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對,他便笑了。
這笑發自內心、來自肺腑,似乎不管什麼時間什麼地點,只是這樣近距離地看著對方,握著對方的手,都會讓人身心溫暖得不得了。
殷小喬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嘀鈴鈴」響了一下,她低下眸去看自動彈出的短信,署名一個芯,內容是︰「你的矜持有時並不能為你獲得一生的幸福,而珍惜身邊的這個人,他才是能讓你們彼此幸福的家伙,因為你只愛他,因為他只愛你。」
蘇芷心一怔,恍然側過頭去看大門的方向,先前進來的那位穿銀灰色西裝的男人似乎是踫到什麼熟人,兩個人正站在門邊說話的同時,旁邊那個穿著一身抹胸式果色連身裙的小女人便低頭輕望了過來。
她在望她,她自然也是在望她的。
蘇芷心的手上拿著手機,發完最後一條短信時,唐淵已經同先前的朋友打過招呼,正側轉頭來在她耳邊輕聲了什麼。她點了點頭放下手機,轉身離開以前沖殷小喬所在的方向擺了擺手道再見。
桌子上又是「嘀鈴鈴」一身響,殷小喬低再次低下頭來,很簡短的一行小字︰「順便再悄悄告訴你個秘密,我跟我們家唐先生,是我先求的婚,因為我愛他更甚什麼驕傲與自尊。」
看到這條短信,她不覺便笑了起來。紀凌寒湊過頭來問她笑啥,她慌忙用手一擋他眼楮,「不許偷看我的短信。」
他被她捂了眼楮仍笑,「那你嫁給我吧,殷小喬,你嫁給我做我一輩子的妻子好不好?」
殷小喬剎那就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只覺得整個人都開始有些恍惚起來。
被蒙著眼楮的男人從口袋里安靜模出一個心形的咖啡色小盒子,打開盒蓋的同時,竟完全不管這是身在哪里,驟然拉開椅子便在她面前下跪道︰「嫁給我,喬,請讓我對你好!」
全場頓時嘩然,有眼尖的新聞記者第一時間捕捉到這邊的情形,舉起照相機對過來的時候,周圍其他人也跟著激動不已,掏手機的掏手機,站起身驚呼的驚呼,場面好不熱鬧了去。
殷小喬吃驚地張大了嘴巴,再不敢捂他的眼楮了,慌忙伸手去拉他的手,「凌寒,你快起來,你……哪變出來的戒子?」
「從我第一次想要你成為我的小紀太開始,我就買好了這枚戒指,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將它親手交到你的手上。」沒了她的小手捂著眼楮,也不去管這周圍吵嚷的聲音,他只一副心思注視著她臉上的表情。
殷小喬有驚訝,有恍然,可眼底藏不住的,卻更多是歡喜。
「這戒指……都買了這麼久也不舍得換個新的,你好小氣。」
紀凌寒撇唇,「人都是舊的,換什麼新的,嫌我小氣,要不要干脆也把我換掉啊?」
「啊?」明知道是他的毒舌發作,可這時候听得殷小喬還是不住就是一愣。
「啊什麼啊?我在問你呢!是要連人帶戒指一塊收下,還是誠心想讓我在這麼多人面前丟臉,然後沒臉到一頭撞死去?反正我原就是身殘志不殘,再折騰幾下,也差不多了。」
那己身都。「紀凌寒!」她被他弄得又好氣又好笑,瞧瞧他說的都是些什麼啊?
