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街處死?很好!」方良眯著眼楮冷笑一聲,對著這名武者張開手掌,五指微伸,威壓只對這一人施加。
瞬間,此人只感覺泰山壓頂,雙腿戰戰兢兢,無以為立,竟然直接跌坐在了地上,抓著綠兒的手也早已松開,冷汗直流,瞬間打濕全身。
這一切都突然發生,除了錢多看出一點端倪以外,綠兒和綠兒的母親都是一頭霧水。
怎麼剛才還威風凜凜的一個人,瞬間就變成了這幅慘樣?
但無論如何,這應該都是眼前這位看起來年紀不大的男人干的,綠兒母女馬上跪倒在了方良的面前,連連跪拜,大聲謝恩。
「你叫綠兒是吧?不要緊吧?」方良蹲在了綠兒的面前,拿起了綠兒先前被男子扣住的手腕。
此人明顯不懂得憐香惜玉,用力之大,綠兒的手腕都已經紅腫了。
「大人。」綠兒顫聲叫道,心中百感交集。綠兒的母親也是看著著急,在心里暗道︰「難道是剛出狼口,又入虎穴?不管了,只是伸手將一個武者弄成那副模樣,這位大人應該靠得住才對。被動不如主動,主動還能在日後過得好一點。」
她下定了決心,抬頭看向了方良。
「大人,小女還有幾分姿色,如果大人不嫌棄,不如就納為小妾,服侍左右。至于老婦,自然不勞大人費心,會自行離去的。」
「娘!」綠兒剛剛止住的眼淚奪眶而出,驚慌地叫著。
「你們想到哪里去了?」方良不禁失笑,也不多解釋,只是一手蓋在了綠兒手腕處的紅腫之上,運動真氣舒緩血氣,眨眼的功夫,這紅腫便消了。
「這下不疼了吧?」方良微笑著松開手,看著綠兒惶恐的面孔柔聲道。
「不不疼了。」綠兒紅著臉,怯怯道。她這才知道,自己錯怪方良了。
「這是二十兩銀子,拿著趕緊出城吧。」方良取出二十兩白銀的銀票,放在了綠兒的手中。
「趕緊收好了!」婦人連忙撲上來,將錢塞進了綠兒的衣服,財不露白,二十兩白銀已經足夠讓一些不入流的獵妖人起貪心了。
「放心,這里除了這個人以外,沒有別人在場了。」方良笑著說道,以他的感知能力,除非是牛彪、或者那位六重天大高手在附近偷窺,不然是絕對準確的。
「綠兒,我問你,如果我沒有出現,你還會繼續反抗嗎?」方良看著綠兒靈動的眼楮,心中所動,不禁問道。
「反抗,綠兒知道自己沒有那個力量,但也絕對不屈服!寧死不屈,寧折不彎!」綠兒依舊驚魂未定,但語氣堅定,像是還沉浸在剛才的淒慘當中。
方良撫模著綠兒的頭發,微笑道︰「好孩子,你的話我記住了。」
「趕緊走吧。」隨後,方良又笑著催促。
「是是!」婦人拉起來綠兒,相依相偎著快速離開了此處。
「大人!」跌坐在地上的武者大聲叫道︰「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不敢?我看你膽子大得很。」方良冷漠地看了一眼,像是對其興趣缺缺。
「大人?」錢多听到方良的語氣,試探地叫了一聲。
方良沒有回答,只是拔出血刀,在對方的脖子上面輕輕一抹。
「處理掉。」方良冷酷道。
「是。」錢多心里一顫,殺人前一點征兆都沒有,方良第一次給他一種恐怖的感覺。
血刀將鮮血盡數吸收,刀刃恢復光潔,方良重新將血刀包裹背負,留後的尸體和錢多,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屋中,張大已經取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酒壺,正在自斟自飲。
「怎麼樣?處理完了?」張大看到方良走進,隨口問道。
「處理完了。」方良淡淡點頭。
「哦。」張大冷漠地點點頭,對方良揚了揚手中的酒壺。
「喝一杯嗎?」
「算了,你知道我不喜歡喝酒的。」方良擺手道。
「那好吧。」張大索然一笑,繼續自斟自飲,似乎是興致上來了,和方良只是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半響,錢多已經處理完了尸體,回到了這里。
「錢多,你這麼半天做什麼去了?」張大看到一身風塵的錢多,奇怪地問道。
「大人,方良大人剛才將不法之徒直接擊斃了,剛才我把尸體裝起來,扔到城外了。」錢多如實答道。
「擊斃?」張大一怔,詫異地看向了方良,沒有想到,方良竟然將那人直接殺了。
「是我殺的。」方良冷漠地點點頭,這類畜生,死不足惜。
