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景死死的盯著光陣中央那動也不動的騎行獸,它高高在上的眼神仿若是在說著千弈此時的行為根本是在做無用功的——
騎行獸仰頭站在光陣中央,仿若一只伺機而動的野獸。
突然的,它後面的兩只馬蹄動了動,隨即它飛快的朝著千弈沖過去,低下腦袋,用它大腦袋上那只犄角對著站在它面前的精靈撞了過去——
千弈迅後退,躲開了騎行獸的攻擊,不過還未等他停穩了就听見常景焦急的大喊︰「千弈,小心後面!」聲音透露著無比的恐慌。
幾乎是常景的話音剛落下的那一秒,千弈就感覺到身後的靈力波動,他立刻身子往旁邊一避——
但是還是遲了一步了,騎行獸對他使用了一次靈力攻擊,火系靈力打在他沒來得及躲開的手臂上,頓時白皙的手臂焦灼了一片。疼痛襲來,讓千弈在空中的身子晃了晃,差點跌了下來。
常景眼底的擔憂劇增,就要朝著千弈的方向跑過去,只是他還沒有邁出一步,就被站在他身後的比諾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胳膊。
「你要相信他。」比諾平淡的聲音響起,他黑色的眼眸看著顯得焦急和擔憂的常景,說道︰「他想要成長,就必須有所付出。何況,你幫不了他。」
最後一句話讓常景的腳步再也邁不出去了,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能力——去給騎行獸當墊板也許正好。
常景轉身,他看著比諾,小聲道︰「那麼你去幫幫千弈吧。」
比諾搖頭,「我之前說過了,他要成長,就必須付出努力。」
這個努力,就是一次一次的受傷之後再站起來——只要他能夠堅持住,並且持之以恆的努力下去,那麼總有一天,靈力的增長絕對會出乎意料之外的。
常景抿了抿嘴唇,再次轉頭,他雙手在胸前合十,開始祈禱。他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上帝,神又是怎樣的存在,但是他現在需要一個信仰,讓他可以祈禱千弈平平安安。
千弈看著騎行獸,臉色很是蒼白,但是他的目光凌厲而堅定。
他收起手中的光劍,轉而開始念動咒語,他只有一個信念在堅持著——那就是他不能輸。
千弈閉著眼楮,感受著樹林的氣息,隨即他感受到了周身自然元素的暴漲——快要到臨界點了。
猛地張開眼楮,千弈將手指向騎行獸的方向,隨即一根根的樹藤忽然瘋狂的朝著他手指的方向瘋狂的游弋過去。在騎行獸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將它綁了個結實。
千弈緩緩的從空中落了下來,一根樹藤親昵的蹭了蹭他的臉頰,而後被樹藤捆的結結實實的騎行獸被放了下來。
千弈面無表情的一張臉走到騎行獸的身邊,低頭,居高臨下的看著被樹藤綁著橫躺在地上的靈獸,聲音很輕,很平淡的說道︰「你輸了。」
騎行獸沒有人形,不然若是可以的話,它現在的表情一定很難看。
它的眼底還殘留著被打敗後的難以置信,在听了千弈的話之後,幾乎是沒有停留的,立刻狂吼出聲︰「這不可能,吾怎會輸給汝!」
千弈听著騎行獸的不甘,只是平淡的重復道︰「你輸了。」
再一次受到了打擊的騎行獸︰「……」
……
「千弈!」常景已經跑到千弈的身邊,拉起那只被火系靈力灼傷的手,眼神是滿滿的心疼。
「是不是很疼?」抬起頭,常景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
「嗯,剛開始的有點疼,現在沒感覺了。」千弈皺了皺眉頭,老實的說出自己的感受,語氣里帶上了一絲小小的撒嬌。
「怎麼辦,傷的好嚴重。」常景急的團團轉,千弈手上的是左臂,此時黑乎乎的一片,很是滲人。
比諾看了一眼完全忘記自己會治愈靈力的人族,提醒道︰「你可以用治愈靈力。」
「怎麼用它,我不知道。」常景茫然的看著比諾。
「閉上眼楮,念治愈靈力的咒語。」比諾說。
「咒語?」常景眼楮亮了亮,隨即從自己的懷里手忙腳亂的掏出一本書籍,低頭開始埋頭一頁一頁的翻看起來。
常景記得自己之前看到過關于咒語的內容,可是他越是著急,越是找不到自己想要的內容,于是眉頭越皺越高。
千弈能夠感受到常景的急切心思,自己的傷似乎也被遺忘了,嘴角上揚,臉上的表情很是滿足。
「小景,慢慢找。」他溫和干淨的聲音響起,掃去了常景心中一絲的急切。
手中的書籍又翻了幾頁,常景終于找到他要找的關于治愈靈力的咒語。
他很認真的盯著那大段的句子,一字一字的跟著念,慢慢的越來越熟悉越來越流暢,很快便背下來了。
將書籍收回懷里,常景拉起千弈手上的手,閉上眼楮,嘴里念念有詞。
他感覺到自己手上凝聚了越來越多的光元素,然後暖意從指尖一點一點的滲入心底,便是這個時候,他在心里說道︰光啊,幫我治愈放在我手上受傷的手臂吧。
常景一遍一遍的重復著,直到,手心里的光元素活躍跳動了起來。
再次睜開眼楮的時候,常景便現放在自己手掌上本來焦黑的手臂已經重新變得白皙起來——成功了!
