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爺不要玩笑了,武家都為了您把楊家莊徹底鏟平了,數萬族人哪,老幼都一個不留。現在楊家莊是尸橫遍野,要不了幾日,尸臭都能傳到方家口這來了。」下方不知道是誰,在這寂靜的時候突兀的喊了一聲。
沒有人接話,但所有人都盯著方良,顯然在等待這方良的回答。
的確,要說方良沒有答應,武家怎麼會滅了楊家?這麼大的動作,不太可能在方良答應前就做,並且做的這麼果決、狠辣。
「這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武家做什麼事,是武家的事情,與我方良無關。」方良猛的一驚,但馬上鎮定了下來,繼續肯定的說道。
「方良,你太絕情了吧?家主可是為了你才鏟平楊家莊的,你竟然拒絕的這麼絕對?」此時,武高的聲音卻響了起來。
「是武家的大管家——武高!」下面送禮的人一聲驚呼,紛紛避讓,沒多久,一身華麗長袍的武高便從人群中步入了方良的眼簾。
「高伯?」方良意外的叫道。他沒想到,今天武高竟然也來了,還是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出現。
「方良,你好好考慮一下。家主听到你的事後,馬上命我鏟平楊家莊,為你們方家口除了一大敵。」方良方才的言論他一字不落的听到了,但他依舊不以為意。
楊家莊都被他們武家鏟平了,誠意很足。
「高伯,抱歉,我不能進入武家。」方良嘆了一口氣,依舊堅決。
「為什麼?進入武家有高手指點,有地級武技,你也能對你們方家做出更多的貢獻。」武高雙手平舉,「楊家莊被滅,你們方家馬上便會面臨一個高速發展的階段,但是同在子貢城以北範圍的還有周家。以周家的財力,搶去八成楊家莊的生意應該是很輕松的,但是有了我們武家的幫助,就完全不同了。」
方良依舊搖頭,在眾人的面前,武高的臉色漸漸變冷。
「方良,家主為了你鏟平楊家莊,是下了鐵心要招攬你,如果你不從,楊家莊的今天,就是方家口的明天!」武高聲音冰冷,一副威脅的口吻。
武家能鏟平楊家莊,同樣能鏟平方家口!
沒錯,武高是對方良有好感。但是做大管家做了十幾年,他早已將自己視作武家人,將武家的利益放到第一位了。
不是朋友,就是敵人!這是耀光王朝內的大小家族之間,不變的法則。
再一次,威逼利誘。
只不過這一次,武家的態度很堅決、很鐵血,不從就是死!而且還不止自己一人,還包括了自己的家人,以及全方家口的數萬族人。
方良沉默。他知道,即使有血刀這等寶物,自己也不可能力挽狂瀾,在拒絕招攬的情況下保住方家口的安定。
但是接受招攬,不僅是自己幾年的光陰虛度,連血刀都有暴露的危險。血刀這等寶物一旦暴露,絕對會被武家據為己有,自己這個受害者,很可能會被殺害。
兩難的選擇!
「良兒。」方禪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方良不禁回頭看去。
「爺爺,怎麼辦?」
「良兒,為什麼你不肯接受武家的招攬呢?這不禁是對你好,也是對咱們方家好,至于改名換姓,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不僅是我,就是咱們方家的任何一位祖先都會贊同的。」方禪由衷的勸道,武高所說非虛,他真的有點擔心方家口的存亡。
「爺爺,我」
血刀的效用只有方良一人知道,方禪說出此言也是常理。
「爺爺,這事我們回去再說,現在先將這些人打發了。」方良無奈,只能暫且如此。
「好,爺爺替你打發掉。」方禪點點頭,走到了方良身前。
「各位,大管家,老夫是方良的爺爺。」方禪鄭重道,「良兒進入武家,老夫是十分贊同的,絕沒有阻攔的意思,但良兒似乎不太同意,老夫回去勸導幾句,今天就先請各位回去了。」
「至于大家伙的禮物,就當是我們方家收下了,但還是請諸位抬回去,當是我們方家的回禮。」
「大管家,不知道可否給老夫一點時間勸導良兒?」最後一句話,方禪看向了武高。
「好,拜托了。」武高淡淡點頭,答應了下來。「只是,你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勸導好?」
「就三天,三天之後一定給您一個答復!」方禪承諾道。
「好,三日之後,我武高帶著給方家的喜禮和給楊家‘送禮’的人一起來,你們方家、方家口要哪一份禮物,希望你們考慮清楚。」武高說完,轉身就走。
周圍百家來送禮的人見此情形,也紛紛帶著禮物回去了。
眨眼間,千余人走得干干淨淨,方家口的大門口比平日里都要清淨了。
「走吧,我們先回去。」方禪、方良二人回到自家院子,都不用方禪叫,全家人自覺的齊聚在了方禪的屋中,听方禪將方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良兒,現在你可以說了,為什麼你不願意進入武家?」方禪發問道。
「事到如今,只能將血刀的事情交代出去了。」方良一咬牙,決定道。
「孩兒這就說,但是說之前,孩兒想請大家不要失聲。」方良深吸一口氣,沉重的說道。
眾人紛紛點頭,見方良如此,他們心中也很好奇,究竟方良有什麼事是自己等人不知道的。
「好。」方良看了一圈眾人的嚴肅表情,一點頭,從屋中書架上取出紙筆,放在了桌子上。
方良此舉,也是怕有高手在附近‘偷听’,不需要什麼超級高手,只消有個五重天的修為,就足以在方禪無法發現的情況下,听到眾人的所有交談了。
這一下,眾人更加好奇了。究竟是什麼事,都不能發聲,要謹慎到用紙筆說呢?
