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雨晴拼盡最後一點力氣,用手在地上模索著,想要尋找她的手提電話,她記得,剛才電話掉到了地上。舒愨鵡
只是,她還沒有找到電話,就因為失血過多而暈了過去。
左大衛回到家里一直覺得坐立不安心煩氣躁,像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一樣。
看到放在一旁的手機,他頓時拿起來撥通了向雨晴的號碼,他安全到家,或許應該給她回個電話才對,電話嘀嘀的響著,那一邊卻始終沒有人回應。
左大衛微微皺眉,覺得這不太像是向雨晴的作風。
莫非……
左大衛突然心中一驚,像是預感到了什麼,立刻抓出車鑰匙沖了出去。
左大衛從來沒有像那一刻那樣驚慌過,暗紅的鮮血,刺痛他的眼,也刺痛著他的心,他抱著向雨晴,不停的說著︰「不要,不要,求你不要死,求你別離開我……」
向雨晴的臉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左大衛覺得自己的心髒似乎也跟著停止了跳動,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強烈的感覺到,他要失去向雨晴了。
雨晴,求你別這樣對我!
不管你做過什麼,我都不在乎!
求你,求你好好的活著,只要我知道你活著,即使你不愛我,我也是滿足的!
只要你活著,我願意用一切去交換!
葉哲和花夏听到消息趕到醫院的時候,向雨晴已經被送進手術室兩個小時了。
「大衛,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向雨晴她……她怎麼會……」葉哲快步走到左大衛面前,語氣中透著一絲訝異和疑惑,但是更多的還是不敢相信,向雨晴一向堅強,她從來就不是會做這種蠢事的人。
左大衛垂著腦袋,頹廢的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不動也不說話,就像是個失去了靈魂的木偶。
看到左大衛失魂落魄的樣子,花夏心里一驚,直覺瞬間讓她懂了很多東西,看似玩世不恭的左大衛,心里也有柔軟的地方。
「大衛,你別這個樣子,她……她會沒事的!」
花夏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該說些什麼,該做些什麼,躺在手術室里的那個女人,其實和自己沒有什麼關系,如果不是因為葉哲,她壓根不會知道世界上還有這麼一個人。
可是左大衛頹廢的樣子,卻突然讓她的心疼了一下,那種擔心會失去愛人的恐慌,沒有人會比她更了解。
听到花夏的聲音,左大衛終于有了反應,他的身體輕顫了一下,然後慢慢抬起頭看向葉哲,「如果雨晴她死了,你就是凶手,葉哲,你是殺人凶手!」
葉哲的身體一晃,一臉的不可置信,「你什麼意思?你以為是我讓她這樣做的嗎?」
左大衛猛然從長椅上站起來,一把揪住葉哲的衣領,惡狠狠的說道︰「如果不是你把她逼到這個份上,如果不是你讓她這麼絕望,她會自殺嗎?」
葉哲也一手攥緊左大衛的衣領,反問道︰「你這麼說都是我的錯嘍?現在她是受害者,那我呢,難道我就不是受害者了嗎?是誰說的讓我不要回頭,是誰說她那樣對我不值得原諒,又是誰說的我這不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酒店!」
花夏見兩人怒目相向,真怕他們會打起來,她正要上去把兩人分開,誰知左大衛突然松開了葉哲,緩緩的說道︰「是,都是我說的!」
「這不是你的錯,也不是她的錯……」
花夏心中疑惑,那到底是誰的錯,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如果當初葉哲和向雨晴真的那麼相愛的話,為什麼會分開呢?