「喬,我是真心請求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求你帶上蕊蕊,成為我的人。我會呵護你、愛著你、照顧你,從此以後不管經歷多大的風雨,你跟蕊蕊就是我的全世界,我願為你們遮風擋雨。」
周圍的光影一閃接著一閃,殷小喬知道,此刻場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注視著他們,可他的眼里似乎也只有她的身影。
狠一點頭,再顧不得其他,她彎身下去,一把就抱住他的脖頸,「只要你不介意我不能再生孩子,我……願意。」
他亦狠狠回抱住她的身子,「傻瓜,我只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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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爸喬媽的小家,天剛剛亮的光景,屋子的里里外外早就擠滿了人群。
殷小喬一夜都沒睡好,與郝嘉怡、藍嵐兩個人從深夜聊到天亮,早上五點半又被喬媽狠抓而起,該梳妝的梳妝,該打扮的打扮,一屋子陸陸續續前來助陣的秦有弄得家里熱鬧非凡。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發齊眉,三梳子孫滿堂……」
專程被喬媽請來的好命婆還沒有為殷小喬梳完頭發,小妮子早就有些按捺不住地呵呵輕笑了起來,差點沒讓好命婆的梳子梳到她的發尾。
「少給我顛三倒四的,坐好一點!」喬媽一怒,一巴掌下去,這二十好幾的小女人,不管長了多大,似乎在她眼里永遠都只是個孩子。
殷小喬還是忍不住,捂了自己的唇笑了半天,「這又不是古代人結婚,媽你也開始玩穿越了?」
喬媽又是狠一巴掌下去,「知道你媽我費了多大的勁才給你請來這位好命婆梳頭麼,哎喲,快不要折騰了小祖宗,你就給我好好消停會行不行?」
殷小喬強忍住笑沒敢動了,那好命婆才重新拿起梳子幫她從頭而下,「四梳四條銀筍盡標齊……」
臥室門外的藍嵐趕忙拿了剛打理好的婚紗過來,與郝嘉怡兩個人幫忙往她臥室的小床上一鋪,兩個人頓時都尖叫不已,「殷小喬你這婚紗實在是太漂亮了,天啦,這蕾絲,這綢緞,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婚紗啊!啊--」
喬媽看到婚紗就側了頭,「這婚紗是凌寒他母親留下來的,他外婆受過西式教育,總希望自己的婚紗可以一代一代傳下去,到自己女兒的時候,可以承接上一代的完滿與幸福,將婚紗改一改就可以帶著母親或婆婆的祝福出嫁去。只是可惜,凌寒他母親最後都沒有機會穿上這件婚紗,她沒有正式跟紀董事長結過婚,所以……不過沒有關系,這傳承了兩代的東西,最後還是給了我們家小喬,也算是沒來得及參加這場婚禮的那兩代人給我們家小喬的祝福了。」
喬媽的一席話,說得藍嵐跟郝嘉怡都感動得不得了。
幾個人正感慨良多的時候,早就已經在旁邊等候多時的化妝師工具一擺,便開始替她化妝了。
幾個小姐妹忙進忙出,七點四十五分,所有的新娘妝便算完畢。殷小喬美美地穿上紀凌寒母親留下的已經改裝過的婚紗,坐在床邊不過半晌,門外便響起了一陣嘈雜的敲門聲。
喬爸喬媽笑得不行,看著屋子里的一群小姐妹沖到門前,開了門卻將一眾男人堵在門口要開門紅包。
「要多少?」紀凌寒勾唇一笑。
兩群人在門口擠來擠去鬧得不行,藍嵐作為代表,獅子大開口道︰「紀先生你這麼有錢,那咱們就不同你客氣了啊!開門紅包,八百八十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
「哇靠!你這不是搶麼!」伴郎團里立馬有人叫囂。
這邊的小姐妹早跟著哄起,「就是搶就是搶!給不給給不給!不給拉倒!」
「怎麼可能會給,腦袋被門擠了才會給,做人要實在,你們不能明搶……唉唉唉,不要關門不要關門啊!」門邊又是一陣吵鬧。
「行了!」紀凌寒第一個出聲制止,笑著被一群人擠在門前,同門里面的一眾小姐妹商量,「咳咳,便宜點,打個折……」
「打折你得去商場,打折你結什麼婚啊?商場里能打折,你對我們家小喬的愛與心意也能打折嗎?我們給你一個完整的喜娘,你可不得給我們一份完整的報酬啊!咱們小喬的美可不是不打折的,是正價貨,你要不想要,那多的是人要啊!」
