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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沈睿逆襲

董府下人簇擁著沈睿而來,如眾星捧月一般。剛剛進入眾人視野,便引起了轟動,無論士子還是官員紛紛起身相迎。只有以薛文海為首的幾人站在原地,面如死灰,垂頭而嘆。

「沈睿啊……」戶部尚書董紹明看見沈睿完好無損的出現在自己面前,當下激動的老淚縱橫,快步迎上前去,張開雙臂抱住沈睿,泣不成聲道︰「你總算來了……」

沈睿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兒,但是看見董大人如此激動,好似喜極而泣,又似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莫哭莫哭,董大人,沒有我,這詩會是不是失s 不少?」沈睿拍著他的後背,驕傲的笑道。

「詩會?過會再說吧。賢佷,你沒有受傷吧,老夫向你賠罪。府里下人有眼無珠,得罪了賢佷,請看在老夫的薄面上,就此揭過吧。」董紹明那里還有心情關注詩會,現在能撇清關系就不錯了。

沈睿本來還有些怨氣,但是見董大人如此開明,便不在斤斤計較,得饒人處且饒人。「董大人莫要如此,此事也有小子的不對之處。」

「沈睿……」

吵雜的人群中突然響起一聲吼叫,一個胖子擠進人群,不等沈睿詢問,那胖子便趴在他耳邊嘀咕起來。

沈睿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隨即變得y n晴不定。似有意橫掃了面前的一群人。

「原來是他,冤有頭債有主,這筆賬也該了結了。」

「諸位大人,既然沈公子已經來了,高公公的意思,有什麼事兒不防讓沈公子自己說,你們這樣圍著他,是不是想以勢壓人,威脅他?」小太監肖公公冷言冷語道。

大明朝的官員與宦官之間有扯不清的矛盾,平常彼此間相安無事,若是一旦撕破臉,大家都不好看。尤其是高公公出自司禮監,牽扯到了司禮監,就牽扯到了皇上。沒罪也有罪,這種事情在嘉靖晚年十分常見。誰讓太監是皇上的家奴呢?有理也說不清。

眾人讓開了一條路,讓沈睿先走。也有不少官員擔心受到牽連,一個個神情凝重,患得患失。

「睿哥兒,是誰把你關押了,盡管說,本公公到想看看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還能把南京城翻了天?」高公公負手而立,揚起下巴,霸氣凜然地說道。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沈睿身上,他的一句話可牽扯了數十位官員的身家x ng命。以董紹明為首的南京官員,小心肝撲通撲通亂跳,瞪大了眼楮盯著沈睿。內心無不是默默祈禱,「沈大爺,千萬別亂說話啊。」

沈睿已經明白了這件事的緣由,自己只不過是高公公與南京官員決裂的一個導火索。內閣要拿高公公開刀,定有不少南京官員提供證據,上奏疏彈劾他。本就窩了一肚子火沒地方發泄,這下好了,大家都撕破臉了,也無需在顧忌什麼顏面了。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官場是非,我可不能攪進去。沈睿尷尬地笑道︰「事情是這樣的,我今兒起得太早,肚子餓了,偷吃了董府廚房的飯食,不料被人發現了。最後就被關了起來,說起來,我有錯在先,本就是一場誤會。」

「對對,就是誤會。賢佷,以後餓了,盡管來老夫府上用餐……」董紹明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喜笑顏開道。

妹的,你當我是要飯的?沈睿月復誹了一句,然後彬彬有禮道︰「多謝董大人抬愛,多謝諸位大人關心,小子誠惶誠恐……」

「賢佷不必客氣,我們與令尊同朝為官,與有榮焉。當年沈兄言百官不敢言之事,那是何等風骨,我輩無不汗顏……」董紹明追憶道。

「可是,小子听說有人顛倒是非,辱我父是賤役?我想問一問在座的大人,還有諸位士子。嚴嵩把持朝政十余年,貪污受賄,結黨營私,陷害忠良,以至于我大明朝上上下下貪墨成風,烏煙瘴氣。吾父彈劾嚴黨以盡臣職。百官不言,吾父獨言之,有罪否?」

