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
「張大人,你看,銀子都給你拿來了,你就通融一下,以前辦理獵妖簽令的時候,劉大人也沒有說過本人一定要到場的。」韋勝、侯林二人和一位體型彪悍的大汗坐在一處廳堂內,韋勝為難的說道。
以前辦理獵妖簽令的是一位姓劉的軍官,和眼前的這位大汗平級,都是千總。不過那位劉大人更好說話一些。
至于這個張大人,名為張大,自小就是個粗人,但實力強勁,已然有四重天的修為,超過所有千總,按修為來說,已經可以勝任偏將了。
但就是這麼一副牛脾氣,雖然深得這陶業城大將軍牛彪的喜愛,但卻一直升不上去。
「他是他,我是我,他那里行,我這里卻不行。我就這麼一套規矩,要辦獵妖簽令?行!本人帶著銀子來!」張大堅決的擺手道,一點容不得商量。
「張大人,你可認得我?」一旁的侯林見這張大百般不給面子,頓時臉上有點掛不住了,出言道。
「哼!認得,不就是候家的公子嗎?別人給你面子,我卻不給,你們候家是負責後勤補給,但在沙場廝殺的卻是我們這些守軍!」這張大油鹽不進的冷哼道︰「再說後勤補給是皇室批發的,你們不過是遵從指令罷了。」
侯林臉色鐵青,但又發作不得。說到底,別人給他面子是給他面子,真要不給,他還沒那個能量對這些千總級別的軍官怎樣。
讓家族的人在後勤上使絆子,這不僅是他沒有這個能量,就是有,他也不敢哪!
這邊疆軍城抵擋著年年的獸潮,皇室對此也十分重視,候家要敢使壞,肯定被殺雞給猴看,被皇室直接連根拔除。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叫他親自來一趟。」韋勝知道沒辦法,也就妥協了。讓方良親自來辦理獵妖簽令本不是什麼麻煩事,況且他也不想和這個張大繼續糾纏下去。
「候公子,我們走吧。」韋勝起身說道,隨後候林起身。
「慢走,不送。」張大不以為意的悠然道。
「告辭。」韋勝、侯林二人一同離開了。
離開城中的風嘯營之後,年輕氣盛的侯林不禁非議起了那張大,「副團長,那個張大也太狂妄了,不過是皇室斂財的獵妖簽令,他也非要本人親自到場。」
「少說兩句,雖然風嘯營是陶業城軍隊的集中駐扎地,但平時閑散的兵勇散落城中各地,還是不要非議那些軍官的好。」韋勝左右看了看,低聲對侯林說道。
「是。」侯林無奈點頭。在這種邊疆軍城,除了少數常出入妖獸山脈的超級高手以外,軍方絕對是老大,說一是一,說二是二。
韋勝看了一眼滿臉無奈的侯林,嘆息道︰「唉,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千總手下可是管著上前官兵,更何況這個張大雖然是個千總,但在這風嘯營內的地位,卻是不輸于任何偏將,有點脾氣也是正常的。」
「行了,走吧,回去叫方良道風嘯營見張大。之前還答應人家只需要交八十兩銀子,這回恐怕要放空炮了,張大要讓辦簽令的獵妖人親自到場,恐怕也不會給便宜。」
「恩,那個劉元文本就和我們候家有不錯的交情,這才肯幫忙便宜的。現在換了這個張大,肯定是沒戲了。」侯林肯定的點頭。
片刻之後,二人便回到了霍達的大院。
沒有耽擱,韋勝、侯林二人一回來,便來到了方良的屋子。
「這不是韋副團和候公子嗎?來這里有什麼事嗎?」方良此時正盤坐在床上修練,見韋勝和侯林進來,便暫且停了下來,微笑著問道。
「也沒什麼事,就是辦理獵妖簽令的軍官換人了。」韋勝笑道︰「這一換人,以前的規矩的交道全沒了,不僅需要交一兩黃金的全費,還需要辦理簽令的獵妖人親自到場。」
「好,那我們什麼時候去軍營?」方良一听,也不介意,馬上追問道。
為了獵妖簽令,這點事根本不算什麼。有了獵妖簽令方良才能進出妖獸山脈,借助血刀修練。否則以他現在的實力,雖然能翻越城牆,但卻無法在軍隊的看守下潛出陶業城。
「宜早不宜遲,就現在吧。」韋勝提議道。現在天色還不晚,馬上去的話,風嘯營還不會進入到夜禁的狀態。而且後天就要出發了,這事確實緩不得。
「好,我沒意見。」方良笑道。
方良背起血刀,跟隨著韋勝、侯林二人,一起向風嘯營趕去,一路上,方良和二人聊了不少關于這風嘯營的事情。
「原來如此,四重天的高手,是應該有些脾氣。」方良微笑著,方才,韋勝正和他說起那個張大。