而左大衛在他們中間又扮演著什麼角色,破壞葉哲和向雨晴的第三者嗎?看樣子,左大衛真的很愛那個叫向雨晴的女人。
左大衛暗嘆一聲,誰都沒有錯,這是命運的捉弄,是老天爺非要和他們開玩笑,才會讓他如此糾結。
手術室門口的紅燈突然暗了下去,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推門而出,左大衛和葉哲急忙圍了過去,「醫生,她怎麼樣了?」
「病人失血過多,不過現在已經月兌離生命危險了……」听到醫生的話,左大衛和葉哲都暗自松了一
口氣。
臉色蒼白的向雨晴被護士從手術室里推出來,左大衛和葉哲圍在她身旁,跟著護士朝病房走去。
花夏直直的站在那里,看著左大衛和葉哲從自己的身邊經過,她也看到了向雨晴,盡管臉色慘白,閉著眼楮躺在那里,可是還是那麼的美。
第一次見到向雨晴的時候,花夏就覺得她的美是那種無法用語言描繪出來的,盡管花夏不喜歡向雨晴,可是她心里不得不承認,向雨晴很美,美的讓她陶醉,美的足以讓這世界上所有的男人為之傾倒。
現在,向雨晴就像是一朵被風雨摧,殘過的小花,那麼柔弱,那麼楚楚可憐,讓人有一種想要保護她的谷欠望。
花夏站在病房外,透過門上的玻璃朝里望去,葉哲和左大衛一左一右的站在病床前,等著向雨晴醒過來。
花夏沒有推門進去,她就那樣靜靜的站在病房外面的走廊上,仿佛她應該屬于這里,病房里是另外一個世界,一個不屬于她的世界,也是她不該出現的世界。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如果你非要去坐不屬于自己的位置,不僅自己會覺得不舒服,也會讓周圍的人覺得尷尬,覺得不自在。
花夏明白這個道理,就像此刻,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位置就應該是病房外的走廊,她不應該推門進去。
望著病房里的三人,花夏的心情很復雜,說不清楚那感覺是什麼,她很想沖進去把葉哲拉出來,然後告訴他,那個女人已經和他沒有關系了,他的心里只能有自己,可是花夏知道,她不能這樣做。
最起碼現在,她不能這樣做,她不能這樣對待一個脆弱到會自殺的病人,盡管她不確定這是不是向雨晴自導自演的苦肉計。
所以下一刻,花夏轉身離開了醫院。
如果看不見的話,或許她就不會這樣難受,或者,她也應該把之前看見的都忘掉,即使忘不掉也要假裝什麼都沒有看到。
可是人的記憶就是這麼的奇怪,很多你想忘記的東西,就是像噩夢一樣,提醒著你它的存在。
花夏走在深夜的街頭,站在十字路口,覺得茫然無措,對面的路燈紅了又綠,她卻不知道是否應該選擇這一條路。
葉哲和左大衛在醫院的樣子不停的在眼前浮現,花夏想想,其實自己挺羨慕向雨晴的,曾經有兩個男人那麼愛她,或許現在也還在深愛著,誰知道呢,感情的事情就是這樣說不明白。
曾經,花夏覺得自己擁有很多東西,可是現在,她卻覺得自己真正擁有的,少的有些可憐。
或許自從歐陽離開的那一刻起,花夏就已經失去了最寶貴的東西,她也開始沒有什麼值得的東西是能夠緊緊的抓在手心里的,她清楚的知道,自己這輩子都無法忘記歐陽,也許,葉哲和她一樣,還沒有忘記向雨晴。
只要葉哲願意,他可以選擇回頭,只是花夏,早就沒有了可以回頭的選擇。
他們,都需要時間來忘記,或者說需要時間來銘記,花夏願意給葉哲時間,讓他把向雨晴從心里抹掉,她自己也需要時間,淡化失去歐陽的悲傷。
只是這樣可能有點不公平,既然她倔強的不肯忘記歐陽,又為什麼要求葉哲忘記向雨晴呢?
可是這個世界,從來就不是公平的,對花夏而言,她也不需要公平,她從來都是隨心所欲的生活,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夜已經深了,街頭上並沒有多少行人,路旁的商店還亮著燈,可以清楚的看見櫥窗里的塑料模特,還有塑料模特身上的漂亮裙子。
花夏裹緊了身上的大衣,蘭海市的夜晚怎麼突然這麼冷呢,她一頭扎進了路旁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要了一杯熱可可。
喝點熱的東西或許能驅除花夏身上的寒氣,只是心里的寒意呢,該用什麼去溫暖?
深夜的顧客很少,幾乎可以說是沒有,花夏環視了一圈,發現除了自己之外,就是站在櫃台後面的那個笑起來有兩個淺淺酒窩的女收銀員,花夏端著熱可可剛在靠近窗戶的位子上坐下來,兜里的手機立刻歡快的響了起來。
「花夏,你在哪里?」葉哲的聲音透著焦急,發現花夏不聲不響的離開,他懊惱自己怎麼沒有去在乎花夏的感受。
終于
發現自己不見了嗎?
花夏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距離她離開醫院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了,她的嘴角微微揚起,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十分的輕松,「我出來走一走,你知道我不喜歡醫院那種地方……」
「花夏,你現在在哪里?」葉哲再次問道。
「那個,她醒了嗎?」花夏避開葉哲的問題,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