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一寸夕陽」同學的打賞,加一更。俺會繼續努力的,目前成績不太理想,畢竟偶在縱橫也寫了幾本書了,這一次換了筆名。呵呵,沒想到成績如此慘淡。紅票,收藏都是免費的,大家注冊一個賬號,求多多支持。)下面是正文。
嚴嵩和徐階回到家中,便吩咐人去打听「人生若只如初見」的作者。從嘉靖帝口中說出來的名字,豈是等閑之輩?必須弄清楚咯,這人有多大的本事,在嘉靖帝心中有重的分量。
他們混到如今的地位,哪一個不是老ji n巨猾八面玲瓏。稍有風吹草動,第一個知道的就是他們。
……
夜s 漸濃,細雨輕飛。
嚴嵩生活較為簡樸,一頓飯不過幾菜一湯。也有可能是年紀大了,食y 不振。但是他的兒子嚴世藩卻極盡奢華,揮金如土。
飯桌上,嚴嵩喝了一碗小米粥,拿起溫熱的毛巾擦了擦嘴,看向對面飲酒的兒子,問道︰「你可听過一首木蘭辭‘人生若只如初見’?」
「恩,听過了,在京城小有名氣。據說是江南的一個士子所作,好像叫沈什麼的。」嚴世藩答道。
「哦。」嚴嵩點了點頭,沉思片刻,又道︰「世藩,你把這首木蘭辭念給我听,我要看看此人有何過人之處?」
「爹,我哪有閑心去記這些東西。」嚴世藩有些不情願。
「念,你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一首木蘭辭而已,念給我听。」
瞧見老爹神情不對,嚴世藩眉頭一皺,問道︰「爹今天又見皇上了?」
嚴嵩點了點頭,並未多言。
「那好,我念給爹听。」嚴世藩聰明到了極點,據說他跟人談話,對方說上句,他就知道人家下句要說什麼。而且他看人極準,無論你是老ji n巨猾還是天真爛漫,都逃不過他的眼楮。
嚴世藩將木蘭辭背誦了一遍,然後問道︰「爹,皇上看中的人,我們還是少接觸為妙。」
「不錯,最近幾年,聖上對我嚴家已有多處不滿,若是在拉攏聖上看中的人,實屬不智。世藩,今年國庫虧空如此之大,你可有對策?」嚴嵩晚年,基本上對兒子嚴世藩言听計從,將用人之權也交給了他。
「還能怎麼辦?無非拆東牆補西牆。工部的賬目走的是明賬,徐階他們想借機生事……」嚴世藩頓了頓,冷冷一笑道︰「我就把他們一網打盡,徐階,高拱,張居正。一個都別想跑。」
「嘿嘿,徐階不會這麼傻。」嚴嵩笑了笑,又道︰「就算有人生事,也查不到徐階頭上。以誹謗聖上的罪名治他們的罪,皇上也不會听我們的。本來想把南京守備太監高河殺了,以解燃眉之急。徐階他們也同意了,誰承想,今兒皇帝召見,說他獻上來的青詞有功,還得了賞。」
「爹,您又不是不知道。皇上最要面子,也最護犢子。太監是家奴,出了事,丟得是宮里的臉面,不到萬不得已,皇上是不會拿他們開刀的。就算要殺,也是司禮監的事兒。這本就是一招臭棋,哎,看來得另找人開刀了。」嚴世藩苦笑道。
「恩,你看著辦。實在不行,就多殺幾個,大明朝別的不多,就是當官的多。」嚴嵩說完,丫鬟攙扶著他離開了。
…………
朝堂上隨便一件小事兒,就會引起一場大風波。彈劾高河的奏本足足裝了一箱子,百官不但沒有彈劾成功,反而遭內閣訓斥。
高河有驚無險,得到了司禮監的褒獎。可謂驚天大逆轉,不但百官忿忿不平,就連內閣官員也頗為不滿,只是不敢表現出來罷了。
五月中旬,司禮監寄遞到了南京。高河高興得就跟長了小**似的,捧著寄遞一個勁兒的傻笑。從鬼門關繞了一圈又回來了,頗有一種劫後余生的感慨。
「若不是沈睿那篇青詞,咱家今天就得人頭落地。」高公公將寄遞收好,對身邊的小太監問道︰「沈公子怎麼還不來,在派人去催一催。」
「干爹,早就派人去請了,只是沈公子忙于作坊的事兒,實在是走不開。要不……干爹您親自去一趟,看看那香水作坊,據說沈公子弄出來的香水比上等胭脂水粉要好得多。」肖公公笑眯眯地問道。
「呃……」高公公猶豫了一下,隨後點頭道︰「也罷,去看看。」
換上便裝,一群小太監簇擁著高公公去了城外。
走到半路,听見有人議論沈睿,他止步听了幾句,一聞之下,勃然大怒。路邊小攤上的人也不知听誰說的,沈睿成了閹黨,攀附權貴,與閹黨同流合污,已放棄了讀書人的尊嚴……
也有人為沈睿說話,說南京大太監威逼利誘,無所不用其極,以沈睿家人之x ng命要挾他就範。等等諸如此類。
短短幾天,沈睿的名聲已經臭大街了。但是崇拜喜歡他的人也有不少。老百姓什麼都不懂,就喜歡說些閑話。別人怎麼說,他們就怎麼傳,傳來傳去就變成了沈睿被南京大太監威逼就範。
