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景看著白梓蒼白的毫無血色的模樣,呆愣愣的點了點頭。
但是,隨即,他便想起了,自己似乎還在千弈為他畫的保護圈內,恩,也就是在那光圈之中……他出的去,可是別人進不來。
「呃……」常景躊躇了一會兒,道︰「也許,你可以把手放到這個光圈的壁上?」
白梓聞言,並未多說什麼,而是按照常景的話,將自己的手掌貼在了透明但卻異常堅硬的壁上。
常景也伸出手,覆蓋上了那只手,閉上眼楮,心中默念。
治愈靈力隨著常景的意識開始游走于白梓的體內各處,驅散了那些被堵住的靈氣和治愈看似恐怖的傷口——
等到常景睜開眼楮的時候,白梓的身體顯然如同已經煥然一新一般,身體的各個零部件再也找不到任何難受,不再像是之前那種隨時可能就會暈過去一般了。
收回了手,常景安靜的笑了笑,「可以了。」
白梓听了,也覺得自己身體原來痛楚消失不見了。
又重新閉上眼楮,他感受了一下之前因為同蜚戰斗的時候吸食了對方的毒氣導致的身體不適,現在也完全沒有任何不舒服了——體內的靈力充沛,他分明是恢復了最頂峰的狀態了。
有些驚訝的看著常景,隨即,白梓對著常景點了點頭,嘴巴動了動,表明了自己的謝意。
常景搖了搖頭,目光落向白梓身後的修禾身上,「你呢?要幫忙嗎?」
修禾一點都不忸怩,听了常景的話便直接伸出了手。
常景看著對方面無表情的臉和伸過來的手,心中一群可愛的草泥馬飛奔而過——媽蛋,說句話好嗎大哥,這樣很不好你知道嗎!
大眼瞪小眼。
常景和修禾對視了挺久,最後,常景模了模自己的鼻尖,然後繼續重復了之前的動作……
很快,修禾便同白梓一般,完全恢復了。
貝蒂和喬希是外傷,所以他們並未讓常景治療——在他們看來,這名雌性是孱弱的,若是待會因為使用治愈靈力過渡暈死過去的話,更是會變成累贅的存在。
常景眨巴著眼楮盯著他們瞧了一會兒,在確定對方真的沒有讓自己治療意願的時候,才松了一口氣。
伸手擦了擦額頭剛才滲出的汗滴,常景揉了揉自己的眼楮,讓自己精神起來,他可不能成為累贅。
將目光重新放回千弈身上,常景很是擔心。
而這個時候,本來正在纏戰的兩只靈獸停了下來,博尼從空中掉了下來。
常景剛好看到了這一幕,眼楮瞪大,喊了一聲,「博尼!」
博尼姿態可謂狼狽無比。
它嘗試著站起來,但是無論如何努力,前肢都像是不肯听話的小孩一般,毫無力氣——它知道,自己這前肢可能是斷了。
偏偏蜚還嫌博尼不夠郁悶不夠生氣,居高臨下的看著摔落在地上的它,諷刺道︰「你輸了。」
「……」博尼憤恨道︰「吾只是一時失誤,有本事再來!」
蜚盯著博尼看,像是看小丑一樣,「呵,你先站起來再同吾說吧。」
怎麼努力都無法站起來的博尼︰「……」
心碎成渣子了。
蜚嗜血的目光重新轉向了常景,讓常景恐懼的不停滾動自己的喉頭,吞咽口水——那種被野獸盯上的感覺,實在是太讓人驚悚了!
白梓抬頭看著已經被金色籠罩在其中的森林,又看了一眼依舊正在吟誦的他听不懂的語言的哈爾和千弈,許久,收回目光。
抬腳邁出一步,白梓站到了常景面前,用自己比起人族高大出許多的身材擋住了身後人族雌性的身子。
迎面對上蜚,白梓依舊沒有絲毫後退,即使,自己也明白,他根本不是對手。
「讓開!」
「瘟疫之獸,你的對手是我!」白梓朗聲道。
蜚紅色的目光死死的定在白梓身上,在對方還未反應過來之前,便已經出手。
它已經等不及等不及了!!!
它找尋了近千年的血液啊!可以讓它成為靈獸之王的血液啊!可以讓他自由在獸型與人形之間自由變換的血液啊!
這種血液,現在就在它面前,不到一百米的人族身體里流淌著,它勢在必得!
白梓堪堪躲過了這一擊,卻現蜚已經欺身而來,腳下一轉,立刻後退了好幾步,想在進攻的似乎,蜚已經不再給他機會了。
蜚趁著白梓躲開剛才那一擊的時候,便朝著常景一躍而來,常景的瞳孔倒映著離他越來越近的龐然大物,身子卻像是被定住了,怎麼都無法挪動半步!
因為恐懼,常景的瞳孔急劇收縮著。
他的手腳冰涼,只覺得心髒的跳動已經達到了極限仿佛下一秒自己便會因為心髒跳動的太過劇烈而死亡——
千鈞一之際。
貝蒂一躍而起,同時手中的武器想要刺進蜚的身體,但是毫無辦法。
顯然這一行為徹底地將蜚惹怒了,蜚出震天一吼,隨即常景就覺得面前一陣血色煙霧彌漫——貝蒂的右手被蜚的利爪直接撕開了。
斷肢掉落,同時常景也出了一聲恐懼的尖叫!
