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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遠走邊塞 第八十七章 歸來

陶業城,霍達私宅大院,雪珂房中。

此時的雪珂一身純白素衣,腰間翠綠細帶繞腕。她的面前是一張寬大的畫桌,桌上一卷畫紙寬展。

「雪珂姐!你畫什麼呢?」一個年紀輕輕的男子從門外走到了雪珂的面前,好奇地看著雪珂的玉手捻著一支畫筆,畫著一副風景圖。

「這是獸潮時候的場景,小悟,你剛加入我們獵妖團,也是剛來邊城不久,還沒有見識過獸潮吧?」雪珂頭都不抬的繼續畫著,小悟經常來找她,她早已經習慣了。而且她對自己這個小弟弟一樣的新團員還頗有好感。

「獸潮的場景嗎?」小悟很認真地彎下腰,仔仔細細地看著雪珂的這幅畫︰「獸潮不是應該有很多妖獸嗎?怎麼這里什麼都沒有畫呢?只有孤零零的背影和俯視的樹海,看不懂呢。」

「這是臆想圖嗎?看起來不像,不會是六年前百年一遇的大獸潮時,關于那個方良的實景圖吧?」小悟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

雖然他到這里不久,但六年前方良的事情在陶業城中也算是個不小的傳說。團里面的老人也曾告訴他一些事情,雖然很多事沒有說明,但在他旁敲側擊之下,發現了雪珂六年前喜歡方良的事情。

「沒錯。」雪珂毫不猶豫地肯定了。

「這個背影就是他。」雪珂面無表情地淡聲說道,像是說一件家長里短。

但小悟看得出來,雪珂眼中深埋得悲傷。

「雪珂姐,你喜歡方良嗎?」猶豫再三,小悟鼓起勇氣問道。他來這里沒多久,但對他這個「雪珂姐」卻有一種別樣的感覺。雖然現在他只是一個二重天武者,但他年輕!

今年僅有十八歲的他,相信自己在十幾年之後能夠登上大三重天的境界,超過霍達獵妖團的所有人。他相信,他能夠保護他的雪珂姐。

「喜歡啊。」雪珂依舊毫不猶豫地肯定,面帶微笑。六年光陰,雪珂對方良的感情沒有因為時間而變淡,反而與日俱增。

听到了雪珂的回答,小悟像是沒听到一樣毫無反應地看著雪珂。看了良久,雪珂的雙頰突然劃過兩道淚痕,但微笑並未收斂。

「好喜歡。」

六日之後,霍達獵妖團與其他獵妖人和往年一般被軍隊集結到了城頭上。

但這一次,卻並非和六年前一樣,是因為有人看到了獸潮來臨前的信號。而是因為獸潮來得太晚了!

晚到已經開春,都沒有光臨陶業城。而讓牛彪奇怪的是,其余六座北方邊城都已經遭到了獸潮的襲擊,例外的只有自己風嘯營駐扎的陶業城一處。

奇怪,疑惑。牛彪害怕這是妖獸王怪的陰謀,因此將獵妖人預先集結,讓他們像是軍官一般駐扎在了城頭上。

小悟、雪珂等人已經是第二天待在城牆上等候獸潮光臨了。

這日,風很大,又是在數百米高的城牆上,眾人感覺到的風感就更大了。尤其是那些普通士兵,一個個都縮在城垛下躲避風寒。張玄彬就是其一。

「獸潮啊!快來吧!」張玄彬是個普普通通的士兵,只不過這已經是他第六次經歷獸潮,六年前的那次大獸潮他也經歷過,因此相對于獸潮,他更不願意天天在這里吹大風。

「獸潮!獸潮!獸潮會在一個時辰內到來,所有人戒備~~~」一聲聲半重疊的響聲從遠方聲聲傳來,傳進了他張玄彬的耳朵。

「獸潮來了!?」他猛地一個機靈,和周圍士兵、軍官一起馬上進入了備戰狀態。他的這次獸潮分配到的任務是安裝重箭,這可不是一個輕松的活,需要他和一名戰友協力完成。

與士兵張玄彬一樣,全城牆上的風嘯營官兵和獵妖人全體戒備,屏著呼吸看向遠方妖獸山脈樹海的幽密。

半個時辰,一個時辰,並未有任何一頭妖獸從樹海中奔出,一切安靜得可怕,分外詭異。

沙沙~沙沙~~

沒過多久,樹海起了幾絲波瀾,這一點波瀾迅速擴散,變成了浪潮!