「咱家跟他們沒完。」原本大好的心情瞬間蕩然無存,高公公氣得七竅生煙,五髒冒火,但是他又不能跟這些無知的百姓計較,否則,就真的坐實了威逼沈睿之事。
「干爹,您消消氣,要不……你打兒子一頓,出出氣,別氣壞了身子。」肖公公急道。
「走,去沈睿的作坊。」高公公上了轎,心情糟糕到了極點,似乎也明白了為何派人請了這麼多次,沈睿依舊不願意來。
「咱家害了他啊?他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也沒跟咱家說道說道,救了咱家的命,也從來沒有開口要過什麼,這樣的人,咱家怎能虧待他呀?」
高公公越想越覺得對不住沈睿,愈發覺得虧欠沈睿太多。
一行人來到作坊,護院見來人是高公公,趕緊迎上去行禮。
「都起來,老老實實當差,沈小官人說的話就是咱家的話,爾等若有異心,一律打死。」高公公狠狠說道。
「屬下不敢!」一群護院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道。
沈睿得知高公公來了,便放下手里的活兒,出門相迎。
只見高公公心情不暢,正在訓斥護院,于是上前為護院求情,這麼便宜的順水人情,不要白不要。
「高公公誤會了,這些護院盡忠職守,我本打算月底給他們加薪。您一來就要打要殺,這讓我如何是好?」
高公公看見沈睿之後,心情緩和了許多,仔細打量沈睿,道︰「瘦了,你正值長身子的年紀,不要c o勞過度,有些事情可以讓下人去做,你只管掌控全局就是。哪有你這般事無巨細,親力親為,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公公教訓的是,我以後注意。」沈睿笑了笑,又道︰「請公公隨我去屋里談話。」
高公公和沈睿走進一間破舊的磚瓦房,幾個小太監留守在門外,護院更是將附近十丈內的人群驅趕走,嚴陣以待留意四周的情況。
「沈睿,這就是你研制的香水,呃……不錯不錯,香氣十分純正,好好好,是個好東西。」高公公拿著一瓶茉莉花香的香水,放在鼻子下,輕輕一嗅,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鼻而至,令人j ng神一震。
沈睿指著桌子上的四瓶香水,道︰「一共煉制了五種香水,茉莉花,蘭花,玫瑰,牡丹,百合。公公將這五瓶香水送往宮中,若是皇上喜歡,那不只是我沈睿一人之功,高公公居功甚偉。」
「唉,你這話說得,好像咱家來你這里就是為了分功勞的?」對于沈睿的懂事,高公公一直非常欣賞,不貪功,不爭利,什麼事情都想著對方,這樣的人不栽培那還栽培什麼人?
「沈睿啊,你對咱家說實話,你到底想不想考取功名?」高公公說著,掏出一份信紙,輕輕的放在桌面上,道︰「你先看看這封信在回答咱家的話。」
沈睿拿起來一看,手兒一抖,差點兒扔掉手里的信紙。巨大的喜悅轟的一下,沖昏他的腦袋,心中狂喜道︰嘉靖帝終于知道我沈睿了,哈哈哈……
仔細看了兩遍,他深吸一口氣,平復心情,淡淡地道︰「我無意功名,請公公幫我回稟皇上。」
「你……」高公公一口氣憋在胸口,差點兒背過氣去。指著沈睿,尖叫道︰「你小子是不是瘋了?那是……別人十輩子也修不來的福氣,你竟然敢拒絕,咱家現在恨不得打開你的腦袋,看看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要說沈睿不想考取功名,那是假的。十年寒窗苦讀,豈是兒戲。他自問沒那個本事,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讀書考試上面,他有自己的人生規劃。
抄襲幾首後世的詩詞,這對他來說沒什麼難度,前世他畢竟是文科生。但是科考,絕非投機取巧所能得來。他有自知之明,所以拒絕了皇上的一番美意。
「百無一用是書生,我沈睿不想做一個空談誤國的書生。高公公,人各有志,莫要強求。」沈睿雲淡風輕地說道,一副不屑于功名利祿的名士嘴臉,頓時讓高公公怒火中燒。
「好好好,你志向遠大,咱家不如你。但是你知不知道,你賺再多的錢有什麼用?能光宗耀祖嗎?能出人頭地嗎?說到底你在別人眼中就是一個滿身銅臭的ji n商。當名士嗎?隱居山野?世上有幾個淡迫名利的高雅之士,就連孔聖人為了當官周游列國,你……算了,咱家懶得說你。」高公公氣呼呼的喝了一杯茶,然後大聲喊道︰「上茶。」
「公公,這花茶敗火,您老多喝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