「這……」

官員不敢言,若說沈茂才無罪,則得罪嚴黨,若說沈茂才有罪,則遭天下人唾棄。

士子卻敢言,「沈大人當然沒罪,有罪的是嚴嵩父子。只是我等今r 听信讒言,險些害了忠良之後,吾以無臉面再見沈公子,這就回去閉門思過。告辭!」

「慚愧慚愧,沈公子乃忠良之後,我等卻惡言相加,實無顏面留在此地,我這就回老家苦讀詩書,不在出門……」

「沈公子,我等……哎,告辭!」

那些為薛文海擔保的書生紛紛離去,沈睿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只要將罪魁禍首嚴懲了,此事就算告一段落。

目光一轉,瞟向薛文海,沈睿走上前去,冷聲問道︰「你如此污蔑我父,是何居心?你與嚴黨有何關聯?你可以不說,但是今r 在場之人都看清了你ji n詐小人的嘴臉。你說我抄襲,可有證據?先辱我父,又誹謗于我,你這是要置我于死地而後快?

可見你平時如何猖狂,顛倒是非,殘害他人。如此狼心狗肺喪心病狂之人也配是讀書人,聖人門下有你這種小人,恁地辱沒了斯文。」

「你……,我沒有胡說,你怎麼可能是忠良之後,不可能……」薛文海j ng神有些紊亂,指著沈睿叫嚷道。

「哼!冥頑不靈。」沈睿冷哼一聲,看了一眼董大人,然後道︰「你是說諸位大人伙同我沈睿欺騙你?」

「薛文海,你好大的狗膽,事到如今還不認罪?」有官員跳出來職責道。

「我……」薛文海驚慌失措,當下只想為自己辯解,道︰「我是听……」話說到一半,似乎想起了什麼,不敢再言。

「薛文海,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到現在你還冥頑不靈,快把幕後主使說出來……」有士子叫喊道。

「你這小人,分明就是與嚴黨蛇鼠一窩……」

「不用刑他是不會說的,請大人嚴懲此人……」

「……」

圍觀的士子紛紛指責薛文海,其用意無非就是想與他撇清關系。

現場形勢一邊倒,沈睿見火候差不多了,怒吼道︰「薛文海,你可知罪?」

他咬著後槽牙又道︰「是誰?四月十七,光天化r 之下,雇凶殺人,行凶與鬧市,沈某險些命喪黃泉。天理昭彰,疏而不漏,你真以為這件事神不知鬼不覺?官府不查,我沈睿定要一查到底。」

「是誰?屢次三番誣陷殘害我沈睿?四月二十三,你糾集書生硬闖滿ch n院,那r 我在鄭大家房里做客,你們硬闖進來,試圖誣陷我與鄭大家有染以激起民憤,我一個男人無所謂風言風語,可是鄭大家一個弱女子,經得起你流言蜚語嗎?你之罪行,昭然若揭。」

「是誰?蠱惑書生說我沈睿抄襲古人詩詞,是誰?說我是賤役之子。事關家父清白,我若不查清楚,枉為人子!」

沈睿雙眸泛紅,怒至無法解怒之地步。最近這些是非都是薛文海整出來的,終于找到了債主,不管他身後有誰撐腰,必須揪出來曝光,禁浮言,以證我之清白。

全場鴉雀無聲,隔了一分鐘左右,瞬間嘩然,叫罵聲不絕于耳。

沈睿遇刺可謂人盡皆知,原來罪魁禍首是薛文海,這個消息就像一顆炸彈在人群中爆炸了,薛文海徹底完犢子了。

「薛文海,你他媽不是人……」

「卑鄙小人,薛文海你罪有應得。」

「龜兒子,祝你全家早死早投胎……」

「……」

董紹明若有所思的看了薛文海一眼,心道︰事情捅出來了?誰也救不了你。哎,恐怕薛大人也保不了你……

高公公站起身來,壓了壓手,示意眾人安靜,叫罵聲漸漸停止後,他道︰「南京城出了這麼一個十惡不赦的ji n佞小人,理應嚴懲。也是南京城官員的失職。這件事咱家會給沈公子做主,必須徹查,無論牽扯到誰,一律嚴辦。」

