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老師跟在謝老師後面朝教學樓方向去,往事在眼前回放——
「那好,我們現在開始點名!」梅老師拿著點名冊迫不及待地開始點名——真想見見這次中考第一名那位學生——「1號,6兮惜!」
——誰會是6兮惜呢?那個成績第一名的學生……
但是她叫好幾聲,都沒人回應,只好接著點下一個學生的名字︰「2號……」
等所有名都點完,梅老師就開始講班規,講到一半,才有個清瘦的女生進來︰「抱歉,我遲到了……」
梅老師上下打量起那女生︰「你是6兮惜?」
「嗯。」
「回座位吧,下次不要再遲到了。」
「謝謝老師。」
梅老師看著6兮惜走到教室,心里想她肯定是有什麼原因才遲到的——那時6兮惜還是一身普通學生的裝扮,加上受先入為主觀念影響,對于6兮惜的第一次遲到梅老師沒有生氣。
接著是新生入學儀式,梅老師為本班的學生能作為學生代表上台言感到驕傲。不料,作為學生代表的6兮昔失蹤了!令她在眾多師生領導前顏面掃地!後來見到6兮昔追問原因,6兮昔答說鬧肚子蹲廁所去了。
然後,第二天,6兮惜又遲到了!梅老師忍住氣對她說道︰「明天可不能遲到了……」
「好的。」6兮惜干脆地應道。
但是,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6兮惜還是接二連三的遲到,而且還經常課上到一半突然消失不見了!梅老師實在忍不住,就找6兮惜問話,6兮惜總是不給她答案,于是她打算跟蹤6兮惜。在其他老師在上課的時候,她就守在教室附近,等著6兮惜溜出教室。見到6兮惜溜出教室往校門外跑,她也跟上了——然後看見6兮惜跑到f職中那邊跟人打架!她對6兮惜的期望頓時破滅了大半,憤怒地叫住6兮惜︰「兮惜,你在做什麼!」
「老師……」6兮惜見梅老師氣勢洶洶朝她而來,不容6兮惜解釋,梅老師就沒完沒了地訓斥開了︰「兮惜,你可別忘了我們學校可是市里數一數二的高校,你又是今年入取成績最高的學生,怎麼能跟這所連三流學校都沾不上邊的學校的學生混在一起?還打架!這所學校的學生都是沒出息沒有未來的,而你會是祖國未來的精英,社會進步的後備軍,怎麼可以跟他們走那麼近……」
6兮惜越听越覺得刺耳,忍不住回應道︰「老師,請您不要說了……重點學校又怎麼了?三流學校又怎麼了?都是一樣培養人才的地方——學校不都是培養人才的地方嗎?社會難道只有所謂優等生才能推動其展?三流學校畢業或者甚至沒念過書的人,就要被歸為阻礙社會展的絆腳石?我們之間的差別只是在于起步不同,但不能因此完全否定他們的一生!每個人都有閃光的地方,請不要帶成見地隨便給人貼上標簽……」
「夠了!」梅老師歇斯底里怒吼道,「你怎麼對老師說話的!考第一名就這麼目無師長了?!」
6兮惜卻毫不示弱辯道︰「不是我目無師長,是老師您目中無人!」
「你……」梅老師氣得直抖……
從那天起,梅老師就看6兮惜各種不順眼,6兮惜也染了頭變得更加囂張起來。
「梅老師,依我多年的經驗,制學生最好的辦法就是請他們家長喝茶……」听了那位老師的建議後,梅老師就打算去6兮惜家走一趟。
那個周六大一早她就來到某小區某棟樓5o1按了門鈴,開門的是一位消瘦中年男人,得知是女兒的班主任後,他很熱心地請梅老師入內。梅老師就在客廳的沙上坐下,6爸給她倒了茶水。梅老師道過謝後,就抿了一口茶︰「嗯,這茶真不錯!」
「兮惜還沒起床呢,我去叫她……」6爸正要動,梅老師卻說道︰「不用了,我今天專程是來找您跟夫人的。想要跟您聊聊兮惜最近在學校的表現。」說著又喝了一口茶。
6爸听了就連忙在沙上做得端端正正,態度很誠懇︰「兮惜在學校表現怎樣?」
「她……」
「老6!你這買的狗屁牙膏,擠出來整一坨坨狗屎!」從洗手間傳來的高分貝的女聲打斷了梅老師的話,梅老師頓感惡心——怎麼說話這麼不文明,屁啊屎啊的,好惡心……
梅老師正這麼在心里嘀咕,就從洗手間出來個披頭散的中年女人,一看到6爸,就將一支牙膏朝沙這邊砸過來,梅老師驚嚇得從沙上蹦起來。
6爸忙道歉︰「對不起啊,梅老師,沒事吧?」
6媽忽見房內多了個女人,在散亂的頭里的那雙眼楮頓時圓鼓鼓的,吼道︰「6睿清,你吃了狼心豹子膽了啊,什麼時候帶了個小賤人回家的?!」
「小賤人?!」梅老師頓感備受侮辱——這女人怎麼這麼沒素質,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但還是讓自己盡力克制住情緒,努力微笑著︰「6夫人,您誤會了,我是……」
「婊子,皮笑肉不笑的,絕對不是好東西!」6媽又說道,梅老師愣住了,使勁憋著氣。
6爸急忙說道︰「孩子她媽,她是兮惜的班主任……」
「啊,兮惜班主任啊,快坐快坐!」6媽立馬滿臉堆笑。
梅老師見狀就消氣了,但有一點還是比較在意——6媽竟沒有跟她道歉!
