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
常景在睡夢中忽然醒來,周圍是一片的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看不到任何光亮。
這是哪里?
常景在心里問自己,但是很顯然,他是不知道答案的,他明明記得自己是在睡覺的——可是,自己怎麼就突然出現在這里了呢?
順著感覺,他在黑暗中模索著,不知道自己一直走下去會到達何方,也不知道自己該要去往何處。
然後。
他走了許久。
直到,黑暗中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這個聲音引導著常景走向一處唯一有光亮的地方,他在距離光亮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于是,他便听到了那個聲音問他︰「你想回到原來的世界嗎?」
常景想也不想的月兌口而出︰「想!」
黑暗中傳來了一聲輕笑,便道︰「如你所願,你醒來,就會實現願望了。」
常景︰「……」好有一種神棍降臨的感覺是為哪般?
不過,那聲音一說完話,便消失了,無影無蹤——
于是常景猛地想起來,即使在夢里,他要是走了,千弈怎麼辦?
于是連忙出聲,「喂,千弈可不可以跟我一起走!」
「……」
回應他的,是一片寂靜的黑暗。
很是無奈,好莫名其妙,大概是在做夢吧——
抱著這樣的心思,常景看著面前唯一有光線的地方,抬了抬腳,朝著那片光亮走了過去。眼前猛地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然後天旋地轉——他知道,自己沒有了知覺。
*
「喂,常景,你醒醒。」
常景感覺自己一直被推啊推的,有些不耐煩的拍掉那只一直打擾自己的手臂,然後調整了下姿勢,繼續陷入睡眠。
剛才打算叫醒常景的姜謙︰「……」
姜謙看著老教授一步一步朝著他們這個位置走來的模樣,又轉頭看了看自己同桌兼舍友的常景睡得跟死豬一樣,撇了撇嘴——睡死你算了。
他搖了搖頭,一副兄弟啊是你自己已經無可救藥而不是兄弟我見死不救的啊,自己端坐好來,然後一雙眼楮炯炯有神的盯著放在面前桌子上的一本古文書籍,努力裝著我很認真我真的很認真的裝b學霸模樣……
九、八、七、六——兄弟,我會為你點蠟為你默哀的,阿門!
……三、二、一。
姜謙看著已經站在常景面前的老教授,又默默的將自己的腦袋轉了回去。
「咳咳,」老教授伸出手,在桌面去敲了敲,表情那個叫做一臉嚴肅的,「就是因為有太多像這樣只知道不務正業的人,所以才會導致了那些個外國人都把我們當做東亞病夫,瞧不起我們……」
老教授說的那個義憤填膺的。他一直根手指頭死命的翹著桌面,恨不得把桌子戳出一個洞來……
在座的學生都是知道的,這個老教授是很憤青的,而且每次只要生一點點的小事情他都會自動自地把它和以前華國曾經的歷史相結合,借此機會進行各種冷嘲和熱諷。
大家紛紛將目光落在了居然在這種時候還在呼呼大睡的常景身上,都在心里默默為他點了根蠟,比了一個十字架。
——同學,願你安好!
老教授現自己慷慨激揚的演講完畢之後,桌上那個趴著睡覺的家伙還是繼續睡著,半點沒有醒來的現象,氣的臉紅脖子粗的。
他一個用力,手掌拍在桌子上,整個桌面都因為這個巴掌振動了起來——咦,姜謙好想問,教授,您的手疼不?奈何,他不敢……
只見老教授又彎下腰,湊到了常景的耳邊,接著,是一聲大吼︰「起床了!!」
被近距離的大吼聲吵醒,常景反射性的站了起來,眼楮瞪大然後大喊一聲︰「千弈——」
「……」
「……」
靜默。
靜、默。
大家都一副目瞪口呆的看著一醒過來就大喊著陌生人名字的常景,只剩下一陣的點點點。
姜謙是最開始反應過來的人,他遞了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給自己的兄弟常景,告訴他要倒大霉了。
常景似懂非懂的,一雙眼楮愣愣的看著前方。
老教授也反應過來,他吹胡子瞪眼,早已經被氣得快要冒煙了——
孺子不可教也!
