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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聊聊後,艾克斯興致勃勃地說著「既然來了海邊怎麼能不嘗嘗海鮮呢?」,在問了幾個居民哪里吃海鮮比較好後,我們被推薦來了這里。

所以,現在我們正坐在哈利斯一家叫做「飛魚之歌」的餐廳里等待著馬上端上來的午餐。

艾克斯點了一大堆我听都沒有听過的菜品。不過他還是貼心的給我點了一些海苔、海帶之類海里的植物制成的菜肴,這樣我也算品嘗過大海的味道,又不會覺得為難了。

大概過了一刻多鐘,終于端上來一個巨大的盾牌一樣的東西。

侍應生帶著職業地笑容將它放到我們的桌子上,在菲力和艾克斯瞠目結舌地表情中將它翻了個身,露出一大片白色的部分。白色的部分被劃了一個十字形的口子。那個侍應生指了指這個口子,對我們說︰「想要吃它的時候,按壓這里,從這里掰開就行了。」他和我們點點頭,然後就離開了我們。

「這……這是什麼?某種龜類?」菲力臉色蒼白,一副馬上就要逃跑的表情。

艾克斯大概也沒想到這道菜有這麼大,他一邊吞吞吐吐地說著「不,不知道啊……」一邊拿起掛在我們桌子邊的菜單,「海,海龜那欄被剛才的侍應生劃掉了,應,應該是烤海龜吧。」

我一臉難過的看著那個海龜,非常可惜地說︰「你們真的要吃掉它嗎?能長這麼大,被端上桌子吃掉太可憐了。」

艾克斯吞了一口口水,繼續吞吞吐吐地說,「這個,海龜,好像本來就長得比6地的龜大?這個,為什麼只有殼,沒有肉呢?」

然後他就嘗試著用叉子戳了一下海龜肚皮上的十字形開口。

那只海龜的腳和頭就突然從龜殼里冒出來了。

這下連艾克斯的手都有些顫抖。「吃,怎麼吃?吃頭?吃腳?這這這……」

菲力已經扭過頭去了。

我臉色凝重地從頭到尾都不願把視線移到海龜的身上。

又過了一會兒,那個侍應生又端了一個巨大的盤子過來,把盤子放在我們的桌子中央。

艾克斯在他打開蓋子之前,有些慌張地問︰「這道菜是?」

「是龍蝦。」

艾克斯松了口氣,「啊,龍蝦啊,龍蝦我吃過,肉質非常女敕。」

那個侍應生掀開蓋子,劃掉了龍蝦又走開了。

超大的蝦子(不比海龜小啊!)被完完整整地保留著原型放在盤子里,眼楮鼓鼓地突了出來。全身通紅的大龍蝦好像經受過某種痛苦的折磨後才被放進盤子里那樣蜷曲著身子。

菲力看了一眼那個蝦子的眼楮,舉起的叉子抬起幾次後又放了下來。

「這是要和它進行眼神對決後才能享受的食物嗎?對不起,我輸了。」

艾克斯有些驚訝地掃了一眼這只巨大的龍蝦,但還是伸出手扭動了幾下殼,他那巨大的力氣很快就讓整個紅色的殼全部粉碎了,于是他拿起叉子,分出一部分蝦肉塞進嘴里嚼了嚼。

菲力認真地看著他,等候他的品嘗意見。

艾克斯皺著眉頭說︰「沒有小龍蝦好吃,沒什麼味道。就是蝦子的肉味。」

我看著蜷著身子,殼還碎掉的龍蝦,白著臉有些無法接受地說︰「哈利斯海港的人,好像比較喜歡食物本身的味道啊。不光如此,好像連食物本身的樣子也愛不釋手,不願意有一點形態上的改變。」

這種動物把所有的肉都藏在殼里了,為什麼還會被發現,從而被吃掉呢?都藏得這麼嚴實了,還會被發現肉可以吃,人類對食物的執著也太可怕了!

