏，故作嬌羞，「那豪哥你呢？不會把我們扔這就不管了吧？我們小蕊妹妹可是第一次到麗江，第一次接活就接了你的，你不得照顧照顧新人？」
孟伊蕊拿筷子的手有些抖，眼角余光里，站在欄桿下的沈俊豪已經仰頭沖自己望了過來。
她有一些尷尬，抬起小手別了一下鬢角的碎發，余光里去打量，那沈俊豪盯著自己看的模樣更加曖昧。
她正不知道該怎麼辦，坐在旁邊的趙慕青伸手攬了她一下，眼楮向下一瞄，「怎麼的，豪哥，看上我們家小蕊是吧？我可告訴你了啊，人家這是個處，別想什麼就是什麼，處你懂麼，得憐香惜玉，世間罕有啊！」
站在木制欄桿下面的沈俊豪低頭笑出了聲音，孟伊蕊的小臉駭得通紅，慌忙去撞了一下趙慕青，「你……你瞎說什麼啊！」Pxxf。
能下下麼。趙慕青湊上前來，「沒見我這正逗豪哥嗎？誰也沒跟你說真的，瞎緊張什麼啊！」
孟伊蕊大小臉爆紅到了極點，左右有些無可奈何，只好慌忙拿筷子去夾面前的納西米線，低頭吃著東西，再不去搭理他們誰了。
坐在對面的薇安最是火眼金楮，沉默不過半晌，「你不會……真的是個處吧？」
孟伊蕊拿著筷子的手一顫，東西都跟著掀翻。
「像像像！」斜對面的崔穎都跟著搭腔，「這反應還不就是個處麼！」
「我不是……」孟伊蕊著急得不行，卻又欲蓋彌彰。
薇安挑了眉，「你不是什麼？不是處還是不是不是處？前幾天我們幾個姐妹一塊聊天的時候你一句話都沒有插上，問你什麼你都不知道，連69跟高／潮是什麼你都不知道，就這，還不是個處？」
孟伊蕊被逼得啞口無言，站在木欄桿下面的沈俊豪卻笑得更加開懷。
一頓飯吃完趙慕青才近前來跟孟伊蕊告了歉，說剛才的一時話多，沒想到真就戳穿她是個處的事實。
孟伊蕊搖頭說不礙事，反正走到今天這一步，她也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趙慕青猶猶豫豫，「薇安她們幾個不知道，可是我心里都是清楚的。你結過婚，而且還一年多……就這，你還能是個處？」
「他沒有踫過我！我是說，我的前夫，他從來沒有……那樣過我。」她沖她笑笑，腦海里經過的，卻是與紀晨睿那些似有還無的擁抱或是親吻。他們不是沒有企圖發生過什麼，只是可惜的，到最後全都放下了，依然什麼都沒有。
「他怎麼可能不去踫你？！」趙慕青震驚說完了這樣的話才適時閉了口，她記得自己有听她說過，她的前夫在外頭還有別的女人，所以這是他們離婚的理由。
「那我這樣給你說吧！豪哥可能會喜歡你這一類型，過兩天他公司就要作為被收購方與投資方見面了，價格能不能談下來，談下來的高低都直接影響到我們幾個的收入！投資方的那些人我都沒有見過，但是豪哥的性格我是了解的，這里頭薇安最喜歡他了，但如果你能爭取成為他的女伴，我至少能求他，還給完璧身給你，你看行嗎？」
孟伊蕊勾了勾唇，「小青，謝謝你，可是，真的不用。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要獲得相應的報酬就必須付出些什麼。我沒有薇安跟崔穎懂事，也沒有她們那樣會討人的喜歡。可是至少，我有憑自己的努力去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至于完璧……它對于我來說，其實已經沒有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