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回去了,回去辦了點事情。我知道是我害你受的傷,本來應該提前跟你說一聲再走,但我這次確實事出突然,不快些回去不行。更何況我現在的工作重心主要是在國內,你不是想同‘中泰制藥’合作嗎?我不回來,如何讓合作正常化進行?」
紀凌寒看著她眼眶有點泛紅,心底里早為先前看到她的出現而欣喜得不行,表面上卻仍舊裝得失落至極,「原來你回來只是為了工作!如果按你所說,我現在充其量還指能是你工作中的一個目標合作者,如果讓駱擎蒼知道你這麼晚來了我這里,會覺得很奇怪吧!別再引起你們之間不必要的誤會,讓他生你的氣。」
殷小喬心間一緊,眨了眨漂亮的大眼楮仰起頭來,很是氣他明明心里在乎得要死,表面上卻是這幅德性。
猶豫了一下,沒把她這次回泰國去委托律師行辦離婚的事情告訴他,她現在努力在做的事情,一切一切都還不十分明確,這個時候告訴他這些東西,並不能起到什麼實質性的作用,到還不如不說,就保持原狀,萬一這之中有什麼變數,大家才不會傷心。
「他才沒有你那麼小氣。」明明不是想要說這個,可看他成心與自己過不去的模樣,她還是忍不住開口道。
紀凌寒的拳頭倏然握緊,差點沒忍住,拼命克制著自己深呼吸一下,這才開口道︰「看來他比我溫柔體貼得多了,我也不該再抱有什麼奢望。喬,不管你希不希望我參與到與‘中泰制藥’的合作案中,其實你比誰都要清楚,若不是‘冠亞’就是‘亞盛’。我雖然一向與我爸的關系並不親近,‘亞盛’現在的主事人又是紀梵。可是我爸畢竟是我爸,‘亞盛’是他奮斗了一生的心血,當初我之所以會從紀家的那場爭產官司當中掙月兌出來,就是因為不想要看到‘亞盛’那麼多年的基業毀于一旦。」
殷小喬氣鼓鼓站起身,「其實你應該知道,‘中泰制藥’有被泰國政府批準的合法罌粟種植莊園,雖然表面上經營著麻醉類藥物,可它私底下到底干了多少見不得光的事情,你這時候插進來……」
「所以呢?」他打斷她還沒說完的話,仰起頭來,「你寧願拉紀梵下水也不願意拉我,是這個意思嗎?」
殷小喬莫名一怔,眉眼閃爍,剛想要轉身跑開卻被他一把拽住手臂。
「所以,比起紀梵,你更在乎我更愛我是嗎?」Pxxf。
「紀凌寒你放開!」
殷小喬慌忙掙扎,紀凌寒也不是個輕易就能擺月兌得對象。兩個人你拉我拽你推我踹,殷小喬一個用力過猛,正好好死不死地踹在他受傷的那條腿上。
「嗷嗚!」紀凌寒一聲驚呼,一下從沙發上栽倒在地下。
殷小喬整個人被嚇得不輕,「凌寒!」趕忙彎身就去扶他。
哪曉得紀凌寒痛得冷汗都冒下來了,「謀殺親夫,也不是這麼干的吧!」
她一巴掌過去,「誰是我親夫啊!」這一巴掌正好又正中他的傷處,一聲悶哼過後,某男人臉色慘白。
「啊!你有沒有事情……」
她再想靠近他的身邊,這回真的怕了的人卻是紀凌寒,趕忙抬手將她隔絕在自己一米開外,「離我遠點,離我遠點……」
殷小喬半蹲在他身側,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楮望住他臉上表情,「對不起對不起!啊……總之這幾天我會留下來照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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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紀凌寒就叫他現在的助理沈熙嫻將公司里的文件全部送到家里來,通過網絡或是其他處理公司重要的事物後,便一直靠在沙發上看書,中午只用幾包泡面打發了自己,就連吃過的包裝盒也散亂地扔在拉茶幾上。
這該死的殷小喬,昨晚匆匆來了又匆匆消失以後,說是要照顧他,為他的受傷負責,卻居然折騰到現在都沒有出現過。
直到傍晚時分,他才終于有些心神不安起來,書也再看不進去,索性一把抓過旁邊的手機左右翻看,居然一個電話一條短信都麼有。那狼心狗肺的小女人,不會昨天才信誓旦旦地承諾了,今天就真不想管他了吧?
