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雲嵐翼又是到了教室才見到6兮昔。
他將書包放入抽屜的時候現抽屜里有東西——是昨天給6兮昔的飯盒,飯盒被洗得很干淨,打開蓋子,里面有張紙條寫著︰「替我謝謝阿姨,飯菜很好吃」。他不禁看了看6兮昔,6兮昔此時正埋頭認真看著書。他又想起雲媽昨晚的話,有些猶豫了,而後掏出手機,點了短信軟件,要信息,卻見貝巧芹進來了——老樣子,她走向雲嵐翼打招呼︰「早啊!」
「早……」雲嵐翼在回應貝巧芹的時候默默將手機退出了短信編輯。
這時坐雲嵐翼前面的男生半開玩笑地說︰「喲,最近每天都表現得這麼的親密,別忘了新班規哦。」
貝巧芹忙解釋︰「別胡思亂想啊,我們只是朋友……」但言語有些慌亂,反讓那男生表情變得更加八卦。
不知是急的還是其他原因,貝巧芹的臉紅起來了︰「好了,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就往座位走。但走到座位的時候,目光依舊在跳過6兮惜的時候暗淡了下去——貝巧芹啊貝巧芹,你現在到底在想什麼啊?
貝巧芹回到座位後,那男生又把聊天的對象鎖定在雲嵐翼身上︰「嵐翼,你小子是不是在開後宮呀,明明跟6兮惜有婚約,還和貝巧芹搞曖昧,還有之前的方韻悅……」正翻開課本的雲嵐翼看了他一眼就低眉看起書沒理睬那男生,而那男生還在說,像自言自語一樣︰「還那麼受女生歡迎,她們估計都想成為你的三宮六院,好讓人羨慕嫉妒恨啊!不過,你小子可要小心了,新班規禁止戀愛的,要是被盯上了可不好……呃……你在听嗎?……好吧,這些話是說給我自己听的。」那男生無奈地聳聳肩轉回去了。
早讀課鈴聲一響,梅老師就抱著一疊東西進來,而後吩咐一些學生將它們分給每位同學。大家未拿到手就心知肚明了——是那1o頁多的班規……
6兮惜收到班規後連瞄一眼都懶得瞄就將班規塞抽屜里去,一旁的貝巧芹有些驚訝︰「好像第一次見她這樣,以前不管什麼到手都很認真對待的……啊啊啊,我在干嘛呢,為什麼老在意她怎樣呢……」
而6兮惜那一動作盡收在意著6兮惜一舉一動的梅老師眼里,她暗自咬緊了牙。
等每個人手中都有了那份班規,梅老師就說道︰「這班規請同學們仔細閱讀並妥善保管。好了,都拿出課本早讀吧。」學生們就翻開課本開始早讀。梅老師雙手背在後面,在教室里來回走動著。
她走到6兮惜座位旁的時候,站定,用冰冷的目光俯視著6兮惜,6兮惜沒有很快就抬起頭,而是繼續鎮定地看書……
「6兮惜,是吧?」梅老師的語氣里透著明顯的輕蔑,「很認真嘛。」
6兮惜在心里深呼吸了一下,抬起臉,投給梅老師一個明朗的笑容︰「嗯!老師居然這麼快就記住我的名字了,很榮幸呀!」
梅老師感到意外——居然跟我裝傻賣乖……
她僵硬地回道︰「那當然,成績年級第一,自然要先認識認識。還有昨天班會上,你好像對我的到來反應很大啊……」
6兮惜淡定地笑了笑︰「抱歉,當時咋一看覺得老師您像極了一位故人。」
「哦?」梅老師故作驚訝——要承認了吧,6兮惜?