她就等著6媽向她道歉,沒想到6媽卻說︰「老師啊你來可不要跟我報告說兮惜在學校里怎麼怎麼壞的啊,我最討厭你們老師有事沒事就登門造訪,向家人抱怨學生這個那個不好的,學生要是什麼都好,家長還送他們去學校干嘛呢!你說對不?」
听了6媽這席話,梅老師將本要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這人的思想怎麼這麼幼稚啊,真不想跟她多說一句……
6爸像是察覺到梅老師臉色不對,對6媽說道︰「你去叫兮惜起床吧……」梅老師听了感激地望向6爸——還是孩子父親比較通情達理。沒想到6媽還站在原地,只是朝著某處獅吼道︰「兮惜,你還不被給老娘我滾下床!」聲音震耳欲聾,梅老師不禁捂住雙耳,而後見6媽也坐到了沙上——背靠著沙,腿向前伸著,整個人癱在上面似的,凌亂的頭幾乎遮住了整張臉,她仰起面,用鼻孔對著梅老師。梅老師可清晰地看到6媽鼻孔口那團墨綠色的鼻屎!梅老師越覺得不舒服,半天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就只能默默地喝茶。6爸在一旁尷尬地笑著︰「真對不住啊,梅老師……」
梅老師剛想開口回應,沒想到6媽插話了︰「老6,無緣無故道什麼歉啊你?還一臉猥瑣的笑!」
「沒事……」6爸也無可奈何了,梅老師更是暗自氣惱︰「這女人怎麼這樣啊……」
「媽,吼那麼大聲干嘛呢?」6兮惜睡眼惺忪地從自己房內出來,一眼就瞥見坐在沙上的梅老師,瞬間清醒了——真喝茶了啊?說什麼請家長喝茶,居然舌忝著臉來家長家里討茶?
6爸現梅老師面前的杯子里就只剩下茶葉了,忙對6兮惜說道︰「去給老師再泡一杯。」
6兮惜不大情願地走過去拿起茶杯往廚房方向去。
梅老師更來氣了︰居然見到老師連問聲好都沒有,太不禮貌了!
6媽開始不耐煩起來︰「我說老師啊,你來我家到底干嘛呢!」
「我……」看到6媽一副女痞子樣,梅老師不知道怎麼回答。
6爸忙對6媽說︰「老師來學生家里,自然是關心學生了。」
「哦,你很了解啊!」6媽一臉懷疑地盯住6爸的臉,6爸被看得無所適從。
——說得對,我是為了她好才來這兒的,所以必須要跟他們溝通交流一下……梅老師暗自深呼吸了一下,正想開口,卻見6兮惜端著茶過來了,將茶放到梅老師面前,說道︰「老師,請喝茶。」
「謝謝。」
——終于禮貌了一回……
梅老師邊想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酸甜苦辣咸、五味雜陳,剎那間在嘴巴里翻滾——「噗——」梅老師將口中的茶水噴了出去,正好噴到正仰臉坐在對面的6媽身上,還有部分水注直接灌進6媽高昂著的鼻孔里,將那一團鼻屎沖得無影無蹤!6媽立馬起身暴跳︰「搞什麼鬼啊,你這女人!來這兒就為了證明你是一頭鯨魚嗎?!」
梅老師再也無法忍受了,用手指著6媽,全身直顫抖︰「你女兒那麼沒教養,果然都是你害的!今天真不該來這兒!」說著就憤憤地往門那邊去,6爸急忙拉了拉6兮惜,示意她去送客,6兮惜就跟在梅老師後面,在梅老師要開門的時候問道︰「剛才那杯人參(生)茶好喝不?」
梅老師听了轉過臉怒瞪著6兮惜,6兮惜對著她做了個鬼臉︰「人生就是這樣,酸甜苦辣咸,嘿嘿!」
砰!門被重重地摔上了……
家訪無果,加上6兮惜屢教不改,梅老師就經常告狀到孔校長那里,結果校長每次在听完她苦訴後都只是「呵呵」笑笑,而且還經常見到他跟6兮惜在一起聊天——孔校長明顯在包庇偏袒6兮惜!難道是這老頭子再次春心蕩漾,迷戀上了小姑娘(畢竟6兮惜還是有點姿色)?雖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齷蹉,但更覺得孔校長和6兮惜的關系令人作嘔!
這樣與6兮惜斗了快一年,總是拿她束手無策。終于,在快期末考的時候,6兮惜再次打架,並致使一名學生入院。梅老師感到終于抓住了6兮惜的把柄,立即聯合那些平時對6兮惜有意見的教師,聯合上書給孔校長,要6兮惜退學。孔校長被逼無奈,終于答應讓6兮惜退學了——可是,為什麼時隔半年多,又見到一個叫6兮惜的成績驕人的女孩,而且是從她所在的那所市重點高中轉過來的——這無疑就證實6兮惜還在校園里瀟灑著!
這麼想著,梅老師已跟著謝老師來到高二(7)班教室門口。
「梅老師,您先在外頭等一下,我等下叫您了再進來。」謝老師對梅老師說道,此時上課鈴聲已經響過,同學們都安靜地坐在教室里等老師來。
謝老師進去了,班里的學生都激動起來︰「老師!」
謝老師笑了笑︰「這節班會,你們就跟新班主任認識認識,相信你們會喜歡她的!有請高二(7)班的新班主任,曾在市級重點高中任教的梅萍梅老師!」6兮惜一听這話,不禁瞪大了雙眼,而後親眼看到那張曾經憎惡的嘴臉再次出現在眼前︰她!
「歡迎梅……」謝老師正想帶頭鼓掌表示歡迎,卻見到6兮惜站起來愣在那兒,而梅老師面容也僵硬下來,惡狠狠地瞪著6兮惜︰真的是她!這張臉燒成灰我都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