「听你說完,我倒是想見見這位鐵面無私的張大了。」方良笑道。
「哈哈,恐怕你見了他就笑不出來了。」韋勝放聲笑道︰「這種存在只可遠觀,不可切身相處。一旦距離過近,就一點欣賞不起來了,反而會有些厭惡。」
「沒辦法,這也是人之常情。」侯林插嘴道︰「我們候家最具競爭力的家主候選人便是這樣,性情冷傲,有時還很暴躁,但這實力真是沒話說。我得知其不學地級武技,而學人級,自行突破到地級武技層次的時候也是百般敬佩,但真見了面,一副冷面孔就將我嚇退了。」
這侯林回憶之余,心生感慨。
「收聲,我們要進風嘯營了。」三人走了一會,便來到了風嘯營的大門口,此時,韋勝低聲向方良吩咐道。
方良抬頭看了一眼營門口的大匾,再往軍營深處看去,看到的是一排排屹立的威嚴兵勇,只是站在營門口,一股肅殺之氣便撲面而來。
在這肅殺當中,方良竟然還感覺到了一個血腥味的殺伐之氣。
「看來,這里的兵丁還殺過不少人啊,不然只是抵擋獸潮、擊殺妖獸,是不可能有這麼濃厚的殺伐之氣的。」方良心中暗道。
「這倒是和血刀相反。」方良突然想到,「我這血刀,殺人得到的血氣不僅無法修煉,連療傷恢復的效果都大打折扣,不到擊殺妖獸的十分之三四。」
這些,都是方良屠戮大力門時發現的。單單擊殺幾個人不明顯,這一多,方良便發現了其中的差異。
「進入風嘯營需要解下兵器,請諸位遵守。」看門的一個兵丁見方良等人走進,上前一步,朗聲喝道。他雖然都不是武者,但卻代表著風嘯營,雖然知道來人是實力高強的獵妖人,但也儼然不懼。
「好的。」韋勝、侯林相繼將隨身的兵器放到了一旁桌上的木盤中。
「方良,解兵器是風嘯營的規矩,這規矩七大北方軍城的兵營都有,不是獨此一家。」韋勝向方良笑呵呵的說道。
但方良卻皺起了眉頭。解兵器?開什麼玩笑,血刀這般貴重的寶物是說解就解的嗎?自從得到這血刀,兩年來方良是半刻不曾離身,隨時放在手邊。
「方良?你怎麼了?」韋勝見方良不悅的皺眉,不明所以的問道。只是解兵器罷了,即使不悅也不會這麼強烈才對,而且他看方良的樣子,竟然是不想解兵器。
果然,隨後數息時間,方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顯然是不想解下背後的兵器。
「沒什麼,我這把刀雖然並非什麼貴重的東西,但對我有非凡的意義,我想隨身攜帶。」方良也是有苦難言,只好這麼說道。
「這可不好辦,兵營門口解下兵器是規矩,放心,出來時便能拿回。」韋勝一听,同樣為難的說道。
「是啊,解了吧!不解兵器,看門的兵丁是不會讓我們進去的。」一旁的侯林也勸說道︰「我保證,此物絕對不會有失。」
侯林說完,韋勝剛要繼續勸說,那邊的兵丁卻不耐煩的呼喝了起來,「不解就回去,我們風嘯營的規矩不能壞!別說是你們,就是咱們陶業城的六位大三重天獵妖人來了,照樣解下兵器入內,只有那位大人能豁免,你們算什麼?」
那位大人,自然是指陶業城中的最強者,六重天的超級高手獵妖人。此人之前雪夜曾和方良說起,因此方良是知道此人存在的。
「哼,你不過是一個普通兵丁,有什麼資格在這里叫囂!」方良面色一冷,冷聲譏諷。背井離鄉,方良現在比以前冷了不少;而又有血刀在手,導致比以前還傲一些。
韋勝一听方良的譏諷,卻是心頭一跳。說話之人雖然只是個普通兵丁,月兌了軍裝在城中踫到,那自然是隨意呼喝,但現在是在風嘯營的營門口,對方是看門兵丁,代表著整個風嘯營的威嚴!
「哈哈哈哈!我看是你沒有資格叫囂,這里是風嘯營,不解兵器,就給我滾遠!」那兵丁哈哈大笑,仗著在風嘯營的門口,不怕對方發難,猖狂的叫著。
「找死!」方良一怒,直接一腳踢了上去,死死的踹在了這兵丁的胸口!一腳踹出,此人倒飛數米,掉落在地後頭都沒有抬起,便有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這樣的傷勢,若是不盡快醫治,大約兩個時辰就死絕了!
方良突然出手,愣住的不止是韋勝、侯林,就連這其余看門的數十兵丁也愣住了,他們中守門守好幾年的大有人在,但還沒見過這麼暴躁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