「還有一件事兒,沈公子的才華自不必多言。本公公請他來府上當幕僚,至于此事,沈公子已經同意了。呵呵,沈公子屈尊來咱家府上,咱家何德何能啊……」

沈睿之所以來參加詩會,是因為高公公提議的。他今r 說出這番話,無疑不是把沈睿綁在了他這條船上,成了閹黨。一頂看似永遠不會變成綠s 的帽子悄無聲息的扣在了他的頭上,兩個血淋淋的大字貼在了臉上。

閹黨!

無論士子官員,還是平民百姓,對閹黨二字,可謂恨之入骨,完全是以官民之血染紅的。

完了完了,此事過後,我沈睿從此成了宮里的人了。

不僅士子詫異,就連官員都有些想不通,如此才華,何必攀附閹黨?難道說朝廷百官無人慧眼識珠,一條直上青雲的路,就這麼斷了,著實令人唏噓不已。

高公公樂呵呵的,就像長了小**似的,別提多高興了。

沈睿微微一嘆,事已至此,我堅守本心便是,無論是那方勢力,我所作之事,無愧于良心即可。

「不錯,我已經答應高公公。」沈睿正s 道。

「恭喜高公公得此良才璞玉,稍微雕琢,可堪大用。」

一群官員見沈睿認同,于是紛紛上前,向高公公賀喜。

高公公含笑回禮,目光一掃,最終停留在薛文海身上,冷冷一笑道︰「來人,將此人交給錦衣衛審問。記住,他不能死。」

「干爹,兒子知道該怎麼辦?」小太監肖公公眸中凶光一閃,領命而去。

幾個小太監將薛文海按倒在地,將手腳捆上,拖了出去,

「我沒有罪,我沒有撒謊,是……是工部陳大人告訴我的,我沒有誣陷忠良……」一向自詡翩翩公子的薛文海哪里受過這麼大刺激,心神失守,j ng神失常,大喊大叫,將幕後之人捅了出來。

「嘶!」

眾人為之一窒,原來是工部主事陳友慧?這人可是不折不扣的嚴黨,當年沈茂才彈劾嚴黨的名單中就有他。沈、陳兩家積怨已深,打壓沈睿,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兒。

薛文海也是倒霉,問誰不好,偏要去問陳友慧。結果一問之下,陳又慧只是說了一句,沈睿的父親以前在衙門當差,就不耐煩的走了。

薛文海一听,便猜想,如果沈睿的父親在衙門當官,陳又慧至少要說一些同僚之類的話。可是他什麼都沒說,便誤以為沈睿的父親是個衙役捕快之流,誰承想,人家是禮部侍郎,朝廷三品大員。

所以,他才敢理直氣壯在詩會之上數落沈睿總總不是。

「押下去,慢慢審。」高公公y n森一笑,然後仰頭望天,緩緩道︰「時候不早了,大家都餓了吧。那就邊吃邊聊吧,咱家還要欣賞諸位才子的詩詞呢。」

「是是是,府上已經預備了酒菜,高公公請……」董紹明道。

「不用這麼麻煩,將酒菜端來,咱們席地而坐,就在這里用餐。大家暢所y 言,吟詩作對,豈不快哉?」

「妙,甚妙,公公頗有魏晉雅士之風,何必拘于俗禮,隨x ng而為,方顯男兒風流……」坐在一旁少言寡語的徐渭,徐大才子竟破天荒的開口了,一口開就支持高公公的做法,真是出乎眾人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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