隨後,方良一筆一劃,將血刀的事情完完全全的告知了眾人,從早上一直寫到入夜掌燈,洋洋灑灑幾十頁,期間卻沒有一人的眼楮離開過方良的筆尖,就更別說用飯入廁了。
「這也太離奇了,世間竟然有如此寶物!」等方良寫完,方禪才取過紙筆,寫下一行字。
「那良兒,你自己有什麼打算沒有?」方歌出聲問道,不涉及血刀的內容,自然都能放聲說話。
「沒有。」方良如實搖頭。
眾人相視,沒有一人開口說話。
一面是自己眾人、全方家口數萬族人的生死,一面卻是方良的生死與血刀這等至寶,這已經不是抉擇的問題,根本是兩難的境地。
「行了,天色已經晚了,這一天我們都沒有吃飯,我們幾個習武之人還好,葉兒和方綰都餓了吧?去吃些東西,早點休息吧。」方禪將一摞滿是字跡的紙張收起,在燈上點燃,徹底燒成了灰燼。
「大家也都散了吧,但是有一點,今天你們什麼都沒有看到,誰要是出去造謠,或者是相互之間議論,不論是我什麼人,都一律處死!」方禪冷絕的說道。
沒人應話,但他們也都清楚,他們當中沒人會出賣方良。而方禪的這一番話,主要是怕他們私底下議論,讓人听去。
不過方葉、方綰哪里見過這種陣勢,被方禪這種人物一嚇,當下眼楮就紅了。
「妹兒、綰兒,沒事的,你們先去吃點東西,晚上睡覺不要亂想,凡事都有我們。」方良安慰之後,由周倩將他們兩個帶了出去,同去的還有方霍。
「大少爺、小姐、大少女乃女乃、二少女乃女乃。」家僕見到出來的四人,一一叫道。方綰雖然還沒有和方良成婚,但方良的態度已經明確,他們這些下人早就改口了。
「恩,快去廚房準備我們所有人的飯食。」方霍一點頭,吩咐道。
「是,是,是,這就去。」幾個家僕之間相視一眼,麻利的趕去了廚房準備。
先前的時候,他們見沒有一個人從方禪的屋子中出來,還特意在午飯時間去詢問了一聲。
那時候所有人都在‘听’方良說關于血刀的事情,哪里顧得上?直接被方禪暴喝著趕走了,現在看到方霍等人出來,氣氛又詭異異常,自然是一句不敢多話,只顧得做好自己份內的事。
隨後,方良等人也各自出來用飯,再之後就各自回屋休息了。現在這時候,也沒人有心情說話,一切都平靜的很。
這夜,方良沒有回自己的屋子,反而去了方綰的房間。
另一邊,方霍的屋內,方霍、周倩一對夫婦正躺在床上,床邊周倩的手邊有一個搖籃,方茂正躺在里面熟睡。
「孩子睡熟了?」方霍在床的另一邊問道。
「睡熟了。」周倩慈愛的看了一眼自己和方霍的孩子,答道。
「爺爺囑咐過了,但我還要再說一遍,關于二弟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哪怕是你的娘家人。」方霍嚴肅的說道。
「知道,小叔還是茂兒的亞父,我怎麼會不明事理?」周倩嘆息道,聲音悵然,她十分清楚現在方良、方家的狀況,堪憂!
另一邊,方良和方綰二人也一起躺在床上,只不過他們二人不像是方霍、周倩一般穿著內衣,而是正襟在床,只是相擁罷了。
他們相好之後還未行人事,一直在等待完婚之夜。方綰有意守身,方良也想給方綰一個正式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