「誰,能否說予老師听听,還有,那個故人現在在哪兒?是不是見到她了?」梅老師的語氣像審問。
「見到她?」6兮惜一臉吃驚,而後憂愁在眉宇間聚攏,「怎麼可能呢?」
「嗯?」梅老師開始搞不懂6兮惜想什麼。
6兮惜忽然明白了什麼似的︰「老師,您是不是誤會了,我說的‘故人’是‘已故的人’……」而後長嘆了一口氣,「她雖然故了,但她活在我心中,陰魂不散地活在那兒……」
梅老師怒瞪著雙眼,半天不知怎麼回應,就「哼」一聲離開6兮惜身邊。6兮惜則若無其事地繼續看書。而一旁的同學都隱隱感覺到她們之間的火藥味。
由于上午沒有梅老師的課,所以早讀課結束後就沒見到她的身影,班里有些緊張的氣氛舒緩了不少。
不過,輕松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這不,眨眼,上午放學的鈴聲響起來了。
「一起回去唄!」貝巧芹已經立在雲嵐翼座位旁,雲嵐翼臉上浮起一絲驚喜︰「可以啊。」就拿起包要跟貝巧芹一起離開,可當他的目光掃到6兮惜時,又想起雲媽說的話——「明天中午兮惜要是還不來吃飯的話,我以後就不下廚了!」就停下了腳步。貝巧芹疑惑地看向他︰「怎麼了,什麼東西忘了嗎?」
雲嵐翼對她笑了笑︰「沒事,走吧。」兩人就離開了教室。
而6兮惜此時雖翻著書本,心里卻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去雲家吃飯。
「兮惜,咱們一起吃飯去吧!」唐瑜再次神出鬼沒般出現在6兮惜眼前,不容6兮惜說什麼,她就被唐瑜拽走了……
「兮惜怎麼又沒來?」不久之後,雲媽環胸氣惱地盯著雲嵐翼,雲嵐翼一臉漠然,沒回應她。雲媽就掏出手機再次撥打6兮惜的電話,這次通了——
「阿姨……」顯然對方此時周圍很吵雜。
「兮惜,你在哪兒呢?回來吃飯吧。」雲媽說道。
對面停頓了一秒後回到︰「對不起啊阿姨,中午我跟朋友一起在外面吃……」
雲媽焦急起來︰「怎麼在外面吃啊,外面的飯菜不怎麼干淨,吃壞了怎麼辦?」
「偶爾吃吃,謝謝阿姨的關心……啊,手機快沒電了……」
「那好吧……今晚回來吃飯不?」
6兮惜正猶豫怎麼回答,旁邊的唐瑜就一把奪過手機,將手機關機掉了︰「好不容易一起吃個飯,還要打電話的,都不能聊天!」
「……」6兮惜無語,覺得唐瑜做得過分了︰「你那樣做,會讓我很為難的……」
「只是關個機清淨一下,我們現代人都太依賴手機,都被手機奴役了,所以必須提倡經常關機,遠離噪音,回歸自我!」唐瑜繪聲繪色地邊說邊揮舞著手臂比劃著。
6兮惜呆呆看著她不再說話。
而另一邊雲媽還在在意著︰「怎麼就關機了,這孩子出門前也不將手機充滿電。」
雲嵐絲卻波冷水︰「我看她是故意的,故意關了手機不想理您!」
「故意的?不想理我?」雲媽不禁轉向雲嵐翼︰「都怪你總是對兮惜那麼不上心,人家現在生氣了,都不來我們家了!」
「不來最好,真呀真高興呀!」雲女乃女乃情不自禁唱起來。
雲嵐絲為女乃女乃點贊,很快就遭到雲媽的白眼,同時又想起什麼了,說道︰「昨晚我說了,兮惜再不來吃飯,就不下廚了。所以今晚你們誰願意掌勺就負責吧,什麼時候請回兮惜,什麼時候再吃到我做的菜!」
家里其他人都愣住了︰「只是說氣話吧?」
***
「誒,下節課就是新班主任的課了。」高二(7)班里的同學此時都莫名地緊張起來,不少人還沒上課就都回到座位上,擺好課本等待梅老師出現。
不久梅老師踏著上課鈴聲進來了,見學生們都已安分地坐在座位上,心里有點愉快。她將教科書放到講台上,雙手抵著講台,銳利的目光在教室里掃蕩著︰「在上課前,我對諸位的情況進行了初步的了解,各位水平參差不齊(有人心里嘀咕︰自古有哪個班的學生不是水平不一樣的,這不是廢話嗎……),甚至有的非常糟糕!雖然你們這次平均分是年級第一,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跟那些市級重點高中的學生比起來,連他們的腳趾頭都夠不到(沒那麼夸張吧?太瞧不起人了!)!因此,為了讓我們班每位同學都優秀起來,必須采取一些措施!」