喬希看著自己的弟弟被活生生的撕開了手,面色陰冷一躍而上,朝著蜚沖了過去,眼中遍布著喋血的戾氣!
即便魔族冷心冷血,但是對于手足至親,還是有著自己的偏執的。
但是奈何,喬希的力量依舊太小。再一次落敗,蜚已經站在常景的面前了。
蜚就跟一座大山一樣擋住了常景面前的光亮。
「血……給吾你的血……」蜚盯著常景,眼神之中的凶狠和迷戀讓常景各種打寒顫。
「千弈……」常景愣愣的看著蜚的爪子朝著他伸過來,嘴巴無意識的喊出了心底最信任那人的名字。
在空中被金色光芒包裹在其中的千弈尖尖的耳朵動了動,須臾,他睜開了一雙翠綠的眼楮。
目光向下。
隨即,他的瞳孔一縮,就要朝著常景飛去,但是被哈爾拉住了。
「千弈,只差一點點了。」哈爾有些精疲力盡了,這是他第一次使用如此浩大的自然之力。
他有些驚訝看著身邊毫無影響的千弈,眼神之中,復雜之色閃爍異常。
「我要去救小景。」千弈掙月兌開哈爾的手。
「你現在去,也是送死!」哈爾的目光無喜無悲,語氣很淡,「你之前不是布下了屬于自然之力的防護罩嗎?它能夠爭取一些時間的,而我們馬上就要成功了,你要知道錯過了這次機會,我們可能都會死。」
哈爾的目光望向了樹枝搖晃的歡快並且枝頭的樹葉沙沙作響的樹木,最後道了一句︰「而且,那邊還未到最緊急的關頭。」
千弈側耳傾听著這些樹木對他的呼喚,又看了看下面已經危險十分的自家媳婦……眼神暗了暗,最終還是理性戰勝了感性,他重新閉上了眼楮,同這些樹木交流。
——小景,等我,再一下下就可以了!
誠如哈爾所言,千弈離開之前布下的光圈確實保護了常景,至少目前是。
因為,蜚尖利的爪子被擋在透明罩之外了。
這讓蜚很是氣憤。
一步之遙而已!
目光死死的瞪著快要縮成一團的常景,蜚長大了嘴巴,呼出的黑屋在一瞬間內將光圈聯同在光圈里頭的常景完全包裹在了里頭。
這團黑霧,是蜚最毒的氣體之一,它可以溶解任何東西。
被黑霧包裹的常景現,透明罩的力量正在慢慢變弱,甚至他可以听到一點一點碎裂的聲音。
目睹了這一幕的修禾動了,他的手快的投擲出了風系靈力和火系靈力,可是這些靈力對付雍和那是絕殺的武器,但是扔在蜚的身上,就跟撓癢癢一般——毫無殺傷力可言。
蜚身上有一層堅硬凸起的鱗甲,跟盔甲一樣緊緊的保護著蜚,所以幾乎讓蜚沒有絲毫的弱點可言。
可是這層鱗甲害怕遇水,因為一旦遇水,這鱗甲就會化為虛無——一旦蜚失去了鱗甲的保護,那麼渾身的弱點暴露無遺,蜚也就不再棘手了。
修禾的動作讓蜚的怒氣找到了泄點。
最終的結果還是一如既往。
修禾慘敗,而且還暈了過去——他的臉色迅青,這是中毒的征兆了。
白梓見了,臉色一變,連忙扶起了修禾,只是修禾此時已經沒有神識了。
蜚見了,輕哼一聲,「自不量力的下場!」
而此時此刻。
那黑屋已經完全消失,一同消失的,還有千弈設下的,保護著常景的那透明的保護罩。
蜚舌忝著嘴,血紅色的眼神落在常景身上,爪子很快伸了過去。
蜚伸爪子的動作是很快的,然而,在常景的眼底,這是放慢了動作進行的,讓他心中的恐懼上升到了極點!!!
在瘟疫之獸的爪子距離常景不到一公分的時候,常景終于忍不住閉上眼楮大叫出千弈的名字了。
就在這時。
哈爾和千弈也成功了。
幾乎是在一剎那的。
常景只覺得眼前一晃,就被一雙臂膀鎖進了懷里,再睜開眼楮的時候,就現自己站立在了半空之中。
「小景,我來了,對不起……」
耳畔,傳來獨屬于千弈溫柔的聲音,常景眨了眨眼楮,終于將那些擔心害怕以及恐懼全部放回了心底。
放松身體靠在了背後人的懷抱里,常景閉上了眼楮——只要在身後這只精靈的懷里,他就不會在恐懼了。
蜚怒視著抱著人族的未成年精靈,出了一聲吼叫。
它已經認出了千弈便是那日從它手下逃走的精靈。
「將那雌性給吾,吾要他的血!」
千弈冷眼看著蜚眼眶盡裂眼神嗜血可怕至極,聲音淡淡的說道:「……瘟疫之獸,你輸了。」
隨著千弈的話音落下,鋪滿了金色光芒的樹木紛紛歡樂的搖起了枝干,不稍一會兒,源源不斷的小水柱在空中匯集,這一幕很美。
但是這異常美麗的景色在蜚看來,卻是比地獄而言,更加恐怖的場景了,它開始瘋狂的攻擊著白梓他們,但是即便如此,還是阻止不了,那既定的事實了。
——在蜚恐懼的和瘋狂的嘶吼中,匯集的小水柱幻化成瓢潑大雨,傾倒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