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最近都在楚國都城里游走,所以玄璣豫沒花什麼力氣就找到了他。楚離看到玄璣豫,微微蹙眉︰「找我有事?」
玄璣豫二話不說,將他拉進自己的意念里。
「這算是通靈的一種嗎?」楚離原本對這種對話方式沒什麼感覺,但跟喬司麥通靈之後,他就對這種交流方式產生了本能的抵觸。
「這樣安全。」玄璣豫冷冷地擺出一副你以為我願意嗎的臭臉,沉著聲說,「妖王知道你和喬司麥進過封印的事了。他剛剛去過起緣軒,將有漏洞的封印重新封起來。麥子現在跟火姬在一起暫時不會有危險,如果妖王來找你問罪,怎麼跟他說,你應該懂吧!我們都不希望麥子出事,這點應該沒有爭議!」
話音未落,楚離現身邊的場景飛快地換了布置,玄璣豫已經離開。他眉頭緊鎖,立刻足朝端王府奔去。
秘密花園不知所蹤,牆壁看不出一點異樣,楚離可以肯定這不是障眼法,他小心地伸手觸踫在牆壁上,沒有任何不良反應,封印的入口,果然徹底被封死了。
房間里桌歪椅倒,明顯是有過打斗的痕跡,楚離的目光落在地面的一處印痕上,臉色一變,怎麼可能!
地上那如風蝕蘑菇岩的痕跡,是鬼氣橫掃的結果!那種痕跡他曾經在和月奴打斗的時候見過一次,可當時印痕的深淺卻不及此刻的十分之一……
楚離可以肯定肖明晨沒有這份能耐,難道封印里,還有更厲害的鬼界高手?伊奇?
身後傳來一陣微微的涼意,楚離本能地調過頭,目光犀利地盯著遠處那個身著黑斗篷的影子,心里一顫,面上卻不動聲色地說︰「我們終于見面了。」
黑斗篷聲音清涼,帶著一絲忽略不計的夸贊︰「反應很敏銳。」
「能得妖王夸獎,真是三生有幸!妖王可不可以告訴本王,麥子在哪里?」楚離不卑不亢地回應著妖王的話,而且還問出了一個無論如何都不該他來問的問題。
妖王雲天斥眼中閃過一抹轉瞬即逝的詫異之色。
楚離篤定地說︰「喬司麥被埂淺的魔氣所傷,是你故意引我去搶那保命的靈藥!麥子懷了身孕,也是你設法保住她的命!她被紫玉魔杖吸干妖靈,是你給葉千尋送的信!每次喬司麥有危險的時候你都會出現,又怎麼會不知道她現在在哪里呢?她體內那兩萬年的外生妖力,是你給的,對吧!」
雲天斥定定看著楚離,身上散出的陰冷讓人不寒而栗,楚離屏住呼吸,平靜地直面妖王,過了半晌,雲天斥出短促而冷清的笑聲,隨即說道︰「喬司麥的外生妖力,不是我給的!」
楚離眼神一凌,雲天斥承認其他事情是他做的了!他立刻指著地上的印痕追問,「什麼人能有如此厲害的鬼氣,伊奇嗎?」
楚離眼楮眨也不眨地看著雲天斥,雖然雲天斥全身都裹在黑暗里,但楚離的洞察力是很敏銳的,哪怕他衣袖有一星半點的抖動,也逃不過楚離的眼楮,可雲天斥渾身沒有一絲顫動,連呼吸的起伏都沒有,只是一言不地轉過頭朝屋外走去,完全把楚離當成了空氣。
「妖王,既然你這麼關心喬司麥的安危,為什麼上次我去無量黑洞的時候,你不見我?」楚離雖然不被人待見,但還是忍不住要把壓在心中多時的困惑問出來。
雲天斥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腳步,冷冷地說︰「連妖陣都闖不過的人,沒有資格和本座說話,就好像現在,本座只會告訴你喬司麥不在封印里,剩下的,本座沒有那份閑心去替你追查,如果你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找不到,那只能說明你太沒本事。」
黑煙彌漫,雲天斥消失得無影無蹤,留下楚離低頭沉思,默然不語。雲天斥這是很明白地表示……他不準備追究他們穿過封印的事了?
楚離伸手入懷,模出那顆玄鐵黑珠,在手里把玩著,6小曼說那顆珠子是一個可信任的人交給楚振東的,誰有這麼大的能耐能將魔界費心扒力找的東西不動聲色地交到楚振東手上?
楚振東說的那個值得信任的人……不會是妖王吧!不對不對,這太荒謬!楚離趕緊搖搖頭把自己拉回現實。楚振東對宇逸恨之入骨,絕不會和妖界走到一起,他現在不該去想那些不著邊際的事,最重要的是先找回喬司麥。
否則就像雲天斥說的,他也太沒用了!
喬司麥一言不地看著火姬,後者面色如常,對付喬司麥火姬是很有經驗的,畢竟斗智斗勇一百年了,所以喬司麥換過七種花樣,還是沒逃過火姬的掌控。
「娘,能跟我說說我爹嗎?從小到大,你都不跟我提到我爹。」喬司麥眼見逃跑不成,于是改換套詞策略。
火姬皺了皺眉頭︰「已經死了的人,提他做什麼!」
喬司麥唇邊揚起讓人心疼的苦澀︰「娘覺得我什麼都不用知道,爹的事不用知道,妖王的事不用知道,你為什麼不騙騙我?你可以跟我說爹是特別英武的神妖,為了除暴安良被壞人害死的。你可以跟我說你配合妖王來騙我是有苦衷的,那不是你的本意。反正我什麼都不知道,你編什麼我信什麼,為什麼你連騙都不屑騙我一下,難道你一點都不在乎我的感受嗎?」
「喬司麥,不許這樣跟你娘說話!」玄璣豫的聲音自右後方傳來,喬司麥噌地回過頭,玄璣豫沉著臉走到火姬身邊,趁其不備抓住她的胳膊,撩了她的衣袖給喬司麥看。
喬司麥倒吸一口涼氣,火姬身上那斑斑青紫,雖然已經愈合,卻明顯是被妖力所傷的痕跡……
「娘,怎麼弄成這樣!」喬司麥眼楮一紅,淚水便砸到了地上,她哭著抓住火姬的胳膊,「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妖王!」玄璣豫皺著眉頭說,「若不是為了你,她何至如此,妖王因為你關了我兩次了,更何況是火姬!其實你根本不是……」
「玄璣豫!」火姬大聲叫起來,語氣中隱含森然的警告之意。
玄璣豫撇了撇嘴,沒有再出聲。
「我根本不是什麼?」喬司麥屏住呼吸,小手攥緊了裙擺。
「喬司麥,你是不是覺得娘對你不夠好?」火姬沒有接喬司麥的話茬,不動聲色地拋出一個問題然後定定看著她。
喬司麥說不出話,以前她確實是覺得火姬對她不夠好,但是看到火姬身上那些傷,還有玄璣豫剛手的話,她覺得自己沒有立場來點這個頭。
火姬猜到她的心思,輕聲輕柔了兩分︰「喬司麥,別怨我,我只能想著如何讓你活下去,哪怕明知必然走向滅亡,也要頑強地活著,你不能做溫室里的花,因為娘給不起你溫室。」