「先,我必須認識你們每一個人。」梅老師說著打開點名冊,「我逐個點名,你們一個個站起來。1號黎希明……」這時一個戴眼鏡的長得很斯文的男生站了起來︰「到。」
梅老師上下打量著那男生︰「你是班長?听說你父母也是老師?」
黎希明點頭︰「是的,他們都是初中老師。」
「听說你的家教較嚴,今天看了一下,果然一副會有出息的樣子。」梅老師滿意地點點頭,但很快現出了不滿︰「作為班長,應該起表率作用,怎麼最近兩次考試才考班里第三名?」
「這……」黎希明愣住了,其他同學也為梅老師這麼說感到無法理解。
「這什麼這?」梅老師的目光又尖利起來,刺得黎希明心里不好受,但他只能應道︰「老師,我會加倍努力的!」
梅老師點點頭︰「坐下吧。」而後又看向點名冊︰「2號姚柔。」
「到!」一個戴眼鏡的中女生站了起來,她心里有點不安。
梅老師眉頭擠了起來︰「副班長,這次考了班級第五,上次第四,退了一名……最近你有在努力嗎?」
「有的老師……」姚柔忙應道。
「有努力?有努力還退步!」梅老師沒好氣,「我希望下次不要再看到你的排名退後了!」
「嗯,我會繼續努力的……」姚柔只好這麼應。
「好,坐下吧。」梅老師說著繼續點下一個學生。
這節課對高二(7)班的學生來說,簡直是批判會,幾乎每位學生起來都會被梅老師當面指責一通,雖大家都隨口應著「下次會努力會改什麼的」,但都越覺得梅老師是極品。
「16號,貝巧芹!」貝巧芹听到梅老師叫自己的名字,早已提到喉痛的心更加慌張,忙站起來︰「嘿,這里!」
梅老師瞥了貝巧芹一眼,滿臉的嫌棄︰「好好的‘到’不應,真是沒禮貌……」
貝巧芹暗自捏緊手,卻仍一臉笑容︰「不好意思啊老師……」
「不好意思?我真是不明白了,現在道歉什麼的怎麼都改成不好意思了?難道說‘對不起’、‘抱歉’很廢舌嗎?不好意思,你還好意思呢!這次的考試真是糟到不知怎麼說你了!最近腦袋進太多水了嗎,退步那麼多!」梅老師邊說邊惱怒地敲著桌子,貝巧芹低埋著腦袋低聲應道︰「對不起……」底下很多同學也都嚇得不敢吱聲,而梅曼蕾幾個卻在偷笑。
「貝巧芹,我經後會關注你的。」梅老師自我安撫了情緒後說道,「坐下吧。」貝巧芹默默坐了下去,心里卻很不服︰「真是老巫婆,叫梅萍還真沒品!」想著她不禁偷瞟了一眼旁邊的6兮惜,6兮惜此時正目光暗然地盯著講台。
「24號,雲嵐翼。」這時班里大多數女生都痴情地看向雲嵐翼的位置。雲嵐翼還是一臉漠然。
梅老師打量起他︰「听說我們班有一位帥哥,就是你?看一下你的成績,一直處于中等,听說你運動不錯,難道都將心思花在這些無聊的事情上了?啊?」
雲嵐翼沒有回應她,反而冷漠地盯住梅老師的雙眼,兩人四目對視了好久,周圍的氣氛也冷凍起來,最後梅老師惱火了︰「這什麼態度!有點相貌就這麼傲慢嗎?以後去街上乞討時看誰還記得你曾經光鮮的外表!真是金蒼蠅!」
雲嵐翼听這話時還是一臉漠然,只是眉頭微微蹙了點,但這話讓班里多數女生不滿起來︰「這老師怎麼說話的,她才是蒼蠅呢,嗡嗡嗡個沒完,這麼不尊重學生!怎麼可以對翼翼說這麼過分的話!」
見雲嵐翼依舊無動于衷,梅老師厭煩地說道︰「好了,坐下!下一個,25號!」
「梅曼蕾,到!」梅老師未叫出梅曼蕾的名字,梅曼蕾早已站起來。
梅老師端詳起梅曼蕾,覺得她穿得有些性感,眉頭又蹙了起來,但知道她是梅副校長的女兒,所以立馬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盡量不讓自己的語氣過于僵硬︰「梅副校長的女兒、學生會現任副會長,這兩次成績都是排班里第二名,不錯。如果能爭取第一,就是錦上添花了。」梅老師沒有責罵梅曼蕾,同學們都驚呆了,但他們仔細想了想後不禁在心里唾棄︰「哼,難道因為是副校長的女兒?真是勢利眼!」「沒準她們就是親戚,因為都姓梅!」