居然對著老師大呼小叫的,簡直是沒大沒小一點也不尊師重道。
于是,老教授冷冷的看著呆愣愣的常景一眼,張了張嘴巴,扔下了一句︰「這門課,你不及格!」
姜謙︰「……」他就說要倒霉了吧。
在座的同學也都紛紛回過神來了,看著常景的表情,那個憐憫的喲。
不及格是要重修的啊,而這個老教授的課重修……等于再一次接受各種虐待一個學期。
……
常景坐下之後,姜謙因為掛科所以整個人都懨懨的了,所以寫了張好長好長的字條傳給了他,想說好歹安慰一下來著。
事實上,常景懨懨的,完全是因為他醒來的一瞬間看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大學課堂,以及那位總是講著自己很不願意上課老教授,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了。
所以說,這是拿他開玩笑吧。
常景用力的捏了自己的手臂一下。
很疼啊——
會疼的話,就不是夢了。
他回來了!在他完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突然之間,又回到了地球上,自己生活的國家了!
不用再面對血腥野蠻以武為尊的世界了……
可是,千弈呢?
那個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小小的,總是會紅著臉害羞的叫他媳婦的人呢?
沒有一起來嗎?
啊,對哦,那個人,也許才是他自己做的一個夢吧,現在夢醒了,所以他回來了?
自嘲的笑了起來,常景覺得自己傻死了,居然把感情給了一個存在夢境里頭的人,而且,還是個男的——
但是,心里很疼啊。
那種像是自己的心髒破開了一個大大的口子,血淋淋的,而且空蕩蕩的,風一吹就冷颼颼的呢。
「喂,常景你怎麼哭了啊?」姜謙傻呆地看著自己兄弟醒來之後呆愣了半天然後就開始掉眼淚了,一滴滴的,直接從眼楮里頭滾了出來,掉到了桌面上,踫的一下,濺起了小小的漣漪。
「你別哭啊,不就是重修嗎,沒什麼大不了的啊,你怎麼就哭了啊。」傻呆之後,姜謙反應了過來,他手忙腳亂的從前後桌的女生手里要來了衛生紙,直接一股腦的全部扔個了常景,姜謙寬慰地說到︰「你不要哭啦,一個大男生的哭哭啼啼的娘炮死了啦。」
「我哭了?」常景茫茫然的低頭看著手里的紙巾,又伸手模了模自己的臉頰,現濕漉漉的,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哭了,淚流滿面的。
情緒壓抑著難受極了,或許是受了‘夢’里自己是雌性這樣的說法的影響,常景將腦袋埋進胳膊里,大聲的哭了起來。
姜謙︰「……」怎麼有種越安慰哭的越淒慘的感覺啊。
抓頭撓耳的,姜謙默默的看著自己的兄弟兼舍友趴在桌子上像個娘們一樣嚶嚶嚶地哭哭啼啼的個沒完沒了……不過,這哭的也讓人覺得有些心疼的感覺是腫麼一回事(?)。
常景的哭聲吸引了整個班級同學的注目,連帶著本來已經走到講台上正準備開始繼續上課的老教授都驚悚的回頭看著剛才被自己說不及格的青年,滿臉驚訝的見他此時正趴在桌子上哭的肝腸寸斷的……感覺好像自己說了什麼讓他傷心到了極致的話一樣。
噢,只是重修而已啊!
太夸張了吧!
老教授目瞪口呆了,當然,大家的表情都是一樣一樣的……
心里只有一個聲音不停的再循環︰太夸張了太夸張了太夸張了……恩,如此反復。
不過,他們誰也不知道,常景哭才不是因為重修的原因,而是因為,他找不到他的千弈了。
一想到可能再也看不到那個蹭個總是喜歡害羞的叫他媳婦臉紅的說他賢惠尖尖的耳朵動來動去總是護著他的精靈千弈,他的眼淚就完全止不住的,心里也難受的要死掉了。
——就像是本來完完整整的自己突然之間被分割出去了……再也拼湊不完整的感覺。
他想起了剛才經理的那片黑暗,依舊那個黑暗里的聲音,一時之間,更是傷心難過了。
為什麼會是這樣?
在此之前,他明明還和千弈好好的說完話,互相道了晚安並且接了一個吻啊,怎麼會一覺醒來,就一片黑暗,甚至意識失去之後再次醒來,卻回到了最開始的課堂——
所以,之前那一切,都算是什麼!
而與此同時。
在英國倫敦,一名長得異常美麗帥氣的男人正在前往華國這個美麗的國度,而他的眼眸,是非常特別的,翠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