「唉唉唉,不要關門不要關門,這樣吧!八百萬是沒有,八十萬行不行啊?」紀凌寒才說完就被身旁的左司桀撞了一下,「沒瘋呢吧你!還真上藍嵐的當啊?!」
眾姐妹一驚,早就歡欣跳躍得不行,紛紛伸出手去,「開門紅包開門紅包!拿來拿來!」
「不行!」郝嘉怡也在里頭湊熱鬧湊得起勁,「剛剛才說不能打折,怎麼現在活月兌月兌少了八百萬啊!不行不行!我可不干,你們也不能這麼輕易被打倒啊!」
幾個小姐妹起哄著一陣亂笑,抬手正要去關門,卻被左司桀慌忙往門縫里一插,「有贈品!有贈品!」
「啥贈品啊?」
紀凌寒看向盲目亂喊的左司桀,就見後者猛一咬牙,慌忙從伴郎團里抓過一個長相清秀的大男孩往眾姐妹中間一點,「絕代小處男一枚,任親任蹂躪行不行啊?」
那「小處男」一驚,慌忙側身準備往兄弟中間遁去,卻被一群尖叫不斷的小姐妹伸手抓了個正著,「哇!處男!這麼大了還是個處男,是不是真的啊?」
「比珍珠還要真啦!不信?不信試試去唄!」左司桀搖手擺頭,意思任她們去了。
「左司桀!我問候你大爺……」小處男驚叫,可早被幾個小姐妹拖得無影無蹤了。
只那一拖,興奮得不得了的小姐妹里也有藍嵐。
左司桀隔著一群人望過去,剛要著急得跳起來就被身旁氣定神閑的秦瑋倫單掌扣在胸前制止。只見後者搖了搖頭,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這就叫啥?相煎何太急啊!」zVXC。
左司桀慌忙沖著門縫跳起來,「藍嵐!藍嵐你給我悠著點!你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媽了,做人要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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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嘻嘻哈哈,鬧鬧騰騰的一片,殷小喬肚子坐在床頭任喬媽幫她理了理戴在頭上的頭花。
殷小喬緊張地攪了攪自己的手指,側頭望著喬媽,「媽……」
「沒事兒。」喬媽亦是被門外的動靜和笑鬧聲弄得自己都忍不住笑,可是轉頭對上殷小喬時還是紅了眼楮,「哎,你這閨女,怎麼總這麼跟我過不去呢!到出嫁了還讓人心里覺著不踏實,害你媽我看著怪難受的……」說著說著,側頭便抹起了眼淚。
殷小喬以為喬媽是想起了先前的事情,她再次流產以後,帶上殷梓蕊隨紀凌寒一起回國,喬爸喬媽收到消息早就按捺不住,急急等候在機場,看到她從里面出來,她沖上來就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那一巴掌的大力,到現在都讓殷小喬記憶猶新。她只記得,喬媽打完了那一巴掌手便開始顫抖不停,旁邊的殷梓蕊被嚇得一怔,扁了扁嘴差點就要大聲哭出來,喬媽卻是第一反應,明明打人的是她,第一個哭得最慘的卻也是她。
喬媽打完了她便抱著她哭,殷小喬鼻頭酸澀,立馬回抱住她,一口一個「媽,對不起。對不起,媽……」
那時候的那副場景,直到後來她都總歸是覺得自己做的不對。就算喬媽不是她的親媽,可這麼些年來,一直將自己當做親生女兒撫養長大的喬媽,在知道她在外頭未婚生女還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不心疼不氣惱那便不是真的在意與心疼了。
再回到婚禮現場的小房間里,殷小喬看到喬媽傷心難過,忍不住站起身就去抱住她,「我很乖我很听話,我也答應過你以後會好好過日子好好照顧蕊蕊……」
「少給我扯這些亂七八糟的!」喬媽也不想在這大喜的日子里傷心,一抬手就拍了她的胳膊一下,「去!少在這惹我傷心難過,你啊!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反正以後蕊蕊我是要帶的,你們誰都不要想跟我搶!」
「是是是!給你帶給你帶!」殷小喬也跟著輕笑起來。
兩母女在這邊感傷加難過,那邊的臥室房門卻突地被人從外面撞開,一陣哄鬧聲迅速而至,殷小喬還不及反應,已經被一個急沖過來的人影一把攬腰抱了起來。
「啊!」她嚇得一聲驚叫,慌忙雙手箍緊他的肩頭,待看清楚抱著自己的男人是已經滲了些薄汗的紀凌寒,還沒有跟他說上什麼,就見他火速抱著自己往門外沖了過去。
「啊--搶人了搶人了!壞蛋搶人了!」伴娘團尖叫,沖上前抓人已是來不及了,只能和余下部隊的伴郎團當場廝殺起來。