6兮惜此時不禁打了個哈欠——真是無聊啊,看來這節課可以不用上了……
不知過了多久,梅老師叫道︰「43號,徐夢音。」
徐夢音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到!」
梅老師一臉的蔑視︰「這次班里成績最後一名的是你吧?!」
徐夢音低了頭。
「听說你很熱衷于音樂,是學校音樂部的部長,還是班里的文藝委員……但是,你看看你這次考的什麼成績!學習是學生最基本的義務,不要將精力花在沒有意義的事情上!」
「有意義的!」徐夢音不禁抬頭叫道,但很快覺察到自己失態了,忙壓低聲音,「那是我的夢想……」
「夢想?夢想當歌星嗎?」梅老師冷笑了一下,「你以為我們這兒是藝術學校,專門培養藝術生?別異想天開了!在這里,就是為了學習並考出優異的成績,然後成為社會的棟梁!」
「老師,您不明白……」徐夢音臉埋得很低,手在哆嗦。
「我不明白?」梅老師再次覺得可笑,「我是老師,比你們長了十幾歲,懂的道理比在座的任何學生都多,我不明白?真是笑話!以後這個班不再設‘文藝委員’這個職位。而且,我會加倍關注你的,坐下吧!」
徐夢音默默地坐了下去,坐下後才現淚水早已滑落到嘴邊,耳邊什麼聲音都模糊起來了……
「47號……」梅老師看著點名冊上最後一個名字,咬緊了牙,「6兮惜。」
6兮惜站了起來︰「到。」一臉輕松的微笑。
梅老師冷冷說道︰「听說你是轉校生,還是市級重點高中轉過來的,怎麼那麼好的學校不呆,卻來到我們學校?難道是表現不好,被開除了?」梅老師的語氣里帶著挑釁,班里的同學听了這些話再次驚愕︰「我們好像沒听說6兮惜是從市級重點高中轉過來的呀?」「對啊,那麼好的學校不呆,為什麼反而來到我們這兒?」「被開除?有可能嗎?她看起來挺乖巧的啊?」「怎麼回事?」
6兮惜卻依然鎮靜自若︰「因為父母工作的緣故,不得不轉到這里。老師您不也是從市級重點高中轉來的嗎,怎麼那麼好的高中不呆了?難道是教育方法受到置疑,被降了?」
「不是被降的!」梅老師激動起來,「我要去哪所學校教書,關你什麼事!」
「不關我的事,所以我要轉到哪所學校也不關老師的事,對不,老師?」6兮惜淡然地笑了笑。周圍的同學都吃驚。
梅老師氣得顫抖起來︰「你是老師還是我是老師?!」
6兮惜伸手五指並攏朝上地指向梅老師︰「當然是您了。」
「你也知道啊!老師就是有權利管學生的事!這是對學生的關心!」梅老師理直氣壯。
6兮惜想說什麼,但忽然耳邊回蕩起來孔校長的話——如果這樣公然跟她對著干的話,以後在這所學校也不好呆下去,所以只能像孔校長說的「忍」了……
「謝謝梅老師這麼關心我們!」6兮惜笑容可掬地回道。
梅老師愣了——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正琢磨著,下課鈴聲響了起來,梅老師只好說道︰「好,今天就到這里吧,下課。」見著她離開教室,同學們終于長長吁了口氣︰「終于走了……」「以後苦日子是少不了的了……」「這老師真是極品!」「好想念謝老師啊。」
經過方才那節課的折騰,貝巧芹走到走廊邊對著外面想緩口氣——貌似挺久沒有這樣憑欄遠望了,因為,不想見到某個人……她想著目光不自覺地往高二(9)班教室那邊看,而她剛看向那邊,就有一張熟悉的笑容映入眼簾——明彥湟正對著她微笑。她立馬轉了臉,手機卻振動了一下,她掏出手機——一條短信,明彥湟過來的!
打開——放學後能不能一起吃個飯?
貝巧芹回了過去︰「沒空!」就回教室去了,不遠處的明彥湟拿著手機看向高二(7)班這邊,很久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