常景的眼底是滿滿的驚喜,他拉著千弈的手臂看了又看,確定完全找不出之前受傷的痕跡之後,這才總終于如負重釋的笑了起來。
「太好了。」微笑著說完話,常景就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他的記憶最後一秒是停留在千弈擔憂的表情上。
千弈攬著昏過去的千弈,一張臉黑成了黑炭。
抬頭,他看著比諾,「怎麼回事,小景怎麼了?」
比諾也回答不出來,他看著昏迷在千弈懷里的人,面無表情的臉終于露出了一絲松動,他的眉頭皺起了。
被忽視了很久的騎行獸終于找到刷存在的機會了,它得意洋洋的聲音響起來,「呵呵,汝等低劣的種族啊。」
千弈冷厲的目光掃了過去,面無表情的看著完全沒有半點形象感的騎行獸,「小景怎麼了?」
「汝將吾放了,吾就告訴汝。」騎行獸趾高氣揚的,眼底的藐視絲毫不減——盡管他現在的形象,就跟粽子一樣。
千弈彎下腰,將常景打橫抱了起來,而後慢慢走進騎行獸,低下頭,看著它。
「說!」只是一個字,就能夠感覺到其中的涼意。
「汝把吾放了。」
千弈的冷冷的看了騎行獸一眼,將懷里的人放下來,攬著身旁。
閉上眼楮念動一段咒語,割破自己的手指頭,然後將滴著鮮紅色血液的指尖點了點騎行獸的頭頂,微微張開嘴巴,千弈的聲音響起。
「契約成立。」
隨著話音的落下,騎行獸的大腦袋上很快一個符號形成了——主僕契約落成。
「!」騎行獸整只獸都悲傷了……它就這樣成了一個被它視為低等種族的契約獸——
「現在,我以主人的名義,命令你告訴我小景怎麼了!」千弈睜開眼楮,冰冷的翠綠色眸子注視著騎行獸。
因為被契約束縛著,騎行獸不得不听從千弈的指令,他極其不甘願的開口︰「就是靈力消耗過度了,人族的人體太過弱小了,根本無法承受使用光明系靈力的後果,所以,他昏過去了。」
千弈聞言,松了一口氣,將人往自己的懷里樓了摟,埋在常景的脖頸位置,鼻翼之間,滿滿的都是這個人的氣息。
將懷里人重新抱起來,千弈朝著車輛方向走去,留下繼續被無視的騎行獸五花大綁的繼續呆在地上。
「汝快放開吾啊!」騎行獸焦急的出聲,生怕自己就這樣被遺忘在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樹林里,于是不停的瘋狂刷存在感。
將人抱進車廂里,千弈這才解開樹藤對騎行獸的禁錮。
因為主僕契約,所以騎行獸顛顛的就朝著車輛走過來,然後走到青牛獸的身邊,斜眼藐視的丟了個眼神給它。
騎行獸的到來給這只憨厚的拉車的低級靈獸增加了n大的威脅,讓它的壯碩的身子以肉眼可見的形式顫抖了起來。
見狀,騎行獸得意的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車廂里,千弈認真的低頭看著懷里的人,眼楮動也不動一下的,視若無人。
比諾看了一眼,便拿起一根繩鞭,繩鞭飛出車廂一下子抽到青牛獸的身上,讓青牛獸身子下意識的抬起腳步動了起來,于是車輛緩緩向前移動了。
騎行獸本來還想要嘲笑一把青牛獸的,又猛地一想自己似乎更加悲劇,于是默默的吞下了要出口的話。
要是給它一個重來的機會,它一定會……離這個樹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