他听到沈熙嫻去調查回來的結果,駱擎蒼早他幾天便已經出院離開了。他這趟從泰國回來,似乎總有十分重要的事需要辦。同「亞盛」的合作是他此行的目的,而殷小喬現在是他的助理,他們夫唱婦隨簡直好不愜意,駱擎蒼現下出院離開,她更是沒有閑暇照顧自己,說什麼要照顧他的話,全部都是敷衍罷了。
正在越想越窩火時,客廳的門鈴卻突然大響了起來。
紀凌寒幾乎是一彈而起,無奈這動作來得過于猛烈,一下便讓他受傷的那條小腿變得抽疼。再是意識到自己現在行動並不方便,可急迫地想要看看門外之人的沖動,還是迫使他強忍著所有的難受,伸手拿過一旁的拐杖,杵著往大門的方向挪動。
液晶的顯示屏里,怔怔映出那枚嬌小的身影。他心底狂喜,卻並沒有急著將門打開,就听著外面的人等了一會又開始按起門鈴。她一聲緊過一聲,模樣也變得焦急。
正在她慌亂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時,這終于欣賞夠了的男人才緩慢地將門打開。
殷小喬看到面前的門開,剛想怒斥他兩句怎麼這麼久才來開門,害她一陣好等,卻突然瞥到茶幾上放著的一個吃剩下的泡面盒子。再轉過頭去看他時,只見他臉色帶著完全不同平日里的蒼白,頭上的繃帶雖然已經換下,但白色的紗布仍然貼在他受傷的額頭上面,杵著拐杖的身形看似也有些搖搖欲墜。這些一切一切,都讓她心里更加難受了去。
她承認他之前說的話都對,他是因為她才受傷的,而顯然他雖然已同別的女人訂婚,但現下卻並沒有一個人留在這里照顧他,他只有自己。
自己明明就是想要幫他做一些什麼,無關乎多年前的愛與恨,只是看他現下這樣,她……心疼。
強壓下心頭泛起的酸氣,殷小喬揚了揚手里的東西,「不許吃泡面,我給你帶了外賣,吃外賣吧!」
紀凌寒挑眉盯著她看了半晌,殷小喬卻不再管他,兀自錯開他的身就往廚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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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所有飯菜熱好,紀凌寒再次杵著拐杖出現在餐廳時,望著餐桌上熱好的一道道美食,就知道殷小喬不是真的在路邊買的什麼隨便的吃食,而最起碼也是在某間大酒店訂回來的招牌菜,更特異為他選了一些清淡而有營養的小菜。
紀凌寒挑眉看了看她,殷小喬正一邊摘上的圍腰一邊回看著他,「這家的東西我吃過,西芹炒百合的味道不錯,還有這個歸元排骨湯,對你的傷口愈合也有好處,你多吃一點,不管喜不喜歡,都是為了你的身體著想。」
紀凌寒知道她是真心在關心著他,可嘴上還是忍不住接道︰「我總以為,我為你變成這樣,好歹能嘗一下你親手做的小菜什麼的。」
一提做菜的事情殷小喬就有些尷尬,「我做的菜你不是吃過麼,年前在老人院的時候,其實我自己都知道自己做的東西並不怎麼好吃,可是那些爺爺女乃女乃還是吃得挺開心的,我自己都不好意思。」
「為什麼你嫁人這麼多年,到現在廚藝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你們平常都在干些什麼?」
殷小喬一囧,摘下圍腰往身側一丟,「要你多管閑事,吃你的飯吧!」
「那蕊蕊好嗎?她吃過你做的飯菜嗎?」
殷小喬沒想到他會突然提到女兒的事情,眉眼輕顫了兩下低下頭來,「蕊蕊喜歡喝我煮的湯……」
「你還會煲湯?」紀凌寒像听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似的,瞳孔瞬間放大,唇角也微微向上,「你會煲什麼湯?除了煲湯以外呢?你還會些什麼?」
想過過她。「我……我還會熬粥,牛肉蛋花粥還有皮蛋瘦肉粥,這些我都會做的!」
紀凌寒沉吟了片刻後才道︰「其實,你能不能說出一樣,不是坎爛了丟進去煮好了加點鹽的東西?我怎麼听來听去,你會做的東西都這麼粗放呢?」
殷小喬知道自己在廚藝方面是不大擅長,可當面挨紀凌寒這麼一說,還是有些不高興地垮了臉道︰「吃你的飯吧!你屁話多!」
紀凌寒忍不住勾唇一笑,剛拿起面前的碗筷就去看她,「你也沒吃飯吧!」
「我……我一會兒回去吃。」
紀凌寒心底一沉,又不能表現得太過急切,只能先忍著,抬手招呼她做到自己身邊來。
殷小喬瞅了他兩眼,沒有動彈也沒有理會。
「你要是不吃,那就喂我吃。」紀凌寒也不高興地垮了臉。
「啊?」殷小喬睜大了眼楮。
「我的腿本來就不大好使,昨天再被你那樣一壓,現在彎腰夾菜都覺得疼。」說著,紀凌寒還像模像樣地做了一個萬分艱難的夾菜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