「紅包紅包!」左司桀快速沖過來從西裝口袋里面掏出一個大紅色的紅包往眾伴娘團里一扔,撈過一群兄弟便趕忙往客廳門外沖。
「左司桀你個王八蛋!你給我站住!有本事把我推倒,怎麼沒本事待在這里啊!你還敢搶人,你個王八蛋!」早前摔坐在地上的藍嵐慌忙從地上爬起來往外追,可門外早就沒有一個伴郎的身影了。
喬媽楞在原地,正莫名其妙得想笑,卻見還留在原地拆紅包的幾個伴娘高興地讀著口袋里的支票︰「八十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日本!」
「?怎麼會是?」
「那是多少錢?」大家驚得不行,為最後那個單位面面相覷不停。
「有誰知道人民幣和日本的兌換單位是多少啊?這到底是多少錢啊?」
喬媽笑,「是七萬一千一百四十一元人民幣。」
姑娘們一愣,沉默不過幾秒,還是歡呼著跳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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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小喬被紀凌寒搶了親,恍然間已然在他眾兄弟的保衛下,被他打橫抱著急沖向了停在小區門口的迎親車。
拉拉雜雜一大堆人,好不容易折騰到了教堂門口,紀亭亭帶著紀霜霜等紀家一大群人站在門口等,眼看著殷小喬從迎親車上下來,紀亭亭拽上紀霜霜就往前,「霜霜,快點,幫忙去!」
紀霜霜翻了個白眼,只好也跟著姐姐往前從了過去。
教堂後的新娘休息室里又是一番梳整,待到神父已經在殿前就了位,才有人進來叫了殷小喬的名字,說是現在可以出去了。
殷小喬深呼吸了幾下,想著待會的情形,明明前一天才在婚慶公司的幫助下演練過一回走紅地毯的情形,可是現下到了真要上場的時候,卻偏生緊張得忘了呼吸。
休息室的房門在她面前打開,站在門外西裝革履的喬爸微微側過頭來看她,她這才從他身後的光影里仔細打量著自己的父親。
父親,這個詞匯,屬于喬爸,也永遠只屬于。她站在門前盯著他望了半晌,看那明媚的光線將他本來烏黑的發絲襯得絲絲白亮晶瑩,即便是在喬媽的手下刻意染過的發色,發頭、鬢角,卻仍能看出一絲純白,一絲蒼老。
殷小喬望著自己的父親,望到他側頭對她微笑,並拱起了自己的手臂,示意她可以過來挽著他了。她拖著裙擺,緩步朝他走近,這才看到父親眼角眉梢的周圍和愈漸憔悴的容顏,他--真的已經老了。
「我還記得你小的時候,好小好小的時候,總要騎在我的肩頭上邊唱歌邊去幼兒園報道,怎麼現在長大了,都沒怎麼听你唱歌了?」喬爸的手臂里面挽著殷小喬,牽引著她向教堂正大門的方向過去時,突然還是頗為感慨地道。
殷小喬整了整有些干澀的喉頭,好半天才低了唇淺笑,「那是因為……爸你已經不再把我扛在你的肩上了。」
喬爸一楞,笑道︰「小傻瓜!讓你依靠為你扛的人已經不是老爸,你現在是一個孩子的媽媽,馬上又要是一個男人的妻子了,以後做了人家的老婆就得懂事听話,再不能像以前那樣想一出是一出了。」
「爸……」殷小喬輕喚。
喬爸側頭,看著薄似霧的頭紗下面,自己年輕美麗的女兒,雙眸微微泛紅了。
「你跟喬媽,永遠都是我這輩子在這世上最親最親的人,你說我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媽了,可我還覺得自己是個孩子。不管在什麼時候,也不管我多大了,我永遠永遠都是你們的小喬,還要像小時候那樣騎在你的肩頭讓你扛我去學校。」
「傻孩子!」喬爸呵呵笑著去刮了一下她的鼻頭,「可別讓你喬媽听見,你小的時候,她最害怕送你去上幼兒園了。」
「對哦!」殷小喬也跟著彎腰笑了起來,「我就記得小時候我也最害怕喬媽帶我去上幼兒園,那時候我們還在眉山公路小區的老房子里,外婆家的房間不夠,我們就一家三口擠在一口小房間里。你因公出差,外婆又走不了多遠的路,我的幼兒園離喬媽工作的銀行最近,所以每次送我上幼兒園的任務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是啊!每回我回來她都要跟我抱怨,說送你這孩子上幼兒園次次害她上班遲到!」
