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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天斥看到喬司麥明顯就是在找幫手的求救目光,眉心幾不可見地擰了擰,淡淡說道︰「你這個惹禍精上次見到本座的時候,不是挺張狂的嗎,怎麼今日變成小綿羊了。」

喬司麥往床里縮進去兩寸,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妖王,尤其是楚離擺明了要和他對著干之後,但面上她又不願意顯得太丟份,于是嘴硬地說︰「堂堂妖王,連名兒都不敢報,騙我一個毛毛小妖,也不知道誰是小綿羊了!」

雲天斥冷冷地笑道︰「當時我只是覺得沒必要告訴你。」

喬司麥咬了咬嘴唇,他的意思是……懶得跟她說!她的手下意識地去護自己的肚子,可是卻落了個空,小月復平平,笨重的腰身不復存在,她大吃一驚,月兌口而出︰「雲天斥,你把我的孩子怎麼樣了!」

女子雖弱,為母則強,何況喬司麥本來也不是綿羊。

雲天斥往旁邊的搖籃里一指︰「在那里,我只能暫時用黑寒玉禁錮住她破碎的生命,不讓她灰飛煙滅,一年之內,如果你和楚離找不到玄鐵黑珠,這孩子就難逃一死。」

喬司麥腦子里嗡的一聲,推開雲天斥就想沖下去看孩子,被雲天斥給按回床上︰「你的身子還太弱,不能離開這片妖光,多呆幾日我說可以出去了你才能出去!」

喬司麥用力甩開他的手,咬緊嘴唇嗔道︰「既然你那麼想要那顆珠子,為什麼自己不去拿!為什麼要我和王爺去送死!」

雲天斥抬眸犀利地看了她一眼︰「我不去拿那顆珠子,自然有我的道理。」

「因為你的道理,6神醫死了,葉千尋差點沒命了,王爺和我幾乎反目成仇,而我,連知道原因的資格都沒有,對嗎!」喬司麥目光灼灼地看著雲天斥,「娘死了,她好歹跟隨你幾萬年,你都不過問一句她是怎麼死的嗎?」

雲天斥冰冷的目光,終于泛出一點溫情,抬手拍了拍喬司麥的頭︰「火姬和九宮郁都很勇敢,能與她們為伴,是我的榮幸,明知是不歸路,卻毅然不回頭,沒幾個人能做到。」

「當然,像你這種高高在上的妖王,是不能理解的。」喬司麥雖然極力隱忍,但眼中還是閃出了淚花,「如果你有一丁點在意,就會去滅了埂淺替娘報仇,他雖然躲起來了,但我不相信你找不到他,他害死我們妖界的護法,身為妖王,卻夾著尾巴一聲不吭,你不配當妖界之主!」

明知道得罪雲天斥絕對沒好果子吃,可喬司麥控制不住自己,對于九宮郁,喬司麥倒沒有太多感情,但火姬的死,卻始終是壓在她心頭的尖刺。

雲天斥很認真地看著喬司麥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凡事有因才有果,想隨意操控命運的人,終究會被命運操控,這個道理,你不會懂。」

喬司麥哼了一聲︰「少拿冠冕堂皇的理由來壓我,冷血就說冷血。」

雲天斥微微蹙眉說道︰「喬司麥,你現在睡的這個暖房,每日要消耗掉我兩萬年的妖靈,你已經在這里睡了五日,你的孩子我不是不想救,是確實無能為力,我也不是萬能的。你可以說我這麼做是別有用心,但如果你心里除了這個之外沒有其他想法,我只能說,大家彼此彼此,你沒資格指責我冷血。」

喬司麥呆若木雞,她一覺睡掉了雲天斥十萬年的功力?

雲天斥閑適地擺弄著修長的手指,不去看喬司麥驚駭的表情,他的手很好看,像沒干過重活的富家公子,一點也看不出活過幾十萬年的痕跡,他面色淡定地說︰「等你經歷了足夠的死亡之後,你會知道逝者已矣,有精力去追憶他們,不如好好珍惜活著的人,因為生命更值得悲憫。」

他頓了頓聲說︰「埂淺不該死在我手上,當然,我可以除掉他,這不難,但你想過那會有什麼後果嗎?魔界無主會有怎樣的動蕩你可能不關心,我就拿你身邊的人來說,埂淺出事了,狐籬會怎樣,狐籬出事了,宇逸會怎樣?你在意的,難道只是火姬一個?」

喬司麥各種凌亂,從小到大,她和雲天斥的交談只限于他命令,她說哦,他的命令短得可憐,她的回答更是能少一個字是一個字,雲天斥從來沒有跟她說過什麼道理,以至于她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又戳戳雲天斥的手背,才確定眼前的不是幻景,他真切地坐在她面前。

「如果連狐籬這樣幾百年道行的小妖你都管,你會不會太忙一點。」喬司麥憋了半天,終于憋出一句完整的話。

雲天斥見她雖然不肯服軟,但語氣卻是明顯柔和多了,臉色這才舒緩開一些,不動聲色地說道︰「狐籬怎樣我原本沒空去管,但宇逸是未來的魔界之主,他關心的人,我就不得不留個心了。」

魔界之主?喬司麥倏地睜大眼楮︰「宇逸不是妖嗎,怎麼能是魔界之主?」

「埂淺活不過三個月,那之後魔界沒有人才,我派一只妖過去,很奇怪嗎?」

喬司麥屏住呼吸,聲音顫抖地問︰「你……怎麼知道他活不過三個月?」

雲天斥的唇角幾不可見地微微翹起︰「因為我有一面火鬼鏡。」

火鬼鏡不是在鬼洞里嗎?喬司麥覺得跟雲天斥說話真是件極費力的事情,他的話不是讓人費解,就是讓人驚駭。

似是猜到喬司麥的心思,雲天斥解釋道︰「火鬼鏡並非只有一面,打造鬼鏡的那位鬼界先知是我的舊識,曾經送過我一面小鏡子。」

「我可以看看嗎?」喬司麥一向對火鬼鏡很崇拜,一時激動忘記了面前的男人是至高無上的妖王大人。

「不行!」

雲天斥的一句話果斷把喬司麥打回現實,她眨眨眼,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雲天斥看了她一眼︰「喬司麥,能知道所有的未來,絕不是件幸事,即使是那位先知,也從不去看自己的未來,這點你要謹記。」

不知為何,喬司麥覺得他的話里,竟然有那麼點……哀傷?她舌忝了舌忝嘴唇說︰「我沒想看自己,我只想看看狐籬,她和宇逸能不能好上。」

雲天斥忍不住笑起來,讓他原本魅惑的臉更加妖孽起來。

「好上了?」喬司麥興奮得眼楮光,「真的?」

「天機不可泄露。」雲天斥賣起了關子。

「跟人家說一下嘛。」喬司麥賣萌討好著,「你跟我說了,我就去找玄鐵黑珠。」

「咳咳!」遠處傳來一聲咳嗽,喬司麥立刻像小學生似地乖乖坐好,舌忝了舌忝嘴唇說︰「不過怎麼去找玄鐵黑珠,我得和王爺商量一下。」

雲天斥起身,收起笑容對站在不遠處的楚離說︰「你們慢慢商量,不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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