「這樣比較健康吧……」艾克斯不太確定地說,「但是味道太寡淡就不好吃啊。」

過了一會兒,渾身是刺、長相極其丑陋的一條魚被松了上來,然後是其他完全叫不出名字的怪食物。它們的特征都是睜大了眼楮,保留了原本的樣子,還有特別巨大。

艾克斯還勉強保持著鎮定,嘴里自言自語著「我不是廣東人我不是廣東人」這樣完全听不懂的話,而菲力已經一副快要暈倒的表情看著一桌子大眼楮食物。

海苔和海帶做成的食物也被端上了桌子,可那兩道菜就像是萬年不清理的泥塘上面飄著無數浮萍一樣的水生植物的那個樣子,而且還散發著陣陣奇怪的腥味。我盡可能讓別人看起來我不是因為食物不合胃口,而是精靈胃口非常小所以才剩下這些食物的,只是用嘴唇踫了踫碗邊就不願意再吃了。

惡!紫綠色像爛泥沼一樣的湯汁!

艾克斯一邊戳戳這個魚,一邊戳戳那個蝦,然後搖著頭一直看著餐廳的大門。

菲力則慎重地保持著進餐的禮儀,盤子里干淨的完全不用送到後廚去清洗就可以再次上桌的樣子。

終于,艾克斯一拍桌子,大叫了聲——「老板,結賬!」

然後我們終于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結完帳,留下一桌子幾乎沒動的食物後,我們以看起來很禮貌而且進餐後很愉快而非落荒而逃的樣子離開了餐廳。

一走到外面,清亮的海風就吹拂到了我們的臉上,終于可以不用聞著餐廳里那種奇怪的味道了。我們好像突然又活了過來。

「吃飯吃成這樣,真是折壽啊!」菲力這樣說著,默默地念誦著艾梵德拉的神名。

艾克斯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而且越笑越大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們被死掉的食物嚇跑了!!」

「哈哈哈哈……好像真是這樣!」

周圍來往的路人像看瘋子那樣看著我們,即使是這樣,也不能掩蓋住我們對自己的好笑之情,我們笑的聲音都在顫抖。

「這麼說,哈哈,真要謝謝巴哈,沒有巴哈,我們恐怕要過上悲慘的生活……」

「哈哈哈哈,你是說,和食物眼神對決的生活嗎?」

「不光這樣,你對小鹿小雞什麼的下得了殺手嗎?我覺得讓我殺人都沒有那麼可怕,殺海龜什麼的……」

「還有吃海藻。」我一本正經地說,「那種墨綠色的湯可以喝嗎?我情願喝獸人巫醫的草藥湯。」

「相信我,其實沒那麼難吃。紫菜湯還是很鮮美的。」艾克斯非常肯定地說。

我則是還了他一個懷疑的眼神。

經過剛才的「劫後余生」,我們找了一個冒險者去的比較多的餐廳,點了一些面包和香腸、水果之類的食物,邊吃邊聊著下面該怎麼辦。

大約是巴哈的召集令的關系,餐廳里龍裔的數量很多。他們的特點都是很能吃,而且非常的遵守紀律,完全不像其他桌子的人類冒險者那樣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將酒杯或者椅子什麼的弄的乒乓響。

「三天之後星墜城就會降臨,到時候這里肯定一片慌亂,巴哈接完聚集在這里的龍裔就要啟程尋找適合建國的地方。雖然很舍不得,但是我們不得不承認,和巴哈分離的日子已經到了。」菲力邊這樣說著,邊喝了一口葡萄酒,「巴哈以後,大概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人吧。那種會讓我們仰望的人物。」

「那又如何,他再怎麼了不起,也是我們的朋友巴哈。」艾克斯不以為然地戳起香腸吃著,「復國這條道路非常沉重,其實我並不樂意看到我的朋友下半生都陷入這樣沉重的人生里去。尤其和他相處了這麼久後,總覺得以他的性格,爭霸什麼的好可惜的樣子……」

「對巴哈來說,找回昔日的榮光也許超越一切。」我想起了星墜城上的八條金龍,「現在連巴哈姆特都已經支持他們了,也許那條路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困難。」

「希望吧。」艾克斯這麼說著。

我們陷入了沉默之中,有些食不知味地嚼著口中的食物。

在命運之岔時,我們曾經以為馬上要分開,那時候的我們也是這麼沉默而抑郁。在那個時候,我第一次知道了伸出手去,卻馬上不得不又要分開時的難過。在旅行中結下的羈絆越來越深,即使是我這樣的精靈也在自己的心中刻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記。

