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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就笑,笑著伸過筷子為他夾了塊雞,這才低頭吃自己的東西。

飯有些梗,明明已經煮得死軟,可吃盡嘴里還是讓人覺得堵在胸口,上不來亦下不去。

「你跟高曦是什麼關系?就是那天在醫院門口跟我打架,然後又出現在爺爺家門口的男人,你跟他是什麼關系?」這才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孟伊蕊扒了口飯進嘴,「他是我老板,只是這樣而已。」

「他是你老板你會沖過去抱著他?他是你老板會為了你跟我打架?他是你老板回大半夜地跑到爺爺家門口去等你?孟伊蕊你當我就這麼好騙,隨便你說什麼都信?!」

顯然有些氣怒到極點的紀晨睿,根本無心去關注這滿桌子的菜肴,只一副心思望著她的嬌顏,氣息都跟著毫不平穩。

她弄不懂他的氣從何來,卻一直都是曉得,他對她的情緒,何止是一點點的不耐煩。

她側身從一旁的架子上拿過一份文件,安安靜靜推到他面前的時候,眉眼都有些閃爍。

「正好我有話跟你說。這里的字……我已經簽好了。這就是你想要的東西,也是我兩個月前就答應了要給你的東西。現在我爸媽人在國外,女乃女乃……也已經去了。很抱歉就這樣耽誤了你兩個月的時間,但這兩個月,我是真的謝謝你,謝謝……」

一只手拿著筷子的紀晨睿有些錯愕地低頭,一眼就望到桌子角被她用小手緊緊扣壓在桌面上的白紙黑字。那白紙上,熟悉的抬頭熟悉的名稱,他還記得那是他第一次同她提離婚的時候,自己帶到這屋子里來的東西。

紙上有些褶皺的痕跡,兩個月前,也是同樣的房子,他來過這里,從包里狠狠扣出這張紙,要她簽上自己的名字。

可是兩個月後,他再去看面前的這張紙,已經簽上了他想要的名字,卻為什麼,看得他眼楮都有些疼?

冷冷哼笑了一聲,「孟伊蕊,你想得美!兩個月前我想跟你離婚你不離,現在叫我來還做了這麼多的菜,女乃女乃剛去你就拿出這樣的東西,你到底有什麼居心?」Pxxf。

「你覺得……我能有什麼樣的居心?」她抬起眼楮看他。

紀晨睿這一氣怒,胸臆間都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的。他永遠氣怒她這般不冷不熱又不痛不癢的模樣。他總覺得以前剛認識她的時候不是這般,那笑得沒心沒肺的小女孩,總是每天都能像得出新的花樣來惹他的煩。

煩?

想到這個字他的眉頭就皺得更深,以前的她活潑開朗,總用著她青春似乎又無敵到了極點的快樂感染著他每一個細胞。她的快樂和她的沒心沒肺一直都是他最害怕沾染的東西,那像毒一樣可以穿透人四肢百骸令人上癮的東西,也一直都是他敬而遠之的東西。

可瞧瞧她現在說的什麼東西?

睜著雙無辜的大眼楮偽裝得毫不在意的樣子,她是因為有了新的男人新的目標,所以現在才那麼不把他當一回事?

胸口有一絲堵,纏纏綿綿的堵,這幾日若不是家中瑣事和醫院里的事情糾纏得他月兌不開身,也不會害他幾個日夜沒有睡好,找人去查了那男人的背景,又自己強迫自己站在一邊別去理會,煩悶苦惱焦慮得幾個晚上沒有睡好。

「你有什麼樣的居心我是不知道,總之我現在醫院里事情多得很,女乃女乃才剛走,家里人一時之間未必接受得了這樣多的變故!東西我拿著,想什麼時候遞出去是我的事,不關你的事!」

字跟跟就。他惡狠狠的模樣看著她的眼里,直覺就是一痛,可到底這是她真正意義上做給他吃的最後一餐飯了。這餐過後,之前種種,全都各奔西東。

紀晨睿發表完了言論便一把抓過碗筷,該吃飯的時間不讓人好好吃飯,盡扯些有的沒的,真是害他胃里心里一樣都不好受,自己在這痛苦糾結半天,可她到好,從頭到尾的安靜和與世無爭。

他心里放不下關于高曦的事情,似乎腦海里只要經過那男人的臉,就像有什麼東西堵在他的心口,讓他吃與睡,全都亂得不行。

筷子在一盤芹菜牛肉里一攪,「這是什麼?冷的!」

孟伊蕊放下碗筷,「那我端進廚房里熱熱……」

「還有這個,跟這個,這些全部都是冷的,孟伊蕊你什麼時候開始這麼浪費糧食?之前給我煮方便面都舍不得放午餐肉跟雞蛋,可你現在這是什麼意思?做這一桌子的菜到底是想怎樣?告訴我你在你‘老板’的公司工作得很開心很快樂,他除了正常的工資收入以外還有其他的零花給你,所以你現在很滿足很快樂!你做這一桌子的菜,不就是想告訴我這些嗎?」