「是獸潮!是獸潮!」一名士兵大聲叫道。

但出現的並非是那鋪天蓋地的獸潮,而是一個人,一個肩膀上扛著用蛇皮編織成的粗繩,緩步前行,每一個腳印都入地三寸的男人。

粗繩的後面連接著許許多多的細繩,這些細繩同樣是由蛇皮編成,這些細繩後面,則吊著一頭頭妖獸尸體。

尸體的數量很多,其中不乏體型巨大者,這些尸體踫撞在周圍草木上,引得樹海上方一陣陣晃動。

「天吶!從上面俯瞰下去,樹海上的枝葉搖晃不斷,要都是被妖獸尸體踫撞的搖晃,這個人拉著的妖獸尸體數量會何其龐大!?」一個獵妖人高手震驚地喃喃自語。

來人,正是經過六年苦修,從妖獸山脈當中走出的方良。

「哈哈哈哈!都在啊?」方良扔下肩上粗繩,朝著城牆上的眾人展臂大笑。

「是方良。」牛彪面色鐵青,他居然看不透方良的深淺,這說明方良至少已經是五重天高手了。

「方良!?」霍達獵妖團的眾團員也十分驚訝。驚訝于方良在六年後重新出現在他們的眼前,更驚訝方良出現的地點、時間、方式。

「是他」雪珂看著方良髒亂的全身,蓬亂的頭發,身體輕輕顫抖。

「雪珂姐」小悟看著雪珂,但雪珂根本沒有注意到他。闊別六年,意外重逢,她怎麼還能看得到別人?

「哈哈!風嘯營的各位,今天我給你們帶來了兩份禮物!」方良在城下笑著,將原本扔下的粗繩撿起,猛力地一拽一甩。

唰唰唰唰!

數量不知凡幾的妖獸尸體沖破樹冠層,來到了天空之上,隨後仿佛是雨點紛紛落下,落在了城牆上、城外的禿地上。

「這些尸體,該不會是今年獸潮參與妖獸的尸體吧?」牛彪圓睜著眼楮,失聲自語,聲音之大,他身邊的張大、李修、莫秋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們三人此時也紛紛吞咽,震撼于這一猜測。一次獸潮的妖獸數量何其之多?現在方良居然以一人之力抵抗下來,還將妖獸們一頭不剩的擊殺?

這幾乎不能叫做猜想了,擺在眼前的數量足以成為鐵證!

方良笑著大聲喊道︰「第一件,獸潮中全部妖獸的尸體!」

方良的話,徹底證實了他們的猜想。城牆上頓時一片嘩然。他們根本沒有想過,獸潮這等等同于天災的災難能是一個人可以解決的。

「多謝!」牛彪站在城頭,向城下的方良喊道︰「方良,往日我們的確有一些誤會,我希望你能和我們風嘯營化干戈為玉帛。別的不說,單憑今天獸潮被你一己之力化解,你就是我們風嘯營的朋友。」

方良在朝天宗的背景,自身現在的實力,這個時候,已經容不得他牛彪不服軟了。

「別!這次獸潮不是為你們風嘯營化解的,而是為陶業城。」方良笑了︰「你想啊,我要是把風嘯營滅了,誰來抵御獸潮?」

「所以啊,在來之前我就將獸潮覆滅,再來找你們風嘯營。這樣,陶業城中的百姓也不會因為我而遭罪。」方良說得輕描淡寫,但听的人可不這麼想。

「听他這口氣,是要屠殺掉我風嘯營數萬官兵!?」牛彪駭然地想到。他原本以為方良只會來找找他和葛迪的麻煩,但誰知到,對方對準的竟然是風嘯營!?

「第二件禮物,陰間的進入資格!」方良嘴角勾起輕笑,裹刀布從血刀之上滑下,露出了光潔鮮紅的血刀。

刀身顯露,方良的威壓驟然井噴,一個龐大的威壓,籠罩了整個北城門。在場所有人,都被籠罩在了其中。

真要說有例外,就只有霍達獵妖團的老人了。當然,小悟這個新人方良不認識,自然不會有照顧。

一瞬間,眾人呼吸開始變得沉重,一種壓迫感強勢壓在身上,所有人都很不舒服。尤其是那些普通兵丁,更是四肢著地,全身被汗液打濕,拼命地急促呼吸。

如果是六年前,方良絕對不會刻意屠殺風嘯營的數萬官兵,但六年的原始生活,六年不聞人言,方良冷血了不少。

「軍人既然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那因下命令之人而死是很正常的事情。」方良突破六重天後,在深入妖獸山脈千米的地方如是說。

「方良,我是朝天宗的人,你真得決定屠殺風嘯營?」白啟明突兀得出現,直接從城牆上躍下,來到了方良的面前。

別人看不出來方良的深淺,但他卻可以。六年時間從四重天成為六重天的超級高手,他由衷的佩服。

如果方良要殺牛彪,要殺葛迪,甚至是要殺光風嘯營大三重天高手。這些他都不會管,但風嘯營畢竟數萬人命,最重要的是,風嘯營是皇室派來守邊的軍隊。殺高級軍官沒事,但要屠殺了個干淨,皇室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到時候,朝天宗會和皇室鬧出不小的火花。

「你終于現身了。」方良微笑道。剛才他就發現城牆上某處隱匿著一個六重天高手,不過他早已猜到,肯定是白啟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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