「算了,殺了就殺了吧。」張大可是軍官,殺戮無數,方良殺了一個人,這雖然讓他詫異,但還談不上震驚,只是稍稍奇怪,隨後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對了,我听說方良你修習的武技是殺伐道的百屠刀法。百屠刀法的進階地級刀法——《殺獄刀法》是軍中偏將都有資格修習的。老哥我也當過偏將,雖然不久就下來了,但依舊獲得了《殺獄刀法》的全套口訣。」
「只不過這東西我是不能私傳的,方弟你不在考慮一下參軍?」張大又一次向方良征求。這些日子,張大可是隔三差五的勸方良從軍。
「不,如果能在軍中獲得殺獄刀法的口訣固然好。但如果不行,我方良也不強求。」方良像往常一樣堅定地拒絕。
殺獄刀法的確對方良充滿了吸引力,只不過最近操練百屠刀法的時候,血刀中傳出的寒流越發得冰涼,寒可刺骨,不過效果也越發得好。方良隱隱感覺,突破人級武技壁障的日子不遠了,已經依稀可以感覺的到。
一旦突破,地級大成的程度將自然天成,只要堅持演練,雖然慢一點,但勝在基礎穩健,在武技一途上,今後的道路也更好走一些。
「唉,我就知道還是勸不動你。」張大苦笑著嘆了口氣道。
方良卻是笑了起來︰「知道勸不動還要勸?」
「呵呵呵呵~你呀你!」張大萬般無奈地苦笑。
「行了,我回去了,獸潮將至,明天起我就要在城頭上日夜駐守了,也沒有時間來這里勸你了,這下你清淨了吧?」張大起身道。
「清淨稱不上,獸潮結束之後,還是隨時歡迎張兄的到來。」方良也不起身相送,只是淡淡地微笑道。
「哈哈!你要是也喜歡喝酒就好了,不過以後我還是會常來打攪你的。」張大哈哈大笑,隨後帶著錢多推門離開了。
「獸潮越來越近了,很好。」張大走後頗久,方良一個人坐在搖椅上,輕輕搖晃椅子。這搖椅本來是沈一的東西,有一次方良偶然坐了坐,感覺很舒服。結果沈一看方良喜歡,就索性將這東西送給了方良,而自己又重新買了一個。
現在方良修煉、休息,大多都在這搖椅上面度過,對這東西算是喜愛有加了。
而現在,方良兩眼淡漠地看著屋頂,心里回想著那個綠兒的話︰「寧死不屈,寧折不彎。」
綠兒堅定的面容仿佛還在自己的眼前。
「寧死不屈,寧折不彎,我有了血刀,怎麼還膽小怕事了?大不了逃進妖獸山脈,苦修之後再出來,一個小姑娘都能做到,我還有後路,竟然沒膽子?」方良心里想道,情緒冷靜,眼神冰冷。
一個計劃,在方良的心中孕育而生。
天色緩緩變暗,方良也不點燈,一個人坐在漆黑的屋子里自言自語著︰「這樣不行,成功率太低了不如恩這個辦法好,只要時機正確,便有著很大的機會成功!」
三天後的清晨,霧氣很大,在數百米的城頭上,濕氣更大!城頭上站著的士兵全身潮濕,就差滴水了。
這樣的狀態,讓普通士兵乃至身為武者的軍官都十分不適。但這不適歸不適,他們依舊嚴肅地履行著自己的職責,謹慎地觀察著遠方的妖獸山脈樹海,從那里,隨時會奔出數之不盡的獸群,它們會在出現後立刻排山倒海般沖擊過來,這就是獸潮。
「城牆上面早晨的濕氣真讓人難受,一起床就模見濕漉漉的被單、衣服,弄得全身黏黏得!」張大從城牆上的小房舍中走出來,拉著自己的衣領,抱怨道。
「行了,別抱怨了。一年也就這麼幾天,每次獸潮來臨前,樹海上方的鳥類就會少很多,最近幾乎一只鳥不見了,最多再有兩天,獸潮必至!」一個身穿軍裝的男子走到張大的身旁,肅穆道。
他是三偏將之一的李修。在風嘯營的三位偏將當中,他和張大走得最近。
「也是,這種狀態也維持不了多久,依我看,沒準就是一會會的工夫了。」張大笑著調侃道。
張大話音剛落,遠方突然飛起一群群鳥群。距離很遠,即使在幾百米高的地方,普通士兵和武者都看不到,看到這一幕的,恐怕只有四重天的三偏將和張大了。
但這現象卻是獸潮開始的信號!
張大和李修二人一起盯著那群落數十萬規模的龐大鳥群四散而飛,表情漸漸肅穆。
李修拿起火把點起狼煙,對著周圍的士兵大喊︰「獸潮會在一個時辰內到來,所有人戒備!」
「獸潮會在一個時辰內到來,所有人戒備~~~」周圍的士兵大喊著一個傳一個,沒多時,便響遍了整邊城牆。
張大苦笑著站在李修身旁,自嘲道︰「我這嘴,可真是烏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