孟伊蕊才端著盤子起身的動作一滯,微微側過頭來看了紀晨睿一眼。

平常的他,是萬不會說這些話出來的。

可是今天,似乎一切都不太對。他從走進她的家門開始,就開始不斷地嫌東嫌西,更甚的,就連她完成之前的約定,將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給他,也得不到他一絲一毫的眷戀。

孟伊蕊怔怔望著餐桌上的東西出神,一個起身,端著手中的兩盤菜剛要轉身,卻恰恰踫上他伸過來拽自己的大手,手手相撞,又是沒有默契的糾纏。

她手中的兩盤菜立時便摔落在地上,「乒呤乓啷」碗盤落地的聲音,她手中的盤子掉下去時又踫到了桌子邊上的幾只,三四盤菜就在她跟他的中間,摔得滿地都是。

紀晨睿莫名就皺了眉,「孟伊蕊,你看你,到底是誰讓你做的這麼多菜?就我們兩個人,到現在還你要讓我心里不痛快?」

她轉身從廚房里拿出小的撮箕和掃帚,剛抖擻兩下就被快速站起身的他給搶了去。

「我來,你去拿拖把來,這一地的油不拖,待會人踩了也得摔。」

她依言轉到生活陽台,取了拖把過來,他已經將地上的殘渣清理得差不多了。

她彎腰去拖,他從後面用力攬了她的腰際一下。

孟伊蕊整個人被這突然的舉動駭得站在原地僵直了一下。

他的唇湊過來貼在她的耳邊,聲音悠悠︰「剛才你在想些什麼?一個人到底得多三心二意,才會連端菜都會亂了心神?」

她焦急側頭要去解釋些什麼,兩片柔女敕的雙唇踫上他的,整個人都是一驚。

紀晨睿顯然也並沒有想到她這突然的動作會觸上自己的雙唇,怔楞不過數秒,放置在她腰間的大手更緊。

她被他箍得一深呼吸,他眉目輕眯,「你也……用這樣的手段勾引過另一個人?」

繞來繞去,話題又回到同一件事情,她慌忙抑制住又快要亂了的心跳,模樣誠懇,「我跟高曦……還不需要勾引。」

「不需要?」他挑唇冷笑,「好一聲‘高曦’,剛才口口聲聲喚著是你老板,怎麼現在又開始直呼其名?還是說,你們公司的人都已經這樣習慣去喚一個男人的名字?」

「晨睿,我能問問你,這事跟你有什麼關系?」

她一句話讓他有些啞口,唇與唇差之毫厘,只要他們中一人靠近,就能輕易貼上對方的。

他冷哼,「是跟我沒有什麼關系,可是孟伊蕊,這就是你干的家事,你看你弄得一地都是!還有,就算我們離婚,就算算上這一頓飯,你之前說要還我的住院費也還沒有還清!你說了要給我做飯最後就給我記著,可你看看剛才都干了些什麼事情!怎麼我不在家,你都是這麼收拾屋子?」

「我平常收拾得很干淨……」

「總之我不管,離婚協議書我已經拿到,你想要贍養費就必須听我的話辦事!」他態度強硬。

本來暗淡的雙眸,在突然听到「贍養費」三個字時突然閃現了一絲光彩。

「你是說……你會給我贍養費?」

紀晨睿不屑,「不管我們之間到底有沒有發生過什麼,可畢竟是正式注冊登記過的夫妻。法律與情理上我都會多照顧你一分,想要分贍養費就趕緊把這里收拾了,把菜重新熱過,我要吃!」

她趕忙用力掙月兌開他的懷抱,將地上桌上的東西收拾干淨,又一一將那些菜重新放進微波爐里或是用炒鍋加熱。

紀晨睿冷眼站在餐桌邊上看著忙碌得不可開交的小女人。

看著她先前的歡喜,看著她這一刻的突然來了精神……原來不管曾經有錢沒錢,她的骨子里,仍是在听到他說要給她錢時興奮熱絡成了這般。原來之前那許多年的愛恨還有痴纏,都敵不過他剛才嘴里說的「贍養費」三個字。

女人,原來也不過如此而已。

重新將冷掉的飯菜熱過放上桌子,孟伊蕊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撈了張白紙過來,寫上他嘴里剛才說的條款,然後安安靜靜推到他的跟前。

紀晨睿拿著碗筷低頭去望,皺眉說︰「這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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