好在不久後,因為艾克斯真實身份的被發現,所以巴哈決定要履行朋友的義務,陪艾克斯解決人生中最大的一個難關後再離開。因為這樣的約定,我們又繼續度過了一段非常有趣的日子。

現在,艾克斯身份的危機解決了,一切也在往好的方向發展。然而,我們最可靠最信賴的朋友巴哈,即將要和我們分開,去完成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

我們雖然是他的朋友,可是卻沒有能力像他幫助艾克斯那樣幫助他完成他的夢想。甚至,因為各種原因,我們甚至不能陪著他參與人生中輝煌與燦爛的那一刻。

星墜城的地位太敏感了。任哪個統治者也不能接受自己國家的月復地突然出現一個從天而降的城市吧?更別提這個城市上有一支強大的龍裔軍隊了。星墜城與其是城,不如說是空中堡壘也不為過。

巴哈如果不想因為外交和領地的問題在建國前就和這些國家起摩擦的話,肯定是要讓星墜城離其他國家遠遠地,無論是精靈的領地、人類的國家,還是其他什麼種族的地盤。

這樣一想,連以後去找尋巴哈的蹤跡都很困難。

而我們雖然可以以私人的身份繼續保持著友情,可艾克斯和菲力在某種情況下代表著一部分看不見的勢力,而精靈是不願意參與到任何國家和新興勢力的事情中去的。這就意味著著我們以後能像現在這樣一起出去旅行的可能性很小了。

這麼想還真讓人喪氣啊。

我們離開飯館後,前往哈利斯海港的「玫瑰瓖金」車馬行。我們的馬被留在了海瑟薇的居處,老勞倫答應一回到海瑟薇公主身邊就會派人把馬送到哈利斯海港的「玫瑰瓖金」車馬行。那個車馬行是老勞倫的一個朋友開的,人很靠得住。

我們取回了馬,並留下一些錢作為老板照顧我們的馬的酬金,然後牽著馬準備出城。

我們將要在城外分道揚鑣。菲力要繼續前往王城去艾梵德拉的總院報道,順便幫巴哈盯著冒險者公會,尋找那個銀發少女的蹤跡。而我和艾克斯要從哈利斯海港向東去銀冠森林。

出了城門,一直騎行到王城和銀冠森林的分岔口,我們才停下了馬兒的腳步。

「艾克斯,莉雅,我……」

「什麼人?」我警覺地豎起了耳朵,有一些微小的聲音不自然地響起了,像是什麼東西在地下移動的聲音。

「嗯?莉雅?怎麼了?」

「真是位很小心的精靈。我還以為你們會陷入某種悲傷的氛圍中去呢。」奇怪的聲音從我們的四面八方傳來,艾克斯和菲力表情嚴肅地下了馬,做好了戰斗的準備。

我從馬上跳下來,環顧四周。剛才的聲音並不是「幻音術」這樣的法術,說話的人應該就在附近,只不過用某種辦法隱匿了身形。

「什麼人鬼鬼祟祟的?出來!」艾克斯揮舞著錘子,不耐煩地斥道。

「既然我親愛的弟弟都這樣要求了,我當然要和你見上一面。」那個聲音這樣說著,然後從半空中出現了一道煙霧。

這個煙霧很熟悉,蒂娜上次召喚的惡魔逃回去時就是出現了這道煙霧。

「惡魔?」我厭惡地看著煙霧里的人影。

「弟弟?誰是你弟弟!」

只有菲力不可思議地白著臉,看著從煙霧里走出來的灰發男人。

「亞,亞倫?」

「啊,好久不見,菲利普王兄。」灰發男人輕笑了聲,「呵呵,不對,應該喊你菲力牧師才對,你已經皈依神殿了嘛。」

「亞倫?」艾克斯好奇地看著他。

上次我們在被遺忘山谷見到他,他還是個面容可怖形如傀儡一般的人物。現在已經是一位相貌英俊,和菲力牧師有三分相似的男人了。

「吶,我調皮的弟弟,你把我的情人蒂娜弄哪兒去了?」灰發男人一般這麼說著,一邊隨意的掃了我一眼。

「如果你不把蒂娜還來,我就要對你的情人不客氣了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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