「哪啊!喬爸你都不知道,是喬媽自己早上睡不醒,外婆叫也叫不醒,等到時間來不及了她才想起不只自己要去銀行,還要先送我去幼兒園,你又知道一向懶慣了,習慣每天早晨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被爸爸扛在肩頭,抱著爸爸的腦袋再睡一會,要麼,就是有爸爸抱著,等到幼兒園時一睜開眼楮,落下地就可以進去了。」
喬爸一听殷小喬提起往事就忍不住笑了起來,「是啊!那時候你媽總說,你這孩子被我寵壞了,她自己上班都要遲到,還要送你去幼兒園,可她當時那小身子板,扛又扛不動你,抱又抱不動你,每回都只有拉著你一路小跑。你說你這孩子還不配合也就算了,還一路扯她後腿,一邊吵著你咋不像爸爸,不配合也不跑。」
已經走到了大教堂的門口,站在門口的門童正等待著里頭音樂聲的響起,好作為提示,拉開面前的大門,讓新娘踩著紅毯上前。
殷小喬听到喬爸的話後,低低笑了出來,「所以啊!那時候喬媽打我的心都有了。」又皺了皺鼻頭,「喬媽那時候應該可恨我了。」
教堂里的音樂聲響起,喬爸的目光收回,盯著正大門的方向。
「其實……」
殷小喬側頭,望著喬爸的方向。
「你媽就算再生你的氣都好,也不管你是誰的孩子都好,你永遠都是殷家的小喬,我們永遠的寶……」
教堂里的音樂聲傳來,殷小喬怔怔望著喬爸的方向,暖暖的陽光當中,喬爸也側過頭來望她,微笑。
于是那條長長的紅地毯的路,由爸爸牽引著走向丈夫的路,因為有了喬爸的臂膀和依靠,才能讓她走得如此安心與美好。
殷梓蕊早就穿著一襲漂亮的粉紅色小裙裙,與另一個漂亮的叫做唐瑞桀的小朋友牽著殷小喬的裙圍,充當花童往前走。
又于是,這一路行來,哪怕迎著旁人的注視都好,有了父親的依傍,有了可愛孩子的追隨,有了坐在前方第一排正緊張往回望的母親,亦有了站在神父跟前堅定沖自己微笑的男人,這一生,還要怎樣,才算安好?
喬爸交了她予紀凌寒,紀凌寒沖喬爸點頭,「謝謝爸。」
她似乎是看見喬爸眼底的欣慰,與一閃而過的淚光,卻還是更堅定地注視著面前這個,即將與自己相伴一生的男人。
主台上的神父,慈藹望著其下的紀凌寒,「無論她將來是富有還是貧窮、或無論她將來身體是健康或是不適,你都願意和她永遠在一起嗎?」
紀凌寒點頭,「是的,我願意。」
主台上的神父又轉向殷小喬的方向,「那新娘,你願意嫁給新浪嗎?」
殷小喬微微抿了抿唇角,又回頭望了望喬爸喬媽所在的方向。喬媽低頭輕泣了一下,又抬手揩過自己的眼角,佯裝沒事人一樣地回望著她,沖她殷切點了點頭示好。
紀凌寒久久等不來身邊女人的回應,試探性地掐了掐她的手,湊到耳邊來輕聲︰「老婆,你不是想反悔了吧?」
她大眼楮一瞥,望著他的方向,玩味的心起,「是又怎麼樣?」
「她願意!」
全場都是一驚,似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痴痴等不來殷小喬的回答,竟沒想到那著急的新浪先居然代替新娘回答高聲回答問題了。
主台上的神父亦是一楞,「新郎,請由新娘自己回答這個問題好麼?」
「她說她願意!她說她願意!不管她願不願意這輩子都已經是我的妻了!」眾人的驚呼中,蠻橫的紀凌寒竟然一把向上拉扯起殷小喬面前的頭紗,大手一收她的腰際,猛地就吻上了她的唇瓣。
場下又是一聲一聲的驚呼,頗有些焦急的神父慌忙抬手想要阻止,「不、不可以這樣,請按照程序來好麼,好沒有到要接吻的時候……」
「神父,您沒看到他們已經迫不及待了麼?您就成全他們吧!」場下的紀亭亭看得心中歡喜,高興沖著神父的方向輕道。
「可是不能夠這樣,這里是神的地方,她還沒有回答問題,還沒有要吻……」主台上的神父,簡直糾結得就快沒有人樣。
「那你願意了麼,殷小喬?你這該死的讓我恨到骨子里又愛到骨子里的小女人,你夠了麼?」
殷小喬瞪大了眼楮看著緊緊將自己攬抱在懷里的男人,舌忝了舌忝剛剛被他狂吻過的唇瓣,又抬眸想了想。
紀凌寒氣得覆上去又是一陣狂吻,這一次,差點讓她窒息在他狂妄的情潮當中。
主台上的神父輕叫︰「新、新娘,你到底是願不願意嫁給這位新郎啊……」
「我願意!」紀凌寒松開殷小喬,小妮子立時便轉頭對上神父的方向,氣息狂喘、心緒難平,心間卻被滿滿的愛與被愛充斥。她用力一個點頭,「是的,我願意!」
紀凌寒猛攬她的腰一旋,單臂勾住她的腰,在她的驚呼聲中定定望著她的眼楮微笑,「那麼,現在,我們可以接吻了吧?」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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